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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唇,又恼又怨地看着她,“你真是煞风景!”
“还有,”她轻叹,红着脸说:“我不做你的地下情|人,但现在,被窝好暖,我还不想起……”
他懂了,未等她说完那个床字便用唇封住了她的话尾,他要在她身体里留下更多记忆,要让她渐渐忘记另一个男人。
。
百年名校F大,门楣巍巍。
川流不息的学子们令整个校园在冬的寒意里显得生气勃勃。
几年前的研究生公寓楼仍是当年的模样,除了来往的面孔具都陌生以外,连那个石桌椅都未见陈旧。
罗深先是藏在一株修剪成圆球的女贞树后面观察了一会,她有些恍惚,有些思念起当年的场景,但物是人已非。
她从树后出来,坐到圆形花台旁边的石椅上,微微仰头望着三楼最左一间的位置。
现在,那间宿舍的门开着,走廊上挂着一排男生衣裤,窗棂还是原来的颜色。
有个男生出来站在阳台上,那形貌太年轻,不是当年的人。
“司晨已经长大了,”罗深微微自嘲地笑了,“现在他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不是这个毛头小子的样子。”
。
中型礼堂的门敞开着,莫司晨已经在门前伫立良久。
事隔经年,变化太大,礼堂原本那些可移动的桌椅现在变成固定式的,看来,这里不会再举行舞会了。
他慢慢踱进去,站在场中靠后的一个位置,这里,他曾与一个水蓝色海公主共舞过,她面具后的眼神美丽忧伤。因为这支舞,因为他的步伐生疏,那之后他曾下过一番功夫请教过交谊舞老师。
他又望向舞台,那个人曾站在那里为他唱过一支歌。她说他是唯一的亲爱的莫司晨先生,但是,她为要什么消失得如此彻底?
“海蓝蓝,你既然从未打算走进我的生命,却为何要来撩拨我?”他有时候是怨恨的,但这股怨恨却无处可发,有时候甚至怀疑那个人是否真实存在过。
礼堂突然令他有种压抑感,他匆匆退了出来,穿过校区一大片的运动场,走过一排长长的宣传栏时,他慢下脚步,然停在最后的几块板报前。
这里,曾张贴过一份特殊的海报,他仍记得上面的“寻找海蓝蓝”的内容。
想到这个,他突然笑了,夹着失落和伤感的笑,然后迈步,坚定地离开。
他进来的是东门,现在他靠近的是西门,所以决定从西门出去。
他想出了校门再给罗深打电话,问问看他与友人的约定进行得如何。但他刚踏出门口却看到了正怔怔站在门外的熟悉身影,不禁心头一喜。
“罗深。”他唤道,向她走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要约会吗?”
这一声唤令她也很意外,猛然转身见他,惊讶道:“总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要见凌海泉吗?”
竟然是一样的问题,罗深说完,伸了伸舌尖,又突然想到昨晚和今晨的温存,心头微荡垂下眸光。
“我来看看是什么学校培养出了我这么优秀的秘书。”他伸出手想要牵她。
她却将手背后身后,“我联系不上要拜访的朋友,所以就过来学校看看了。”
他有些不悦,“看完了?”
她点头,“看完了。”
“那就走吧。”他抬腕看表,“回酒店拿行李。”
她随在他身旁,悄悄看他脸色。
“罗深,”他故意问,“怎么回去?打车吗?”
真会装啊。她故意说:“坐公交车啊,有一路可以直达的,你没坐过吧?不知道吧?”
“我从不坐公交车,”他看看她的手,刚才曾拒绝他的那一只,正塞在外套口袋里,“又慢又拥挤,还浪费时间。”
她点头,“嗯,不过,现在离飞机时间还有六个小时,那段时间该怎么打发呢?去机场发呆?”
所以,最终莫司晨跟着罗深上了公交车,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为什么要来最后一排?”他问:“前面也有好多空位啊。”
“总经理,这是乘公交车的经验。”她看他,眸中闪着光,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坐前面比较容易遇到让座这样的事,虽然说这是社会公德,但是作为上班族来说工作一天已经很辛苦了,乘车回家一般希望可以能休息一下不被打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在最后一排,离后门也近,下车方便。”
他失笑,最后变成嘲笑,摇头,“真是另辟蹊径独到的见解啊,以后你也要这样教孩子吗?”
她愣了一下,“孩子?那是几个世纪以后的事了。”
她的表情里有一种深沉的绝望,令他不禁动容,将她的手从衣袋里拿了出来握住。
“罗深,”他说,“万一,今天不是安全期,你会怎么办?”
她几乎立即就摇头否决,“没有万一,就是安全期。”
“你真是,”他气恼地捏捏她的手,“一点幻想都不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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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我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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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乘车到机场的路上,罗深一直在想着他那句话“一点幻想都不留给我”,不禁浅浅笑了。
幻想,应该是她才会有的东西啊。
离登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行李已经办理好托运,莫司晨倚着候机大厅的栏杆,“到太早了,早知道也搭公交车过来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听到你更多的奇怪言论。”
“这并不是奇怪言论,只是你不了解的平民生活。”她嘲笑他。
莫司晨自然不服,正在想着要说什么来反驳,她的手机有来电铃响。
“呀,是杰森,我要见的朋友。”
罗深高兴地瞧他一眼,拿着手机想要避开再接通,却被他一把抓住。
“干嘛要躲着我讲电话?”他蓦然冒起来的恼火令他自己也措手不及,但此刻就是不想让她避开,“就在这里讲。”
她一只手被他牢牢抓住,铃声又响了许久,她担心对方挂断,只好接通,然后便是一串英文。
莫司晨又靠回栏杆一手扔抓着她,懊恼地仰头看向候机大厅高高的房顶,他没想到她要约见的人居然是外国人。
他听出她在聊的话题,大概是对方在挽留,而罗深坚持要离开,然后是约见在机场,她答应了。
她一声拜拜之后,他望着她,“罗秘书的交友圈真是复杂啊,居然还有外国友人。”
她听出了他的讽刺,望了望他还紧紧抓住的那只手腕道:“总经理好不讲道理,人家有秘密也要当着你的面说吗?”
他点头,“当然。我们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我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我的女人……她的秘密我也要知道。”
她惊愕得眼睛都睁大了一圈瞪着他,“你的女人!我什么时候……”
“昨晚!”他强硬地说,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开始,就是。”
“那叶佳……”她心头狂跳,感觉他这个说法实在太过疯狂,想要搬出那位拟定未婚妻来阻止他继续这个念头。
但却被他更强硬地打断,“我不会和她结婚的!”
罗深用力挣脱了他,退了好几步,感觉自己到了安全距离才站定,“总经理,你不可以乱说,我就知道昨晚是个错误,我现在后悔了。”
他站在原地,语意坚决:“即使我跟她订了婚,我也不会跟她结婚,总之是,不会娶她。”
“你现在不清醒,我们不要说这个话题,”她举起一只手阻止,“好了,我的朋友就快来了,这次我希望你可以回避一下。”
事情有些失控,她方寸着实有些乱了,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杰森今天正巧就在机场附近,只十多分钟就赶到了,罗深早已经等候在门口。
两人见面的西式贴面礼仪令远远站在一旁“回避”的莫司晨心头火起,暗暗捏紧拳头,目光迥迥地盯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咖啡座。
这位杰森是一个四十余岁的棕发男人,典型的西方面孔,笑容十分迷人,一见罗深便叫她“深”。
自然不能真的回避放任,莫司晨只延滞了两分钟便也跟着上了二楼咖啡座,挑了一个罗深背后能看见她的位置,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应该也算是回避吧。
在服服生来点咖啡时他都没有出声,只是指着菜单比着手势。
他的位置可以看清杰森的表情,他们正在侃侃而谈,全然是久别重逢的惊喜。
这么日常的对话莫司晨当然听得懂。
杰森说:“我妈妈很想见你,可惜你这次时间太匆忙。”
这句话令莫司晨暗暗咬牙,妈妈想见意味着什么?
罗深说:“感谢夫人的挂念,请转告她我很好。”
这句话令莫司晨牙关咬得更紧了,看来她与那位夫人也是十分亲密啊。
杰森说:“你明天再回去吧,今晚到我家,安娜也很想见你。”
罗深声音轻快明亮:“安娜和孩子们都好吗?”
还有孩子们,真是奇怪的组合。莫司晨的咖啡来了,他端起来缀了一口,心情莫名轻松下来。
杰森叹气,“孩子们嚷着听你唱歌。不过,我觉得更重要的是,KG需要你,但你却抛弃了KG。”
罗深摇头,“杰森,我离开了,会有更好的秘书为你服务。”
杰森否定她的说法:“不,你才是最好的。原本我还想在我任期满回国时把你带回KG总部。不过关于这个,任何时候都可以,你随时可以来。”
罗深的表情莫司晨是看不见的,他很仔细地屏息听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杰森,我不会离开中国,也很抱歉我离开KG。”她说,“很感谢你的信任和栽培,感谢你和安娜对我的所有帮助,你们对于我来说,就是让我重新获得生命的人。”
杰森似乎认命了,摊了摊手,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伊万一直在向我打听你,小伙子快疯了。”
罗深低头搅了搅咖啡,“他太执著了,我一开始就明确表示我不会接受他,我有我爱的男人。”
莫司晨苦笑着,觉得这杯咖啡太甜,甜得腻了,他推开杯子站起来,恰听得广播里说他们这班航班开始安检,他得了借口走到她旁边。
罗深惊愕地看他,他却礼貌地朝杰森点了点头,“抱歉,先生,我们的登机时间到了。”
杰森眼中的惊愕不比罗深更少,询问的目光向她瞧了过了,“这位是?”
罗深吸了一口气,向杰森点点头,“是……跟一起来出差的上司。”
杰森却从莫司晨的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情愫,在与罗深一起跟在莫司晨后面下楼时悄悄问了她一句:“是他?”
罗深也悄声答:“是。”
“欧!”杰森感叹,“的确是不一般的人。”
莫司晨只当没有听到般,走到安检口旁边等候,望着在门口告别的两个人令他痛恨的贴面告别仪式。
待她来到身旁,他脸色不愉地看她,“以后跟这位朋友见面,握手就可以了,贴面亲吻这种事就不要做了。”
罗深这才想起来是她应该生气的,脸一偏没有理他。
过了安检走向候机厅,他伸手过来要握她的,她却横走两步离他远些,脚步还慢了下来明显表示不想与他并排,他也终于发现了她在表示抗议。
莫司晨对这样的挑衅充满了迎战的斗志,转过身唇角一弯,跨了两步便到她身边,又向她伸出手等待回应。
正面躲不过他,罗深迈步便走。
莫司晨只觉得这样的小别扭十分可爱,跟在她后面进了商务舱休息室,紧挨着她坐下,“生气是可以的,但可以说说你生气的理由吗?”
她回头瞧他,眼中盛满不悦,“总经理为什么要偷听我?不是说好要回避的吗?”
“我回避了,你不是没看见我吗?”他无辜地摊了摊手,“我也没有影响到你们。”
罗深被噎得顿了好久说不出话来,看得他有些不忍,一把搂了她哄道:“好,是我回避得不够彻底,下不为例。”
“总经理怎么变这样了?”她百思不解,“你明明是个很酷的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小气?”
“我说过,我独占欲很强,”他轻拍拍她后背,然后放开,“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杰森是什么人?”
“我可以不用向你交代的,”罗深窝心也烦躁地说:“我现在真的后悔,昨晚是个错误。”
他认真地看她,“你不说,我就一直问。我的性格里有一种东西叫执著。对了,那位伊万,是不是你说的追求者?”
连这个他都知道,罗深无语得苦笑,咬唇不语,万分后悔昨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