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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说这家老头子,也真是的,干嘛这么较真啊”杜姨拍了拍胡大发的肩膀,“我一开始以为,是觉得你家里穷呢,现在的女孩子,和对象聊天,三句话就得问人家,有房吗有车吗有多少存款自己啥工作甚至还得问人家老爹老妈啥工作,这哪是相亲啊,简直是“相钱”来的都快赶上李向阳的弟弟了,直接叫“李相钱”吧”
“我是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人,为了你过去的一个错误,唉”杜姨没有过份的去评价秋阳家的老爹,“真够倔强的跟我们家那位一样,说起什么荣誉啊、当年的誓言啊,拦都拦不住,他也不想想,现在谁还讲究这个啊,谁都是给奶就是娘,谁给的奶多,谁就是亲娘”
“就剩他们了,食古不化,冥顽不灵,老古板,思想僵化,老是拿着当年对自己的要求,让下一代完全的遵守,现在那还有这样的啊就算有,也都算是珍稀动物了比大熊猫都宝贝”
“呵呵”胡大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在傻笑中沉默。在伤口又一次被撕开之后,尽快平复悲伤的心情吧,尽快忘记这事吧
“这就叫:封建家长制,顽固的脑袋。我就没法说他们,这不,我家老头子都退休了,街道找上他了,说什么有两会啦,身体健康的,上街去执勤去,每人发个红箍戴着,就这个,美的什么似的,还想拉着我去呢还说了,执勤之后,每人给发一袋米,我又不缺那口吃的,不要行不行啊”
“最后你猜怎么着”杜姨根本没有给胡大发张嘴的机会,直接说了答案,“他说,咱们可以不要米的,咱们家不缺,让给困难群众吧嘿我这暴脾气,他还高风亮节上了你说多气人,每天不着家,我还得伺候三顿饭唉”
也许很多事情就这样找个人念叨出去,心情才会大好。阳光从何而来,不就是在阴云之后才显美丽吗不找几个无关的人,使劲吐槽一番,总憋在心里,肯定会得病的。
“杜姨,其实赵叔他们这样的人,现在是急需啊对工作执着、认真,一身正气,对家庭,充满责任,对于社会上的事情,看法总是阳光无限,挺好的”胡大发低沉的说,心中充满感慨:别人阳光了,我可被晒在沙滩上了;他们成了英雄人物,我成了臭鱼烂虾;他们当红花,真把我当绿叶使唤啊为了杜姨,这位对自己没有任何偏见的、慈爱的母辈,胡大发忍着心中的沥血,淡然的开解着,说的话真假参半。
“哎呦,你能这么想可是太好了,本来还说呢,要是我说不明白,还得我们家老头子上,呵呵,这回好了,也不用他了,他执勤还得有几天呢”杜姨看着胡大发,吸了口气,“秋阳来了一封信”
“啊”胡大发听到这句话,眼珠子差点掉地上,“我的杜姨啊,您啰嗦了这么一大堆,怎么不早说这件事啊,这不是耽误正事了吗”胡大发的心开始了剧烈的跳动,信在哪儿
杜姨看着胡大发,心中怜惜,慢慢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在胡大发的手里,“这信啊,也是转手好几次,才转到我这里。我觉得也是秋阳家里管得严,电话也给没收了,写个信吧,还得转交别人,最后转了好大一个圈,才到我这里,唉你看看吧”
胡大发几乎是夺过信封,根本没有继续听杜姨在那里絮叨什么,检查了一下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想来是别人亲手转交的,封口还粘着,原封未动。胡大发早已迫不及待了,掐住封口,轻轻的撕开了信封。里面没有信纸,只有半张白纸,上面写了简短的一行字。
“胡大发,不论何时,我依然爱你”
“秋阳”胡大发手捧纸条,泣不成声,心中的委屈、悲愤、痛楚随着眼泪滚滚而下。
“大发,别伤心,你要坚强点儿啊”杜姨看到胡大发的样子,也有些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转机吗可是看样子不像啊难道是绝情信,彻底分手了,秋阳认同家里人的说法,写信给胡大发,让他别惦记了
杜姨拉起蹲下的胡大发,侧脸从胡大发手里的纸条背面,眯缝着眼睛看着,只看清楚“爱你”两个字,心中有些安定了。可是既然“爱”,可怎么在一起啊我这可怎么劝呢这不是难事了吗
两个人天各一方,见也见不到,电话又没法打,写信都费劲,找谁传递信息呢这姻缘还能成吗不会演变成生死恋吧想起当初是自己把胡大发与秋阳拉到一起的,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大发,快起来,你可别瞎想了我看看,信里写了什么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劝解别人,也得知道事情的始末啊要是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还真不好说,劝和当然好,可是怎么能和呢劝分,这事还真没经历过,两口子有些缘分,哪有在旁边硬拆的啊这又不是拆迁公司的。再说,老话讲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
杜姨拉起胡大发,从他手里轻轻地抽出来那张纸,没有完全拿在手中,只因为胡大发攥得太紧。不过那一行字,已经看在眼里,“原来如此”
看样子,秋阳也是这样痛苦的,要不写这信什么意思啊可是,从字面上的感觉,又觉得这段感情是没有结果的,根本成不了姻缘。那也不能让两个孩子这么耗着啊,都挺年轻的,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两个人的未来吧
这也算是:有缘无份吧
“大发,别伤心了。”杜姨也是一时语塞,怎么劝呢“身体要紧,不能再伤心了,我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再哭,会伤身体的听话啊”
初恋是最美好的,在两个年轻人心中,情种深种,早已开花,却被莫名其妙的连根拔起,怎么不让人痛苦万分呢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劳燕分飞,相爱的人不能成为一家人,永远在心底挣扎。苦啊
二百八十四 抓贼
“杜姨,您说,我和秋阳这事”胡大发抹了一把眼泪,站直身体,想听听杜姨的分析。
“哦我说啊”杜姨拍拍胡大发的肩膀,“你两个估计无法生活在一起了,只能作为一对有情人吧有缘无份,或许下辈子就好了姻缘这种事,谁说的清楚呢秋阳是在表达一个态度,她是爱你的,可是无论何时,那就是这辈子”,杜姨没有明说,但是隐藏着的意思,已经清楚不过。
“听杜姨说啊,不管怎么着,日子还得过,生活还长着呢记得,你还有姥姥在家呢,你得照顾老人吧,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生活里面不光是爱情,对吧”
“这段感情,你们俩个就放在心底吧别再想了,想多了伤身体。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好工作,好姑娘很多的,以后对上机会,杜姨再给你介绍。咱们大发这小伙子都挺好的啊,对吧,还怕找不到媳妇啊”
要是聊天,杜姨自己说上一两个小时都不觉得累,你只要在旁边接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好了,比如:然后呢最后呢为什么啊类似于对口相声中的捧哏演员的作用就好了,剩下的事,全都由杜姨一个人包办了。今天,杜姨可是有点烧脑了。
“恩我知道了,杜姨”胡大发低着头,默默的听完杜姨的话,“也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含着泪眼,胡大发看了看星空,和杜姨告别。
“哦,那你慢点,小心点啊别胡思乱想啊为了姥姥,坚强点儿,好日子在后面呢”
无聊的日子中,胡大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更快的忘记心中的痛苦。没事的时候,仍旧掏出那张纸条,反复看着那十几个字,逐字分析秋阳的意思。这仿佛成了他的功课,每日都要看上几次,有时候还想从秋阳写字的笔法中,分析一下她写字时候的心情。
饭庄的生意也有淡季旺季,在夏天到来之前,胡大发已经攒下了三四天的假,这天没事,自己一个人溜达到了繁华的商业街区,不知道想买什么,更不知道为了什么来,就是觉得这里人多、热闹、有人气,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无牵挂,也算是治疗心痛的一种办法吧
胡大发依靠在大商场门前的路灯杆子旁,吸着烟,欣赏着眼前一对一对的美女帅哥。天气渐热,人们也是越穿越少,越穿越清爽。男人们从九分裤开始,一路缩短,直至露出大腿根儿;上衣则是长袖、短袖、无袖,最后是跨栏大背心;女孩子们在穿衣上也绝不落后,从连衣裙、长裙开始,也是一路向上,短裙、超短裙,最终看不到裙;上衣更加夸张一些,只要是能露出来的,早就想着晒晒太阳了,能透明的,那就不再遮挡。
反正是没有最短,只有更短,为了凉快,不避色狼,脱衣服的不是流氓,看的才是流氓,动手动脚的那就是色狼,那些不看美女的,就是变态。用这几种成分来区分男人,也算是恰当的。
男女之间的表现欲望,就像影视舞台上的明星大腕一样,谁还管什么场合,只要是感情到位,感觉来了,车站、影院、步行街上的角落里,甚至商场专柜的换衣间,无处不流露着亲热的味道。
胡大发一边是惊叹着这样的美景,一边懊丧的回忆着自己的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和秋阳错过了这么多。七八点钟的时候,正是商业街区人流稍少的时刻,要么大家在照顾各个餐馆的生意,要么挤在各种a 中,争抢者电影院的黄金时段的影票,要么游玩一天,准备回家了。
“抓住他,抓小偷啊抓贼啊”一声女孩的呼救,从不远处的一个车站传来,声音显得有些生疏,好像不是经常喊这样的词句一样。如果不信,每个人都可以试试,不过最好找个无人的旷野去喊,从心底大声的喊出自己的压抑。
“哟,都这么热的天了,还有人忙着呢不应该啊”胡大发瞥了一眼,一个黑影从车站向自己这个方向跑了过来。按照常理,就算是没钱吃饭了,一般也不会在大热天“做活”,跑起来太累不说,大家穿衣服都不多,触觉敏感,太容易被人发现才是真的。最好的旺季应该在秋冬季节啊,怎么都快入伏了,还这么忙啊
女孩的皮鞋在整洁的街道上,与青石板急促的接触着,发出“嘎嘎”的一连串响,同时招呼着路边的行人帮忙,同时一边喊着:“抓住他,抓贼啊”
路边的保安各司其职,谁会多管这个事啊抓小偷那就不是自己的工作,也不是在我的辖区范围内出的事,与我何干,再说,也没偷我的钱,就算是追上了,万一要动刀动抢的,雇佣公司会给我算工伤吗看病好贵的,因此而去职,得不偿失啊
路上逛街的男女们也不想管,自己心情好才约了三五好友、男女朋友出来游玩,还没尽兴呢,再被这事扫了兴,何必呢何况,这么热的天气,干嘛啊跑第一才给奖励呢,自己这肉大身沉的,出点汗,不值得用不了一分钟,他们都会从自己的视线内消失的,转头、闭眼再忍忍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路上的闲人们对于突兀发生的事件还是抱有极大的好奇心的,就差截住那个女孩问东问西了,“咋了出啥事了丢东西啦谁啊偷你啥了在哪里偷的你啊丢多少钱啊”更有闲人会在事出几秒钟之后,就会活学活用相声中的绝活:现挂,编排演绎刚才发生的惊险一幕,即便警察来了,也能解说成一段中篇小说,就连其中的细微动作以及心理状况,都能惟妙惟肖。
也有闲人,听到呼喊,不顾自己手中的活计,奋起直追,见义勇为之心,苍天可见,就连买了煎饼、冷饮还没给钱这事,也扔到了脑后。毕竟,这是好事,瑕不掩瑜吧
二百八十五 追捕
总之,闲人们的所思所想不能尽述,偶遇坏人坏事,谁都会琢磨一下,上不上,是个问题,原则问题;成不成,也是个问题,能力问题还会产生很多结果呢,这些都是问题。等把这些问题想通透之后,恭祝那些歹人们赶紧跑远,离开我的视线。
就像遇到落水的人一样,你就是想救人,见义勇为一下,总得先交代一下自己的手机、钱包、公交卡吧,交给谁合适,选个老实的、实在的人,自己上来的时候,还能拿回来,万一所托非人,拿着东西跑了,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回家肯定挨自己老婆一顿非礼加凌辱。
小偷跑得挺快,几秒钟的功夫,就从胡大发所在的位置疾驰而过,就这几秒钟,胡大发的脑海里虽然没有闪现出众多的英雄人物,却在心里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事,受到别人表扬夸奖,那也是一件很受用的事啊
本来,路过自己的时候,自己只要伸出一条腿,绊他一下摔他一个跟头,或者从侧面使劲踹他一脚,给他来个大马趴、嘴啃泥、狗吃屎就行了,但是偷袭别人,怎么能是咱们门长做的事呢而且,后面还跟着好几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