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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可没麻醉!”王德民主要还是怕吕律忍不住。
“你这里不是可以用针灸止疼的嘛!”这老赤脚医生的水平,吕律还是信得过的。
关键是到了区上,也不见得就能有多好的处理条件。
这年头的卫生医疗水平,也就只是起步阶段。王德民多年的经验在那儿放着呢。
见吕律坚持,王德民笑道:“行吧,那你可得忍着。”
他很快回里间屋子,取来自己经常带着给人看诊的药箱,又打来温水,帮着吕律将腿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用酒精擦拭伤口消毒后,穿好伤口缝合的针线,在帮吕律扎上银针止疼后,给吕律缝了九针。
伤口上重新上了药,找了绑带重新包好,兑了消炎针水给吕律挂上,王德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即使扎了银针,吕律也是狠狠体验了一把,酒精入了伤口的那种极其强烈让人止不住发颤的刺激,还有那弯针刺破皮肤,将伤口两侧的肉重新拉到一起的感觉。
换来的结果,就是腿上多了条长长的“蜈蚣”。
好歹是挺过来了,吕律渐渐松开紧咬着的牙帮。
张韶峰一直陪在旁边,聊着吴明纬那一堆子事情。
对这方面,吕律并不太关心,只是默默听着,到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跟他自己也有一些纠葛。
吴明纬之所以那么做,除了将张韶峰当成了争抢武装部即将空缺的职位的潜在对手,故意找茬外,还有着对张韶峰上门帮忙退陈秀玉那被他们私下决定的婚事而有的记恨。
这记恨,不仅仅只是对张韶峰一人,同样还有对吕律的。
若不是张韶峰出面,吴明纬绝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事情怕是还有不小的波折。
所以,吕律答应做这事儿,不仅仅是在帮张韶峰,也是在帮自己。
王德民又宰了一只鸡,在吕律针水挂完的时候,那只被添加了些药材有滋补功效的炖鸡被端到了炕桌上,顺带送到炕桌上的,还有四样家常小菜。
早上出去,到现在吕律还粒米未进呢,都老熟人了,他也不跟王德民客气。
吕律受伤没有喝酒,张韶峰也因为还有护秋的事情要处理,也没喝,就只有王德民自己,偷偷拿了上次从吕律那里分来的老龙口,给自己倒了一两左右。
正吃着呢,李树梅从田地里回来。
一听到外面的响动,王德民立马提着酒瓶往房间里藏的样子,逗得吕律和张韶峰忍不住笑了起来。
“死老头子,你咋又杀鸡呢?”
李树梅在外边看到了院里放着还没来得及倒掉的鸡毛,立刻几下跑进屋里。
但一到屋内,看到炕上坐着的是吕律和张韶峰后,板着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满脸堆笑。
吕律平日里可没少往这里送东西,张韶峰又是治保主任,动不动就杀鸡招待,对别的人,李树梅可能怨念不小,不过在吕律和张韶峰这里,她却是心甘情愿。
最起码有一点她很明白,没有张韶峰,王德民现在很有可能不是屯长,吕律现在那条件,也不缺她这点吃的,得到的好处不少。
都是需要维护好关系的。
看到吕律腿上的伤,李树梅惊讶地:“你这是咋弄的啊?”
“山上打猎,被野猪给挑了一下,也不是太严重,大爷已经帮我处理好了!”吕律笑着招呼:“大娘,赶紧趁热吃点,都这个点了,也省得晚上再麻烦。”
“管她干啥,橱柜里我给留着呢!”王德民瞥了自己老伴一眼。
王德民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李树梅就看到他面前炕桌上放着的酒碗了。
她看了看吕律和张韶峰面前,不由瞪了王德民一眼:“都说了不让你喝酒,你这倒好,家里有客人没倒给他们喝,你自己倒一个人喝上了。”
“一个有伤,一个还有事儿,是他们自己不喝,我也不能勉强不是!”
王德民尴尬地笑笑,生怕李树梅会抢走他酒碗似的,赶忙端起碗,将剩下的酒一口闷得干干净净。
这操作,看得李树梅眼睛一下子就愣棱了起来:“嘿……我给你拿一瓶,你是不是也想一口也闷了?你哪来的酒啊?”
“小吕给我的!”王德民说这话的时候,忙着冲吕律眨眼睛。
吕律当然知道王德民是想要他帮忙说话。
看着这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两口子,这样吵吵闹闹的样子,吕律倒也觉得有趣。
他当然不会认为李树梅不让王德民喝酒是为了找王德民的麻烦,这也是种关心。
就像上辈子,陈秀玉没少在他耳边念叨,让他少喝点酒,把烟戒掉一样。
这些生活中弄得鸡飞狗跳,经常吵吵嚷嚷的小事儿,吕律现在回味,才知道,这是真正生活该有的味道。
见吕律只是眯笑,一句话不说,王德民一下子就急了起来,他更担心自己好不容易藏着的那瓶老龙口被收缴掉,再次冲着吕律挤眉弄眼。
吕律看得更乐了,但还是出声说道:“大娘,这酒确实是我给大爷的,这人吧,时不时喝点适量的酒,对身体还是很好的,大爷的酒品很好,他自己有分寸,就让他喝呗,是不是啊,峰哥?”
张韶峰也是看得好笑:“王大爷确实酒品很好。”
听到两人都帮腔说话了,王德民一下子又嘚瑟起来:“听听,我就喝点酒咋了,又不误事儿,我前两天喝醉,那也是因为老哥几个难得凑到小吕那里,一大桌子好吃好喝的,不小心喝多了。平时你见我喝醉了?赶紧的,把藏酒的柜子给我打开了,我这辈子就这么点小小的爱好,你还给我断了,这日子还让我咋过啊。”
“给大爷开开吧!”吕律又帮着说了句。
李树梅想了想:“行,给你开开……”她看了看桌面,“我再去给你们弄两个菜,小吕和韶峰难得在家里吃顿饭,也不好好弄两个菜,你这白菜、野菜啥的,这啥玩意儿啊?”
她说着就准备往厨房走。
吕律赶忙叫住:“大娘,就别折腾了,大爷做得很好吃,还专门炖了滋补的鸡肉……再说了,山里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我们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这王德民当了屯长以后,李树梅的转变居然不小,平时说话做事儿,似乎没以前那么抠抠搜搜了。
“那行,你们慢慢吃着,不打扰你们说话,我到厨房吃!”李树梅转身去了厨房。
一顿饭吃完,三人在炕上又聊了一会儿,张韶峰付了医药费,忙着去安排护秋的事儿,吕律则骑上追风,返回自己的草甸子。
一路上想着,回去后咋跟陈秀玉说。
出去一趟,伤成这样,她怕是又少不了一番担心了。
让吕律没想到的是,刚出屯口没多远,就看到了顺着大路一路跑来的陈秀玉,一副惶急火燎的样子。
“媳妇儿,跑那么快,你这是要干啥去?”吕律连忙问道。
他都怀疑是不是家里出事儿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在王大爷家,就过来看看……”陈秀玉满脸焦急:“伤得重不重啊?”
“我这不都还能骑马吗!”吕律笑着问道:“你咋知道我受伤了的?”
“我哥和梁大哥,都已经把熊皮和一些熊肉送到家了,他们跟我说的!梁大哥说你为了……”
陈秀玉到了近前,看着吕律大腿上的伤口,话就说不下去了。
“我真没多大的事儿,只是点皮外伤,看着害怕而已……对了,快上马,赶紧回去把熊胆给处理下!”
吕律说着,弯腰朝陈秀玉伸出了手。
陈秀玉抬头看着吕律,见他神情自若,终于稍稍放心了些,拉着吕律的手,在吕律一拽之下,翻身上了追风背上,很自然地伸手搂着吕律的腰。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今天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
心里的阵阵后怕,大概只有在亲手搂着自家男人的时候,才踏实些。
于是,她靠在吕律后背上,将自己的手搂得更紧些。
第337章 刚吃了虎胆
骑着追风,两人一路返回草甸子。
陈秀清和梁康波正在地窨子前,铲着那张熊瞎子的油皮。
吕律受伤,给熊皮铲油皮这样的体力活计,心有歉意的梁康波没有急着回去,主动接手过来,没啥事儿做的陈秀清也跟着帮忙。
给剥下来的皮毛铲油皮,这几乎是每一个打猎的人都会干的事情,便于皮毛阴干保存,不然,长时间干燥不了,换来的只是一堆腐臭。
在陈秀清打开栅栏大门,吕律骑着追风,领着六条狗进来之后,吕律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当先翻身跳下马来,然后接着陈秀玉下马。
他不想陈秀玉太过担心,就以此证明自己没啥大问题。
卸掉马鞍送被陈秀玉夺过:“逞啥能啊?明明跳下去的时候都疼得龇牙咧嘴的了还装!”
呃……被发现了。
吕律只能尴尬地笑笑:“确实没啥大问题,养上几天就好!嗯……等伤好了,正好和你一起割稻谷。”
要不了几天,稻谷该收割了,这时候的田水都已经放完,颈背进入采收时节。
“你还是好好养着吧,割稻谷的事儿,我来帮忙,先紧着你家的割!”梁康波接过话茬说道:“弟妹,吕兄弟的伤确实是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以吕兄弟的能耐,那大炮卵子奈何不了他,怪我,怪我!”
他担心陈秀玉因为这事儿责怪吕律,也担心因此起了隔阂,忙着表示歉意。
想起吕律被大炮卵子挑着狂甩,被甩飞出去,还被大炮卵子紧追不放的情形,梁康波也是一阵阵后怕。
他在那种关键时刻,干了蠢事儿,心里非常愧疚。
类似的话,在他和陈秀清将熊皮和那些熊肉送来,见到陈秀玉的时候,就已经跟陈秀玉说过一遍,现在还是忍不住再说一次。
“梁大哥,你咋又说这事儿,我哪有怪你的意思,律哥一直跟我说,他认你是哥,那为自家大哥做点事儿不也应该吗?
我虽然是个女人,但小时候我爸也没少跟我们兄妹俩说做人要有情有义,律哥就是个很有情义的人,一直说情义无价,他既然认你,那你肯定也是。这还有啥好计较的……相信要是律哥碰到一样的事情,梁大哥你在一旁的话,也不会袖手旁观,以后还指望着梁大哥照顾呢!”
陈秀玉听吕律说过梁康波这人的性子,也知道吕律有心相交,哪怕心里因为吕律受伤这事儿有些怨念,也很聪明地没有说出来。
何况,就冲两人结婚的时候,梁康波带着伤专门网鱼送来,还领着媳妇儿来帮忙,房子建起来的时候,没有请任何人,他也专门弄了两只狍子送来凑热闹。
这就不难看出,梁康波那也是想要和吕律真心相交。
这可是洄龙屯早已经成名的炮手,在洄龙屯的地位不简单。
当然,陈秀玉一通话,重点还是最后的那句。
那才是她真正想说的。
老话说“常在山中走,哪怕虎狼凶?”意思说经常在山中行走的人,就不怕凶猛的虎狼。
但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经常在山中走动的人,才知道怕。
也因为怕,都变得无比的谨慎小心,尽可能地掌握各种对付野兽和各种情况的技巧。即使如此,还是有这一次次防不胜防的意外,那才是真正的恐惧。
在这大荒里生活,就离不开大荒,就离不开这些恐惧,祸还能从天降呢!
多一份帮扶,那总是好的!
没有付出,哪有平白来的收获,她和吕律一样,始终相信,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
陈秀玉短短几句话,不仅仅是梁康波,就连吕律自己,都听得很诧异,但细细一想,上辈子家里的收购站能办得红火,可不就是陈秀玉对屯里人在各种帮扶中建起来的人脉关系,得了人心。
现在听她提及自己那早已经过世的岳父大人,吕律才想起,结婚那么久,都还没到坟头看看呢。
“好,就像你说的,这事儿我就不提了!”
梁康波听得心里舒畅,心里的那点结,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陈秀玉也笑了起来:“就该这样……好了,你们在这聊着,你和清子都还没吃饭呢,我去给你们做饭,都忙活一天了,肯定很饿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梁康波笑了起来,他也确实饿了。
陈秀玉说完,抬着马鞍就往院子里走,将马鞍挂在马厩的墙壁上后,见吕律也往院里走,赶忙上前搀扶着:“咋不跟梁大哥他们说说话呢?”
“猎囊里的有个铜胆,得赶紧处理下,装不少时间了,得赶紧烧水汤一下。再说了,你看看我这裤子,是不是也得换上一条……都能看到大腿根的毛了。”
最后一句,吕律声音压得很低。
可不咋地,被大炮卵子一挑,牙齿将裤子给挑出个豁口,又在梁康波帮忙包扎的时候用侵刀扩得更大些,裤衩都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