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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甚至不想打开手机和电脑，因为一打开，就总会有没眼色的软件给它推送最新的事件报道，让他心情更加沉重不堪。
以前发生此类事故的时候，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顶多会感慨媒体的趋向性几乎一致而已。
但是现在，作为当事人的朋友，他真的很讨厌这种媒体无休止的炒作和推送。
李娟已经整整20小时没闭眼了，就是躺在床上也只能红着眼睡不着。
她不敢去想这件事，但是身边的手机、电脑、报纸、电视、甚至楼下的大妈，都会议论这件事。
就像她本打算受伤后默默坚强，但这些人却在众目睽睽下撕开了身上贴着的创可贴，然后讨论她之前受伤时有多狼狈。
楚言没有那么难受，只是会时刻拿起手机，查看最新的事件进展。
当网友们在争论这个锅是地勤检查不到位还是玻璃制造不合格的时候，他只关心飞机找到没有？人员伤亡情况怎么样？
整整一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太平洋广阔无边的公海之上。
专家说，海深足够缓冲飞机坠落时的冲击，幸存几率很大！
但是楚言觉得这只是一个充满美好的祝愿，那不是十米跳水，而是从几千米乃至更高的高空坠落，骤然之间产生的冲击力相信学过中学物理的人都很清楚。
可是这个时候，除了相信这个祝愿，还能怎么做呢？
搜寻的船只已经在昨天凌晨出发了，各种军机也在赶往失联空域。深空之中，无数颗卫星也在搜寻着飞机的踪影，由于是跨国航班，上面的鹰酱国民很多，鹰酱这次配合兔子以及毛熊下了大力气搜寻。
“娜娜还在等你回来，可别让她失望啊！”开门的刹那，楚言喃喃道。
沙发上，衣衫不整的李娟头发散乱，眼眶红肿地坐在一边，身旁是一个衣着朴素，脸色焦急的中年妇女。
“你回来了？”李娟赶紧介绍道：“这是来找你的罗院长！”
“嗯，你还没睡着？赶紧喝口水回去睡会吧，我跟罗院长有话要说！”
李娟看样子确实不想去睡觉，争辩道：“我睡不着，我……”
“你什么你？回去睡觉！”楚言罕见地露出极其严肃的表情，沉声说道：“你看你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听话！回去睡觉！”
赶走李娟后，楚言先是给坐在沙发上无从开口的罗院长倒了杯水，然后笑着说道：“麻烦您大老远跑这一趟，真是辛苦了。”
“没事没事！”罗院长举动略微拘谨，但眼神始终忧虑不安。
只见她接过楚言递来的水杯，然后颤声问道：“你是小雪的朋友吧？能告诉我，小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
楚言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学姐昨天乘坐飞机准备去洛杉矶参加研究所组织的学习活动，然后飞机在途经太平洋海域的时候……失联了！”
“啊！”
杯中的水不小心溅出，湿透了罗院长的衣袖。但是她却不顾这些，而是眼神迷离地说道：“你是说……电视里说的那架飞机上，小雪也在？”
楚言心知肚明，这个时间段电视上能播报的飞机，肯定就是学姐乘坐的航班了。
于是，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这怎么会这样啊！”
罗院长显然没想过会收到这样的消息，整个人都吓懵了，眼眶中恍惚要流下泪来。
楚言赶紧递过纸巾，然后宽慰道：“事情就是这样子了，不过院长你也别太担心，现在只是失联，到底情况怎么样还不清楚，要往好的方向想。”
“我这次找上您，就是因为航空公司那边需要征集亲属，去核查失联人员名册。学姐的亲属我也不不知道，这就只能求助您了。”
“小雪的亲属？”
院长愣了一秒，然后说道：“她哪还有亲属啊！当时她奶奶去世，一家人都随车去送葬，结果中途出了连环车祸，除了她和另外一个司机幸存外，其余的，都死了啊！”
“什么！！！”
楚言脸色大骇，浑然没想到会从院长口中得知这么一个灭门惨案。
都死了？
都死了？？
这……
“学姐……”楚言第一次被震撼住了。
他以前还奇怪，就算是双亲去世，也不至于让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变成学姐这样生人勿进的宅女吧？
只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何止是双亲去世，这就是活脱脱的灭门惨案啊！换做是他身上发生了这种事，他绝对做不到像学姐那样坚强的活下去。
“那这个亲属……”楚言呆滞地问道。
罗院长苦涩地笑了笑：“我倒是可以去，可是这孩子大学毕业就把户口独立了出去，身份档案上跟我们孤儿院再也没有关联。如果对方较起真来，我也谈不上她的亲属啊！”
“总之，先去航空公司那边看看吧。”已经被楚言驱赶出去的李娟不知何时又去而复返。
楚言茫然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
来到东宏航空的时候，这栋办公楼下已经聚集了数千人的庞大家属代表团。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牵挂着远在数千里外的亲人安危，所有人都是眼眶通红，显然不是哭过一场就是整夜未眠。
楚言他们跟工作人员报备信息之后，很快就受到了接待。
“您好，罗女士提供的材料我们已经紧急核查过了，只是不符合我们对乘客家属的认证条件，毕竟这些材料只能证明唐小姐在阳光孤儿院待过，而身份信息上不属于这里。反倒是楚先生，因为唐小姐提供的紧急联系人是你，倒是可以作为家属代表……”
工作人员的表述先是让几人心凉，旋即又放下心来。
还好唐婉雪的乘机信息上填写的紧急联系人是楚言，楚言这才得以混入家属代表之中。
“基本就是这样了，如果事件有什么最新进展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楚先生，如果你们家属有什么需求或者帮助的话，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公司寻求解决。我们已经成立了紧急事务部，专门对接失联客机家属……”
后面的废话，没几人去听了。
确定好名册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看天意了。
第192章 亲儿子楚言！【求订阅】
送走担忧的罗院长之后，楚言带着李娟回到了乱成一锅粥的家中。
之所以是乱成一锅粥，那是因为娜娜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家里疯狂撕咬床单被褥，弄得地上满是散落的棉絮和碎布。
狗子在家看着娜娜，但他显然没什么用，反而是娜娜的举动激起了他作为哈士奇的拆家天性，居然也跟着胡闹起来。
拿起墙上的苍蝇拍给这不安分的两混蛋一人拍一下之后，楚言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新闻栏目里始终关注的还是目前的搜救进展。
令人振奋的是，在失联十几个小时之后，最先到达预定海域的脚盆船只找到了漂浮在海上的一侧机翼。
飞机在水里！
这个消息令人振奋而又绝望！
这可不是陆地，这是深不见底的马里亚纳海沟海域！如此深的海里，搜救工作很难开展。下潜到一定深度后，任何器材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坏，毕竟海底的压强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言和李娟坐在一起，看着电视上实时直播的画面发呆。
……
学姐终究还是没能回来！
不止是没有回来，连具体在哪都不知道。
在努力了近一个月之后，搜救工作宣告破产终结，不堪重负的东宏航空也宣告破产，因为高达362人的巨额赔偿以及部分搜寻费用，会让他们公司搭上五十年的利润总和。而且这次事件之后，东宏航空信誉扫地，再也没有乘客愿意乘坐他们公司的航班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失望了近一个月，楚言本以为自己会很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但结果是……
很难受！
赔偿款项到了！老校长的人脉帮助下，楚言一个陌生人拿到了学姐的遗产以及巨额的赔偿款。
但楚言觉得校长这样做得不对，于是又将这笔钱全部给了罗院长。
学姐在江川的房子也被楚言自作主张地卖了，款项一块交给了罗院长。
至于学姐屋子里的遗物，都是楚言的了！
搬家公司忙了一个上午，总算是把学姐家里的一针一线都完完整整地挪到了楚言在江岸小区给狗子买的房子内。
楚言给狗子买的房子正好没什么家具和装饰物，学姐的东西用得上！
当然，这也是他和李娟共同的想法。
人不在了，那就把你其余的一切都保存下来。
在学姐家里的床头柜里找到学姐的笔记时，楚言有一种找到宝贝的感觉。
学姐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有了这本笔记，相信他能更了解学姐吧！他很想知道，在这本笔记中，会看到怎样的一个学姐呢？
只是当他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时，就决定不看了。
第一页上，用透明的胶带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楚言拎着热水壶狂翻白眼。
不能看！
楚言一下子就明白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了解为好！就这样也挺好的，此刻停留在他脑海中的学姐才是最真实的，也许这个笔记本里记录的学姐，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学姐。
“呐！你选择对我隐瞒的秘密，那我也不偷看！如果你还能回来，记得告诉我这里面写了什么哦！不管多久，我都等你给我答案！”
楚言放下笔记，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其用密封袋装好，重新放回它原本的地方。
“怎么了？学姐的笔记上写了什么？”系着围裙的李娟走进来问道。
楚言取出笔记的时候她也看见了，因此十分好奇楚言看到了什么。
对别人的隐私，任何人都会起一种窥探的心思吧？特别是天生爱八卦的女孩子，对这种偷看别人笔记的事情很感兴趣了！李娟虽然个性冷淡，但也绝不例外。
楚言摇了摇头：“我没看！”
“为什么？”李娟很纳闷。
楚言瞥了眼这个已经成为自己老婆的女人，一本正经地说道：“随意偷看别人秘密的人，绝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也别想偷看了，有些秘密就这样尘封下去也挺好的，别给自己找难受了。”
“哦！我大概明白了。”
李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猛敲楚言的脑袋：“还吃不吃饭了？我都在楼下叫了你几次？”
“吃吃吃，不吃饭怎么行！”
随着楚言被美食吸引，窜出屋外。李娟饱含深意地看了眼那个浅黄色的床头柜，若有所思。
“我不看也知道内容！瞒着我有意思嘛？”
吃过饭的楚言，很快就被李娟赶回屋里直播去了。
这个月忙着学姐的事情，楚言不知不觉欠下了N个小时的直播时长，原本还蒸蒸日上的直播人气，也在这个月里败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因为合同的关系，这个月楚言还真是一点都不想直播。
但是没办法，合同上注明了他每个月需要完成的直播时长，不够就算违约，那违约金他可拿不出。
忘记说了，这段时间里，虎牙已经和楚言换了三波合同。
第一波就是之前一年二十万的老合同，这个在李娟争取之后，给楚言换成了一年五百万外加礼物优惠分成的合同。之后则是某平台看上了如今大红大火的楚言，决定给他付违约金挖人。虎牙收到消息，觉得违约金还是太低了，于是又自作主张给楚言换了第三份合同。
这第三份合同，除了把五百万换成了一千万之外，额外提高了违约金的额度。
足足八千万的违约金，楚言已经断了跳槽的想法。
想要跳槽，下家除了要支付八千万的违约金外，还得给他支付高额薪水，总支出绝对破亿！
这种价格，谁脑子进水了才会来挖楚言这个坑货。
李娟也劝过楚言不要签第三份合同，但是楚言就是铁杆虎牙脑残粉，没办法只能绑在虎牙的战车之上了。
一千万一年的价位对楚言来说绝对是溢价了，何况是长达五年的长约！
但是考虑到巨额的违约金，一般主播面对这种溢价还真是不敢签。他们就算是拿五百万一年的签约金也不会签这种一年一千万的合同。
各种绑定条款不用多说，那个巨额违约金几乎等同于绑定平台了。
五年的时间对一个主播来说是宝贵的，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楚言敢签纯粹就是不怕死的代表，为了这事不知道在圈内被笑话多少次了。
还好虎牙从不亏待忠臣，合同一签，各种平台首页推荐接踵而至。弄得现在都有主播抱怨，虎牙这是把楚言当亲儿子了。
不是亲儿子也差不多，反正这货哪怕人气低迷到只有二十来万，虎牙也会用各种推荐让他人气破百万。这如果都不是亲儿子的话，谁才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