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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我听说这个患者是从你们广海一院转到中心医院。”戴万松又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去中心医院看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着老石补救……”
戴万松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连他都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
去挽救一个失败的手术，这可是会惹上一身骚的啊！
成功了还好说，万一失败了，陆晨也会身陷泥潭。
“至少是我们广海一院的病人？”陆晨眉头一皱。
什么时候来广海一院的病人，又会跑到中心医院做手术啊？
陆晨还没听下面的人说起过。
对了，陆晨突然想到了前些时候，张亮让他去会诊的病人。
那是一个心衰晚期的主动脉重度狭窄，还合并有左心室流出道梗阻的患者。
难道他去了广海一院？
陆晨心中一惊，如果真的是他，那石浪钦教授还真是大胆啊！
这种病人，他居然都敢碰？
陆晨自诩不是救世主，这种事情他根本没责任，也没义务去碰。
但是，患者是无辜的。
患者的生命，可是要摆在第一位！
生命为先！
即便石浪钦做得再错，现在也不是怪罪的时候。
“戴院长，您和广海中心医院那边沟通一下，我现在就赶过去。”
陆晨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
刚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出门了。
“太好了！”戴院长心里松了一口气，“我等会儿把患者的资料发给你，广海中心医院那边也会有人接应你。”
“戴院长，丑话说到前头，我只能尽力而为。”陆晨道，“这种患者，您也知道，生还的几率并不大。”
“放心吧，这件事你就是去帮忙的。”戴万松道，“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和你无关。”
幸好陆晨答应了，否则戴万松还真不知道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他和石浪钦相识多年，关系匪浅。
但是他距离千里之外，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只有通过陆晨了，看能不能有补救的措施。
挂了电话，戴万松立刻通知广海中心医院，让他们准备迎接陆晨的到来。
……
陆晨出了门，正准备锁门离开。
许珊突然打开门，探出了脑袋，“陆晨，你中午吃饭没，我刚才做了点儿，要不要一起吃？”
她这还真是说到做到。
陆晨略有歉意的摇摇头，“不好意思，我要出门一趟。”
“现在出门？”许珊一愣，“很远吗？”
“中心医院。”陆晨锁上了门。
“这可有些远啊。现在正是下班的点儿，可不好打车的。”许珊皱了皱眉头。
“没办法，有些急。”陆晨道，“谢谢你的午饭，下次有时间再吃。”
说完，陆晨就准备下楼。
许珊一把打断了他，“哎，陆晨，你等我一下。”
陆晨回头一看，只见许珊半掩着门，跑回屋。
不消片刻，她就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
“啊？你这是……”陆晨微微一愣。
“走吧，现在不好坐车，我送你。”
许珊扬起了手上的车钥匙，然后按下了电梯按钮。
“不麻烦你……”
陆晨还没说完，就这样懵懵懂懂被带到了地下负一楼。
坐上了副驾驶。
“去广海中心医院？”
许珊系好了安全带。
“嗯。”陆晨点点头，他稍稍偏头，看着许珊的侧颜，依旧是那么普通。
“好，坐稳了。”
许珊立刻启动车子，离开了地下车库。
……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许珊在安心的开车，并没有好奇询问陆晨是去干啥。
陆晨刚上车便收到了戴万松的信息，是关于那个TAVR手术患者的资料。
打开病历资料一看，陆晨眉头一皱，果然是之前张亮主任请会诊的那个患者！
“石教授还真是敢啊！”
陆晨不由得摇摇头。
如果真的能够坐下来，理性分析这个患者，那之后手术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陆晨还收到的另一个电话号码，戴万松告诉他，到了中心医院就打这个电话。
许珊车开得很稳。
大约二十分钟，陆晨就到了。
“陆晨，你大概要多久？”
陆晨下了车，许珊摇下车窗问道。
“还不知道，你先走吧，不用等我。”陆晨道，“今天麻烦你了，下次好好谢你。”
许珊一笑，轻轻摆手，“这样吧，我在附近转一转。如果你搞得太晚了，那我就先走。”
“好。”
陆晨再次道谢之后，便朝中心医院走去。
询问了医院的保安之后，陆晨来到了心内科住院楼下。
期间，陆晨拨打了戴万松给他的那个联系人呢电话。
“陆主任！”
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医生走进陆晨的视线。
眼前的胖医生，看着有几分熟悉感。
陆晨这次想到，他好像是参加了第一期TAVR学习班的医生吧？
“你是……李东阳？”陆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李东阳连忙点头，“陆主任，您还记得我啊！”
TAVR学习班的人很多，能被陆晨记住，李东阳也有些惊讶。
“我记得你的手术能力不错，是班里进步最快的几个医生之一。”陆晨道。
“谢谢陆主任夸张。”李东阳笑了笑，但是脸上随即又露出了焦急的表情，“陆主任，石教授那边遇到了麻烦，还请您去帮帮忙。”
“前面带路吧！”
陆晨没有多说什么，立刻跟着李东阳从医护电梯上了CCU病房。
“患者现在什么情况？”陆晨边走边问。
“正在进行TAVR手术，但是患者血管条件太差了，血管、瓣膜的钙化都很严重。”李东阳道，“大概半个小时之前，突发心脏骤停，手术被迫停止。”
第775章 态度的转变
陆晨表情凝重。
从李东阳这里已经可以知道，患者的病情不容乐观。
“石教授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给戴院长，让您过来。”李东阳小声道。
他们和陆晨的关系并不是很熟悉，只有通过戴万松这个中间人，才能联系上陆晨。
“好，我们快点去CCU吧。”陆晨道。
两人脚下的速度加快，来到CCU大门口。
李东阳刷了门禁卡，带着陆晨进入CCU病房里面的导管室。
“陆主任，在三号介入室。”
李东阳一路将陆晨引领到进了导管室。
刚走进导管室。
陆晨便看到三号介入室中，有医生正在给患者持续进行心肺复苏。
“又心脏骤停了？”李东阳脸色极为难看。
陆晨走上前，皱着眉头看向介入室中的情况。
此时，患者的呼吸、心跳已经全没了，仅仅依靠着药物来维持血压、心率。
而她头上的生命值，是14（－－－）。
陆晨心中微微叹气，大罗神仙过来也救不了啊！
导管室其他人也注意到陆晨的到来。
大部分人参加了前段时间的广海市TAVR分会，都认识陆晨。
少部分不认识陆晨的，经过李东阳的介绍，他也知道了陆晨的身份。
大家看向陆晨，眼中多了一分期待。
这可是广海市的TAVR分会主委，如果连陆晨都没啥办法，那这个患者真的就没救了。
石浪钦得到了陆晨到来的消息，立刻从导管室中出来了。
“陆主任，你来了！”石浪钦十分感激陆晨的到来。
他现在完全没了之前对陆晨的那种抵触。
这件事本来和陆晨无关。
陆晨能来，无论是何种原因，都为他分担了一份压力。
“石教授，患者情况怎么样？”陆晨立刻道。
“两次心脏骤停，之前两次都按了回来，这一次可能有些悬了。”石浪钦缓缓道，“之前手术的过程还挺顺利，但是瓣膜送入的时候，出了问题……”
陆晨也不想纠结石浪钦手术的错误，他以最短的时间翻阅完患者的病历资料。
“石教授，患者家属的态度怎么样？”陆晨询问道。
“患者的儿子治疗意愿十分积极。”石浪钦连忙道，“还签署了各种知情同意书，愿意承担一切风险，否则我也不可能给他做。”
“他儿子现在的态度呢？”陆晨继续道。
家属的态度，基本上决定了患者是否继续治疗下去。
“病情突发，刚刚才把患者的情况通知到他。”石浪钦摇摇头。
“再次和患者沟通一下。”陆晨皱了皱眉头，“如果想家属继续拼一把，那就上IABP和ECMO吧，否则就没啥意义了。”
他的话很直白。
现在的一丝希望，就只有等待IABP和ECMO了。
IABP可以维持心功能，ECMO则是人工心肺。
如果家属同意上这两个机器，那也许还有一丝丝希望。
尽管，是十分渺茫的希望。
“好。”石浪钦点点头，“我马上让管床医生联系家属。”
……
导管室中，抢救仍在继续。
经过了几轮的心肺复苏，患者的心跳恢复了，但是搏动十分微弱，似乎随时都能停止似的。
目前只能依靠着各种血管活性药物将生你体征维持住。
这种情况，只能通过外力的作用，比如ECMO的使用，以人工心脏代替原本的心脏进行工作。
让人体的心肺，有一个休息的时间。
“密切监测患者的心功能状态！”陆晨只能拿到了临时指挥权，“准备上IABP！”
正在抢救一众医生闻言，均是一愣。
上IABP吗？
这种患者上IABP，能有多大的意义？
“陆主任，不再试试手术吗？”石浪钦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让戴万松把陆晨找过来，更多的是为了补救TAVR手术。
陆晨偏过头，眉头深锁的看向石浪钦，“石教授，这种患者再进行手术，根本没有任何必要了。而且您已经试过一次，失败了，难道还要试第二次？”
石浪钦面色一暗，咬牙道：“陆主任，可是你的手术能力……比我强一些啊。”
言下之意，想要陆晨再试一次。
但是陆晨可是十分理智，这种情况下，还去尝试着完成手术。
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吗？
“手术肯定是不能做的了！”陆晨坚定地摇摇头，“不用多说了，即便是秦四峰教授或者戴院长站在这儿，他们也不可能继续做这个手术！”
石浪钦闻言，眼中露出了失望和无奈地神色。
再次看向介入台上的患者，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给患者做手术。
……
医患沟通室中。
管床医生已经帮患者儿子，再次找了过来。
“患者情况不容乐观，刚刚又发生了心脏骤停！”
患者儿子听到这话，目眦欲裂，“你们刚刚不是说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没有稳定，单单是靠药物维持血压和心率。”管床医生沉声道，“我们在术前已经和你们沟通过了，这个手术有风险！随时有可能心脏骤停，甚至猝死！”
患者儿子低下头，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医生，我是相信你们，才找到你们广海中心医院做手术的。你们之前说过，有成功的案列，我才让你们做的！”
管床医生听到这话，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们从来都承诺过手术的成功率，现在患者病情突然急转直下，我们需要你家属的意见，如果积极治疗，可以上IABP和ECMO的机器。”
“如果不上呢？”患者儿子抬起头，眼中尽是寒芒。
管床医生深吸一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患者家属，手术前后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手术之前，他可是求着石浪钦来做这个手术，甚至都给石教授跪了下来。
但是现在，这冰冷的语气，彷佛和之前是两个人。
管床医生连忙道：“如果不上，心率和血压无法维持。人，很快就会没了。”
“呵呵。”患者儿子突如其来的笑声，让管床医生不寒而栗，“你们广海中心医院就这种水平？这就是在草菅人命！而且，我知道你们说的IABP和ECMO，这都是医保不报销的！”
管床医生面沉如水。
他看着眼前陌生的患者家属，心中一片冰凉。
第776章 发酵
“什么？患者儿子是这样说的？”
石浪钦一脸惊诧的看着CCU的管床医生。
“嗯。”管床医生无奈地点点头，“我一点儿都没夸张，医患沟通室里有监控和录音，随时都可以调出来看。”
石浪钦闻言，怒火中烧。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患者儿子前后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这个患者……是我没小心、不谨慎。”石浪钦沉声道，“他家属现在是继续治疗，还是……”
“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