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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满地狼藉呆了呆,路以卿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10章 大郎,该吃药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路以卿下意识的道歉,话出口自己先愣了愣。
沈望舒的目光却只在地上破碎的瓷瓶和药粉上轻轻扫过,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只重复问着之前的话:“阿卿,你在做些什么,怎么看上去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路以卿何止神思不属,她都快被自己的脑补吓坏了好吗?此时勉强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回道:“没什么,只是一时走神,失手了而已。”她说完顿了顿,才又试探道:“这小药瓶我没见过,是你的吧?你身上可是有哪里不适?这药是治什么的,要不然我找大夫在配一瓶来?”
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好,问得漫不经心,岂不知那飘忽的小眼神早就被沈望舒看在了眼里。
沈望舒想要叹气,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间,她看着路以卿脸上隐藏的小心与谨慎,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了:“不必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碎就碎了吧。”
路以卿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应了一声:“哦。”
随后两人再没理会那被打破的药瓶,去了一旁坐下,却是难得的相顾无言。
直到有丫鬟上来收拾残局,沈望舒看了那满地的药粉一眼,最后还是蹙着眉开口提醒了一句:“处置时小心些,还有地上,也多擦几遍。”
丫鬟闻言不疑有他,乖乖答应一声便继续收拾起来,路以卿的注意力却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过去。而不巧丫鬟收拾完满地碎瓷,擦地时一不小心却被遗漏的一块瓷片划破了手。在殷红血珠冒出来的那一刻,路以卿只觉眉心跳了跳,然后飞快的回头去看沈望舒。
不巧,沈望舒也看到了丫鬟手被划破的那一幕,此刻正眉头紧拧眸光暗沉。
这这这……这药粉果然有问题吧?!
注意到沈望舒神色变化的路以卿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她先是看了看地上残留的白色药粉,再回头看看身边绝色倾城的漂亮媳妇,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句话:“大郎,该吃药了……”
路以卿生生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打了个激灵,还好巧不巧被收回目光的沈望舒看见了。
沈望舒这会儿心情其实也挺复杂,一看路以卿那模样就知道,她又在自己吓唬自己了。可谁叫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夫君,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开口问道:“阿卿这是怎么了?”
路以卿缩着脖子偷偷挪了挪屁股,让自己距离沈望舒稍稍远些,这才磕磕巴巴开口:“没,没什么,我就,就有点冷。”她说着还扯了扯衣领,确实感觉后背有一股凉意蹿起。
沈望舒闻言深深看她一眼,但想到旁边还有丫鬟在收拾地板,倒没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眼角余光瞥见路以卿偷偷摸摸想溜的时候,才仿佛不经意般伸手将人拉住了——握住的胳膊毫不意外僵硬又紧绷,胳膊的主人被一把拉回来时,也是一脸的如丧考妣。
不多时,丫鬟便收拾完地板出去了,至于手上被划出的那一点小小伤口,显然没被她放在心上。
路以卿的目光追随着丫鬟的身影远去,仿佛是想探究她的伤势,又仿佛想要追随她离去。直到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以不可反驳的力道将她的脸转了回来,入目一张精致容颜。
沈望舒眼睛微微眯起,平日里的温婉大度似乎都随着她这一个动作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战栗的危险:“阿卿,你在看些什么?”
路以卿:“……”莫名有种变心被媳妇抓到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摇了摇头,将这诡异的心虚抛在脑后,路以卿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没看什么啊。”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刻,眼前的精致脸庞便迅速放大,还没等她做出后退的举动就感觉唇上一软。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唇,温温软软,香香甜甜,莫名使人留恋……
直到沈望舒重新退回安全距离,路以卿脑子里都还是一片空白。她呆呆的抬头看她,恰好看见她露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唇,那粉嫩的唇瓣瞬间便添了一层水光……“轰”的一下,路以卿呆愣的脸上瞬间爆红,一双澄澈的黑眸睁得大大的,心跳更是以一种发病的速度开始狂跳。
刚刚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被人亲了?她的初吻是不是被抢走了?!
此刻的路以卿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哪里还记得什么怀疑什么警惕,沉沉浮浮都是沈望舒的那张脸。不过沈望舒如果知道她此刻所想,大概只会回她一句:别想那么多,你的初吻早没了。
其实何止初吻,成婚三年的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没做过?
当然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见沈望舒站在路以卿面前,居高临下将人困在了圈椅里。她捧着她的脸,对上她恍惚的眸子,强势宣布:“只能看我,不许看别人,知道了吗?”
路以卿感觉小心脏又被戳了戳,她下意识乖乖点头:“知,知道了。”
沈望舒这才满意,她又吻了她,这次吻的是额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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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剩下的时间,路以卿都是在晕晕乎乎中过去的,等她好不容易回神,已是晚间两人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了。只不过这一回沈望舒没有收敛,直接手臂一揽将她揽进了怀里。
亲亲热热,黏黏糊糊,她这媳妇真的一点都不像是芳心另许。
路以卿睡在大床里侧,侧躺着抬眸去看将她揽在怀中的人,目光所及恰是瓷白的下巴和粉润的红唇。她耳根莫名就红了,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唤道:“望舒……”
不是试探着喊出的“夫人”,她喊的是她的名字。
沈望舒长睫微微颤了颤,旋即微微低头与路以卿对视——虽然路以卿长得比沈望舒高,但不知为何,每次两人相拥,她都是窝在沈望舒怀里的那个,躺的位置也比沈望舒低些。
四目相对,沈望舒语气平静的问道:“阿卿有何事想与我说?”
路以卿今天很反常,她自己也知道。她本想将所有心事都藏在心底的,可看着沈望舒,想着她傍晚时的霸道宣言,心里却莫名不想瞒了。眸中挣扎片刻,她还是鼓起勇气将话问了出来:“今天在襄王府水榭时,我看到襄王往你手里塞了东西……是下午我打破的那瓶药吗?”
话一出口,路以卿也是松了口气,但目光却是片刻都没有从沈望舒身上移开过,所以她也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与怔忪。
是惊讶她看到了吗?并不,沈望舒只是惊讶于她竟然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了!
沈望舒有些惊奇,但既然路以卿问了,她也没有否认:“没错。”说完倒也顺便解释了一句:“只是你当时来的太快,我没来得及将东西还给他。”
路以卿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又问:“那你知道那药是做什么的吗?”
沈望舒抿唇,却还是实话实说:“不知,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你还带回家?就算没来得及还,半路扔了还不行吗?路以卿心中满满都是腹诽,但不可否认的是,沈望舒这知无不言的态度明显让人放心了许多。
路以卿窝在沈望舒怀里,原本还僵硬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软了下来。而在话题打开之后,似乎也少了许多顾虑,她便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襄王让你给我下药的目的吗?”问完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追问了一句:“还有他为什么找上你了,还那般信誓旦旦的模样?”
沈望舒听她问得这般直白,又多看了她一眼,眸中尽是路以卿读不懂的情绪:“襄王似乎看上了路家的钱财,对你下药,许是为了操控。”至于后一个问题她没答,要回答就是一言难尽。
路以卿也挺一言难尽的。虽说她身份跟襄王差距挺大的,但对方想要她的家产,也不至于连拉拢这个环节都省了,直接下手开宰吧?!还是对方真看上了她媳妇?
想到这里,路以卿又暗戳戳偷瞄了沈望舒两眼,不巧被抓了个正着。
沈望舒问她:“还有什么问题?”
路以卿摇摇头,想说没有了,结果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对襄王那人怎么看?”
隐隐约约,沈望舒好似闻到了熟悉的酸味儿,这让她沉闷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在自家小醋缸面前也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自以为是。”
襄王那人可不就是自以为是?他自以为是的聪明,自以为是皇位该属于他,更自以为是天下女子都该对他仰慕,他勾勾手指就该对他前仆后继……谁给的他这么大脸?!
沈望舒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待见襄王,可在证实了襄王对她真有杀心之后,路以卿心中却对所谓的穿书剧情更偏信了两分——她倒不觉得沈望舒说谎骗她,也不觉得傍晚时沈望舒那个吻是在敷衍,那这其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最后那样的结局呢?
路以卿心安理得的窝在沈望舒怀里,百思不得其解。
第11章 天真的郎君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路以卿这夜做了一夜的噩梦。
翌日清晨,照例是沈望舒先醒,不过她也习惯醒来后不急着起身,而是等着枕边人醒后折腾了。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她总感觉抱着的人身上潮乎乎的,好像抱着块湿布。
因着这番一样,沈望舒提前睁开了眼睛,低头往怀里一看,路以卿哪还是平日里睡得香甜模样?她眉头紧蹙,额间一层薄汗,连带着鬓边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了黏在脸颊上,看上去莫名有几分狼狈。而等沈望舒再摸摸她身上,果不其然中衣也被汗湿了大半。
“阿卿,阿卿,快醒醒。”沈望舒顾不得其他,蹙起眉连声唤道。
路以卿却没被这叫声唤醒,还是知道沈望舒着急的伸手轻推了她两下,她这才一激灵醒了过来。只是醒来归醒来,她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帐顶,也是好半晌没回神。
沈望舒许久没见过路以卿这般模样了,哪怕之前她也是失忆,但每每折腾起来都是气得自己半死,这小混蛋自己却是好好的。那时的她不可谓不气恼,也有恨不得将人好好收拾一番的时候。可如今真见到路以卿自己遭了罪,沈望舒却是心疼得恨不得以身相代。
她此时已坐起身,当下将路以卿抱进了怀里,一面给她擦额头冷汗,一面问道:“阿卿,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还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路以卿眨眨眼,似乎回过了神,紧接着身体却是一僵。
沈望舒正抱着她,明显察觉了,眸光不由得一暗,语气却还是温柔的:“可回神了?”
路以卿闻言连连点头:“回神了,回神了。”说话间却是暗中使力,想要脱离沈望舒的怀抱。
这一夜又发生了什么?明明昨晚两人开诚布公,相处也算融洽,沈望舒还以为能与路以卿简单的重归正轨呢。谁知只是一夜过去,路以卿的态度却又是天差地别……沈望舒忽然感觉有些累了,虽然她们都还年轻,可她真不知自己还能陪路以卿重来多少回?
许是陡然间沉默下来的气氛有些压抑,路以卿小心撤离之余也察觉到了异样。她抬头,正对上沈望舒黑黝黝的眸子,心里不知怎的就是一慌。
好似有什么东西,如果不抓住就会越走越远。于是她下意识抓住了沈望舒的手,解释了一句:“你别多想,我就是做了一晚噩梦,身上都被汗湿了,不想沾在你身上。”
沈望舒不知信没信她的话,只看着她道:“我不介意。”
路以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坐起身脱离了她的怀抱,然后一边往床尾去一边道:“可我现在没事了。而且天都亮了,咱们也该起身了。”
今天仍是路以卿先下的床,她从床尾离开后便没再看沈望舒神色,而是径直去了衣柜旁,翻翻捡捡寻到了新的中衣。只是与此同时,她也能感觉背后有道视线一直追随,如芒在背一般让她不敢放松,便是连脊背都比往日更挺直了几分。
当然,有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路以卿也没敢在这里换下汗湿的中衣。她背脊挺直,身形僵硬,抱着干净的新衣直接绕去了隔间的浴房,将门锁上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路以卿穿越来的时间不长,但她平日更衣也不是这般小心的,虽避着沈望舒也只是绕去屏风后更衣。而今日她之所以这般反常,还是因为那折腾了她一夜的噩梦。
梦里她与沈望舒反目了,前一刻还冲她言笑晏晏的媳妇,下一刻就将毒药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