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要是怕下刀弄破熊瞎子的肠肚脏了熊肉,所以就一点点来,虽然也炸过几次熊,但开肠破肚这事儿,实在是没啥经验,我以前也都是这么干的,权当是杀年猪了!”刘宝苦笑道。
吕律和张韶峰两人闻言,也是微微摇头。
“那栾坤咋样啊?”张韶峰问道:“他有没有被伤到?”
“栾坤,那二逼小子,别跟我提他了。以后这种人,千万别叫着一起做事儿,太不靠谱了,要不是他,我今天估计也不会被熊瞎子扒拉那么一爪子。要不是我反应得快,躲了一下,小命都得交代在那里。”
一说到栾坤,刘宝恨得牙痒痒。
“为啥啊?”张韶峰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二逼小子,看着我在给熊瞎子剥皮,他跑到熊头那里朝着熊瞎子脑袋踹,骂骂咧咧的,熊瞎子醒过来,他明明都看到眼睛睁开了,愣是一声不吭,回头还跟我说,他以为那是熊瞎子死不瞑目。
他倒好,看到熊瞎子脑袋都动了,立刻跳到一边,更是在看到熊瞎子翻身起来朝着我追的时候,掉头就不管不顾地跑,他屁事儿没有,可把我害惨了。他哪怕当时在看到熊瞎子脑袋在动的时候拿着大斧头,给熊瞎子来上那么几下,把它当场砍死,也不至于这样。
之前还咋咋呼呼要砍要杀,说得多勇猛,结果,事到临头,就数他跑得快,关键是看到不对头了,都不说一声。”
说到栾坤,刘宝越说越气:“这特么在回来的路上还跟我说,他以为那是诈尸了,也被吓到了!这是啥逼玩意儿啊!”
吕律和张韶峰两人也是听得一阵无语。
“知道他不靠谱,还领着他去干那么危险的事儿,这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啊!”张韶峰摇头道:“你这次运气好,只是受了那么点小伤,以后可得长记性了,这屯里边,什么人是啥样,你还不知道啊!”
“我这两天没在林场干活,是他跑来跟我说有熊瞎子这事儿的,总不能撇下他吧!”刘宝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行了,别唠嗑了,赶紧帮忙摁住,我要给他缝伤口了。”王德民穿好筋线,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吕律和张韶峰齐上手,帮忙摁住刘宝,看着王德民给他酒精消毒,然后缝合、上药。
折腾了七八分钟,刘宝也叫了七八分钟,总算摆弄好了。
王德民给刘宝挂好针水,交代道:“好好养着,你这伤看着不严重,可是在冬天,伤好得也慢,没有个把月怕是好不全,可别再弄出啥问题来。”
他说完,将东西收拾进药箱,回头问吕律和张韶峰:“你们俩跟我一起到家里坐坐?”
“杀鸡不?”张韶峰开玩笑地说道。
“不就是只鸡嘛,小事儿!”王德民笑道。
“算了,我怕大娘回头收拾你!”张韶峰咧嘴笑道。
王德民不由狠狠地瞪了张韶峰一眼,但随即又笑了起来:“怕我杀鸡被你大娘收拾,带上你这熊掌一起到我那儿,你大娘肯定舍得出一只鸡。”
张韶峰眉头一挑:“行啊!”他说着,提了放在一旁的熊掌和熊肉,跟着王德民就走。
吕律也跟着走。
刘宝受伤了,不好在他们家逗留。
“律哥,你的这些肉……”刘宝见吕律没拿带来的肉,连忙出声叫道。
刘宝年纪比吕律小一岁,两口子在见到吕律的时候,也跟着叫上一声律哥。
“留在家里吃吧,我家里边不缺这些!你好好在家养着,得空再来看你。”
吕律说完,脚步不停地跟上王德民离开。
谁知道,刚走上大路朝着王德民家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后边传来大声吼叫:“那谁,给老子站那儿!”
三人回头看去,看到栾坤骂骂咧咧地顺着大路跑来。
看到这家伙过来的架势不对,三人都不由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栾坤。
等他过来一段,三人才看到,栾坤手头还提着一个土罐儿,一边走,一边往嘴巴里灌。
到了近前,他猛地将酒瓶子往地上一掼,土罐儿被摔得碎烂,酒水流了一地。
他看着地上的土罐碎片,骂了一句:“啥叼寄吧玩意儿,真特么难喝!”
说着,他用手背揉了揉鼻子,手放下去的时候,已经是满鼻头的血。
啥情况?
吕律微微愣了一下,看向地上。
土罐碎片中,吕律看到有几块略带青蓝色的骨头,还有小指头那么大的一整棵棒槌,十几片边缘带着毛毛的鹿茸,还有一股子浓烈的酒香。
这又是人参又是鹿茸的,这泡酒的配置不低啊。
那骨头碎片……虎骨?
吕律大致猜出来了。这分明是用东北三宝泡的好酒啊,而且看样子,泡了有些年头了。
而王德民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早跟着骂开了:“你特么真是二逼不是二逼,一刀两口儿,这样的虎骨酒你以后上哪儿找去?栾建虎怎么会养了你这个个缺货,这么好的酒,从你爷爷手头留下来存了那么多年虎骨酒,就连你爸自己都舍不得喝上一口,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老子就是摔了,关你屁事儿?”
见王德民一脸心疼地准备去将地上那些珍贵泡酒材料给捡起来,栾坤先上前一步,对着这些东西就是一通乱踩。
他再伸手往鼻头上一抹,似乎才注意到自己鼻子冒血了,看到手背上的血,一时间愣住。
见他这德行,张韶峰忍不住了:“嚷个寄吧毛嚷,你特么跟谁称老子?”
他话音未落,抬腿就是一脚,将栾坤踹翻在地上。
路上的雪冰冻着,滑不溜秋的,栾坤在这一脚之下,顿时顺着路滑出数米远,几次想要爬起来都没能成功,反倒连摔了几下。
“峰哥,你别管,我是来找这盲流子讨说法的!”
好不容易站稳,栾坤一指吕律说道。
看得出,他对张韶峰有些惧怕,称呼上还用上了峰哥二字,对上王德民,他都直接乱骂的,丝毫不给面子。
“你想讨啥公道?”张韶峰冷声问道。
“他凭啥打我那熊瞎子,我还要找人回去打呢,他倒好,一声不吭,捡现成便宜,问过我了吗?”
栾坤大声吼道。
听到这话,吕律眼睛也一下子眯了起来,感情喝点泡酒,跑自己面前来耍横的。
吕律第一感觉就是:咋这屯子里,还有这么无脑的人啊?
这“二逼小子”的名头,当真是名不虚传。
吕律也觉得特别奇怪,上辈子在秀山屯,他仅是知道栾坤,没啥交集,只知道他有些虎,但是,远没现在见到的这么不知分寸啊!
第431章 守村人
吕律只是平静地看着栾坤,一句话没说。
张韶峰参与了打熊瞎子的整个过程,他最为清楚。
王德民也在刘宝家里边听说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究竟问题是不是出现在吕律身上,他们自然会评判。
关键是,这就不是一个能说理的主。
果然,栾坤话音刚落,张韶峰骂了一声:“你个小瘪犊子,你特么还有脸说这种话,想要挨揍是吧?”
“这小子喝了不少虎骨酒,这血气上涌,峰子,打他一顿,不然可能会被血气完全把他那脑子给坏掉,你看他都流鼻血,那可是泡了好些年的虎骨酒,用的是真正的虎骨、悬崖上的野山参,春季带血的鹿茸,都是顶好的东西。
平时偶尔喝上一两口,那是强筋壮骨的大补药物,可这泡了多年的,那就是大燥的猛药了,不在危急的时候,都不敢乱喝的。”
王德民看着地上被栾坤几脚在雪地里踩得不像样的珍贵药材,肉疼无比,但看着栾坤这鼻子不住冒血的样,更是觉得不对头,心里也是担心。
张韶峰点点头,四下瞅了一眼,将手中提着的熊掌和熊肉往路边栅栏上一挂,顺手从栅栏上抽了根木棍,迎着栾坤就走了过去,不由分说,挥动木棍就打。
他也不打脑袋之类的地方,就挑着腿脚、屁股和后背这些肉头厚的地方打。
一时间,栾坤被打得哭爹喊娘,在地上跳来跳去,几次想跑,可是被张韶峰揪着领子,根本就跑不脱,好几次都冲着张韶峰抡起拳头了,可是被张韶峰一瞪,又不敢真的动手。
这声声嚎叫,很快将附近听到这声音的人给引了过来。
看到是张韶峰在打栾坤,一个个在旁边也不劝说,完全当成是在看乐子。
一阵暴打后,张韶峰微喘着:“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栾坤被打得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哪里还敢吭声。
其实吕律也清楚,栾坤这种人介于傻和愣之间,那脑子里纯粹就是不会想事儿,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通常情况,他自己只要觉着应该的,那就一股脑地去做了,总会干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就像他跟刘宝去炸熊瞎子一样,看到熊瞎子睁眼,他觉得是死不瞑目,看到熊瞎子爬起来了,他觉得那是诈尸。
要说他啥也不懂吧,偏偏有些事情还知道得清清楚楚,能做得有理有据,要说他明理吧,又总是干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不过,也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啥,在逃命这事儿上,溜得很快。
这也是刘宝吃了暗亏,也没有去找他怪责的原因。
都没法跟他计较!
事实上,整个秀山屯,就没几个把栾坤当成正常人的。就连他老爹栾建虎都说栾坤出生的时候脑袋被夹了,就可想而知。
在上辈子,栾坤就是秀山屯屯里的老人私下里说的守村人。
谈不上有啥坏心思,有点傻,甚至有那么点疯癫,整天在屯里晃荡,偶尔也会跑出去到响水溪林场找点伙计干,有着一股子蛮力,倒也能干一些别人不愿干的脏活、累活,工钱还给得低……屯里大小事儿都知道,有了红白喜事儿,还会主动去帮忙。
就连吕律结婚、搬进木刻楞的时候,他也到吕律的草甸子,帮着烧火、砍柴啥的,只要给口吃的就行。
类似这样的人,几乎在每个屯子,都能找出来,很奇怪的,这样的人也不多,就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样,一个屯子就只有那么一两个。
在老人们口中,守村人被传得很玄,说他们是来人间苦修的,能替屯子消灾挡难,把所有的噩运挡在自己身上,今生苦是为来世福。
但其实,吕律也知道后世所说的一些科学上的理解:这年头医疗条件差,小时候管护不到位,孩子发烧把脑袋烧坏了,还有好吃懒做成了习惯的……好几个因素会让人变成这样。
至于栾坤成为这样子的原因,他老爸老妈就是表兄表妹的关系,大概就是这近亲的关系,出了这样一个奇葩。
原本,事情不该跟他这么计较,一笑而过就完事儿了。
可今天情况不同,这货居然是喝了虎骨酒壮了胆才找来的,蛮横得不像话。
本就脑子有问题,这要是干出些无法容忍的事情,那可麻烦。
“你现在再说一遍,谁是盲流子?”张韶峰凶声吼道。
栾坤被张韶峰这么一吼,吓得又是一阵颤抖,闷着头不敢说话。
他被张韶峰揍的事情,动静不小,在屯子里传得很快,在别人家串门唠嗑的栾建虎,闻风赶来,一挤进人群,看着躺在地上,口鼻里到处是血,只知道哀嚎抹泪的栾坤,眼睛也一下子红了。
再怎么样,栾坤也是他的儿子。
栾建虎当即一指张韶峰:“咋地,身为治保主任就可以无法无天,随便打人了,你不知道他什么样的人,还这么下得了手打他?”
张韶峰一点也不慌,当即将今天打熊瞎子的过程,以及栾坤来找吕律麻烦的事情说了一遍,反问道:“栾叔,你说我该不该揍他?我不揍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顿了一下,张韶峰笑了笑,接着说道:“不但我揍他,呆会你也会揍他。”
张韶峰一番话,说得栾建虎一阵发懵。
却见张韶峰一指后边雪地上的土罐碎片,还有那些被踩到雪地里的药材:“他鼻子口头来血,可不是我打出来的,而是喝了你们家早些年传下来的虎骨酒,虎骨酒喝了不少,还把剩下的连罐子都砸地上给糟蹋了。”
栾建虎一听这话,几步走到那片雪地上看了一眼,一下子变得暴怒,整个人都激愤得抖了起来。
“是我让峰子打的,他喝的虎骨酒太多了,不打他一顿,好好折腾一下,他怕是得废掉,甚至没命都有可能。”王德民插了一句嘴,把情况说得更明了。
栾建虎这下就更忍不住了,猛地将张韶峰手中拿着的棍子夺了过去:“你个瘪犊子,那是你爷爷给我传下来的药酒,都泡了快三十年了,一直在仓棚里的泥土中埋着的。
别人给我两千块我都舍不得卖的啊,就指着等我们死了,怕你吃不饱穿不暖,留那点东西给你活命的啊,你咋能就这么给糟蹋了……啊?我跟你说过不准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