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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几千块钱,还不够人做一次美容的。
他生怕江与城说出点什么来,两边他都得罪不起。不料江与城慢条斯理道:“你们的企业文化很不错,这位职工见义勇为有担当,值得嘉奖。”
“江总过誉了,”石总大松一口气,“能得您一声褒奖,既是这位员工,也是我司的荣幸。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嘉奖……”
高致扯着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哪儿不知江与城的用意。想拿这个来压他,没用。
但看来女人很吃这一套,高妈妈推着她的拖把走过来,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背影:“这个江总人还成啊,宽宏大量,换个心眼小的还得找我事儿呢。”
“……”高致胳膊搭上她的肩膀,“您可别给他长志气了,他是我仇人。”
“你仇人多了去了。”高妈妈白他一眼。“你从小到大打的架,我赔着脸给你善后的还少吗?”
“啧,这个不一样,这个是夺妻之仇……啊!”高致捂着后脑勺,“你打我干嘛?”
“人家都有孩子了,你少给我乱来。”高妈妈瞪着眼,“你要敢给我做那些不道德的事儿,看我不宰了你!”
“什么不道德,我多有道德,他们早离了。”
高妈妈不以为然:“少糊弄我,我看人俩感情好着呢。”
视线往楼下一瞥,扶梯上前前后后站满了保安,一家三口被簇拥在中央,江与城不知对程恩恩说了句什么,掌心一抬,她便乖乖把手里的纸条交了出去。
高致没说话,眉头微微下压。
扶梯上,程恩恩觑了眼江与城的侧脸,这人淡着脸的时候,很难叫人看出什么。
她乖乖把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上交,江与城捏在指间,意味不明地挑眉:“确定任我处置?”
程恩恩点头,江与城连多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撕了两下,路过垃圾桶时随手抛进去。
那动作分明是带着情绪的,程恩恩的小心脏都哆嗦了一下,犹豫再犹豫,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其实我已经记住了。”
“……”
江与城脚步猛地一收,后面一连串的人跟着急刹车。
他转头,就那样无声静默地、一动不动地盯着程恩恩。
程恩恩缩了缩脖子:“我看一眼就记住了,不是故意的。”
记性好有时候也是烦恼。
江与城的目光毫无起伏,说:“给我忘掉。”
“……”这能怎么忘啊?
石总亲自将人送出商场,看着三人上了车,再目送轿车离去。
这个插曲扰了兴致,但江与城仿佛已将刚刚发生的事件遗忘,看不出丝毫异样。
程恩恩在他身旁安静地坐着,不知琢磨了什么,半晌,忽然低头抿着嘴角偷偷笑了一下。
江叔叔是不是在吃醋?——这个认知让她从心底漫上来一阵欢喜。
回到江家时,来拜访的亲戚已经相继离去,今日江家不留客人。
这也是江与城特意带程恩恩出门的原因,她的病不能大肆宣扬,不明就里的亲朋随便多说一句,便能惹出祸端。
晚餐已经备好,仍旧是一家九人,团团圆圆。
男人们饮酒,江峙被破例一次可以喝酒,江浦渊也小酌了两杯。女眷们先撤了,程恩恩带江小粲回房,玩了一阵,一起休息。
睡到一半,被手机进来的消息吵醒。
提醒声不大,是“江叔叔专属”,她睡得不沉,一响便能听到。
悄悄把手机拿过来,解锁看了眼,已经凌晨一点了,信息上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
【过来】
程恩恩疑惑,这么晚了叫她过去干嘛?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上拖鞋,摸黑走出房间,沿着走廊朝江与城的卧室走过去。
走廊上温度比房间低一些,她只穿着睡衣,连件外套都没批,出来才察觉。
走到江与城房门前,抬手正要敲,门先一秒从里面打开。
房间里灯光浅淡,她还未看清江与城的脸,便被猛地一把扯了进去。
闻到酒气的同时,江与城已经将她按在墙上,扣着她的双手,身体压上来。
不知是他喝醉了动作慢,还是程恩恩有了经验反应快,他的脸刚一靠近,她便偏头躲开了。
热气喷在她耳根处,霎时从上往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程恩恩想起下午被压在电影院沙发座椅上,亲得喘不上来气的窘态,忍不住紧张:“江叔叔……”
江与城显然是没醉的,从她颈窝里抬起头,嗓音虽有醉意,意识却清明。
“怎么还不让亲?”他垂眸望着程恩恩,背后浅黄静谧的灯光笼罩在他周身,染了醉意的眼睛似乎比平日更深邃。
“这次又是为什么?”
“因为……”程恩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慌,反射性想逃。
他挨得太近了,呼吸缠绕着她,酒精的味道快将她也熏醉了。
“你、你有点臭。”她冷不丁说。
作者有话要说: 江叔叔:呜呜老婆不让亲
江小爷:别学我→_→
第61章
这个出其不意的答案令江与城顿住。
她从前也不喜他身上的烟味酒味; 但只是娇娇俏俏地撒个娇,从未将嫌弃表现得如此明显。
不给亲; 绝不可能发生。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一点; 他换了个方向继续亲。
程恩恩灵活地将头偏向另一边。
“……”
半晌; 江与城无奈地低笑一声; 拇指在她嘴唇上抚了抚:“好; 不亲了。”
他终于从她身上离开,程恩恩一口气还没松完,又被他双手掐住腰,往怀里一带。她垫着脚尖; 整个人被迫贴到他身上。
===第65节
他微微低头; 把左脸侧过来:“那你亲我一下。”
亲、亲他吗?程恩恩心慌意乱。
不过亲脸颊,好像比那样接吻简单一些。
她鼓起勇气,试探着往前凑了凑; 最后一段距离却像被封印了一样,怎么都靠近不了。
江与城等了一阵; 把脸转回来,说她:“小磨叽。”
程恩恩无颜面对,低头把脸冲着他胸口; 不说话了。
“再给你一晚上时间,”江与城在她头顶慢悠悠道,“明天还给我。”
程恩恩像个没完成任务的学徒,谨遵师父的教诲,老老实实对着他胸口点头。
江与城收紧手臂; 在灯下抱住她。
万籁俱寂的深夜,时间不留痕迹地擦肩而过。
程恩恩起初有些紧张,脸颊贴在江与城的胸膛,羊绒衫细腻又温暖,一层布料之下,他的心跳稳而有力。
渐渐地,僵硬的四肢便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无声地抱了一会儿,江与城松开她:“好了,回去睡吧。”
来了啥也没干,就抱了几分钟,程恩恩嘴巴比脑子快,下意识问:“这就回去了吗?”
今天电影院那一出,让江与城心里不大顺意,深更半夜非把人叫过来,也是酒劲儿上头,想实实在在地把她抱在怀里,确定她还是自己的。
没想真把人怎么样,何况还被嫌了臭。
不过程恩恩这天真无知的一句,如同猫爪子在他心里挠了一下。
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底生出一抹兴味,声音压低了几分:“你还想做点什么?”
天真无知的程恩恩虽然不懂某些事,但求生欲让她嗅出了一丝危险气息,疯狂摇头。然后转身想跑:“我回房了!”
邪念被勾起来,再想灭下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江与城掐着她的腰蓦然将她按回墙上,程恩恩的脊背结结实实撞上去,疼得哼了一声。
一个音还未发完,江与城已经将头埋在她颈间,同时手在她腰上用力抓了一把。
那力气着实不小,程恩恩吃痛,紧接着耳垂便被他一口含住,刚刚疼过的腰瞬间又一麻,痛呼脱口而出时便转了调。
她顿时觉得是一只被绑在砧板上的兔子,江与城在她腰上狠狠抓揉的手掌,含着她耳朵又吸又咬的唇舌,都像要吃掉她似的。
程恩恩本能挣扎起来,边惶恐地说:“你是不是饿了呀?我下去给你拿吃的!”
江与城放开她的耳朵,沿着细长脖颈“啃咬”,最后“叼”住了她左肩。程恩恩被他咬痛,哭唧唧地说:“你你你冷静一点,我不能吃的……”
江与城在她颈窝粗喘了一声,下一秒,猛地退开,握着她肩膀一把将人转过去,背对自己。
“走吧。”他的嗓音变得低哑。
这次程恩恩半秒钟都不耽搁,火烧屁股似的,拿出龟兔赛跑的速度蹿出去。
江与城撑着墙,低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良久,才慢慢直起身,神态与呼吸都已恢复正常。
走向浴室时,忽然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脚步一顿,随即转身再次走过去,打开门。
只见地上放着两盘点心,和一杯热牛奶。
他抬头,往左边走廊一瞧,发现一个一边回头看一边往房间跑的身影。
对上他的视线,程恩恩立刻把头扭回去,跑得更快了,兔子似的蹿进房间并飞快关门。
江与城:“……”
还真当他饿了。
她是真的不懂,对性事一窍不通。当年程礼扬去世一段时间之后,她从阴影中走出来,仍然整日郁郁不乐。有天不知怎么,半夜突然摸进他房间来,钻他的被窝。
江与城以为她一个人害怕,没阻拦,不想她躺下之后翻来翻去,欲言又止,就是不肯睡。问她怎么了,什么不肯说,只是自己一味着急,急到最后两眼泛泪光,然后在被子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江与城险些没摁住,在床上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攥住她两只手,她哇地一声就开始哭:“我不会,男人和女人怎么睡觉呀,我真的不会……”
……
这种状况频频上演,他不是柳下惠,那时候应付得无奈又煎熬,很久之后才能跳出来,看清真相。
程礼扬的离开让她失去了唯一的依仗,不安,恐惧,所以急于抓住他,不惜用这样笨拙的办法。
程恩恩躺到床上时,心跳还很激烈,但神奇地,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的睡眠让心态平静下来,江小粲自己乖乖洗漱好准备下楼吃饭时,程恩恩说自己还有一点点事,让他自己先下去。
江小粲奇怪:“你要做什么呀?”
程恩恩耳朵微红,装模作样地拿起书桌上的试卷:“就,把昨天剩的一点作业弄完。”说到最后,声音都快没了。
小孩子饿得快,江小粲没怀疑,闻到楼下飘上来的香味,迫不及待蹦着下楼:“那你快点,奶奶说今天炖乌鸡汤,超好喝的。”
程恩恩等他走了,才卸下伪装,悄悄打开门,往江与城的卧室看了一眼。
他大约还没起,门一直没开过。
守了十几分钟,那扇门终于打开。江与城的状态一如既往,看不出宿醉的痕迹,大约是程恩恩的目光太亮,他甫一踏出房间,便抬眼看过来。
躲在门缝后的程恩恩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不过今天有“任务”在身,她没有躲避太久,打开门朝他的方向跑去。
江与城站在门口等她。
程恩恩跑到跟前,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才把话囫囵说出口:“江叔叔,我来亲你了。”
话音刚落,便听背后一声:
“噗嗤——”
她吓了一跳,一回头,见江峙坐在楼梯扶手上,抱着胳膊笑得意味深长:“一大早献吻呢?”
程恩恩脸都红了,尴尬地往江与城身后躲。
江峙跳下来,下楼梯的姿势都透着嚣张,往两人跟前走过来,嘴噘得高高的:“四叔,我也来亲你了。”
“……”
江与城抬脚便踹:“滚。”
江峙闪身一躲,嬉皮笑脸地越过两人往楼下走:“为老不尊。”
被他这一闹,程恩恩的勇气像被扎了口的气球,泄得一干二净。
江与城倒是神色自若,垂眸看着她,说:“来吧。”
“……”
程恩恩更难为情了,但是昨天自己答应了,今天就要做到,红着脸昂起头。
江与城配合地弯下腰,她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碰,便离开了。
然后声音很轻地说:“好了。”
“你这是蹭,不合格。”江与城十分冷酷。
“……”
程恩恩一愣,咬了咬嘴唇,再次踮脚,把嘴唇贴上去,在心里数了两秒钟才松开。
江与城的嘴角不明显地勾起,揉揉她头发:“现在合格了。”
任务完成,程恩恩长舒一口气,转身下楼。刚走下两层台阶,听到身后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