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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够理解这代表了什么吗？大人。”
这一次的珊瑚宫心海看着我的时候，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变成成年姿态换了巫女服才过来果然还是有用的……要不然的话谈话内容这么严肃我还得抬头看她，总有一种气氛不对的错位感。
倒不如说她之前对我的态度不够尊敬，但是在面对这可能引起海祇岛分派分权隐藏威胁的海祇大御神侍神巫女的时候，合格的掌权者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尽可能的把我当做一个吉祥物，并保证自己的主导权不受影响——但现在，珊瑚宫心海的态度摆明了她在思考另外一个方向。
她在思考一个决定，一个之前从未想过，对于眼下的海祇岛来说大概无异于震天动地的重大决定……但是一旦成功的话，那么海祇岛的子民从中获取的利益会比之前的反抗幕府的那一场战争获得的好处多得多。
我看着珊瑚宫心海的那双眼睛，轻轻笑了起来。
“我来这里，本来就是想要去一趟渊下宫，捉几只龙蜥做实验的。”
珊瑚宫心海没有丝毫迟疑地紧追着问道：“什么实验？”
“稳定性的实验。”我回答，“你会对我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已经能明白这个小玩意能做到什么程度，它的确不依靠神之心的权能，如果只是单纯用作联络，只需要花一点力量维持就足够了，但是如果想要达到覆盖海祇岛的程度，有些勉强，但我一个人也还是可以。”
珊瑚宫心海安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哆嗦了一下。
她用力压住自己的双手，避免这细微的颤抖被人注意到。
……这就是，海祇大御神侍神巫女。
魔神最后的执念亲自挑选的侍奉神明的巫女，她是否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么？
她在无视神明的权能。
——以己之力，贪天之功。
年轻的巫女做了一次缓慢地深呼吸，这才重新抬起头，郑重问道：“但是那对您来说同样是一件消耗极大的事情……所以您才需要前往渊下宫研究龙蜥，利用它们的进化和脑力来分担您的压力。”
“的确如此，”我坦然点头：“毕竟我终归不是真正的神明，必须要依靠大量外力才能做到神明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毕竟是要比肩神明权威的造物，多寻找几个帮忙的我也不算是丢脸对不对？”“……那么，就请把这项工作交给我吧，大人。”
珊瑚宫心海手扶胸口，无比认真地对我说道。
“与其费力去渊下宫寻找龙蜥，为什么不直接来寻找您可靠的帮手呢？我可以承担一部分的压力，也可以直接与您商量测试过程中的问题和需要解决的困难……如果您不介意，也可以将海祇岛直接作为第一步实验的基地。”
这是个很聪明的姑娘。
若是能下得去狠心用战争做政治博弈的筹码，那么自然也能理解我手中这小东西的价值。
“这毕竟是链接大脑的存在，你不怕我会趁机对你们的脑子动手，让整个海祇岛都成为我的傀儡？”
珊瑚宫心海看着我，却只是轻轻笑起来：“我相信海祇大御神的慈悲，也相信那位大人挑选侍神巫女的眼光——除此之外，我也很清楚这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真正毫无理由的赠予。”
珊瑚宫心海擅长兵法，自然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情报的作用——战场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只是快了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能赢回无数将士的生命。
无论如何，海祇大御神都已经死去。
她要一张可以庇护整个海祇岛子民的网，而我在正式将全新虚空推向须弥民众之前，需要了解人类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简单来说，我可以先把海祇岛当做测试服试一试效果。
“如果我们将它简单理解为二代虚空，那么我可以给你的是海祇岛这一部分的自主权和管理权。”
身为奥罗巴斯的灵魂共生者，海祇岛的珊瑚枝甚至比须弥的森林更容易纳入我的意识，在这里开启测试工作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顺利，而珊瑚宫心海的血脉并不是普通人类，这种东西一回生二回熟，最关键的部分我可以直接送进她的脑子，但是后续就不是我适合插手的部分了。
“不要浪费我的心血，‘虚空’的成长上限取决于你们自己——最基础的来说，海祇岛所有人所能获取到的信息情报以及录入的相关档案会在你的脑子里汇集，当然这是个非常可怕的信息压力，你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崩溃……所以必须要用最快时间筛选出你的帮手来分担你的压力，当然，在此之前我会替你承担最难熬的那一部分，你尽可以随意测试——但是我同样存有极限，你最好还是动作快一些。”
珊瑚宫心海微微蹙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心海明白了。”她换了一种更温驯谦卑的自称，“那么等初步测试的结果出来后，维持‘虚空’的总人数和各个关节各个部分的人员安排和具体档案，我会交给大人看的。”
这就是我喜欢和聪明人聊天的原因。
在海祇岛测试出二代虚空的基础运行方式，回到须弥以后就不需要再浪费更多时间在这上面……而对于心海来说，这样的举动既是一种示好也的确得到了相当的利益，但同样也代表着她将整个海祇岛毫无防备的全部摊放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场比直接和幕府开战还要疯狂的豪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但是珊瑚宫心海的信心比我想象得多……至少在我直接把那一部分的权限交给她的时候，年轻的巫女小姐坦然暴露自己大脑的样子让我真的很想批评一下。
“但是您不可能让她输、也不可能让海祇岛输的，对嘛？”不知安静了多久的奥罗巴斯轻声问道。
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拒绝回答。
之前在璃月积累的气还没消干净呢，不要和我说话。
奥罗巴斯对此只是轻声笑笑，他看着地面上映出的修长高挑的巫女身影，跟着偷偷伸出一点蛇尾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影子藏在了里面。
第124章 再见！
“——让我把东西给你也不是不行；正好天领奉行那边还有事情在忙，据说是荒海那边出现了神秘的无名秘境，这段日子可是把九条裟罗忙得团团转呢……你若是能联系上那位巫女小姐；那就看看她能不能解决问题吧。”
八重神子笑眯眯的许下承诺；样子倒是十二分贴合她的本体——狡猾又多变的粉毛狐狸。
“我在这段时间里会尽快完成之前约定的内容，至于要交多少稿子给她……唔，那就要看这位侍神巫女小姐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
“——她是这么说的。”
通过简易版虚空终端；空把自己之前在鸣神大社和八重神子聊天的内容全都告诉我了。
我听完后；多多少少有点微妙的无语：“……我假设你还知道我的身份在稻妻是海祇大御神侍神巫女……”
“我记得啦。”空叹口气；声音不掩苦恼：“海祇大御神侍神巫女——你那个身份和八重神子自己私底下聊聊也就算了；但是随随便便往这边跑果然还是不太合适，所以我想着正好之前在冒险家协会那里接到了一个委托；委托人因为天领奉行在忙其他事情暂时办不了通行凭证所以着急得很，幕后原因也和荒海的秘境有关系；我就想就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去一起找你。”
显然；理由很充分，但是过程不太理想。
“然后呢。”
“然后嘛……”空的声音愈发忧郁了：“一开始都很正常；我和辛焱——哦辛焱就是在冒险家协会那里认识的朋友——我们一起去了秘境里面；只是刚刚探索了还没一会就被秘境本身弹出来了；而且因为神子之前特意吩咐过的关系，天领奉行的人也已经撤走了；只在更远的外围查探；避免有不明情况的路人进来。”
“现在我们这里没人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我只能来找你啦~”
“……”我揉了揉额头，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知道了。”
我回头还没来得及叫人，珊瑚宫心海已经在我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巫女小姐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似乎已经准备好听我的下一句吩咐。
“听了多久啊？”
“也没有多久，请您不用担心。”
她露出一个很可爱的微笑，双手还捧着的一个看起来就已经经历了不少岁月的古朴盒子。
“您要去稻妻城了吗？”
“这不是全都听到了吗？”我无奈道，“我的确要去一趟，对方是那位旅行者，你应当也是知道他是什么人，晓得他是信得过的。”
只是稻妻和璃月的情况大同小异，我等一下还得想办法把奥罗巴斯暂时从我身体里取出来，好在如今身体强度足够，也已经算是连上了海祇岛的特殊地脉，影响不了太多问题。
“旅行者的话，自然是信得过的。”
“祝您武运昌隆。”
珊瑚宫心海微微笑起来，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尊极为精巧华丽的法器，“此为证誓之明瞳，是我之前有幸拿到的白夜国至宝，您若要去的话，还请带上这个。”
我盯着这一看就属于文物范畴的绝版货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拒绝：“我还是不……”“大人？”珊瑚宫心海笑容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乖巧，“作为海祇岛如今实际意义上的第一人、海祇大御神侍神巫女，请您务必带上这个再走。”
“……哦。”
***
最后还是，拿上了。
虽然对拿着文物到处跑可能还要用它打架这种事情我根本就是从本能角度的排斥，而拿起法器的那一刻我甚至听到了自己的理智正在疯狂尖叫随时都有可能濒临崩溃——但是推回盒子的时候心海的笑容不知为何变得有点可怕，而且被我顺手扔进盒子里有气无力盘成一团的奥罗巴斯也在让我拿着，好像如果我不拿他下一秒就要投海自尽以死明志（？），没办法，只好带上一起走了。
赶路相对比起来，已经是最不麻烦的一部分了。
非人种有非人种的方法，而且八重神子特意叮嘱过后也没有人来拦着我——荒海附近旅行者倒是很好找，旁边站了个衣着打扮非常有趣的小姑娘，倒是看不出来是之前旅行者介绍过的璃月人。
“小黛，这里这里~”
这一行人里最显眼的莫过于在天上晃来晃去的派蒙，巫女服的打扮让那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表情也跟着变得拘谨了几分，很小心地问道：“旅行者，你说的帮手就是这位巫女小姐吗？”
“是我朋友。”空笑着对我摆摆手，和辛焱简单介绍过后，女孩却连连摆手，迅速摇头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别叫得这么没大没小比较好……巫女在稻妻的地位我也是知道的，您不介意的话，我就暂时先称呼你为巫女姐姐可以吗？”
“巫女姐姐啊……”空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要这么叫的话，那我不就是辛焱的……哎呀痛！”
空捂着被拍了一巴掌的后脑勺，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橘子梗到此为止，”我甩了甩拍了空一脑袋的手，幽幽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种成橘子树。”
“这位是——”一旁漂浮的小纸人倒是可爱，自称式大将的式神纸偶完成度出乎意料的高，看起来已经经历了不少年月，但是还能保持如此完整的自我，那位术士想来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大家。
“如果非要说我在稻妻的身份那我怕是连稻妻城都进不来，简单把我当做一般路过帮忙的巫女就好啦。”
“好，那这位巫女小姐，”式大将跟着点点头，恭敬问道：“请问您有没有办法解决这里的问题？”
简单检查一下，大致明朗了。
总体来说，有点麻烦，稻妻特色的阴阳术加上施术者的天纵奇才，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人类的技巧，对比虚空所能连接的万万梦境和无尽罅隙，真想解决的话甚至算不上是个问题。
“是要我把这处空间抹消吗？那马上就能结束哦。”
“不不不！当然不是！”式大将顿时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跳出来阻止道：“此处空间对我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还请您不要如此粗暴！”
辛焱也跟着无比急切地跟着补充道：“就是，巫女姐姐，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位同伴没出来呢，如果您就这么解决了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幽幽提醒：“想想你的轻小说手稿，偷懒不做小心八重神子最后会三句话结束小说哦。”我：“……”
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有点无奈的一摊手，“那几位的意思是，希望我把你们的那位同伴带出来，还是把你们送进去？”
式大将的声音不由得弱了下来，作为与此处阴阳寮天然一体的式神他当然也知道两者之间的难度差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