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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每次处理伤口前她都会推诿。沈望舒从一开始的心软; 到如今几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时看到路以卿换完要眼泪汪汪的模样还觉得解气。
该; 让她不听话; 学骑马不能等伤好了再学吗?!
路以卿见沈望舒不为所动; 身子下意识便往后蹭了蹭; 又道:“要不然,晚点咱们再换药吧。于钱去打听消息,说不定一会儿就过来了,不好让他等的。”
沈望舒上前两步将人按住了,没好气道:“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身灰,让你坐在床边就不错了,还往床上蹭什么,这床晚上还要不要睡了?!”
路以卿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身上,确实是一身风尘仆仆,于是莫名有些心虚。结果就称她心虚这当口,沈望舒却是眼疾手快的将她按到,顺便扒了她裤子,路以卿一手抓着裤子连声喊着“别别别”,奈何先机已失,到底还是没能抗争得过自家媳妇。
白晃晃的两条大腿很快露了出来,沈望舒无意识抿了抿唇,倒也很快收敛了心神。旋即目光落在了路以卿包扎伤口的绷带上,果不其然上面星星点点浸出了些许血色,显然是伤口又被磨破了。
沈望舒面上严厉,可手上的动作却是轻得不能再轻。然而即便如此,她解开绷带的过程中也听到了路以卿接连不断的抽气声,被压制的身体微微发颤,显然疼得不轻——万幸沈望舒这几日换药也习惯了,手上动作只是微微一顿,便又继续。
又过了片刻,两条腿上的绷带才终于被解了下来,绷带下的伤口虽算不上血肉模糊,可也好不到哪里去。红红肿肿的一片,还有些微的血丝浸出,一点愈合的模样都没有。
沈望舒一双秀眉都快要拧在一起了,心疼之余又气路以卿不听话,伸手便在她伤口上按了按。
路以卿当即疼得“嗷”了一声,整个人差点儿没蹦起来,哭丧着一张脸控诉:“望舒你这是做什么,很疼得好不好。”
沈望舒面无表情,一边拿起了烧酒,一边冷冷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
路以卿当然知道疼,看着沈望舒手里的烧酒,下意识便打了个哆嗦。然后她终于也说了实话,却是委屈巴巴的样子:“西北这边这么乱,有战事,有野兽,还有强人,我总得学些本事才行。不然别人骑马跑,我也骑马跑,别人跑一天没事,我跑半天腿就废了,还怎么自保?”
沈望舒听到这话手顿了顿,长睫微垂:“不会有这种时候的。”
路以卿知道她这话只是安慰,于是长叹口气说道:“世事无常,你我……嗷!”
话未说完就自行打断了,因为沈望舒并不想听她接下来的话,于是眼疾手快的将沾染了烈酒的帕子敷在了路以卿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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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清理了伤口,能够防止感染化脓。可也刺激得伤口火辣辣的疼,路以卿哼哼唧唧直到敷上了清亮的伤药,那种疼痛才渐渐的消散开去。可饶是如此,她也已经疼得汗湿了衣衫,再加上眼圈红红眼泪汪汪的模样,让人看了简直要怀疑她刚被人□□过一番。
沈望舒每回换完药,看着这样的路以卿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莫名的心动让她内心不断的自我谴责。等到谴责完,她的脸色就更冷了两分,看得路以卿都不敢冲她撒娇。
路以卿委委屈屈的,换完药后晃悠着两条大长腿也没包扎,伤口总捂着不好。
沈望舒看不下去,正要去给她拿毯子盖一盖,就听房门被敲响。
想必是于钱打听到消息回来禀报了,沈望舒拿毯子的手顿时一滞,转而取了干净的衣裳来给路以卿替换。等路以卿乖乖换了衣裳,穿了裤子,沈望舒顺便还帮她洗了把脸。如此收拾得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哭唧唧的可怜模样了,这才又替她理了理衣襟,出去开门。
路以卿看着媳妇背影轻哼了一声,嘀咕道:“这么小心,还怕人看出你欺负我了?”
来人果然是于钱,也果然是来禀报消息的。只是当他走到床前见到坐在床上的路以卿,却是头也不敢抬,鬓发没遮住的一双耳朵更是红得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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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而来逃避兵祸的百姓带来了西北前线最新的消息,卫家军还在后撤,秦国的军队已经攻至怀城了。不过这也是五天前的消息了,如今到底打到了哪里,谁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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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和沈望舒又拿出地图指点了一番,算算秦军攻城略地的速度,倒也没超出路以卿之前的预期。如今往阳城也还去得,只是路以卿和沈望舒心中却还是不免泛起了嘀咕——两人都相信卫家军能够反败为胜力挽狂澜,可如今这一路后撤的架势,也不知转折到底在何处?
小两口守着地图相对无言,越发觉得此行冒险,可到底谁都没有提出退缩。
翌日她们依旧启程,向着西北阳城而去,只是这一回路以卿没再坚持骑马,而是坐上了她两次改造过的马车。颠簸还是颠簸,甚至因为路越来越坏了,颠得也是更加厉害。
之后几日,路以卿偶尔骑马偶尔坐车,伤口有了恢复的时间,渐渐倒也好转起来。
如此又行了四五日,一行人距离阳城越发近了,路上也遇见过几拨东逃的百姓。路以卿又使人打探过,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坏,卫家军一退再退之后,终于停在了一处名叫云擒的关隘。
云擒关距离阳城已经不算远了,中间只隔着离阳和平临两座城,若是秦军通过了云擒关,按照之前攻城略地是速度,不出十日就能打到阳城。不过即便路以卿和沈望舒都不知兵事,两人也是看过书的,知道云擒关险要,不似之前那些城池无险可守,容易攻破。
私下里,路以卿和沈望舒已经在讨论,这云擒关是否就是转折。
然而明白这些的人并不多。卫家军如此一退再退,西北之地都快有半数落入秦国手中了,西北的百姓哪怕对卫家军再有信心,也有不愿沦落他国的开始东逃。
眼看着沿途躲避兵祸的百姓越来越多,队伍里也渐渐有人不安起来,同行的管事最先来问:“郎君,少夫人,咱们一定要在此时去阳城吗?这西北如今可真是不太平,若是卫家军不能重整旗鼓,秦军攻到阳城也是早晚的事。咱们只是求财,实不必如此冒险的。”
也亏得这一行都是路家商行的人,家中老小也都有商行照料,否则别说尽心尽力保护路以卿西行了,压根就不会有人在此时来西北。或是来了看到这情形,也早就跑了。
路以卿愿意冒险自有野心,可她显然不会将自己的打算嚷嚷得人尽皆知,因而队伍里大多数人还以为她们是趁着战乱来求财的。不缺钱的路以卿私心里嗤之以鼻,眼下却不得不认真安抚众人:“云擒关易守难攻,秦军也还离得远,咱们只到阳城不会有大碍的,见势不好再走也来得及。”
言语的安抚不算什么,应对手下最好的方法是许之以利。因此路以卿说完上面那番话后,又许诺了不少好处下去,开始动摇的队伍才又重新踏上了行程。
然而现实似乎都在跟路以卿作对,或者也可以说是打脸来得太快——眼看着阳城已近,路以卿前脚刚跟人说过秦军还远,战事还远,后脚众人便遭遇了一片战场!
那是阳城之外三十里的一条小道,众人清早启程想着不过几十里,若抄小道当日便可赶到阳城,于是便仗着护卫众多舍了官道走小道。结果走到半路就遇见了几匹散落的马,当时他们就觉得奇怪,收拢了马匹后再往前行了一段,便觉山风裹挟着血腥扑面而来。
当时众人闻着那浓郁的血腥气便吓了一跳,直觉有些不好。只因前方静谧一片没有动静,这才在路以卿的指挥下壮着胆子往前,结果就看到了一片躺着数百人的新鲜战场。
之所以用新鲜来形容,自然是因为这场战事结束时间不久,连倒地的尸体都是新鲜的。
尸横遍野,鲜血淋淋,仿佛踏近一步脚下的鞋子都能被地上黏腻的鲜血染透……这不是电视电影上的演戏,这是现实,路以卿只看了一眼便被那些断肢残臂激得扭头吐了起来。
第61章 拦路马
路以卿自现代穿越而来,自以为比旁人见多识广; 可遇到这般场景也完全是始料未及。
没见过死人; 更没将过死得这么惨的死人——路以卿今日恰好骑马走在外面,被那扑面的血腥气一冲; 又看着满地断肢残躯; 当即就忍不住俯身吐了。
随行的护卫一个个也是脸色大变; 但常年在外行走的他们显然要比路以卿更有见识; 也更能忍耐。因而哪怕脸色不好; 但也有人立刻说道:“这些人都穿着甲衣,应当是军中士卒; 看来是战事有了变故。而且这些人死去不久,说不定还有敌人留在附近。郎君,咱们还是快走吧。”
路以卿狼狈十分,可也将这话听进了耳里,当下忍着恶心抹了抹嘴; 蹙眉道:“说得对; 咱们赶紧走!”说完又道:“这里都出事了,前面的阳城也不一定安全; 咱们先退回……”
她本想说原路退回,可想了想这里都发生战事了; 虽然规模不大还比较偏僻,可总也让人难以心安。正踌躇间; 听到马车里有动静; 她忙伸手按下了将要掀开的车帘:“别; 这外面乱得很,场面也不好看,望舒你就别看了。”
沈望舒闻言也没坚持,收回了掀车帘的手,隔着车帘说道:“原路折返吧。今晨咱们离开雁鸣城时,那里还很太平,而且咱们沿着这路走来也没遇见什么,说明对方应该不是往雁鸣去的。”
这话也有道理,路以卿想了想便同意了,招呼众人掉头折返。
一行人的队伍不算小,可眼下情形不好,队伍掉头的速度倒也很快。只是刚调转了马车,还没来得及离开这片是非地,他们之前在半路遇见收拢的马匹里,却有一匹挣脱牵制跑进了战场——收拢的几匹马儿都很神骏,之前还不知哪儿跑丢的,现在看来应当便是这些人的战马。
路以卿有钱,不在乎这几匹马,生得再神骏她花钱也能弄来。可随行的护卫里却也有穷的,有穷还爱马的,见状当即就想冲过去把那马拉回来。
身旁的同伴见状忙将人拦下了:“这是非之地也敢乱闯,你不要命了?!”
那护卫有些不甘,可眼看着同伴都要走,倒也不敢执意往那死人堆里跑。末了也只遗憾的看了那马一眼,便扯过自己的马缰打算随着众人离开了。
然而没人理会那匹马,那马自己却不甘寂寞,在战场上踢踢踏踏踩了一圈儿,嘶鸣不止。
满是尸体的地方,一匹马的嘶鸣也是可怖的,尤其伴着山风与血腥,几乎让人生出些不寒而栗之感……那马嘶仿佛变成了鬼啸,听得众人头皮发麻,背后生凉,只想赶紧离开。
队伍开始撤离,想将背后的可怖远远甩下,结果一行人还没走两步,那战马又迈开蹄子跑了过来。挡住了众人去路不说,还时不时上前撞撞这个,碰碰那个,蹭了不少人一身血。
“这马到底要做什么?”路以卿扯了扯缰绳,策马躲开了那马的挨蹭。
整个队伍都被这马弄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甚至有护卫硬着头皮拔了刀,想把这个拦路的阻碍杀了。结果正在这时有人道:“我听说战马养得好了,是会通灵的……”这话听得人头皮一炸,却听那人继续道:“说不定是它的主人还没死,在向咱们求救呢。”
此通灵非彼通灵,众人闻言这才将受惊的小心脏安抚了下来。
一旁的战马又是拦路又是撞人的,离得近的人似乎都能在它大大的马眼里看到焦急。再联想之前那人的话,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恻隐,之前暴脾气要杀马的人也松开了手中的刀。
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路以卿,明显是等着郎君做主,路以卿却一点都不想面对身后可怕的战场。
那战马似乎真的通人性,见着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路以卿,竟也猜到她才是此行做主的人。于是又踢踢踏踏凑了过去,哪怕路以卿策马避开,还是不慎被它咬住了一片衣角——这马就跟狗一样,咬住了她的衣角就把她往战场的方向拖,求助的姿态算是明明白白了。
路以卿拽不回衣角,还险些被那马扯得掉下马背,最后只得妥协:“走吧走吧,去看看,那些人里还有没有活着的。好歹一条人命,能救就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