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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欣举着手招呼道。
徐东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向欣看了看四周，小声汇报道：
“老大，我刚刚发现的，海主管他们把烟雾报警器给关了。”
徐东听了大吃一惊：“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不是刮沙尘暴吗，就在半个小时前，烟雾报警器每隔几分钟就会误报一次，现在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结果一直都没动静。”
向欣分析道。
“他们怎么敢？”徐东喃喃自语道。
难怪前世会发生火灾，原来有这么多漏洞，这群人简直是胡来，一点也不遵守操作规范。。
他再也坐不住了，第二次找到了海主管。
看着怒气冲冲的徐东，海主管有些莫名其妙。
“徐科长，您这是怎么了？”
“海主管，你们是不是把烟雾报警器关了？”徐东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了当道。
海主管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又多管闲事了，不过想起刘处长的叮嘱，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没有的事，徐科长，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谣言？”徐东怒极反笑，彻底撕破了脸：“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谣言，你们心里清楚。”
见瞒不过去，海主管主动坦诚道：
“徐科长，我们也是没办法。”
他苦笑一声解释道：“这沙尘暴吹了大半天了，很多厂房都进了灰，尤其是仓库区，误报频率越来越高，我们根本处理不过来。”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
“不然还能怎么办？”
海主管双手一摊。
徐东质问道：“万一真发生火灾了呢？”
“您放心，工厂已经处于低耗能状态，电力损耗远低于正常水平；是不可能发生火灾的；除非是人为纵火。”
“人为纵火？对啊；万一发生人为纵火呢，你们把报警器关了，这不是自废武功吗？”
海主管摆摆手：“徐科长；你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我们厂区安检程序非常严格，任何易燃易爆物品都无法进入厂区；相信你们今天进门的时候也见识到了。”
徐东点点头；这个确实是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想纵火，也造成不了多大损失；更何况我们还有巡逻队不间断巡逻，想纵火并不是一间容易的事。”
“可是……”
可是前世明明就发生意外了啊？
“没有可是，徐科长；我们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关心；但这里是市植一厂；不是你们电力公司；请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海主管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徐东叹了一口气；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海主管，我是认真的，你这种做法肯定是错误的；现在改正还来得及。不就是工作量翻倍嘛，你们安保处这么多人；怎么会处理不过来？”
海主管忍不住爆了粗口：
“放你娘的狗屁，今天请假的；加上晚班过不来的，人员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况且我们已经上了十几个小时的班了；你以为我们都是铁打的？”
“累一点总比发生意外好。”
“徐科长，我最后再叫您一声徐科长，请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
徐东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处长的电话，只可惜刘处长已经下班了，座机根本无人接听。
他想了想，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给曹处长打了一个电话；直接把对方给叫醒了。
“喂，曹叔，我是徐东。”
“小徐？都这么晚了，怎么还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你们那边出事了？”
旁边的曹婶立马紧张起来。
徐东歉意道：“抱歉啊，曹叔，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在这边一切都好。”
“那你这是？”
“我打这个电话，主要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刘处长的手机号码？”
徐东直接说出了自己目的。
“老刘啊，我也是第一次认识，一样没有他的手机号码，不过你放心，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你等我几分钟。”
曹处长没问徐东为什么要手机号码，既然对方没说，他也懒得去问，免得惹事上身。
“曹叔，麻烦您老了。”
十分钟后，徐东拿到了刘处长的手机号码，立刻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哪位？”
刘处长此时正坐在床头翻看文件，植一厂这么大的规模，每天的杂事多不胜数，他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
无论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
“喂，刘处长您好，我是电力公司的徐东啊，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刘处长一下子就想起了对方是谁，同时也有一些小意外。
“徐科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处长，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沙尘暴的关系，海主管把西部分区的烟雾报警器给关了，我担心会发生意外。”
徐东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是吗？老海这人做事怎么这么马虎大意，这是严重的失职行为……”
被兄弟单位抓住了小辫子，刘处长尽管有些不以为然，但不得不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
“呃，也不能全怪海主管，烟雾报警器的误报频率确实太高了。”徐东帮忙解释了一句。
“徐科长，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你稍等一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
又过了十几分钟，徐东顺利接到了对方的回电。
电话刚接通，他就听到刘处长在大倒苦水。
“徐科长，情况我都弄清楚了，这事你做的对，不过我们植一厂也确实有困难，尤其是人员短缺有些多，可能一时顾不过来，希望你能理解。”
徐东赶紧附和道：“我能理解！”
“唉，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毕竟现实摆在那里，我一时也变出那么多人来。”
“刘处长……”
“徐科长，你看我这样处理行不行？”刘处长直接打断道：
“首先烟雾报警器必须得开，这个没得商量，是底线。
另外，我打算抽调一些人员，成立一个特办小组，专门处理这件事，不过咱们人员有限，只能处理多少是多少。”
徐东估计这是刘处长最大的让步了，再纠缠下去，真要得罪人了，也不会有更好的处置结果。
他现在能靠的，就只有自己和六名下属。
因此，他决定把主动权拿到手。
“刘处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哦，你说？”
“我想亲自担任这个特办小组的组长，所有小组成员都要听我指挥，其他人包括海主管都不能干涉。”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最后的倔犟
刘处长眉头紧紧皱了皱，这位徐科长还真如海主管所说，太爱管闲事了，简直是不知所谓，一点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徐科长，我们有自己的规章制度，请恕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徐东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事急从权，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刘处长，我是真心想尽一份……”
刘处长根本不给徐东说话的机会。
“徐科长，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至于参观的事，等沙尘暴停了再说。”
看着被挂断电话，徐东一个人沉默了好久。
半个小时后，他第三次找到了海主管，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海主管……”
海主管半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不说话，刘处长刚刚在电话里对他进行了严厉批评，他没对眼前之人出手，已经是最大克制了。。
徐东放低了姿态，没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
“海主管，之前是我不对，我这人太教条主义了，不懂得变通，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
海主管没有开口，只是象征性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不介意了。
“是这样的，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因此想带队加入到特办小组，你这边能不能帮我安排一辆巡逻车？”
海主管睁开眼睛，非常诧异地看了一眼徐东，他是真搞不明白，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按理说能混到科长这个位置，情商应该不低才对，眼前这位倒好，活脱脱的一副刚出社会的热血青年，让人看了好笑。
“你不是在耍我吧？”
徐东赶紧摇摇头：“怎么可能？海主管，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不如让我出去吧！”
“行，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就成全你； 你直接去停车场吧； 我会给那边打电话的。”
对方想吃苦头； 海主管乐得成全对方。
“谢谢你了，海主管！”
徐东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凌晨十二点； 他带着顾海元、任力和老方开着巡逻车出发了，所谓的特办组根本就是个形式； 总共就四辆巡逻车和二十位组员。
而且这些人一个个敷衍得要死； 就在附近几栋厂房区之间来回倒腾； 远一点的地方根本不去。
徐东看得怒火中烧，但又无能为力。
老方紧了紧身上的棉衣； 愤愤不平道：“科长，你看他们自己人都这样，咱们干嘛要替他们操心； 这厂又不给咱们发工资； 跟咱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 工厂是国家的； 既是你的一份，也是我的一份； 是咱们所有人的，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身处危险之中。”
徐东耐着性子解释道。
“老徐，这种空话我都听了一辈子了； 咱们管好自己就是了。”老方劝道。
顾海元同样一脸气愤：“我们明明是过来帮忙的，结果搞得像我们故意拆台似的； 太憋屈了。”
“好啦，都少说两句吧； 今晚就当帮我一个忙，回头有你们的好处。”徐东安抚道。
“什么好处？”老方立马来了精神。
徐东不假思索道：“回去以后； 每人十斤白糖，还是上次的价格，别说我不照顾你们。”
“十斤白糖？”任力吃惊道。
“小任，我告诉你，咱们科长不是一般人，十斤白糖对咱们来说是一笔天大的财富，但对科长来说； 毛毛雨啦！”
徐东瞪了一眼老方：“你瞎说什么呢？我这边弄点白糖也不容易，你们千万别往外面乱说。”
“老徐，放心，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老方连忙保证道。
任力和顾海元跟着点点头。
十分钟后； 巡逻车来到一个十字路口，驾驶员顾海元问道：
“科长，我们去哪？”
“去化肥储存区吧！”
化肥储存区，顾名思义囤了很多化肥，某些化肥也是一种高危化学品，一旦发生爆炸，后果特别严重，类似的安全事故并不少见。
徐东怀疑，前世植一厂这么大的火灾，起火点肯定不寻常，有很大可能就是由化肥储存区引起的。
因此，他把筹码全压在了这里。
“仓库区好远啊，几乎到最西边了，那边的风肯定很大。”老方苦涩道。
“咱们不是穿了棉衣了吗？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不吃点苦，白糖你们拿得安心吗？”徐东没好气道。
“是是，科长你说的对。”
市植一厂东西宽接近十公里，一行人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一方面原因是风太大；
另一方面，厂区的道路有些狭窄，车速提不起来。
当初兴建植一厂的时候，为了赶时间，也是为了尽可能的提高产能，厂房盖得比较密集。
相互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这也是大火能迅速蔓延开来的主因之一。
“科长，到了。”顾海元提醒道。
徐东扶了扶护目镜，吩咐道：“尽量沿着外围巡逻，大家打起精神来，如果看到火光，或者闻到异味，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告。”
“是，科长你放心吧！”
看在十斤白糖的份上，大家的士气都很高昂。
徐东通过微讯，让向欣紧盯着烟雾报警系统，如果化肥储存区有报警信息，一定要及时通知他们。
……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多，两个小时过去了，除了漫天的沙尘暴，预想中的火灾始终没能到来。
四人冻得瑟瑟发抖。
徐东欣慰的同时，也有一丝迷茫。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是不是因为蝴蝶效应，导致火灾消失了，或者是延后发生。
认真说起来，他这只“蝴蝶”闹得动静还挺大的，不仅大闹了监控中心，还插手了原本的巡逻工作。
这么多变数，他是越想越没信心。
“科长，还要继续么？”老方揉了揉冻僵的脸庞。
徐东有些犹豫，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不想“功亏一篑”，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继续，今晚咱们通宵。”
他眼下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顾海元听得心中一抖，这么冷的夜晚，这么大的沙尘暴，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