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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场不仅仅是伐木,一样有着自己的耕地。
林木为主,耕地和各种副业为辅,发展多种产业。
只是,现在推行鼓励家庭农场这事儿,属于新鲜政策,很多人根本就拿捏不清楚,不敢轻易接手承包,就处于一个观望态度。
哪怕过了数年后,上边还在为这一策略争吵,拿捏不准这方针政策的对错,就更别说不见好处不轻易撒鹰的林场职工和附近的村民了。
折腾了那么些年,安分两字,都快刻入骨髓了。
在吕律的记忆中,为推行家庭农场这事儿,在一九八三年,有胆量承包的人,屈指可数,直到秋季看到搞承包的人赚到钱了,承包的人数才一下子暴增。
吕律打的就是趁早从林场承包耕地,满足粮食需求,承包林地,满足养殖场地的主意。
这是离秀山屯最近的林场,往来管理也方便。
没有比响水溪林场更合适的选择了。
“你消息还真够灵通的,这事儿,我都才知道没多长时间,是有说过要推行家庭农场的事儿,不仅仅可以承包土地,还可以承包山林。只是,现在这法子还没正式确定,我也说不好啊!”
聂景国叹了口气:“这事儿,我在林场也开会简单讨论过,但得出的结果是,没有一个人看好,都认为风险太高了,一句自负盈亏,吓到多少人,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好事儿。看你样子,好像挺有兴趣!”
与其担着莫大风险,还不如端着铁饭碗实在,这几乎是所有人的想法。
“是有点兴趣,主要是好奇,这政策变了又变的,有想法,也不敢轻易去做啊!”吕律再次试探。
“哦……是吗?”
聂景国有些诧异地说道:“这需要的投入不少啊!等明年看吧,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按照我得知的消息,优先以林场职工为主,然后再是附近的生产队!但是,初步估计,推行这制度,怕是个不小的难题。”
吕律点点头,没有继续在这事情上多说。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确实还没有正式下发文件。
他只是先简单提了一下自己的意向,让聂景国心里有那么点印象就行。
到了明年,文件正式下发,四处动员没人愿意做这事儿后,他相信聂景国会主动找上门来,到时候,事情办起来会更简单。
自己找上门求人办事儿,跟别人找上门求着自己去办同样的事儿,不是一个概念。
就比如,现在聂景国就是端着架子的。
到时候变成聂景国有需要,态度就会决然不同。
有些话也就变得好说了。
想要搞养殖,粮食不能缺,需要田地,也需要足够的山林环境。
最简单的梅花鹿养殖,吕律自己就很清楚,圈养过程中出现的不少问题,通过在山林里放养就能够解决,甚至有的问题就不会发生,而且,所产的鹿茸,质量会更好。
而放养的前提就是,足够大的山林环境。
推行家庭农场,就是个很好的契机。
到时候,土地没人愿意承包,还有就是那些木材已经被砍伐差不多的林地和在一般人看来没什么价值的荒山,都会很容易到手,而且能大面积承包。
这些,可都是吕律需要的。
他开始在盘算考虑人手的事情了。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钟才散场,吕律将虎骨酒送给聂景国后,毫不客气地接了打狼所得的那两百块钱奖励。
吕律和赵团青父子喝得都有些微醺了,出了屋子,骑着马往秀山屯走的时候,陡然被冷风一吹,都不由自主地打了激灵。
外面黑沉沉的,抬头一看天空,不知啥时候,星星、月亮早被云层遮掩。
听着渐渐变得凛冽的寒风,吕律知道,明天又是雪花飘飞的一天。
到了吕律草甸子,赵团青爷俩径直回家。
吕律进了栅栏门,将追风牵到马厩中拴好,喂了些黑豆和饲草。
折腾这一天下来,积攒多日的精力得到发泄,它表现得温顺了很多,不再那么暴躁。
卧室里的灯一如既往地亮着,陈秀玉快步迎了出来,闻着吕律一股子酒气,在吕律进屋后,第一时间给吕律冲了一杯蜂蜜水解酒。
以往喝酒,吕律有所克制,今天也不例外,至少保持着头脑清醒。
洗脸洗脚,早早到炕上躺下,耳朵贴着陈秀玉的肚皮听了听孩子变得越发有力的胎心,吕律安稳睡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吕律打开大门看了下,如同预料的一样,外面又铺上了厚厚一层雪。
这样的天气,连元宝它们都老实地躺在狗窝里懒得动,就更别说人了。
他真想回炕上睡个回笼觉,但是看到一早上已经开始忙着准备饲草的陈秀玉,他自己也不敢懈怠了。
想要过点悠闲生活,哪怕是在猫冬,都很难办到。
现在还没那基础,还不到悠闲的时候啊!
他板着脸将陈秀玉撵回家里边,提了铲子,将院子里通往院门和仓房的雪清理掉,顺便将屋檐上垂下的长长冰锥一一敲打,然后接手准备饲草的事儿。
下午的时候,赵永柯过来,帮着吕律将那些狼皮铲掉油皮,不多的一些东西,被吕律坚持三人平分了。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吕律抽空踩着木马,背着半自动,练习滑雪一样,往响水溪林场的山里跑了几趟。
他主要是四处查看那些田地和荒山,开始在心里规划什么地方适合搞什么。
也就在第三天晚上,张韶峰找了过来,请吕律明天一早过去帮忙杀年猪。
这倒是一件很有年味的事儿!
很长时间没参与过了。
第448章 杀年猪
离除夕越近,屯里越有过年的气氛。
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杀猪、打扫屋子、储备年货,忙得热热闹闹,通往区上的土路上,马车、爬犁络绎不绝。
不管手头有钱没钱,过年还得像像样样地过。
尤其是已经放假整天闹腾的孩子,更是将这气氛使劲地朝着过年拉近。
吕律早上前往张韶峰家里,刚进入秀山屯,大早上的,已经看到有孩子早早地放起鞭炮。
时不时地一声爆响,炸得树上雪花纷纷扬扬,炸得地上盖着的破烂搪瓷碗飞得老高,或是路上的一堆牛粪被炸得四处飞溅。
家里买来等着除夕和三天年放的一串串炮仗,早被偷摸着拆得七零八落了。
杀年猪,对于屯里的人,不仅仅是把家里养的猪杀了,更是村民家里边一年忙到头,以宴请宾客同乐的形式,表达家庭和睦的一种排场,还是亲朋好友聚集在一起的由头。
这是一件非常有仪式感的事情。
早些年的时候,怕被割尾巴,一家只能养两头猪,还不能养母猪,家里的粮食,吃饱肚子没啥打问题,可要分出来养猪,那也就不够了。
就凭借田间地头弄来的猪草,养出的猪也干瘦干瘦的,也只是到了年边,粮食分下来,能稍微喂点稻糠、麦麸或是榨油剩下的豆渣,稍微催一催,但效果感人。
但即使如此,总会想方设法,到了年边能宰上一头,这不仅仅是为了吃肉,更是一种人情世故。
吕律到了张韶峰家里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聚集不少人,不出意外,全是屯里几个相处好的年轻力壮的民兵。
院子里此刻热闹着呢,大铁皮炉子周围围着一干子来帮忙的大老爷们在烤火,炉子上的铁锅中,一大浅锅水热气腾腾,差不多都快沸腾了。
看到吕律进来,一个个冲着他热情地打招呼。
这几个月下来,从他这里分到肉的人不少,尤其是一波护秋,一下子打了不少野猪,还有吕律不时送到屯里分给大伙的熊肉,有了这些东西,让不少杀不起猪的人家,这个年也能过得滋润。
他自然很受欢迎。
张韶峰在忙着给人发着纸烟,见到吕律,也快步迎了过来:“来了!”
吕律点点头,看着院子中十多个汉子:“这么多人手,你这是准备杀多少猪啊!”
“杀两个!”张韶峰笑道。
“大户啊你这是!”吕律有些诧异。
这年头,能杀两头猪的不多。当然,吕律也清楚,杀了两头猪,张韶峰家里能留下来的,也不过一头的量。
每年杀猪,有半数得送到区上国营收购站,进行评级按规定价收购,流往城里供应城里居民。
吕律盘算着,等翻过年,自己家里也该弄上几个养着了。
到了年底,也该杀上两头,至少,能让大伙凑一起乐呵乐呵。
这点氛围还是该有的。
“啥大户啊,去年秋天就弄来养着的猪,一直到现在,最大的那个能有两百多斤,还有一个一起买来的,长到现在只是百来斤而已,我都怀疑不是同一窝猪,养着就不会长,看着不顺眼,干脆一起杀了得了。”
张韶峰说着,领着吕律往院子角落里的猪圈边走。
圈里垫着厚厚的松针,两头猪在角落里翻拱出一个坑,挤在一起躺着,冒着腾腾热气,它俩丝毫没有意识到马上就要挨上一刀了。
看到有人到圈边,它们都只是抬头看了下,哼哧两声,就又躺平。两头猪确实长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旁边另一个小圈中,今年买来的两只猪也不过四五十斤的样子,在圈里不停地翻拱着。
吴月佳打开大门走了出来,先是冲着吕律微微一笑,转头跟张韶峰说道:“面已经煮好了,招呼大伙进屋吃面。”
“好!”张韶峰应了一声,拍了拍吕律肩膀:“去吃面。”
吕律也不墨迹,当先进了张韶峰家里,端了一碗煮好的面就先吃了起来。
张韶峰则是忙着到灶火边招呼其他人。
吕律知道,吃了面,也就到了动手杀猪的时候了。
一干大老爷们呼啦啦涌进屋子,吴月佳和几个来帮忙的女人,忙着给人将面端来。
凑在一起稀里哗啦吃着面的时候,一民兵问吕律:“以前有没有杀过年猪?”
“杀过!”吕律笑道:“不过,我们以前在农场杀年猪,比这个简单。”
“怎么杀的?”吕律一句话引起他的兴趣。
“直接抬着枪进养猪场,一枪放倒,然后拉出来就打理干净就完事儿了!”
吕律这话倒也不是吹牛,是真有其事。就在他离开农场返城的头一年还这么干过,养猪场专业杀猪的人不在,为了省事儿就这么干。
他一句话,把那民兵听得一阵愕然:“血没放出来,全在肉里边,那肉可放不住,到了天热的时候容易坏。”
“农场里那么多人,那些肉可没机会放到天热的时候,早就已经被吃完了。”
“这倒也是!”
吃完面条,张韶峰给他们又发了一圈纸烟后,到仓房里找来绳子。众人也跟着出了屋子,七手八脚开始动手摆放案板,然后拿着绳子、棍子动手抓猪。
这是出力气的时候,通常这种情况下,参加的人都很积极,在一边缩手缩脚的,会被人看不起。
关键是,这种时候,缩手缩脚,万一一个不小心,让猪给挣脱了,还容易伤到人,马虎不得。
看到圈里一下子有陌生人钻进来,两头猪似乎也意识到大限将至,在猪圈里嗷嗷直叫,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不让人靠近。
小小的圈里也不得不上更多的壮汉,将猪生生围住,七手八脚地逮到机会抓着大的那头猪的耳朵、尾巴往圈外拽。那么多人,吕律完全插不上手,干脆就在圈外看着。
这猪犟不过几人,也赖皮起来,头朝外,屁股朝里,直往圈角旮旯缩,蹲坐着不起来,一揪耳朵,就撕心裂肺地吼叫,真急了就脑袋乱甩,撅上几下,试图甩脱。
喂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即使是家猪,獠牙也冒出一段了,可不能让它碰到。
别看只是两百多斤的样子,力气也不小,不时有人被甩得打着趔趄退到一边,或是被冲撞得四仰八叉,引来一阵阵哄笑。
几个人好不容易将猪连拖带拽弄到院子里早已经准备好的杀猪桌旁定住,迅速用一条粗绳子挨个绑牢四脚,又找了细绳,卡着猪嘴中的獠牙,连带着猪嘴绕圈扎紧,几人合力,将猪抬上桌子摁住。
只是两百多斤而已,又怎么犟得过几条壮汉,被摁得死死的,动弹不了。
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猎,死在吕律手里的野猪不少,不过,杀家猪这事儿,吕律还真没干过,所以,在请来的杀猪匠杀猪的时候,他看得最是仔细。
那是屯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姓刘,叫刘根生,四十多岁的样子,据说在生产队的时候,屯里的猪就一直是他在杀。
也许是猪杀得多了,自带着一股子煞气。
只见他一手提着扎紧猪嘴的绳索,拽着猪头不让它乱动,然后提着侵刀,狠狠地在猪蹄上敲了一下,趁着猪嚎叫的时候,侵刀迅速从猪脖子上捅了进去,并搅动几下,鲜血随之喷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