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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才不理他,他干了一辈子的正骨,这手上的劲道也不小,那病人想推开他,被他一挡,反倒被推回去了。
“这个伤……”孙老傲然的环顾了一圈,才矜持地说,“我能治!”
不说那病人,连那博特尔都吓了一大跳:“太师父,他这腿可是粉碎性骨折,都碎了好几块了,您还能治?”
孙老像是对这徒孙对他的医术有所怀疑而感到不满:“你连我都不信?你别告诉我你这正骨手法是从我那隔代学来的!”
博特尔老脸一红,就看向张玄:“到你了!”
孙老拄着拐杖走回来,有意无意地说道:“有人呐,不信老夫的能耐,那行啊,那方子怎么弄就让那人自己来吧,我也不掺和了。”
靳潮生暗暗叫苦,这都叫什么事嘛,还不是你自以为是,把张玄这火暴浪子给搞毛了,他才要跟你斗法,这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蒋静微笑说:“孙老医术通神,自是天下无双,先看小张怎么栽吧,回头让他给你摆一桌酒,给你真诚道歉,要不,再让他认你为师。”
“免了,我门下不收这种狂妄之辈!”
孙老这还没给那病人把腿给正好呢,这就像是胜了。
张玄走过去,那病人已经是一身冷汗了,没办法啊,这孙老使了大力,他这腿本来就伤得严重了,这一按着摸那几把,还真就让他险些晕过去了。
那止疼剂已上了最大了,要再来,那他就要产生成瘾作用了,他只能忍着。
那边他的主治医生也来了,听到孙老能不开刀就正好这病人的骨,先是大惊,后来一想那可是孙老,人家是整个华夏的大权威。
人家三代都是干这个的,在战争年代,他孙家可是威名赫赫的啊,军医中有好几位都出身他孙家门第,就这孙老,那也是上过朝鲜战场的。
张玄看这病人长得跟个耗子一样,嘴唇上还留着些胡须,看他的眼神像见了猫,就笑说:“你别慌,我又不是某个老混蛋,要大力气才能摸出来,我就轻轻摸,一下就好。”
“小子,你少吹牛皮啊,他这肌肉那么厚,你轻轻摸能摸出来?要是他这腿瘦还差不多,就像是那些非洲难民……怎么?奇怪?老夫可是去非洲支援过的……”
“难怪一嘴巴的黑煤油味!你是去食人族部落吧?”
孙老气得打抖,娘西皮的,老子活这大半辈子,还真没遇上这种不知尊重人的小顽皮,等这次将他收服了,一定要让他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
张玄手一碰那病人的腿,他就有点哆嗦这是刚才被孙老吓的,以为张玄也要来按几下。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病人的腿,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蒋静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张玄却一脸的严肃,这人受的伤很重。
“他是今早来医院的?”
“是昨天……”
张玄脸就微微一沉,博特尔知道他的意思:“哼,手术室很紧张,前几天又有好些断手断腿的从古玩街送过来,我们接骨手术都做累了,只好将他排晚一天。”
这下张玄有点心虚了,那还不都是他干的好事?
“要不是你们来,下午就送手术室去了。”主治医生说,“他这碎裂的骨头伤到了一些别的地方,要尽快动手术取出来。”
“神经和肌肉不用说了,血管也有一块碎骨割破了,不过正好将血管给堵住,要不然更要糟糕。他这种情况,一到医院就该送进手术室……”
“那你能正得好吗?光用推的,就将骨头推回原位!”孙老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骨头是小事,但在归位的过程中,要是伤到了神经和血管怎么办?”
“那我不管,左腿没有伤及血管!”
我擦,这老东西命到好。
博特尔就给主任使个眼色,他就去找麻醉师去了。
“很简单,把病人麻醉了,太师父就先把左腿的骨头给推回位子,再就轮到你……”
张玄沉吟不语,靳潮生看这状况也不对路,这真要把那病人的血管弄破了,这大腿上可是动脉,虽就是在医院里,可要是输血不及时,也有可能弄出人命。
这斗法归斗法,死人就不好了。
“这既然两条腿的状况不一样,那就换个病人好了……你放心,你这医药费,我帮你出。”
那病人正要张嘴呢,心里一安,就觉着靳潮生是个好人。
“不成,这左腿右腿谁挑的,那都是个人的命,他挑的右腿有问题,那是他的事!要比,就在这比,要不你就认栽!”
孙老看张玄不语,就冷笑说:“老夫赢的人能排成长龙,从江都排到雾都,你才多大年纪?认个输不算什么!”
“我就不认这个输,来吧,血管就血管……”
靳潮生和蒋静一惊,那院长博特尔忙让人多拿几袋血过来。
“我先告诉你,你占了药上的便宜,在正骨的时候,我们只比手法不比药!”
这个老王八,还怕我用续骨膏?哼,这又不是风胜家那种情况,风胜家那是骨头早就接好了,才能用续骨膏,这骨头还没复原呢,光用药能让骨头自己跑回去?
“那就开始吧!”
博特尔喊道,张玄看他:“麻醉还没打,这病人还没写同意书,这要出了事,骨科医院负责。”
他也是急了,好不容易能看一场正骨斗法,把这事给忘了,就忙让主任去把同意书拿来。
那病人这时嚷道:“我不玩了,什么正骨的,要是把我弄死了怎么办,你们这些人,比就比,拿病人的命开玩笑,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你连医药费都拿不出,又没医保卡,医院能收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告我们,我倒问你,你请得起律师吗?”
博特尔这话让那病人闭上了嘴,他无力的将头一歪,喃喃道:“这穷人啊,就没挑的本钱,你们说话要算话,一定要把我治好,就是正骨正不好,那就动手术,手术费医药费你们都要帮我出,你们……”
“知道了,你还真哆嗦。”
主治医生带着麻醉师跑进来,他一看这边这样多人,也不敢问什么,走上去就等着这病人签了同意书,就给他麻醉。
第205章 气吐血了
张玄抱着臂膀就站蒋静身边,瞅着就是有麻药也被弄得冷汗如雨的病人,那孙老坐他身边,双手像是在掰玉米,一颗大玉米棒子。先是拧,再在那病人的腿上推来推去的。
他本就肿得跟大力水手一样了,不同的是,人家是胳膊他是大腿,再被孙老这一通推,眼瞅着又多肿起来了些。
“是肌肉肿大,里面没淤血。”
张玄看蒋静扭头,就跟她说:“这老家伙命可真好!”
“那是技术,小子,你懂个屁。”博特尔帮孙老吹嘘,“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年纪轻轻,不学无术。还敢跟太师父比,你连骨头有多少根都不知道吧?”
“有多少根我还真没算过,不过,你再多说一句,我先把你下面那根弄断了。”
博特尔冷笑道:“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没看到靳董在这里吗?你要敢胡来,我可是有证人的。”
张玄懒得理这个家伙,瞧着孙老这推上力了,也额顶冒汗了。
他手筋再大,年寿也高了,这九十上下的人,哪能比得了年纪时候。
就是孙老心里也清楚得很:想我三十岁的时候,别说是这种正骨了,就是碗口大的桂花树,我也是一拧就断,嗳,不服老不行了。
想归想,做归做,麻醉师控制着剂量,在孙老慢慢的推掐拧拿等手法之下,终于把骨头都推回去了。
这还真得说是他命好,这左腿虽然是粉碎性骨折,一是数量较少,才是六块,而且每一块都有指甲盖大小。二是都没伤到动脉血管,这样在归位的过程中,只要顺着肌里走就成了。
北派手法又专门讲究这个,孙老算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
但也花了快两个小时,才把活干完。他也像是全身虚脱了,一边博特尔安排的小护士就不停的给他擦汗。
“我这肚子都饿坏了,要不咱去吃完饭再过来?”方乘空突然提议。
孙老哪能让他们走,喝住张玄就说:“先比过再吃,年纪不大,这点饿都忍不了?想当年我在非洲……”
“别想当年了!我来还不成了。”
张玄卷袖子,一边的靳潮生就说:“小张,你要不成那就认输,不丢人。”
“是啊,张玄,你别为了一口气,就蛮干硬上,这要出事了怎么办?”
蒋静也劝,就被张玄那认真的眼神给噎住了。
“他做得,我做不得?反正就那么一回事,要输也要试一试,再说,我也不一定输。这右腿的碎骨也不多,主要都是在靠近骨盆的地方,一共有十一块,小的大概是在芝麻粒上下,大的嘛,也有指甲盖大小。难办的是伤了血管……但我也有办法能解决。”
这一说,孙老先不乐意了,我那左腿就五块,你那十一块,你还没动手呢,就先给自己找台阶下?他才不信右腿比左腿多那么多。
“这是X光片,太师父您偷偷瞧。”
孙老回头瞧了几眼,才真是信了,还跟张玄说的一样,这他就有点意外了。
毕竟大些的碎骨,能摸出来,像是芝麻大上的,他还就轻抚了一下就能看出来?这叫什么能耐?
他哪知道张玄开了透视眼,直接就瞧进去了。
“你要注意他的血压,要是血压上升……”
张玄在跟麻醉师说话,博特尔就哼道:“人家是专业麻醉师,还用你提醒?一有危险,他会知道怎么做。外科医生也在,你要出了事,就马上送手术台。”
好嘛,这都等着出事吧。
那病人已虚得不能再虚了,躺那都无力说话,想抗议都不成。
“来吧!”
张玄站在病人右侧,手按往他腿上一按,等麻醉了,就突然手起手落,快得如蜜蜂蛰人。这连那孙老都有点瞧不清了,但能看出张玄每一次落下,那病人的腿就陷下去一次。
这小子手劲这么大?比我年轻时都强出数倍了,他是成天没事就练这手掌的力吗?不对,指力也很强,这南派能强成这样?
孙老有点不敢相信,连想说几句风凉快的博特尔都傻住了。这在场的除了方乘空和蒋静外,都不是外行,连那靳潮生也算是半个专家。
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玄,为他那精湛如神的手法所吸引。
啪啪啪!
就听到最后来了个连三响,张玄就收住手了,他额角也是汗,那小护士想上去给他擦,博特尔就说:“他自己有手,自己擦汗。”
靠,这都要拦住?这小护士长得跟外星人一样的,我还能吃她豆腐?
“都好了?我不信!”
废话,别说孙老不信,连靳潮生都不信,你这有十一块呢,孙老那六块,还都是大的,这都弄了两小时,你这半小时都不到。
还有,你不说有一块会有可能伤到血管吗?
“血管我用手法将那地方给摁住了,要是上药的话,两三天就能重新愈合。”
张玄擦了汗,就看向孙老。
“你少骗老夫,上彩超!”
孙老哪会信张玄厉害出他十倍有余,这不是他输了?他怎地也是权威啊,这还是在徒孙面前呢,这要是输了,他还有脸吗?
“马上就来,不过我说小兄弟,你这牛皮吹得有点太大了吧,你这算什么?把我们当瞎子吗?半小时,啪啪啪地几下就完事了,十一块啊,就是十一块大骨,你也推不完吧?”
博特尔还真就不信,在他眼中,他导师说的,这全国都没一个人能强过孙老,要说是另几位骨科权威也就算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也能比孙老强?
孙老吃的盐都比他吃的饭多,走的桥都比他走的路过!
主任跑去推来彩超机,这四维彩超机本来是照婴儿的,照骨头没X光机好,可是也能将就。这不是人人都急嘛,孙老又指名要这个,他就只好推着来了。
这往那右腿上一照,就看显示器里那骨头里的碎片全都消失了,整条肱骨也都完好如初了。
孙老越看越心惊,如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一下站都站不稳了,连晃几下往下就倒。
好在靳潮生眼明手快扶住了他,要不就他这身子骨,这要摔下来,家里就准备办丧事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南派里怎么会有这种妖孽?你是陈大星的弟子?”
“不是。”
张玄摇头,陈大星的名字他倒听过,那是岭南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人家三十年前就去世了,那时还没张玄呢。
“那你怎么……”孙老说着胸口一阵起伏,激动起来,一口血喷在地上。
“快夫孙老躺着。”
旁边那床反正病人还没回来,靳潮生就和博特尔把他扶过去,就看孙老老脸一阵惨白,这活了九十了,这哪时输过啊。
年轻时也是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