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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得蒙祖师看重,恐怕也是因为在仙剑世界抑佛崇道。”
“一个高等世界的香火,都由道家所占据。”
“就像茅山道的林正英醮法请将,搬救兵。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可这等小事在足够大的基数面前,小功德累积为大功德,每日祖师所获的香火、功德,恐怕足以令人心惊胆颤……”
白贵想到这点,内心难复平静。
就像三百年封建王朝周期律一样,随着土地这生产资料被私人占有,贫富差距拉大,到王朝末期,势力重新洗牌。
但问题关键点在于,封建王朝的统治者是凡人,匹夫一怒,流血五步,高高在上的皇帝和田间种地的农夫没有什么不同,一剑就能杀之。
可这些神佛呢?
长生久视。
伟力归于己身。
一年随着一年,甚至一个会元接着一个会元,他们的积累会越来越深厚。而智慧、知识只是长生的附赠品。想要如凡间王朝一样,底层仙人攻上天庭; 将势力重新洗牌; 那根本不可能。
你若做“叛乱事”; 可能在第一时间,就会落在了神佛的算计之中。
怎么逃也逃不出神佛的五指山。
“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
“百岁成仙的仙人; 和千岁、万岁成仙的仙人不同,培养的资源也不同。如我; 得到了文始祖师的看重; 赠予了我在说经台观看道德五千言三日的造化; 又随手给了斗部武财神的金印……”
“看小道童的神态,也知道; 这造化不是一般楼观道弟子能得到的。我入楼观台,这小道童尽管年长于我,可仍旧要称呼我一句师兄;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贵心道。
以前; 他目光着眼于下界; 所以保持云淡风轻的心性。但此刻; 从凡间高高在上的谪仙人,成为天庭一个编外人员; 尽管是进步了,可环境不同,从鸡首变为了凤尾; 难免会多想一些事情。
不过他终究在下界有足够的经历和磨炼,心态很快归复于平静。
没到一定地位; 思考再多,想再多; 都是无用功。
这点他在滋水县考县试的时候,已经明白了。
好高骛远要不得。
得先学会隐藏自己的锋芒; 蛰伏,等待时机来临。
现在,白贵觉得,自己先当一个天庭的编外人员,还是个不错的事情。
……
回到乾元洞天。
次月。
白贵带着朝臣、后宫嫔妃前往临安省亲,并且重修白氏祖坟,将后辈子孙成为皇帝这件事祷告于天。
他为地仙; 但也不能不敬祖宗。
此界的祖宗是他我之身的祖宗,也算是他的祖宗。
祭拜完后。
白贵准备和唐婉、白素贞一后一妃泛舟游于西湖。
渡口处,还是昔日那个船夫。
“草民叩见陛下。”
船夫施礼。
一般的临安百姓或许不认识白贵,但他这个船夫可是对白贵极为熟悉。绍兴十一年; 韩世忠养老的府邸就在西湖。白贵前去找韩世忠习武,一来二去,他这个船夫对白贵的记忆极为深刻。
后来……白贵从军,再到登基为帝,哪怕白贵已经多年未曾前来西湖,但他对白贵的印象却记在了骨子里,轻易是忘不掉的。
白贵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他让船夫继续撑船。
饱揽美景后。
下舟船。
他让亲卫赠予船夫千金,就离开了此地。
这千金自然不是一千金锭,而是一千贯钱。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白贵和船夫仅局限于认识,并无恩情,给予这千金还是念在是故人的原因。
但走了一会后。
一行人碰见了一慈眉善目、身披袈裟,手拄禅杖的老和尚。
这老和尚见到禁军护卫的白贵,不躲不避,径直走到白贵面前五六步,被侍卫拦在了外面,他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然后说道:“老衲是金山寺的主持,名为法海,今日来游西湖,见施主面色晦暗,定是最近诸事不顺,恰好老衲手中有一佛珠,可赠予施主……”
望气术,难以对贵人施展。白贵左右有二三十名便衣打扮的带刀护卫,一看就是贵人,所以法海不敢以法眼窥探白贵气运,但他却看到了白素贞,白素贞是妖物,哪怕再为仙道,人妖殊途,长久处之,必定会影响身边人的气运。
就如白素贞报恩许仙,但却让许仙数次惹上了官事,险些连命都保不住。这难道是白娘子真的这般愚钝吗。不尽然是。实则是因为许仙只是凡人,和白素贞久处后,影响了气运。
现在法海不敢看白贵气运,但凭心中经验,已然断定白贵最近这些日子里,一定是倒霉透顶,霉运冲天。
“当年白素贞抢先一步,吞下了我吐在西湖的仙丹,算是夺了法海的机缘,此次来到临安,法海亦前来……”
“应是法海心血来潮,感知到了他的‘仇人’。”
白贵看到这一幕,心道。
白素贞不是金丹大道出来的地仙,只是普通仙道而修成的仙流。一身气机不会如他一般难以泄露出丝毫。再加上,法海和白素贞有了宿怨,记住了白素贞的气机。这才从镇江的金山寺寻到西湖。
金山寺未在西湖,在镇江。
同时,这也是白素贞成就仙神之后的必然。
夺了法海的成道之机,如果白素贞此时不偿还,未来欠下的会更多。冥冥之中,促使白素贞碰见了法海。
缘,妙不可言。
就像是白贵,船夫未给白贵施恩,白贵照样赠予千金。但假如白贵不是帝王,也并非是地仙,仍旧是原先的临安白氏子,他就不会转赠这么多的财物给船夫。
再举一个例子。
韩信受漂母一饭之恩,等韩信成了楚王后,以千金酬谢漂母。
地位不同,回报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
至于说白素贞是否抢了法海的成道之机,那是肯定的。
尽管是吕祖赠仙丹给白贵,白贵再吐仙丹给白素贞,好似跟法海这龟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实则不然,白素贞听了黎山老母的嘱咐,偷偷潜伏在西湖,化作凡身,在白贵吐出仙丹的那一刹那,抢走了仙丹。所以是白素贞不讲仁德,擅自跑到了法海的清修之地,将这一个看似给法海的机缘抢了走。
说白素贞欠法海,那还真的是欠!
“佛道虽好,但我崇尚道家。”
“这佛珠,还请大师拿走,另外,我最近福星高照,刚有一件大喜事,也谈不上什么诸事不顺。”
白贵回礼,推辞道。
“这……”
法海怔了一下,他再打量白贵一眼,只觉此人贵气逼人,但他没将白贵朝乾帝那方面去想,毕竟白贵娶的是赵姓女,是安荣郡主,可不是什么白素贞,什么妖邪。
随便碰到帝王微服私巡的概率,几乎没有。
“这佛珠是老衲免费赠予施主,不要香火钱。”
法海再道。
他自以为猜到了白贵的心思。现在的白贵在说假话,是因为他这份作态,实在像是强行化缘的恶僧,白贵不说实话也就情有可原了。
恶僧强行化缘,并非后世独例。
白素贞在后面坐不住了,对唐婉到了声歉,就走上前来,“法海禅师,奴家知道你是什么打算,这是我从师父那里求来的一株灵草,还请法海禅师收下,化了此次恩怨。”
她手中突然多出一方玉盒。
如果法海答应,她就肯将这灵草赠予法海,化解恩怨。如果不答应,那就另说。
法海见此,彻底愣住了。
来之前,他想过种种场景,但这种场景,实在没有预料到。
白贵给了身旁宦官一个眼神。
宦官是前朝宦官。
很懂规矩。
“咳咳……”
“法海禅师,你眼前之人乃是惠妃娘娘,而这位,乃是当朝天子,也是咱们的官家。官家此次重游乡梓,心情大好,你不可多再冒犯,否则……”
“天威难测!”
宦官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但明白人,都能理解后半句话的意思。
这宦官比较年轻,不开口的话,难以发觉是宦官。再阴柔,一般人也难看出来。
“官家……”
法海咽了咽口水,在抬头看了一眼白素贞。
暗道,这蛇妖好大的胆子。
连皇帝都敢惹。
“官家,请容小僧解释,惠妃娘娘乃是妖物,乃小僧旧敌,如今此妖物祸乱朝纲,按例当斩,小僧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提醒官家,小心此妖物。”
法海急道。
他在皇帝面前,可不敢端起架子。未成仙流的修道士,顶多也就一百多寿元,即使有延命之法,但顶多也就到二百之岁。
当然,这只是下界的判定方式。
法海的本体尽管是龟妖,可他也不敢对人皇无礼,不然口含天宪,破山伐庙,道陨只是寻常事。
“哦?”
“竟有此事?”
白贵皱眉,故作讶然。
他也没想到,法海竟然有些不识好歹。当然,这不识好歹,对于法海来说,才是正常。白素贞想要化解宿怨赠予的灵草尽管珍贵,可再珍贵也抵不过那颗可以成道的仙丹。他拒绝,才是应有之理。
不过占在知道一切秘事的白贵这边,法海就貌似有些无理取闹了。
仙丹这机缘,本就是给白素贞这黎山老母徒弟准备的,你一个龟妖,无门无派,背后没有靠山,心底就没点数嘛。
这仙丹,能是给你的?!
第417章 朕给你的,才能是你的
“此言当真。”
法海斩钉截铁道。
若说先前碰到白贵一行人的时候,他心中还不能太过确定白素贞就是那蛇妖。可刚才白素贞出列,说想要以灵草化解这一场恩怨,他心中已经笃定了白素贞就是那抢他仙丹的蛇妖。
白素贞闻言,欲要上前分说。
白贵抬袖摆手,示意白素贞先不要说话。
“法海禅师。。”
“朕素来贤明,临安城百姓皆有耳闻,那么蛇妖祸乱朝纲之事,这……恐怕就是虚言了。”
“你们二人既有旧怨,可见你所言并非出于公心,而有私怨。”
“如今禅师空口白话,想要朕处置爱妃,若作笑言,相视一笑就是,朕既往不咎,若是法海禅师真有此心,朕亦非软弱可欺之辈。”
白贵冷言道。
他虽知法海或许有千万道理,可白素贞是他的道侣,屁股定然是要坐在白素贞这里的。
故作公义,这才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若是白素贞真犯下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他大义灭亲还情有可原,可现在仅是这一件事,还容不得他站在法海那一边。
法海讷言。
他可是听说过白贵这乾帝的厉害之处。
眼前之人,可是开国太祖。
要是一般的皇帝,他还能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子,可在开国太祖面前,不会信这些虚的,该服软就服软。
见到此幕,白贵又语气一缓,“法海禅师,惠妃或有得罪之处,可你咄咄逼人,这就是犯了佛家的嗔戒、痴戒。退一万步说,朕就是允了你的想法,但法海禅师,你又得到了什么?”
“虽说佛家亦有金刚怒目,可我见惠妃一向仁善,并无伤人害人之心。即使她真是妖物,但未犯杀戮……”
“出家人; 扫地勿伤蝼蚁命; 爱惜飞蛾罩纱灯。”
他再说道。
除了白素贞这件事外; 在白贵看来,法海也未必不一定不是一个好人。只是白素贞抢他机缘,他被仇恨蒙蔽了心性。
再言之; 法海对人类可没做过什么恶事。
拆散许仙和白娘子,这可不算是什么恶事; 毕竟人妖殊途。许仙可没他这等本事; 绝了后患。
一心除妖; 是善事!
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阿弥陀佛。”
法海念了一句佛号,没有说话。
他想到了市井传言的乾帝异象; 临安白氏祖坟的天子气,内心对白贵的身份,开始有了一定的猜测。
只不过……仅此让他放下这一段嗔念; 他内心还是比较纠结。
向前一步; 他不一定讨的了好。
退后一步; 越想越气。
进退两难之地。
“法海禅师; 若你还放不下痴念。”
“且看那西湖上的渡夫……”
白贵指着西湖边上,他刚刚赠予千金的船夫。
一千贯钱重量不少。
船夫搬运很废力; 所以现在还没走开。
侍卫随行,身上就带着不少新铸造的法钱。施恩乡梓,本就是白贵此行的目的之一。另外新铸造的法钱; 可比一般的铜钱贵重多了,白贵也有心让法钱流通; 所以他赠予船夫的千金,都是崭新的法钱; 没给交子。
“这千金是朕给渡夫的……”
“朕给了他,这钱才是他的; 朕没给他,他焉能有此千金?”
白贵一字一句道。
他没明说,打着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