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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斌赶紧找了一个新话题：“大爷，听说徐董还有个儿子，你见过没有？”
“见过，还见过不少次呢，徐科长经常来这边，每次见到我，都要停下车给我发两支烟，年轻人非常懂礼貌。”
“徐科长？他什么时候来这边上班的？”徐斌疑惑道。
“没有。”门卫大爷摇摇头，“他没在我们这边上班，人家是电力公司的科长，年纪轻轻的，未来肯定是前途无量。”门卫大爷解释道。
经过提醒，徐斌这才回想起来，老妈好像跟他提过这件事，只是他没放在心里罢了。
两人走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可乐面包坊就到了。
“大爷，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你直接和门卫说你是来应聘的，他们就会放你进去。”门卫大爷最后提醒道。
打发走了门卫大爷，徐斌伪装成应聘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到了工厂内部。
工厂看着规模不算小，尤其是大门口停了不少等待装货的小货车，生意看起来很兴旺。
其实也不难理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工厂，如今只有买不到的粮食，没有卖不掉的面包。
等候面试的房间里，徐斌特地和身旁的面试者们聊起天来。
“小兄弟，这边干活一个月多少钱？”
年轻面试者诧异道：“大哥你没看招聘启事吗？”
“家里老婆子催促我过来的，还没来得及看呢，你给我说说呗！”
“那好吧，这里的工资水平，每个月大概在6000块钱左右，上班时间是早八点到晚八点，两班倒。”
徐斌诧异道：“这工资不高啊，还要上夜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尤其是其中不少应聘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让人想不通！
“工资确实不高。”年轻面试者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但厂子里有隐藏福利，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啥隐藏福利？”
“这隐藏福利说起来还是老员工们传出来的，结果倒好，面试人数一下子暴增了十几倍。”
徐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水果糖，直接递给了对方，水果糖是早上大侄子送给他的，他给顺手塞进了口袋里。
“小兄弟，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年轻面试者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把糖果揣进裤兜里，紧接着立马解释道：
“隐藏福利就是面包屑，据说每人每天都能分到小半袋，运气好的话能有小半斤呢！”
徐斌瞬间兴趣全无，立马换了一个问题：“这里一天能生产多少面包？”
“差不多十万条吧，后面据说还要大扩张，有人说一天要生产五十万条，也有人说是一百万条，总之产量肯定是现在的好几倍。”
“现在厂子里谁说的算？”
“好像是一个姓纪的经理，厂子的大老板姓张，偶尔也会过来看看。”
“姓张？不是姓徐吗？”徐斌一头雾水。
“这我就不知道了。”面前面试者摇摇头。
另外一位面试者插嘴道：“这个我清楚，原来的老板是姓徐，只不过，后来人家把公司过户给老婆了，他老婆就姓张。”
老妈？
徐斌差点叫出声来，好啊，老妈居然也瞒着他们家，这么大的事，居然能忍住没说。
接下来的面试过程，徐斌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毫无疑问，他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
回到四合院已是下午一点钟了，家里早已吃过了午饭，谭爱芳正在厨房里忙着洗碗。
至于徐妈和杨丽娜，两人正在菜园子里摘菜，明天徐斌两口子要去廊舫看望徐婷一家。
老妹家房子买了都快一年了，他们一次都还没去过呢，这次机会不错，于情于理都要过去一趟。
“咦，你干啥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谭爱芳看出了老公在生气，对方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怎么了，和谁生气呢？”
“我去爸公司看了，也去新面包厂看了。”
谭爱芳晓得他是真生气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乐乐说的都是真的？”
徐斌点了点头。
“原来爸真成大老板了。”听了老公的描述，谭爱芳感慨万千，“三千万，有了这三千万，都能在燕京买一套大房子了。”
“你说爸妈为什么瞒着咱们？”徐斌心灰意冷道，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好久，愣是想不出答案。
“这事我也想了想，爸妈他们喜欢孙子，当初娜娜明明都不愿再生了，最后还是他们帮忙做的思想工作。
现在孙子们有了，爸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这些家业肯定是打算留给大宝他们三个的，不告诉咱们，估计是怕咱们胡搅盲缠。
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挺后悔的，咱们要是再生一个就好了，有了儿子，就没有后来的这么些破事了。”
谭爱芳唠叨道。
“放屁。”徐斌大声嚷道，“静怡也是他们的孙女啊，家业全给孙子们，孙女一毛钱都分不到？”
“你小声点。”
谭爱芳朝院子里丢了一个眼色，示意老公别让婆婆和弟妹听见了。
形势比人强，徐斌自顾自地坐在板凳上生着闷气，越想越替闺女委屈，最后竟忍不住偷偷掉了眼泪。
“我给你弄点饭吧，吃完了咱们再一起商量商量。”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谭爱芳说完赶紧进了厨房。
不到十分钟，一碗炒饭就做好了，用的是中午的剩菜剩饭。
尽管心情不好，但徐斌的胃口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满满一大碗的炒饭，几大口就扒完了。
最后还喝了小半壶的草莓汁。
第两百八十七章 走亲
吃完饭，徐斌干脆拉起老婆：“我们出去转转吧！”
“我碗还没洗完呢？”
“回来再洗就是了。”
两人出了四合院大门，沿着大门前的马路往南走，人行道上都是急匆匆的行人，还有一些街边小摊。
高失业率，让摆摊又兴盛了起来。
徐斌摇着一把折扇，折扇是他自己淘的，上好的檀香芊芊骨，花了整整一千大洋。
比起庐阳，燕京确实繁华太多了。
仅仅从路人的面色和穿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出天差地别。
一路走来，所见之人虽说大部分都面有菜色，但还真没遇到那种骨瘦如柴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走了半个小时，徐斌忽然开口道：
“明年女儿就毕业了。”
“还有一年半呢！”
“很快的，我想找机会跟爸谈谈。”
徐斌不想走了，找了家便利小店走了进去，随即要了杯冰菊花茶。
随着茶叶的落幕，这种原本只在女性群体中流行的消暑饮品，快速在市面上扩散开来。
“老婆子，你也来一杯吧？”
谭爱芳嗔怪道：“早知道把水杯带出来就好了，净浪费钱。”
“大中午的，喝点冷的，凉快。”
“你想和爸谈什么？”
“我想让女儿进咱爸的公司工作，公司所有权我们不争，也争不过，但一个公司负责人的职位，总应该没问题吧？”
徐斌其实也知道，老爸说破天就是个普通的退休工人，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成就，大部分都是老弟的功劳。
仅靠他爸一个人，连起始资金都凑不齐，更别说什么发展壮大了。而且他爸这人，骨子里是传统的，静怡不管怎么争，肯定争不过大宝三兄弟。
就三胞胎侄子的那股机灵劲，他看着都稀罕的不得了，更何况是当爷爷的。
总而言之，他自己也清楚之前说的都是气话，现在冷静下来，当然要选择对女儿最有利的方案。
与其挣个鱼死网破，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争取利益最大化。
只是，谭爱芳明显有不同意见：
“女儿是大学生，现在国家都是包分配的。”
私企再好，也不如铁饭碗靠谱，尤其是眼下这种大环境，政策一日三变，女孩子家家的，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度日。
“能分配到哪儿？电视台？现在总共才几个台，挤破头也挤不进去。刚好咱妈名下有一家面包厂，生意很不错，以后可以让女儿管这一块。”
想法很好，只是：“爸会同意吗？”
“静怡是妈一手带大的，只要咱妈点头了，一定能行的。”徐斌一口喝干菊花茶，然后把杯子还给了店家。
“你还是先探探爸的口风再说吧！”
“这事不急，等咱们从廊舫回来，我再找机会跟爸说。”
……
次日一早，徐东亲自把老妈、大外甥和老大一家送到了高铁站。
马旭主要是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徐妈则是好长时间没去女儿家了，这次一起跟过去瞅瞅，顺便给女儿家带点年货。
半个小时后，廊舫站到了。
徐妈扯了扯身上的大红色羽绒服，这衣服质量也太拉夸了。
狗屁的国外大品牌！
刚才上车的时候，她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勾了一下，结果扯出了一条好大的口子。
“奶奶，咱们要不先去服装店，帮您买件新外套吧？”
徐静怡满怀歉意，她也没想到羽绒服的质量会这么差，可能是时间太长了的关系，面料都老化了。
大耀斑至今，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整整两年了。
徐妈摆摆手：“算了，等到了你姑姑家，让你姑姑给我找件衣服就是了，她衣服多。”
十分钟后，在老熟人鲁大姐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徐婷。
“妈、大哥大嫂、静怡，你们终于到了，我正打算去接你们呢！鲁姐，这次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路的事，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鲁大姐这次走的很干脆，毕竟人家亲戚过来了，她留下来像什么回事，不过看着一行人大包小包的，着实让她羡慕极了。
因为徐婷还在工作当中，没聊几句，几人就带个钥匙离开了火车站。
到了女儿家，徐妈从衣橱里找了一件外套换上，然后就开始帮着打扫卫生。
徐婷平时工作忙，家里卫生搞得实在是不咋地，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到了十点半，徐妈开始准备午饭，谭爱芳在一旁负责打下手。
午饭用的都是带过来的食材，总共做了五道菜，有荤有素，还有一个三鲜火锅，相当丰盛。
上午十一点半，徐婷终于下班回来了，马玲玲紧随其后，只晚了差不多三分钟，母女俩几乎是前后脚到家。
“赶紧去洗手，马上开饭了。”徐妈招呼道。
“太好了，肚子早就饿扁了。”马玲玲开心道。
她刚刚去厨房瞅了一眼，好家伙，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外婆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
众人围着餐桌坐好，边吃边聊。
“老二，你们俩口子什么时候放假？”徐妈问道。
徐婷给老妈夹了一片鱼肉：“我这边请到假了，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三，总共五天假。”
为了请到假，她偷偷给领导家送了半斤干虾，东西总算没有白费。
“那马杰呢？”
马玲玲抢着回答道：“我爸要到大年三十才能回来，什么时候上班还不确定。”
“妹夫这么忙吗？”徐斌好奇道。
“他们赶工期，上面天天催，也是没办法的事。”徐婷叹气道。
谭爱芳劝道：“这么加班也不是个事啊，把身体拖垮了不值得。”
“谁说不是呢，只要不加班，就算少挣点也无所谓。”徐婷附和道。
“回头我帮你劝劝妹夫吧，我和你大嫂去年就辞职了，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每个月那点工资，还不够看病的钱。”徐斌感慨道。
他所在的公司虽然没有倒闭，但是利润大减，公司为了节省开支，只能疯狂压榨员工，关键是工资还变少了。
这让他如何能忍受！
“大哥，我们家情况不一样。”徐婷一脸苦笑，大哥大嫂就一个女儿，而且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压力自然是不一样的。
徐妈摆了摆手：“好啦，都别说了，赶紧吃饭，有事吃完饭再说。”
第两百八十八章 父子夜谈
午饭过后，谭爱芳同样送了徐婷一只金手镯，只不过份量要轻一些，比不上送杨丽娜的那一只。
另外，她还送了马玲玲一顶手织的帽子和手套，送了马旭一件毛衣。
“大嫂，没必要……”徐婷百般推辞。
徐斌帮着解释道：“这是补给你们家搬家的红包，现在黄金不值钱，你就收下吧！”
其实，当前黄金价格并不低。
虽然出国潮急剧降温，但金价依然很坚挺，基本上徘徊在六七百元上下，差不多是正常年份的两倍。
而他口中所说的不值钱，只是相对于粮食而言，这就属于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
看到大哥开口了，徐婷只好笑着收下金手镯，对方说的也有一点道理，如果把粮食换算成黄金，相当于娘家那边每个月都会补贴她一两根大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