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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热闹程度，丝毫不输于燕京。
徐东看了一眼手表，快到八点半了，但大街上依然还有不少行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赶着上下班的蓝领。
从穿着就能够看得出来。
“啧啧，县城挺热闹的嘛！”
“你看那边。”徐东指着一家粮店说道：“排了那么长的队伍，咱们过去看看。”
“好。”老方也挺好奇的。
来到粮店门前，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徐东向一位大妈打听道：
“阿姨，这里怎么这么多人抢着排队？”
“你们是刚来我们这儿的吧？”
徐东点点头：“我们是从燕京过来的，刚刚才到，想出来找点吃的。”
“那你们可算来对地方了，今天有烤小黄鱼，一定不能错过。”大妈笑着介绍道。
“小黄鱼？”老方大吃一惊。
“对啊，就是小黄鱼，我们这里是著名的黄鱼养殖区，最不缺的就是大黄鱼和小黄鱼。”大妈一脸自豪。
徐东同样倍感意外：“阿姨，你们这的生活条件也太好了吧？我们在燕京，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肉。”
“哈哈哈……”大妈摆摆手，笑着解释道，“你们俩误会了，今天是小年夜，一年就那么一两次，平时大家也吃不到。”
徐东拍了一下脑袋，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说起来他们家也是南方人，以前都是腊月二十四才过小年，比北方晚一天。
只是搬到燕京后，就入乡随俗了。
“阿姨，这小黄鱼怎么卖的？”徐东紧接着问道。
“不论大小，都是三百块钱一条。”
“我们能买吗？”
大妈点点头：“当然可以，今年我们这边的养殖场大丰收，虽然大部分鱼获都上交了，但县里还剩下不少。
前些天，上面的人一拍脑袋，决定拿出了大部分小黄鱼，专门用来回馈咱们老百姓。
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来打工的，每人限购一条，今天赶紧买，明天说不定就没了。”
听到只有一条，徐东瞬间失去了兴趣，小黄鱼本来个头就小，一条也就刚刚尝个味道。
而且说真的，这价格也不便宜。
“奇怪了，你们这边的粮店，怎么还负责烹饪？”老方插嘴问道。
“来这边打工的人比较多，主要是为了方便这些人，他们一般吃的都是食堂，平时不做饭的。”
老方再次竖起了大拇指！
最后，徐东在附近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花了两百多块钱，这哪里是喝粥，简直是抢钱。
至于老方，还在粮店门口排队呢，看他那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摆明了今晚非要吃到小黄鱼不可。
好在今天的宵禁，推迟到了十点。
……
隔天一早，五人六点就起来了。
吃过早饭，众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事先约好的地方，养殖场的老板态度很热情，亲自出面接待。
寒暄过后，老汪没有废话：
“吴老板，大黄鱼准备好了没有，我们今天就要赶回去。”
吴老板点点头，带着五人来到一间冷库门前：“各位请放心，大黄鱼早就处理好了，随时都可以装车。”
“货车呢，没问题吧？”老汪接着问道。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货车半个小时内就能到，几位不如先随我去办公室里坐坐，顺便喝口茶。”吴老板主动邀请道。
“也好，那就打扰了。”
“荣幸之至。”
办公室里，吴老板亲自给大家泡了菊花茶，看来这菊花茶不仅在北方流行，南方同样是蔚然成风。
喝了一口茶，徐东咳嗽一声，趁机打听道：“吴老板，冒昧问一句，您这个养殖场是怎么开起来的？”
吴老板笑了笑。
“不瞒各位，近海附近已经被那些国营养殖场全包了。像我们这些私人的小养殖场，只能去外海碰碰运气，上面对外海管的不严，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这大黄鱼养殖应该不容易吧？”
吴老板苦笑道：“何止是不容易，简直是在刀刃上跳舞，天气因素倒在其次，关键是饲料来源。
没有优质的饲料，大黄鱼长得非常慢，这饲料问题都快把我折磨疯了，好在有贵人相助，这才帮忙解决了最大的困难。”
不仅是徐东，其他人也都是秒懂，双方很有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吴老板，您这边的产量还有剩余的么？”徐东放下茶杯，轻声问道。
吴老板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抱歉了各位，是真的没有了，我自己都没留，小本生意，还请体谅一下。”
说完朝众人拱拱手。
“能理解…能理解…”徐东连忙回应道。
不过吴老板话还没有说完，他紧接着解释道：“大家也别失望，我这边虽然没有，但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有货，几位不妨去碰碰运气。”
“什么地方？”徐东大喜过望。
吴老板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递过来了一张名片，上面不仅有联系电话，还有一个地址。
第两百九十五章 臭咸鱼
“福宁县松港街道前港村渡船头。”
徐东缓缓念出地址。
吴老板随口解释道：“就是这个地方，很多私营的养殖场，通常都会去他们那边处理货物，只要你们出的起价格，肯定能有所收获。”
“谢谢你了吴老板。”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就算我不说你们也会打听到的。”
徐东摇摇头：“这可不一定，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最迟中午就要回去了。”
“对了，忘了提醒你们了。”吴老板拍了拍脑袋，突然开口道，“如果能弄到粮食，还是多带一些粮食过去吧，那边不怎么收现金。”
徐东点点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早有预料了。”
“是我多嘴了……”
“话不能这么说，吴老板，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谢谢你了。”
吴老板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对方非常识趣，特地把办公室让给了徐东一行人。
“老汪，你什么想法？”
老汪皱了下眉头：“我知道大家想法，我也想带点黄鱼回去，可是时间上来不及啊，中午不走的话，明天肯定赶不回去的。”
“要不今晚连夜赶路？”老方提议道。
“不行。”
徐东和老汪几乎同时反对，为了这点鱼不值得冒险。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老方有些失望，老婆怀孕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这次出差，他把家里的老底都带出来了，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
“小徐，你的想法呢？”老汪征求徐东的意见。
“我看不如这样吧！”
徐东组织了一下语言：“老汪，咱们最好兵分两路，你带着小郑和老顾守在这边，负责货物的装车。
我和老方去这个渡船头看看，如果能弄到黄鱼，到时候你们再按照原价从我这里购买，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方法好，没问题。”老汪立马答应道。
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装好货后，马上过来接我和老方，不管能不能买到鱼，咱们到了中午都得上路。”徐东补充道。
“行，手机随时保持联系。”
……
差不多五十分钟后，徐东和老方打着出租车来到了渡船头，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喧嚣吵杂，反而有一种时光漫漫的怀旧感。
可能是因为二人身上的警服，这边的负责人很快就出现了。
怕引起误会。
徐东立马表明身份和来意，最后还掏出了吴老板给的名片，这才打消了对方的疑虑。
“陈伯，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徐东给对方递了一根烟。
陈伯接过烟，放在鼻孔下嗅了嗅。
“好烟！”
老方掏出打火机帮对方把烟点上，脸上带着讨好：“老哥，成不成您倒是给句话啊？”
“货倒是有，我就怕你们接受不了价格。”陈伯开诚布公道。
“麻烦您说个价格，如果接受不了，我们保证立马就走，省得浪费咱们双方的时间。”徐东干脆道。
“行，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简单说说。”陈伯深吸了一口烟，“大黄鱼、小黄鱼我们都有现货，你们想要哪一种？”
“先说大黄鱼吧！”徐东回答道。
“好，大黄鱼有两种货，一种是死鱼，这个2400块钱一斤，十斤起卖。还有就是新鲜货，这种你们可以拿粮食过来换，一斤鱼换十斤土豆，或者四斤大米。”
“太贵了吧？”老方吃惊道。
陈伯皱了下眉：“我们这边的市场行情就是这样，概不还价，买不起可以不买。”
徐东扯了一下老方的胳膊，让对方稍安勿躁。
“陈伯，到底是什么样的死鱼，能给我们说说吗？”
陈伯弹了弹烟灰：“口说无凭，我还是带你们俩去看看吧！”
七拐八拐，三人来到一间小仓库前，陈伯熟练地打开仓库大门，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徐东立马用袖子捂住了鼻孔。
“我去，怎么这么臭？”老方用力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不都说了是死鱼么，死鱼哪有不臭的？”陈伯轻描淡写道，接着打开了灯光。
借着灯光，徐东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样子，三四排的的支架上，挂着整整齐齐的风干咸鱼。
陈伯随便挑了两条咸鱼，直接扔给了两人。
徐东仔细打量着手上的咸鱼，鱼肉虽然晒的很干，但还是能明显看出腐烂的痕迹，很像河滩上那种自然风干的臭鱼烂虾。
老方是个狠人，费力掰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小徐，味道还可以啊，能吃！”
“你这不是废话么，当然能吃。”
“人吃了没问题吗？”徐东看着陈伯问道。
“放心，最好不要生吃，煮熟了绝对没问题的，我们这边的人都是这么吃的，也没见谁吃出毛病来。”
徐东暗自摇摇头，就算能吃，恐怕营养成分也会大打折扣。
“您这边总共有多少？”
“小黄鱼也要吗？”
徐东点点头：“要。”
死鱼怎么说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强，他们家虽然不需要，但公司同事们肯定会抢着要的，拿来做顺水人情最好不过了。
陈伯眼睛一亮，连忙回答道：“那敢情好，死鱼价格都是一样的，加起来大概有850多斤，如果你们打算全包，直接给两百万吧，四万的零头我就不要了。”
“行，两百万就两百万，你帮我把咸鱼打包好，等我们的车到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样？”
“就这么办吧，我去叫人过来帮忙。”陈伯说完就出去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老方趁机凑到徐东耳边提醒道：
“小徐，八百多斤是不是有些多了，咱们总共才几个人？”
五个人分，一人要分小两百斤呢，毕竟是几十万块钱，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掏得出来的。
而且就算能掏的出来，也不一定舍得掏。
“不多不多。”徐东摆摆手，随后解释道：“不光是咱们，李叔他们也有份的，说不够定还不分呢！”
“原来如此。”老方焕然大悟。
“老方，你留下来盯着这些鱼，免得他们使诈，我去找陈伯再聊聊。”徐东吩咐道。
老方拍了拍腰部的配枪，连忙保证道：“你放心去吧，咱们是警察，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量他们也不敢耍花招。”
“小心点。”
临走之前，徐东再次提醒了一声。
第两百九十六章 白糖诱惑
徐东刚出仓库就碰到了陈伯，对方正带着三位妇女迎面走来，手上还拿着一摞编织袋。
“陈伯！”
“徐警官，你这是…有事？”
徐东点点头。
陈伯朝身后三人吩咐了几句，然后打发她们进了仓库，接着又把徐东带回了办公室。
“说吧，你还想干啥？”
徐东再次给对方塞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接下来开门见山道：“我还想再买一些新鲜鱼。”
“哦，你有粮食么？”
陈伯表示怀疑，对方从燕京远道而来，能随身携带多少粮食？而且他们还是公职人员，这可不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
徐东摇摇头：“没有。”
“那你不是在说废话么，花钱可买不到新鲜鱼，就算你肯出十倍的价格，起码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十倍价格肯定是夸张之词，双方都不会当真，徐东就是再缺肉，也不可能当这种冤大头。
认真说起来，陈伯不是不想赚钱。
而是这些新鲜鱼都是他用粮食收购回来的，如果卖回去的是钱，那他以后的生意可就没法再继续了。
也就是俗称的“资金”链断裂！
也许高价确实能买回一些粮食，但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他可不想冒一点风险，还是以物换物最可靠，起码旱涝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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