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的葵很淡定,很正常,“什么怎么了?”
“葵姐,你现在真的开心吗?”乔乔壮起胆子问。
葵尝了尝自己正在拌的油醋酱料,味道有点淡了,于是稍许加点盐,好像也没听到乔乔问什么:“什么?”
“没什么。”乔乔已经不敢问了,调过头去忙工作,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葵觉得日子重复又重复,机械又机械,片段又片段,当她看到墙上的钟和日历,她知道那个改变人生的日子近了。
“葵啊,后三天不要来上班了,喏,舅妈新办了一张卡,先给你用,去好好做保养吧,精油按摩,敷脸美妆,全都去学一学,结婚那天要漂亮点知道伐?”舅妈往桌上放了一张金卡。虽然知道肯定是打着自己的名义,拿舅舅的钱去办的卡,接下来是为自己谋实惠。但葵多少是感激这个舅妈的。
“我一直想问你,舅妈。”
“什么?”
“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经常帮我,照顾我?”
“我是舅妈,我又不是后妈,为什么不能对你好点?”舅妈笑着摊摊手。
“可总归……”
“喔哟,人和人讲缘分的好伐,我很喜欢小葵呀。”
“可我并不讨人喜欢啊。”
“你讨不讨人喜欢,是我们说了算,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乔乔对伐。”舅妈把卡往前推了推,“我充了一万元,去消费都是打5。8折啊记住,除了别随便买产品,要另付钱的。其他水果啊饮料啊都是免费送的知道伐。快去享受吧,我来看店。”
“舅妈……”
“我说你是快点去,否则孟非妈妈和她几个小姐妹随时杀过来的,这几个女人跟鸭子一样的,呱呱呱吵死了,侬赶紧走,她们见你不在么也不可能久坐的,否则我吃不消喔。”
“哈哈。是的,是的,笑起来声音哈尖,房顶也要被她们掀掉了。”乔乔帮腔道。
葵笑,原来大家都受不了她那个未来的婆婆。
收好卡,她拿好包和外套准备走了,回头看看舅妈和乔乔,莫名亲切,“那我去啦?”
“去吧,好好放松啊。”舅妈美美地摇摇手。
舅妈你真好。葵心里说,微笑着合门而去。
门关上的一刹那,舅妈却收起笑容,摇了摇头,对乔乔说:“她真的看起来很不开心。”
乔乔也笑不出来了,静默。
“小葵,我妈妈说风俗上,结婚前晚我们是不好见面的,嗯,我妈妈原话是,新郎倌伐好见新娘子的……呵呵……”孟非这么称呼他们,自己心里也很开心,乐呵呵的,“所以今晚只好给小葵打电话了,希望小葵早点休息,不要太累。”
“喔,好的。”葵躺在床上敷面膜,舅妈和舅舅都陪在旁边,正和乔乔的女朋友说话。葵非说自己没什么朋友可以当伴娘的,结果只好找乔乔的女朋友临时替上。
于是他们四个在那里紧张的商量明天的流程,小葵躺在旁边听电话。
“小葵啊……”孟非从房间里跑到阳台上,避开妈妈,才好问她:“小葵啊……”
“什么事啊,你说。”
“我是想好好问问你。”
“唔。”
“虽然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
“也没有多久吧?”几年算久吗?那有个二十年的算不算久,又怎样。她好像不在状态。
“嗯……但是,但是……”他难得鼓起勇气来的,“我知道我对你来说,不是很好的选择……这次我们重新聚在一起,前前后后三个月都不到,可是明天……呼……小葵就要嫁给我当新娘子了……小葵你,会后悔吗?”
“我们前天去民政局领的那个东西叫什么?”
“结……婚证……”
“都领证了,我还能怎么后悔?”葵望着天花板笑,“名义上,我已经是已婚妇女了好伐?!”
“哦,是啊,是啊,嗯嗯,好的……”他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
她想了想,从床上坐了起来,竟是很认真地说:“孟非啊。”
“喔哟,明天就嫁过去了,叫他不要那么腻歪,什么时候你俩这么亲热了?”舅舅吐槽道。
“十三伐,当年嫌他俩不够亲热的也是你。”舅妈顿时吐槽他。
但这些都打断不了向日葵的思路,她很认真地要告诉孟非一些事情,“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什么,我也是想得很清楚,我不想我自己老了的时候没有依靠,我需要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人真正得陪伴在我的身边。我是觉得孟非你很好很安全,永远不会骗我,不会辜负我,才下定决心,选择你。所以就请孟非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像过去一样诚心诚意对我就好了,好嘛?”
舅妈在旁边听着,摇着头笑。
舅舅似懂非懂,看看乔乔,“说得像真的一样的。”
“诶呀,葵姐很诚恳的好伐。”乔乔也不可能懂。
“好的,好的,我一定对小葵好!永远!我发誓!我现在就对天发誓,我保证……”孟非在阳台上超激动的。
“不要发誓啦,发誓才显得假。”葵笑。
“好吧。”
“那明天见啦,孟非。”
“好的,小葵明天见,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二人挂了电话。
“哪是结婚,像同事下班一样。”舅妈说话才不遮不拦的。
葵摘下面膜,也不解释,很笃定的样子,似乎很明确自己在做什么。忽然间没人说话,小尴尬。
“乔乔,这些糖是明天放在桌上拗造型的好伐,你一颗接一颗吃,全吃完了。”舅舅忽然发条头。(数落)
“小气嘞,小气嘞,我女朋友都借出来了。”乔乔做鬼脸,剥了颗巧克力喂女朋友。
大家笑,于是又和气一团。
………………………………
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栏珊处为什麽会哭
………………………………
夺爱
这晚的梦里,向日葵站在一个荒凉的地方,身边除了一面随风飘扬的破旗幡什么也没有。她好像在等待什么人,双手环抱,而眼前的沙丘之外是另一个沙丘,天色灰蒙蒙的,不可能看见任何人从远方来,她也走不到任何地方去……
莽莽四野,有个声音在说:“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像是她自己的声音,又像是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但她很糊涂,她觉得听不清楚,她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就说:我要去那里。
然后在沙漠里留下一行脚印,超她自以为对的方向走去,一直一直,没有走到目的地。
四点醒来时,她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空荡荡的天花板,她觉得心很凉。
对未来是有信心,也是充实的,只是它很凉。
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办法。
结婚当天,流程很多,接新娘时,人手一碗桂圆红枣。孟非妈妈的朋友差不多全出动了,孟非和葵的朋友同事倒没什么,结果年轻人没多少,叔叔阿姨一大堆,玩起来又疯又吵,房顶都快掀掉了。非吵着要孟非和葵互相喂桂圆吃,还要互相用嘴去了核,再喂肉给对方。
葵直接把核咽掉了,愣愣地看着大家。
孟非竟也聪明,三两口把桂圆全吞掉了。
叔叔阿姨们不依不饶地恶闹,葵也干脆,扳过孟非的脸亲了一下,加上舅舅求情,大家这才算,哄笑一堂,于是也没什么。
向日葵如愿以偿穿着中式的新娘服,被迎出门和坐上婚车时都带着红盖头,竟然还蛮开心的。孟非坐在边上,一直紧张地握着她的手,好像她要跑掉一样,手心汗津津地。
她掀开盖头看看他,“怎么啦。”
“害怕。”
“什么啊,哈哈。”
“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你随时都可能跑掉。”他瞪着她,眼神有一丝莫名的凶狠。
“少吓人了,难道你要把我吃掉才安心?”她乐,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他忽然又连连摇头,感觉怪怪的。
“好啦,好啦。”倒是她安慰他,“不用担心,没什么的。”
“喔……”他额头上也开始淌了,她从车上拿了纸巾给他擦,倒也温柔。
“今天很高兴,我们齐聚这里,参加孟非先生和向日葵小姐的婚礼……”司仪罗里八嗦说一堆。这人是孟家的一位长者,自以为特别有主持才华,孟非妈妈正好乐得把司仪钱省掉,就请他来主持。很多累赘的贺词,向日葵听起来觉得他不知所云,但底下的来宾倒都很高兴,像参加春晚一样。恶搞笑的就是孟非妈妈请的街道里的老年兴趣乐队,古筝、二胡和萨克斯什么都有,合在一起演奏各种曲子,春江花月夜什么都有,简直就是春晚。
司仪话多,向日葵乐得在旁边休息,她不用换装,只要简单补个妆就行。她在旁边喝可乐,孟非在擦汗,他的衣服三件套、高领扣,很闷,他拿着报纸扇风。向日葵环顾场子,没几桌人认识的,乔乔因为女朋友当伴娘的关系,就让他坐了主桌。这家伙一直低头在发短信,竟然没空凑热闹。
司仪请新人上台了,全场灯光暗了下来,全聚焦在主会场上。向日葵和孟非穿得两身红,喜气洋洋的样子。两人手里还牵着绣球,可是音乐没协调好,属于忙中出错疏漏的,用的还是西式婚礼的曲子,卡农。两个人上场时差点步伐都踩不对,半当中又换了中式曲子,向日葵听得直接乐了,上台也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司仪说了一堆祝词后,请男方家长讲话,孟非爸爸上台,拿了一页事先写好的稿子念,无非是些光鲜的场面话和祝福的话,孟非爸爸比孟非还要木讷三分的样子,一看也像个技术宅,稿子明显是孟非妈妈一早请人拟好的,说完了,全场鼓掌,也就这样。
随后是女方家长讲话,小葵舅舅上来了,今天穿了套新西装,样子笔挺,卖相也是很好,果然稍微收拾一下就是个帅气的舅舅。他对大家笑笑,却没掏出什么事先拟好的稿子,接过话筒,很淡定,却也很轻松。
葵想不出他会说什么。
可是舅舅简略几句客气的开场白后,直接说道:“我呢今天在这里讲几句大白话,话是简单,但道理是真诚的。我这个外甥女,因为一些蛮伤心的原因,从小跟我长大,一个男人你们懂得呀,哪里会照顾什么人。我这个外甥女呢乖巧、听话,但性格太内向了,我有时候看看她喔一个人,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我就想,怎么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一个好男人来照顾她呢?我就替她急,她么不响的全闷在心里。你们懂的呀,女人最重要的不是事业,还是一个家庭,一个真正爱她的好男人,我今天就很郑重的把我外甥女交给孟非先生,希望他能好好对待她,开心不开心的事都分担掉一点,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开心,更快乐,大家说好伐。”
全场鼓掌。
而向日葵从听到舅舅说:我有时候看看她喔一个人,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我就想,怎么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一个好男人来照顾她呢?这句话开始全盘崩溃,眼泪猛地落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却又不是痛哭出声,而是单纯无声地落下两行热泪,整个一天她都乐得没心没肺,此时却被舅舅感动得无法言状,心痛与感动交织,还有童年成长时所有的回忆,那些一个人的春夏秋冬,画面滚滚而来,她承受不了。
可是舅舅并没有说完,他双击掌,于是伴娘把对戒拿上来了,舅舅说:“我不是抢司仪的风头喔,我是先说一下这副对戒的来历。这副对戒呢很特殊的,是当年我姐姐插队落户后呢,我妈妈,也就是小葵的外婆祖传的对戒,老人家坚持说这是要留给女儿、女婿的,平常都不肯拿出来给我看看的一副龙凤纯金对戒,但我姐和我姐夫没福气……”
说到这里,舅舅也略有哽咽,“老人家走得时候就很不甘心得把它们留给我,我妈妈觉得我大手大脚,难免要把戒指换钱或者怎么样的,其实她的心思我懂的,这个就算不能留给女儿,也要留给小葵,小葵啊,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喜欢钻戒,但这个是外婆的心意,舅舅呢一直把它们保留得很好,今天交给你了,就算你不喜欢戴,也要好好保存,将来一代一代传下去好伐。喔,好伐,孟非,也托付给你了,小葵和这副戒指。好伐?”
全场缄默了片刻,随即掌声如潮,最不经修饰、最朴实的话语,却具备最震撼的力量。
葵已经哭成泪人了,孟非鼓起勇气抱住了她,她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