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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老头顿了一顿看向黄牙摊主几人道：“现在看来，我真怀疑那画，是不是那人仿的……”
在潘家园混饭吃的人，三教九流。
道行各有深浅，门类也有专精，绝非人人懂画。
但即便再不懂画，却也终究是混古玩行的，所以对于一些特殊的人特殊的事，大家自然都是一清二楚。
因而虽说老头并未具体说那人是谁，但综合所知的仿石涛，民国这些特殊的词汇，所谓那人的名字，却早已呼之欲出——除了张大千，还能有谁？
对于张大千，很多人都只知道他少年成名。
后期旅居国外，画技中西融合，博采众家之长。
不但在国内和齐白石溥心畲齐名，并称为“南张北齐”或“南张北溥”，在国外也是大受追捧，被誉为东方神笔！
却不知在某段时期，张大千也极其爱慕虚荣，经常以仿画炫技赚钱为乐，其中最爱仿的就是他自己最喜欢的石涛。
要这画真是张大千仿的……
现在真石涛的画，随随便便一尺都得一万以上，而且还有价无市！
要这话真是张大千仿的，随随便便两万一尺，丝毫不再话下！
而那副仿画足足五尺，价值那可就是十万以上！
可能价值十万的画，自己等人为了两三千块钱就将其当成了添头送人……
光是想想，黄牙摊主等人都忍不住的赫然变色，指着老头尖声道：“老家伙你瞎说什么——那画要真是大千先生仿的，你觉得它还能落到我们这些人手里么？”
“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当时你们给我看的时候我才没说，可现在想想，就那笔力，又恰好是民国仿的——除了大千先生，那还能有谁？”
老头辩解道：“要仅仅是我瞎猜也就算了，可小马今儿如此失常你们也看到了——要不是真正的好东西，你们觉得他至于这样？”
“小马的眼力虽没得说，但他的专精是杂项，书画可未必见得！”
黄牙摊主等人还想为自己辩解，但周边人等，却有不少早已轰然而散，然后向着杨明和马脸男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要真是大千先生的画……”
看着众人的背影，几人欲哭无泪的看着黄牙摊主道：“那今儿咱们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丢人算个屁啊——关键是画！”
一想到万一真是张大千仿的，那画随随便便就几十万，足够几辈子吃喝不愁了，黄牙摊主也顾不上别的，尖叫一声道：“还愣着干啥？都跟我追上去瞅瞅——要真是大千先生仿的，豁出老命去咱们也得把画给抢回来！”
“对对对，必须抢回来！”
“几十万啊！”
众人嚷嚷着，然后跟着黄牙摊主向着杨明的方向一窝蜂般的追了上去。
另外一边。
杨明刚刚出了潘家园，马脸男人便也到了，气喘吁吁的拦住道：“小兄弟，叫你老半天了，你这怎么越走越快啊？”
看着马脸男人那熟悉的脸，杨明笑道：“马先生，有事？”
“你认识我？”
马脸男人惊咦道：“可我怎么对小兄弟你没印象呢？”
再过些年，你这三天两头不是上电视就是上综艺，搞古玩收藏的人，怕是想不认识你都难吧？
杨明好笑的咧了咧嘴道：“马末堵先生在古玩行，那可是大名鼎鼎啊，我这种小人物，马先生你不认识，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现在都有这么出名了么？”
马末堵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同时也有些沾沾自喜的道：“既然认识，那就好说了——我叫你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问你，能不能把那画给我过一眼？”
“马先生要看，当然是没问题！”
杨明笑道：“不过这儿怕是不太方便，要不我们到车上再说？”
马末堵正要点头，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黄牙摊主等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涌了过来，将几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第243章 大院子弟你们也敢打？
一看到黄牙摊主等人追上来，马末堵就知道坏事了，却还是强自镇定的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呀？”
“还能干什么呀？”
黄牙摊主等人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不大家看小马你瞅出了我那副仿画似乎另有门道，所以哥儿几个带着大伙儿过来开开眼——怎么，不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
马末堵冷哼一声道：“不过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底打什么主意，所以这眼，今儿我还真就不给你们开！”
说完这话，马未都便不再搭理众人，只是回头冲着杨明笑道：“小兄弟，画我不看了，你走吧——回头有机会碰到，我请你喝茶！”
只可惜事情到了这会儿，那已经不是马末堵想让杨明走就能够走的了的了！
黄牙摊主等人闻言嘿嘿一声，冲着杨明道：“小兄弟你想走可以，我们把东西还你，画留下！”
随着这话，同行几人开始摩拳擦掌做狠戾状……
按照他们的想法，要一般人见这场面怕直接就怂了。
但让几人没想到的是杨明不但没怂，反而也是嘿嘿一声挑衅道：“不说你们不守古玩行自己打眼那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规矩，就说这我自个儿花钱买到的东西，你们让留下就留下——你们特么算老几啊你们？”
“哎呀你个臭小子，叫板不是？”
“今儿不揍的你小子叫爷，你怕以为我们混潘家园的好欺负……”
一听这话，原本还只是作势的黄牙摊主等人顿时火了，怪叫一声就要上手。
找死！
看到这一幕，早已跟过来混在人群中的谷孝武曾凡志狞笑一声，就要动手，只可惜马末堵早已先行一步！
“住手！”
横跨大步之间，马末堵早已拦在了杨明身前，指着黄牙摊主等人牛气冲天的道：“今儿的事是我惹出来的，谁要敢对这小兄弟上手，那可就是跟我姓马的过不去……”
只是不等马末堵亮出自己老京都，大院子弟牛笔闪闪的身份，然后来上一句我看谁敢……
一个拳头过来，就已经砸了一个眼冒金星，不等回神，另外一只眼上又中一拳，疼的马末堵是抱头鼠窜，一边坡口大骂道：“大院子弟你们也敢打，活腻歪了你们……”
这不嚷嚷还好，一嚷嚷给人揍的更凶了！
“都特么什么年头了，还给老子摆大院子弟的谱！”
看着抱头鼠窜的马末堵，黄牙摊主狠狠的啐了一口，回头才得意洋洋的看向杨明道：“那位的下场看到了吧？识相的就乖乖的将画交出来，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本来看你们也是讨生活，不想跟你们计较——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杨明闻言冷笑一声，冲着早已等候多时的谷孝武曾凡志微微点头道：“动手，给我往死里收拾！”
话音未落，黄牙摊主就直接飞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几个架秧子起哄跳的最高的。
眼见谷孝武曾凡志二人一出手，便如虎入羊群，举手抬足之间，沾上的人不是直接飞出去，就是疼的满地打滚，剩余人等只是妈呀一声，然后便如炸了窝的鸡仔一般掉头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想跑？没那么容易！”
谷孝武曾凡志狞笑一声，拔腿就要追。
“别追了！”
马末堵制止道：“虽说现在上头对潘家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将事情搞大了，怕潘家园就废了！”
看着顶着一对熊猫眼，浑身赃污就跟从垃圾堆里滚出来般的马末堵，杨明好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这给揍的这么惨——能咽下这口气？”
“我只是不想影响到潘家园，可没说会放过他们！”
说着这话的时候，马末堵笑的极其阴险道：“虽说这几年已经没人提什么大院子弟了，但要收拾他们，我可有的是办法！”
对这点，杨明没有丝毫质疑的意思。
毕竟曾经的大院子弟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很多都成为了干部，富商……
虽说名气不比当年，但势力，却是有增无减！
这可不是杨明随意揣测，而是在他的记忆中，有事实证明的！
不说少为人知的官场商场，就说往后几十年的文艺圈演艺圈，那些耳熟能详，最具权势的导演制片人，什么姓冯的姓姜的姓王的，哪个不是大院子弟出身？
所以别说是想收拾一群搞古玩的包袱斋老板，便是那些想收拾权倾一方的大员，怕都不在话下。
不过这些话杨明并未说出来，只是将马末堵扶起来道：“伤的不要紧吧，要不我送你上医院瞧瞧？”
“这点小伤算啥，没事儿！”
马末堵摆手，然后才瞅瞅谷孝武曾凡志郁闷道：“带着这么两保镖你也你不知应一声，害我挨这一通胖揍……”
“我这不也是没想到他们真敢动手么！”
杨明笑笑道：“既然没事，那我送你回去？”
“成！”
马末堵也不客气，直接上车，然后说了个地址，居然是故宫周边的一处四合院里。
四合院占地不大，但除了马末堵之外没有别人，很明显已经被他买下来了。
虽说很多地方还有尚未修缮完全的痕迹，但依旧古色古香，身处其中，各种历史的记忆，简直是铺面而来……
“得亏有你送我回来！”
换好衣服出门的马末堵一边招呼杨明落座一边道：“要不然被揍成这鬼样子给人看到，那怕是得给人笑死不可！”
“年轻人不挨几回揍，那叫年轻人么？”
杨明笑笑，指指四合院道：“这几天我可转了好些地方，就想也淘换这么一处四合院，结果直到现在都还没着落，没想到马先生你都先住上了……”
“现在的人都想住楼房，也就是我，不然谁愿意住这种连个厕所都没有的四合院里头啊？”
马末堵笑道：“你要真喜欢的话，回头我帮你在周边寻摸寻摸，到时候说不准咱们俩还能做做邻居！”
“这可是你说的啊！”杨明道。
“我说的，包我身上了！”
马末堵点头，然后才巴巴的道：“甭废话了，赶紧将那画拿出来我瞅瞅，看看是不是大千居士仿的吧！”
第244章 血牙笔筒
“果然是张大千先生仿的！”
细细鉴别之后，马末堵是羡慕不已道：“我在潘家园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混了小十年了，各种捡漏的人也那也算是见过一些，但像杨老弟你这么大的漏，我可还真是第一次碰着——老弟你这次，可真是捡了天漏了啊！”
“我这都是运气！”
杨明指指院子道：“不但在潘家园白手起家倒腾出了这么套院子，一边儿还在报社挥毫泼墨，马哥你可算是文武双全，跟你比，我怕是拍马都赶不上啊……”
“要说古玩，我可能还有点心得，至于报社那活……”
马末堵干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可能有那么一点小才气，但最终还是还是靠人脉的事实。
说完这话，马末堵便岔开这茬道：“今儿这事也都怪我心急，给老弟你添麻烦了——中午我做东，咱们东来顺涮羊肉，就当给老弟压惊，如何？”
“鬼市上三教九流，我这既然过去逛了，那就有遇到麻烦的准备，所以马哥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说到此处的杨明微微一顿，然后才嘿嘿笑道：“不过马哥如果真要给我压惊的话，不如让我瞅瞅你淘换的那些宝贝——你可别告诉我你这大宅子里连一件像样的好东西都没有啊！”
要一般人问，马末堵怕还真得说没有。
毕竟老话说的好，财不露白。
只是现在既然是杨明问，那情况就不同了……
毕竟不说刚刚淘到的那副张大千仿石涛起码价值十几万，就说杨明这开着小汽车带着保镖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点，马末堵就丝毫不担心他会打自己那点家底的主意。
也是因此，听到这话的马末堵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在拿出不少好东西请杨明品鉴的同时，还显摆的请杨明猜东西是自己多少钱淘到的。
“龙泉窑青瓷莲纹盏，这玩意儿不说往后，就说现今市面上怕最少也得上千块……”
杨明道：“二十块你能拿下？”
“这都算是贵的！”
看着杨明那震惊的表情，马末堵嘚瑟的直哼哼，拿起一笔筒道：“你再猜猜这多少钱？”
“这么大的象牙，除了非洲象，其它象种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而且还非得是成年公象不可！”
看着那粗如儿臂的象牙笔筒，杨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肯定。
再看象牙的质地，质地温润隐见血丝，他也立即肯定其非得是血牙不可。
所谓血牙，并非是制品中的血丝，而是指从活体中直接取下的象牙。
在大象还活着的时候取牙，其残忍自不必多说，但血牙在所有古代象牙制品中被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