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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蓝月儿眨着明亮的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鞠着浅浅的酒窝，脸上浮现的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咳你们领导想换个茶海，过来让我量量尺寸刚才没在，在下面等了一会儿，唉，你们老板也太牛了，还要个四五米的茶海，非要定做啊”胡大发同样露出自己的门牙微笑着。“你几点下班啊”
约会，不就是先约再会吗不约怎么能会面呢
“啊”蓝月儿的大眼睛向上瞟了一下，嘴角含笑，“干嘛啊”
“没事啊，我正好往你家那边走，一起啊”胡大发眨着眼睛、露着笑容，“要不咱们下班吃个饭”
“好啊”蓝月儿有些兴奋，眼中流光溢彩，可是瞬间又变作灰白，“哎呀不行啊，今天家里来亲戚，叫我回去吃饭”说着，小嘴一撅，换作抱歉的样子，“要不改天吧我请你”蓝月儿又换做调皮的样子，想起之前还答应人家请客的事情，总要还的。
“也行啊一会儿一起走吧”胡大发转瞬间看到了蓝月儿三种表情，哎呀，真是丰富极了、可爱极了，心中不免蠢蠢欲动。
“好啊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还有十几分钟我给你倒杯水，你先坐一下”说着，已经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双手递给了胡大发。
胡大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一个个业务员双手搀扶着到公司上课、签单的“财神爷及财神奶奶”，那恭敬的态度，就跟真孙子似的，送上电梯，满面含笑，双手招摇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各种各样的好听的称谓。背后的潜台词，只有一句：把钱留下
“阿姨您慢走，常来玩啊”没钱，那就别来了。
“叔叔，您看着脚底下，您小心点儿，我就不送您下去了慢走”您要是还有存款，我都能背你下楼。
“大妈，您拿好合同，回头再有什么礼品，我就先帮您领了，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没事了，我给您送家里去。”最好还能给我介绍几个客户，礼品，小意思，毛毛雨啦
“大爷，要不您再等会儿我，等我下班把您带回去，我也认认门，回头逢年过节的，我去看看您”您的退休金应该不止这么多啊，看看还能再挤出点来吗我这任务还没完成呢
“爷爷，奶奶想着带钱来看孙子们啊”胡大发在旁听着，一脸的苦笑。
三百三十八 捐款
唉真孙子估计都没有他们这么热情为啥啊就为了点儿钱啊胡大发喝着水，欣赏着免费的表演。也许社会就是需要他们，去填补这些寂寞老人空寂的心灵。老人们到公司来，吹吹空调，听听课，了解一下国内外形势，拎走一些低价的礼品，拿着自己的积蓄看望一下这些孙子们，满足一下他们的业绩。
唉不知道吴叔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当然是好事，不管会不会为了国家、社会环境出力，能挣到钱也挺好了；假的，那你可就缺了大德了，估计还不止八辈子的德地狱都得深挖几层了，要不，十八层你住进去都不够格。
“走了”蓝月儿斜挎着小包，向着胡大发招着手。
“哦”胡大发四下张望，“你们业务员刚才还乌央乌央的，现在怎么没人了都走了吗一百多人呢，怎么没感觉啊”
“哪有”蓝月儿对于胡大发的口才还是很欣赏的，“他们还得晚上例会、讲评、主管会，很多事呢我平时也没那么早”
“哦你们公司还挺正规啊该有的都有了，别人没有的，你们也有了”胡大发知道了部分底细，还真不好说什么，坐上车，看着蓝月儿系上安全带之后，才稳稳的发动了汽车。
“别人没有的胡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蓝月儿眨着眼，没有明白胡大发的意思。
“呵呵我是说，你们公司怎么找了这么多的老头老太太啊你们要干嘛啊不会是忽悠人家吧”判断一件事的真假，除了看、听、聊，还真得多方面打听，求得佐证。
“哈哈没法子啊，公司定位就是这样的，我们就是一家尊老爱幼的企业，我们有自己的企业文化的，别人不要自己家的老人，没时间照顾，没空儿陪，我们要，我们照顾大把的欢迎说真的，我还真没见过公司来过你这么年轻的客户”说罢，自己也大笑起来。
两人聊天很舒爽，不过在胡大发还算拙笨的车技前，蓝月儿也是自动的少说几句，低头翻看着手机，不时地戳戳点点。
“怎么了，有什么新闻吗”
“有啊，你开车，我给你讲讲，这有一个小孩儿，得了白血病，他爸爸正在为他想办法呢，微信捐款，还要卖文章看看这孩子，好可怜啊”说罢，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几下，“扶危救困，帮助一下吧”
“啊捐款啊”胡大发抽空看了一下蓝月儿，看样子已经捐完了。
“是啊，你也捐点吗”
“哦你捐了多少钱”捐与不捐不算什么大事，看到了，但凡有些同情心的，都会这样做的。
“五十”蓝月儿伸出洁白的小手，竖起五根手指。
“啊哦”胡大发心中一颤，这就捐五十块钱啊你可真大方，挣钱很容易吗想当初，五十块钱我也能过一周呢，你就这么捐了，也不知道真假呢哎呦，又遇到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傻妞，倒是真善良，可是你不知道人心险恶、社会多奸啊。
这些小把戏，小骗局，不就是利用你们这些善良人的同情心吗还一下子捐这么多，少给点也行了，表示一下而已，你就算是大款，你也不可能把孩子的病看好啊再说，还有那么多的人视而不见呢你干嘛往前冲啊世上这种事情很多的，真管不过来的
“我回去看看吧其实这些事情，应该统一管理的唉”胡大发没什么可以说的，只能到此为止。好人利用网络进行宣传业务，坏人同样利用网络，但是他们做的不是一般的宣传，是在为自己的口袋、钱包宣传，希望大家捐出善良，给与救济。
“好了，谢谢你送我回家啊下次，一定请你吃饭”蓝月儿招着手，欢快的告辞了。
回到饭庄，干了一晚上工作，胡大发没有回宿舍，随意的编了几句，就说有亲戚来了，在外面租住呢，过去聚聚，开上车，直接回了师父的住处，本想和师父交流一下今天在吴叔那里看到的情况，有什么不明白的再请教一下师父，可惜，老人睡得都早，老刘早就去梦周公去了。
老年人睡得早，起得也早，胡大发半宿没有想明白的问题，恨不得早点从师父这里得到答案，一咕噜爬起来，把昨天在吴叔那里见到的和盘托出，等着师父的分析。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说说”老刘笑眯眯的问。
“师父啊，就说那一样，您说，吴叔干嘛戴个头套给人家讲课啊还得装扮起来，累不累啊”
“呵呵，这有什么啊不就是不想被别人认出来吗”稍作停顿，老刘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他以前干什么的吗以前那个案子，他不是主谋，属于被牵连，进去了，不过他也是聪明的人，弯弯绕很多的，出来之后，思路更细致了，你想想，他在上面讲课，要是没化妆，万一有个以前上过他的当的人认出他来呢当面就得把他拉下来，揭一揭过去的伤疤，那不影响到大局了别人怎么看那些新来的手下怎么看这公司还能开吗正好应了那句话：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所以，他得装扮一下”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胡大发登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哦那您说，他这个项目，怎么挣的钱啊这才一年的功夫，我看这个办公室，加上整整一层的办公间，没有一千万绝对下不来啊这也太快了，就光凭着卖树苗，您觉得可能吗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呵呵，你吴叔这次是要玩大的了”老刘微闭住眼，自己也在思考着，“地，你没看见吧树，你也没看见吧空口无凭，那都是宣传而已，也许这里就是坑，呵呵，这次玩的够大的”
“可是吴叔跟我说的还能有错吗他说都租了七八千亩地了那要是都种上树，那可不得了啊那得多大一片林子啊”想着这片地，胡大发的眼睛都直了，光租地得要多少钱啊
三百三十九 讨教
“呵呵你啊，还是嫩”老刘不屑的听完，暗自发笑，“你吴叔是谁啊他的话你能信吗他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活了，能把弯的说直了跟我都未必有实话呢，你还傻傻的信那些呵呵，傻小子”
“啊都是骗我的啊”胡大发摸着脑袋，幸亏没信他的，真要拉我下水，说不定自己还真贪图进去了，这回自己估计得受他的牵连。“可是他说定期有活动啊，组织那些投资者去看看地，看看树，这都是假的吗”
“地，肯定得有，但是你说，七八千亩地，得多大啊就算是方方正正的一块地，你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得走一两天吧，还都是老头老太太，他们走的了吗随便带你们逛逛得了，你以为真能看到所有的吗呵呵”
“我觉得，这问题就出在数量上，今年七八千亩地，明年翻翻，这点我就不信第二，他收投资者的钱，然后他们公司去租地，这其中雇人、种树这是一年花钱管好多年，但是租地呢就像这租房一样，你想租十年，你会一下子把十年的房租或者地租一下子都给别人吗好歹也得按年付钱吧可是投资者是一下子把很多年的租金交给你了明白了吗”
“这些钱，都留在了公司账上，就凭他们两个人，谁不想着装自己兜里啊一开始可能想着，放银行，光吃利息就够了，可是在花钱上，谁都是越花手越大，能停得住吗花一万，窟窿好补，像你说的，花出去一千万了，那就不是那么好堵上的了”
“按说，这个项目还是不错的，按照他们算的成本啊，利润啊，倒是那么回事，现在城市绿化也确实需要那么多的树。只不过操作者不行可惜啊我估计，这些老头老太太们，日子不会好过了，闹心的日子在后面呢”
“啊师父啊，您说这话是猜测还是已经找到根据了那毕竟是吴叔啊咱们是提醒他一下，还是”胡大发心里琢磨，咱们总不会去举报他吧，至少自己不愿意做这件事，毕竟有授业之德，还帮过自己呢
“那不是闲的吗这事和你有关系吗”老刘白了胡大发一眼。“证据，说好找就好找，你想，你吴叔、熊叔是什么关系啊都成了吴总了，还亲自讲课呢至于熊总，还亲自出门找礼品啊呵呵，一个管挣钱，一个管花钱，分工明确，其他的人，都很难接触到钱了”
“说明了一些，你熊叔就是出去洗钱去了，这种事，吴总还是相信自己人的就算是你去帮忙，也得跟着你熊叔屁股后面其中的关键位置，都没你的份其他的人啊，都是跑龙套的，给点小钱，充门面的”
哎呦，你个老骗子，要不是师父提醒，还真被你忽悠过去了，胡大发咬了咬牙，不过转念一想，吴叔确实没想着拉自己入伙，难道知道这里面是有风险的，不让自己进来吗还算是有良心吧
“那您说，咱们还和他吃这顿饭吗”
“吃啊干嘛不吃这么久不见了，聊聊呗”老刘说着，叹了口气，“其实也是为了你，咱们也得谢谢人家，受人点水恩，这点事不能忘啊我也想再提醒一下老熊，别的就不说了”
“哦”胡大发点了点头，“您看吴叔给了我这么多的项目说明，这个事可行吗”胡大发拎过那个手提袋，递到老刘面前。
“先放那里吧有空我再看看按说啊，他认识的，没啥好人你就当没这事吧，该干嘛干嘛，甭老是想着挣钱了，那些有钱人的日子啊，还真不是你能享受的”
“师父啊，您说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我这心里还琢磨着入股呢好歹我也去投资几亩地啊，真的过十年，我岁数还不大，我就有房了说不定，还多弄几套房唉这回白想了”
“呵呵，他啊，不把你家的祖宅坑进去就不错了你没看出来，是因为你把他当叔叔看，但是他们两个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骗子、一个贼，做不出什么正当事的想入股，还是牢房里面入去吧”
在老刘的驱赶下，胡大发心中惴惴的上班去了。
“大发，我今天回来了，能到火车站接我一下吗”下午时分，胡大发收到一个陌生的短信一开始不以为意，以为是发错了，可是明明写着“大发”，这难道是叫汽车名字吗那就是没错谁还会这么叫自己呢
“哟，不是秋阳回来了吧”胡大发心里已经是一片翻江倒海了，“秋阳摆脱两个警察的监视，从老家逃出来了偷偷的跑回来，找我来了手机换了，身上钱也没了，这才发短信找我”想着，胡大发手里上菜的盘子差点飞了出去，自己的心，自己的人也要飞起来似的。
“秋阳，我来了”胡大发心中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