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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狗,全没了!”梁康波红着眼睛说道。
吕律听得心头一惊,连忙问道“这咋回事儿啊?”
梁康波那几条狗,吕律在山里盐碱地掐踪跟随那只梅花鹿的时候见过,都挺不错的。
以梁康波的能耐,被他拖出来的狗,再怎么也不会一下子全没了,那可是四条狗啊。
“我到大青沟那里去看了下,掐踪顺着山沟往里边跟了一段,我那头狗就有发现,立刻就冲了出去,我也赶紧跟着跑,追了不到两里地,就看到我的狗了,一路走,一路死,要么是被咬死,要么就是被挑死,我连那大炮卵子都没看到。”
梁康波摇头叹道:“我只能退了回来。”
这么厉害?
炮手跟进去,连影子都没看到,反将狗全折在里边。
吕律觉得,自己没有将那些狗崽带来,是一件相当明智的事情。
“你怎么也过来了?”
“峰哥让我过来的,来打那大炮卵子!”
“非宰了它不可……走……我领你过去!”
梁康波转身就往出来的路走。
吕律回头看了眼张韶峰:“峰哥,那我去了!”
“你小心点!”听梁康波说得那么厉害,张韶峰也开始跟着担心起来。
吕律点点头,快步跟上梁康波。
元宝则紧紧跟在吕律旁边。
事情非同寻常,吕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即使有元宝在,他也一直双手紧紧抱着半自动,小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估计是为狗报仇心切,梁康波走得比较急,吕律不由出声叫了声:“梁大哥,咱们稍微慢点,别那么急,急了不好!”
梁康波愣了下,但还是依言,放慢了脚步。
两人一路小心提防着,一连翻过四个山头,穿过一片红松林,在临近松岭主山的时候,顺着山坡滑到下边谷地。
越往下走,灌木变得越多,渐渐地听到了下边的水流声。
吕律知道,大青沟到了。
记忆中的大青沟沟里,有一条不大的溪流,只有在雨季的时候有水,到了干旱季节,经常断流,但这也足以让这沟里成为一个比较潮湿的地方,杂草灌木,比在红松林中,要繁茂得多得多。
山谷两边的长满了杨树、桦树、槐树,直溜溜的,高处大片大片的枝叶伸出,将溪流上方遮挡得只剩一条缝隙。
地上厚厚一层腐烂的树叶,荆棘、艾草有半人多高,一股子腐败味道蔓延,那是溪流边被野猪翻拱过的烂泥和腐叶散发出的气味。
本就刚刚入秋的时节,草木离枯败还有一段时间,这么茂密的草木,藏点什么东西,简直不要太容易。
两人顺着小溪,走得越发谨慎了。
这一走,又走了十多分钟,在小溪拐弯处淤积的一小片河滩草地上,吕律看到了野猪翻滚过的泥潭,也在那里看到了野猪留下的深深脚印。
“我的狗,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野猪,朝着那边山坡上追了过去的。”
梁康波指向左边的山坡。
吕律没有急着掐踪追寻,而是在这片河滩草地上仔细查看了大炮卵子留下痕迹。
“这头大炮卵子,确实挺大,不会掉下四百公斤。”
通过大炮卵子留下的痕迹比对,吕律对这头凶物,多少有了些印象。
到了山里那么久,三四百斤的野猪,已经算是吕律见到最大的了,而这头大炮卵子,巨大的脚印,在地上踩出的深坑,都足以说明它的分量,就连拉出的粪便,比平常看到的,都粗大了不少。
蛇有蛇道,猪有猪道。
游荡在山林中,野猪留下的粪便、脚印,打过滚的地方,磨蹭过的树,都在指引着它走的道,只要顺着走,不难找到。
通常情况下,野猪受伤或是受到惊吓,一跑就能跑很远,那种情况,在更为敏感的帮猪中比较常见。
可对于这种孤猪,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它们更为凶猛,脾气也更暴躁,可不是随便听到点响动都怕的。
从徐子畏徐炮开枪打过一次后,还有昨天,伤了那么多人,肯定也没少被人开枪射击,然而它绕来绕去,始终还在这片山里,并没有跑多远。
并且,从听说的情况来说,甚至还主动对人发动突袭。
这就不是个怕人的主。
无法预料它会不会突然从某个地方闯出来。
别小看了野猪,凶戾狂暴的外表,那双眼睛中透着的却是鸡贼。
这本就是一种报复心极强的野兽,哪怕临死,都还在想法设法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玩意儿。
就连五六斤的黄毛猪崽,只是提起来将它扔出去,这么一个一脚就能踢飞的玩意,也敢回头冲着人发动攻击。
尤其是被人伤到过以后,到处伤人,甚至闯入村屯横冲直撞的例子不少。
它聪明着呢。
能长到四百公斤,不知经历过多少艰险,变得无比狡猾。
但眼下,也只能掐踪了。
吕律依靠的,也只有元宝。
两人顺着左边山坡循着踪迹一路小心追寻。
这一走,接连看到了两处大笨狗和大炮卵子搏斗过的地方,场面很是凌乱,血液撒了不少地方,相当的惨烈。
梁康波看到这些地方的时候,神色变了又变,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这一追寻,直接翻过了松岭,进入了秀山屯和洄龙屯这边的山野。
也就在这时,元宝终于出声了。
是发现大型猛兽的声音,也正是这大炮卵子留下踪迹的方向。
近了吗?
领着元宝它们往张广才岭的三秃顶子跑过一趟,那么些天的相处下来,梁康波也知道了不少元宝的能耐。
今天有风,不用刻意判断也知道自己所处的就是下风口位置时,两人当即端枪上脸,小心地观察着周围,小心地循着踪迹找了下去。
只是往前摸了三百多米,前方林木间忽然传来树木疯狂摇晃的声音,紧跟又是嘭的一声重物摔落的声音。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一样。
再往前摸了一段,透过林木间的缝隙,看到一只熊瞎子正顺着一棵红松往上爬,抵达四米左右的位置,又从树上掉落下来,然后再爬,再跳。
这熊瞎子难不成是疯了?
两人面面相觑。
第332章 跌膘
吕律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一头熊瞎子不断地朝着一棵桦树往上爬,爬到半腰,它身体分量可不小,这棵不大的桦树也跟着弯了腰。
它这明显是故意自己松开爪子往下掉。
明明每一次都将自己摔得嗷嗷叫,但爬起来后,抖抖身上的皮毛,又开始朝着桦树往上爬。
熊瞎子上树,四只脚掌上如秤钩般的爪子一巴掌拍在树上,直接就掐树皮上,那就是极好的、非常牢靠的爬树工具,四爪交替,不断往上。
下来的时候,也是屁股朝下,慢慢往下挪,可从不会这样直接往下掉的。
别说是大的熊瞎子,上次在帮那两个盲流在山里抓熊崽子的时候,那小熊瞎子都非常不简单,它完全抱不拢的树干,一样能轻松上爬。
这大熊瞎子,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连摔几次,屁事儿没有,这也太皮实了。
这奇葩怪异的举动……嘶……
“跌膘?”梁康波小声地说了句。
吕律愣了一下,有种被点醒的感觉,点点头:“应该是!”
跌膘,老猎人们有看到过熊瞎子这种古怪的行为,传出来的说法。
夏季草木茂盛,各种吃的应有尽有,熊瞎子贪吃,然后很快就变得膘肥体壮,不灵活了,它们从树上一次次掉下来,就是让自己的油给跌掉些,把臃肿的身躯跌得苗条些。
这样的说法,那跟后世吃一个个吃饱了肥头大耳,反而浑身不自在的人一样,需要锻炼一样。
但吕律不那么认为。
熊瞎子过冬要冬眠,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它本身就需要在入冬前积蓄大量的脂肪,靠着这些脂肪,熬过漫长的冬季,怎么可能会是嫌自己胖。
听说的跟认知的,那完全是矛盾的。
吕律只是没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弄明白后,他倒也记起一些东西来。
这熊瞎子应该是肠胃不舒服。
胡吃海喝,啥能吃的,都往嘴巴里塞,也跟人一样,有消化不好的时候。
肚子里的东西多了,运转不开,那可不是舒服的事儿。
后世有研究说熊瞎子的这种怪异行为,就是因为积食的原因引起的。
肠胃不畅,难受,通过这种摔打,借助外力的方式来畅通肠道和消化。
就像所谓专家说的,熊瞎子爱吃蜂蜜,是因为蜂蜜能润肠道。
熊瞎子爱吃蚂蚁,是因为吃进肚子里的蚂蚁还是活的,能在胃和肠道中不断爬,一方面蚂蚁有消炎的作用,另一方面,蚂蚁不断地爬能帮忙疏通排泄胀气。
还说,熊瞎子拉出来的便便里还有活着的蚂蚁。
吃进肚子里的蚂蚁还能活着被排出来,吕律觉得挺离谱,但这样的话,又多少有那么些道理。
这世界总是真真假假,混淆不清,吕律也懒得追究。
看到这熊瞎子的时候,他只知道,自己兜里,又该有一笔钱了。
他轻轻抬起枪,却被梁康波压下。
“梁大哥,咋了?”吕律不解的问道。
“那大炮卵子会不会就在附近?万一开枪,会不会被吓得跑远!”
梁康波心里还惦记着为自己的死掉的那些狗报仇来着,一心就想着这件事情。
要是换作平时,看到熊瞎子,那不比看到大卵泡子舒坦。
大炮卵子,对于吕律来说,除了身上的鬃毛和肚子能换点小钱外,那身骚腥无比的肉,除了送人、喂狗,能有多大作用?
都四百公斤那么大了,吃得动吗?
熊瞎子多好,那身皮毛,那熊掌,那身肥油,最关键的是那枚熊胆,哪一样不是好东西?
“跑远了咱们还可以再找!梁大哥,我知道你为狗报仇心切,但也不急于一时,何况,这熊瞎子在这儿跌膘,弄得哗啦哗啦地,那动静那么大,那大炮卵子如果就在附近,难道就好好等着不跑了?”
吕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放心,我一定帮你杀了那大炮卵子,为狗子报仇。”
梁康波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不再说话。
吕律再次将手中半自动端了起来,朝着又已经爬到桦树半腰的熊瞎子瞄准,刚准备扣动扳机,那熊瞎子又从树上掉了下来,嘭地一声,砸在下边的草地上,又是一声嗷嗷叫唤。
有低矮林木遮挡,不好开枪,吕律略微等了下,准备在熊瞎子再次爬树的时候,直接将它爆头。
那熊瞎子一个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猛地抖了下皮毛,这一次却没有再去朝着那棵桦树爬。
吕律透过林木缝隙,看到它一双后腿微曲,吭吭地哼着,很快一股子腥燥味传来,在拉屎。
“我艹,真特么臭!”
吕律心头骂了一句,但也大概能确定,熊瞎子跌膘,十有八九是跟肠胃消化不良有关系。
现在既然能拍便了,那就很有可能不再上树。
这机会可不能错过,不然,拍是又有得折腾。
林深叶密,到处层层叠叠,遮遮挡挡,再好的枪法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吕律伸手,轻轻将元宝按趴在地上,缓缓站了起来,猫着腰,稍稍往上边摸了上去,那里位置更高些,从那个角度看下去,林木也更稀疏些,方便瞄准。
不过五六步的事情,吕律很快到了位置,端枪上脸,果断扣动扳机。
还在使着蛮劲排便的熊瞎子,随着砰地一声枪响,脑袋上一朵血花飞溅,叫都没叫出一声,往前栽倒,顺着山坡咕噜噜滚了下去。
元宝一听枪响,也立马冲了出去。
那熊瞎子滚出去七八米远,就被一蓬灌木给挡住。
元宝冲到旁边,张嘴就咬。
只是,动物都有动物的本能,它们能更敏锐地确定动物的死活。
在咬了一口发现熊瞎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后,就松开嘴巴,回头冲着紧跟着端枪小心地走下来的吕律呜呜叫,像是很不满意吕律没给它帮忙机会一样。
吕律端着枪等了一会儿,看着熊瞎子脑袋上血流如注的弹孔,确定是死透了后,快步走到面前,又用脚踹了两下。
可这熊瞎子一路翻滚,身体大半个砸进灌木丛中,肚皮还朝着里边,必须得翻过来才好用刀处理。
“梁大哥,帮忙!”
吕律冲着还在朝着远处张望的梁康波说道。
梁康波没有多说什么,收回目光,快步走下来帮忙。
吕律拽着熊瞎子前腿,梁康波拽着后腿,两人齐齐猛地用力,将这熊瞎子翻了个身。
好歹也是三百多斤的大家伙,若是单吕律一人,怕是不用上木杆来撬,都翻不过来。
稍稍喘了口气,吕律抬脚跨过熊瞎子,将腰间的鄂伦春猎刀取了下来,抓着熊瞎子肚皮上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