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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诺却是知道,有位昔日被这位闺蜜唤作大笨牛的家伙,要是还在这帝殿之中,魏机就不会这般行事“诡异”,不会这般终日掩身混沌气息之中,卿相难寻。
除了她还能接近,偶尔闲聊几句,这不朽之荒,这星海万界,只知女帝在位,不知女帝容颜,更别说有机会靠近,得到面授机缘的机会。
如此庞大的不朽之荒,无数仙门林立,不可能是那般太平,事实上,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仙道大战役发生,诸天万界,乱象频频,可魏机基本上没有露面过,都是那些昔日陪她一起登顶的宗门老友,如今的卿相大修士出手解决。
即便是云诺本身,也已经是有些迷糊。
魏机如今高处不胜寒,想法上必然有所变化,只是,魏机究竟是还惦记那个大笨牛,那个昔日的天帝哥哥,还是说,身在极位者,所行所想之事,已经是她云诺可企及可揣摩?
云诺终究是没有离开帝殿深处一步,她未必有登上帝位的心思,但对于太初天庭,对于成为“山上人”,素来是有着执念。
就好比当初在宗门时,魏机在苦练阵法,而她这般宗门前辈眼里根骨不必魏机差的小妮子,却是喜欢看那些画卷。
那是关于“山上人”的画卷……
有人下棋,有人论道,有人抱胸旁听佛陀诵经,露出含蓄的笑意,有人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很灿烂,席地而坐,观几位老者辩论什么,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宁静,那么令人神往。
宗门里头不少同辈修士,对此嗤之以鼻,太初天庭那头的大能人物,哪一个不是披霞戴星,冠峨轩昂,哪里会是这般乡野平常,云诺却是不管这些闲言闲语,至少这种宁静感却是做不得假。
当时的宗门门主,偶尔路过观卷的她身旁,总是点头微笑,赞赏之意不假掩饰,至于是因为宠爱还是真的认可赞赏,就不为人知了。
只是这位宗门门主,在魏机登顶之前,就曾面授机缘,而整个不朽之荒,寥寥几人飞升太初天庭,这位门主正是其一,姓杨,且还是唯一一个非登帝位,却成了“山上人”的例外存在。
那时候,云诺就觉得画卷里头,有人的模样,跟那个大笨牛,也就是曾经的天帝许青穹有些相似,只是,还不等她有机会问出这等疑惑,不朽之荒就已经出现了乱象,始于许青穹陨落渡劫台,直至魏机登顶,这种乱象才最终平息下来。
少时,云诺正觉的无聊,想离开帝殿深处,到混沌气息之外走动一番,亦或是回所出的宗门看看,帝殿无数仙山却是大动,混沌气息爆射,万里帝殿竟是出现一片颤动,大有时空扭曲之势。
动静终究是平缓下来,有女子凭空出现,或者说,是从巨大的时空晶壁破镜而出,容颜仍是绝世,高压无数神女圣女一头,身上衣裳却是出现难得一见的皱褶和破痕,多少是显得有些狼狈。
“我在阵空里头呆了几百年,本以为心境可恢复宁静……”
魏机微笑,两鬓不知何时,已现缕缕雪丝,更显得这位女帝人物,微笑背后的心境起伏,是何等的波澜壮阔。
云诺止步。
心头的震撼很快平复下去,她知道,魏机的修为之高,已至渡劫巅峰,成为山上人与否,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若是不然,不可能亲布时空阵法,入里头虚度几百年春秋,而帝殿这头,不过几百息时间罢了。
一个呼吸时间,时空阵法之外,一年!
这若是潜心在阵法空间里头修炼,莫说渡劫巅峰大能者,就是区区元婴修士,都可在里头一再蜕变,横跨数个大境。
“魏机,你若是担心心魔难伏,不敢登上渡劫台,还不如去寻你那个大哥哥,只要他活着,这诸天万界,除了‘山上’,哪里是你不能亲至的?横渡虚空这等微末手段,尚在金丹一境,你我就已经掌握,如今我乃合道,你的话,我如果没猜错,伸手,几可触碰上头了。”
云诺眸色一转,伸出手指,指了指了顶头诡谲变幻的云空,而那片混沌气息的源头,似乎绵延上去,正是来自那头。
魏机摇摇头,又点点头,笑了笑,微笑又很快僵住,眸波流旋间,没有半点女帝的威严,反倒是跟寻常女修士没什么不同。
或许是因为眼前之人,是她唯一亲近的女伴,或许是因为云诺提及的那个大哥哥,她昔年唤作大笨牛的家伙,触及了她的内心深处。
魏机叹了口气,全然不在意那有些破败的衣裳,不经意之下,白如雪的春光,乍泄。
甚至她那两鬓缕缕雪丝,也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小诺,你仍是喊我魏机,倒是显得生分了…当年你我一同认识许青穹,我曾模仿你的口吻,说我叫魏机,‘危’险的魏,机会的机,本以为是俏皮话,却给他留下不怎么样的印象…许是我的性格使然,我不甘人后,不曾想登上了这个帝位,回首一看,我的身边,也只剩下你一人……”
云诺低眉,沉吟。
当年的回忆历历在目。
那时候她还是个仙门“小丫头”,第一次见到那许青穹,那时候,那大笨牛已经是仙武宗最出色的仙门子弟,她记得她多少是带着几分仰慕的心情,介绍自己时,更是灵犀一动,说自己叫做云诺,云在山下的云,一诺千金的诺……
她不过是灵犀一动,也不知为何,那大笨牛却是露出笑容,而魏机后面再这般“灵犀一动”,他的笑意却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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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机已经脱下衣裳,云聚,成裳,已是绫罗成拱,华丽无匹,那两鬓雪丝更是瞬息无踪,她的目光里头,更是恢复了那种帝位在座者的丝丝清冷、威严无匹。
“这帝位谁坐又何妨,他却不同,是我的大笨牛,又何尝不是你云诺的青穹哥哥?”
魏机挥袖落座,诺大的帝殿深处,此刻,似乎不是一帝一卿相在交谈,而是两位寻常女修士之间的对话。
目光里头的丝丝意味,稍纵即逝,云诺再抬头,魏机已经莞尔一笑。
“去吧,早些找到他,或许快些的话,你与他还能在这不朽之荒见到我…对了,别忘了告诉他,昔年他在某处落水,最先救起他的,不是那许九皇,而是我魏机!”
云诺瞠目!
那混沌气息已化道道珠帘,遮住的,何止是这张女帝绝世容颜……
事实上,她布下弥天大阵,打破时空,又怎会只是为了让自身心境宁静,而是为了查探因果机缘始末,既是为了冲击“山上”境界,也是为了得知为何至此心境,仍是要受那只笨牛的“骚扰”……
他上一世在道法本源之地,那颗蔚蓝星球,她魏机,又何尝不是。
少时,帝殿上空,一白衣女子“穿”不朽层层仙云而去,身后摇晃的,是一片星河灿烂。
她别无选择!
女子的直觉,往往比自身的神识更为准确,魏机目含秋水一笑之间,透过那混沌气息,是一片杀机!
只是她不确定的是,这片杀机,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大笨牛,亦或是针对其它。
但她知道,如果她不动身,不管情愿与否,这个闺蜜女帝,必然不会是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
伴君如伴虎,无论哪个位面,甚至是她最神往的“山上”,都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
天佛山,巨崖。
两道宏大气息轰然而散。
谢灵运皱眉,那日国剑圣鬼冢三郎手中法器嗡嗡颤动,气息散去,却是处于蓄势之中。
“许青穹?!”
日国剑圣已经猜到,却仍是不自觉问出口,心中讶然连连。
此子身上究竟何等气息,虽说八歧大蛇之法器力量并未尽出,但能扛住这一波,已经足够证明天皇和首相此前告知自身的信息,非夸大。
“阁下苦苦寻我,不惜远渡重洋出现在这隐门之处,也是煞费苦心了。假若我许青穹束手就擒,不知阁下与阁下身后之人,会对我许青穹如何处置?”
少年淡淡开口,指抚纳戒,目无波澜。
此人的回答,将直接决定他许青穹的后续报复动作……
………………………………
211 仙鹤群飞,古钟呈瑞!
日国剑圣眸色骤动。
他在打量,他在暗中观察。
且不说这许青穹如何得知这等消息,无关紧要,既然此子敢出现在自己眼前。
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赴死”认栽,要么是有底气!
前一刻,他讶然于此子的“古怪”气息,此刻粗糙神识暗中扫荡,却是有了极其矛盾惊人的发现。
气息古怪抛在一边,此子并未刻意收敛掩去气息,这就不难被他感知到对方之修为境界。
按此日国剑圣的判断,不入陆地神仙者,皆蝼蚁!
与自身,并未一战之力!
可为何此子此前会引起那般巨大震怖,就连美联国等本国重要盟国,都非得针对此子,甚至是要将此子“制服”,用于研究相关的目的?!
他想不明白,正因为如此,他并未急着开口,对于许云的问话,自然是无形中忽略掉,而是致力发现此子身上的真正秘密……
只能是身怀重宝,或是四下有高人保护,否则无论如何解释不通。
可问题在于,在他的粗糙神识的极致范围内,也只有那长衫绣桃花之耍刀人,具备与他抗衡的能耐,余下者,不过尔尔。
这是想唱一出“空城计”?!
日国剑圣想到这,面上笑意已起,内心松了口气。
未必不是这种解释,华国上下几千年,除了修炼一道源远流长之外,兵书一道,影响力巨大,古朝儒将之中,不乏极擅权谋者,营帐之中一番运筹帷幄,甚至可决定一场重要战役的结果。
此子,必然是有过人之处,只不过,极大可能是扮猪吃老虎!
这是日国剑圣短短几息时间,作出的最终判断。
可此人并未着急进一步的动作,他曾游历东方数十年,本身为修炼之人,却对于兵家一道有着浓厚的兴趣,说是熟读兵书也不为过,按兵不动,本就是一种精通谋略的体现。
“谢兄。”此日国剑圣目光越过少年,落在那谢灵运身上,悠然开口,“你我一见如故,本有可能一番切磋之后,齐齐窥探仙门一道,无奈俗世尚有未了之事,不瞒阁下,我此行,其中一件要事,正是涉及此少年豪杰,如此一来……”
此人悠悠开口,那边厢谢灵运刀身仍是微微颤动,心中自是有所起伏。
不得不说,此日国修炼者说中了这位天刀宗宗主的心事。
强者之间的碰撞,火花四射间,本是一件极其畅快之事,且有可能如这日国修炼者所言,齐齐窥探仙门一道,也即飞升一境,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换谁看来,心境都难做到不起波澜。
更不用说许青穹这个名字,他此前就略有所知。
他未必知道风踏仙此前入尘,与这许青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逼迫宗门两位元老出手相救,可见此子非等闲之辈。
饶是如此,在窥探仙途这等大事之前,这等晚辈之间的“芥蒂”,须得让道,即便有什么回应,也是后头的事情了。
似乎也正是应了日国剑圣所言,两者气息皆是卸去之后,巨崖之上那尊古钟,沉寂了下去,再无任何动静。
犹如巨潮涌动,濒临以摧枯拉朽之势爆发之际,一下子冰封不前,换句话说,许青穹的出现,就算日国剑圣不点到,谢灵运心中也是难免有所不满。
他非圣人,修炼一道,也非修佛,挡道者,哪怕有可能是无意的,也必然是惹人嫌恶。
又一道粗糙神识扫荡而来,赫然是来自谢灵运。
事实上,无论是谢灵运还是日国那位剑圣,至陆地神仙巅峰者,无论表面如何,内心都是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想法,可以说是优越感,毕竟到了这种境界,在他们眼中,已属世间至高,也就是说,这般神识,在谢灵运眼里,哪里会是跟粗糙二字沾边。
“不过是古武一派的神境修为,便是侥幸胜了踏仙,也断然不应出现在这里。”
谢灵运微微摇头,“实话实说”。
那日风踏仙与许青穹一战,他并未在场,侥幸二字,在他看来,已是公道。
而所谓的不应出现在这里,更是在此人眼里,属于无比客气,此子若是聪明,应该见好就收,他谢灵运并不想在隐门众人面前,出手对付一个年轻晚辈,有辱他这个天刀宗宗主的声威。
四百年前,巨崖之上还未出现那尊古钟,那一年,一名文脉儒士游历而来,那一年,他谢灵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