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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少溅在他身上和脸上,一下子煞气更重了。
猪脖子下边,早已经放好接血的盆子,里面放了一些水和盐,猪血哗啦啦淌入盆中,不时有人用干净的棍子搅拌几下。
刘根生手法很准,没多长时间,这猪就断气了。
捆绑着猪脚的绳子被解开,刘根生把侵刀反复在猪身上擦了几下,在一只猪脚的蹄子处往上一点儿划了个小口子,几个年轻人轮流不停地用铁金往里边吹气,直到猪整个像气球一样地鼓起来,再用细麻绳绑住吹气的口子,然后被抬到一旁,提来沸腾的热水,一边烫一边刮毛。
往猪身体里吹气,让猪变得膨胀起来,吕律上辈子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觉得很是奇葩,现在却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为了好刮毛而已。
事实上,不用吹气,直接用热水烫着刮毛,也能很快打整干净。
不过,也就是因为吹了气的原因,打整出来的猪看着直挺挺的,白白胖胖。
人手不少,分出几人刮毛的时候,另外几个又去把小的那头猪捉来,开始宰杀。
之前吕律插不上手,等到开肠破肚的时候,倒是帮上了些忙,好歹也给不少野猪开过肠肚,他手法早已经娴熟。
扒出来的心肺肠肚,被分门别类地放盆里装着,肠肚自然有人拿去倒掉里面的赃物,翻过来洗干净,留着装血肠。
割掉猪头猪尾,卸掉四条腿,顺着猪脊剖成两半,杀猪完成。
刘根生就在这时候,提着侵刀过来,从猪脊上割下一块肥肉,直接放嘴里生吃,一个劲地夸这猪肉好吃。
这一幕,看得吕律一阵咋舌。
他实在没法将生猪肉跟好吃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而且,看刘根生将肥肉放到嘴里边,只嚼了三两下就吞咽下去的模样,似乎也跟好吃没啥关系,不然的话,干嘛不细细品。
直到刘根生到屋里去喝茶了,旁边才有一个民兵兄弟说道:“这生肉咋可能好吃,他这明明是早几年缺油水的时候,给生产队杀猪养出来的习惯,那时候难得捞到油水,想要吃到猪油,也就临近年边这段时间杀猪,他能用这法子多捞点油水。
平时能吃上点豆油就算不错了……要换作是我,我可吃不下去,他这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就吞下去,也算是厉害。话又说回来,不是这么吃,他也长不出这么大块头。”
吕律听着这话,也觉得有道理。
到张韶峰家里帮忙的小媳妇也在这时候过来分拣需要用来做菜的肉,拿回屋里去准备做中午饭。
张韶峰家一对双胞胎,早早地在一旁跟着转了,一直在等的就是那个猪尿泡。
这可是孩子们的玩具,拿出去卯足劲地吹气,吹得圆滚滚的,同样是细麻绳一扎,放在雪地上,就能当球踢。
今年杀两头猪,得了两个猪尿泡,他们兄弟两一人得了一个,到手就拿着往外跑。
也就张韶峰家里舍得让孩子这么玩,别的人家,会把猪尿泡给收捡起来,好歹也是肉啊,舍不得这么糟蹋,关键是,这东西还能用来当药——小孩子尿床的话,可以吃这玩意儿,据说能治。
两头猪,十多个汉子,不过一个多小时就搞定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在大炕上去坐着唠嗑、喝茶,等着中午饭了。
第449章 大鼻涕终于抹干净了
中午饭简单凑合,晚上的杀猪饭才是人多热闹的时候。
吃过中午饭,没啥事儿做的吕律去了蒋泽伟家里一趟,去看看蒋大爷。
吕律到了他们家,老爷子就斜躺在大炕上的炕琴上,悠哉地抽着旱烟,天气寒冷,又瘸着一条腿,一天到晚也实在没啥事儿能做,顶多就是伺候一下他的毛驴。
还是和上辈子一样,蒋泽伟最喜欢干的事情,还是每逢区上赶集,就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到集上溜达。
往张广才岭跑那一趟,他也分了不少钱,以他的开销,这辈子不用愁了,心愿已了,找熟识的人碰碰面、唠唠嗑,日子轻松自在。
现在所展现出的精气神,比吕律上辈子认识的时候强很多。
看他的精神状态不错,吕律也只是简单地问候,就是随意地唠嗑了。
两人因为抬棒槌结缘,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抬棒槌这事儿上,抬棒槌这事儿,大方向吕律已经完全能够把握,所聊的内容更多的是细节。
主要是通过老兆寻找棒槌这事儿上。
兽皮书上那么多标注有老兆的地方,那是非常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可不能错过。
吕律打算开年后,在冬季之前,以抬棒槌为主了。兽皮书上那么多地方,不是一两年就能跑完的,运气不是太差,就会很有赚头。
一直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张韶峰亲自登门来请老爷子过去吃杀猪饭,两人才一起前往张韶峰家里。
今天晚上,能吃到新鲜且一股子臭味极重的猪下水——灌血肠、熘肝尖、熘肠肚、炒猪心。
大概也是因为这臭味让这些下水有了别样的味道!
还有白切肉,那种三指膘厚的肉,这无疑是饭桌上最亮眼的一道主菜,蘸料就只是些酱油,膻味十足原汁原味的白肉,让人嚼得满口流油。
事实上,这白切肉在吕律现在看来,就忍不住一阵腻歪,太过油腻了。
他也只是初到山里的时候缺油水,后来日子越来越好,吃的东西油水充足,看到这白切肉,就有些头疼了。
以前当知青的时候,他看到这肥肉的时候,双眼放光,要是量足能放开了吃,他一次能吃一大碗,现在,只是两块下肚,再吃就觉得喉头一阵发痒。
身体在很诚实地告诉自己,不缺这个。
吃起肉来,还是杀猪匠刘根生生猛,跟玩似地,一口酒一块肥肉,感觉能吃下一整头猪。
这是张韶峰家里,陈秀玉自然也不能缺席,两口子吃完饭,一起返回木刻楞时,张韶峰专门送了一条巴掌宽的五花肉,让吕律带回去吃。
吕律也不跟他客气,这难得的好肉啊,肥瘦适中,拿回去红烧会很不错,切片烤着吃更不赖。
只是,吕律还没出张韶峰家大门呢,好几家人已经跟在后头打招呼了。
从明天开始,接下来几天,天天都有人家杀猪,不管猪大猪小,都想着杀上一头,好像这猪不杀就过不了年似的。
一下子那么多人请,吕律没法推辞,可一天就有两三家人请,吕律也分身乏术啊。
开口相邀的,都是熟识好处的人,吕律还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他们自己先争吵起来了。
酒喝了不少,一个个声音越来越大,弄得像是要干仗一样,结果,临到头来,只要一个结果:吕律人到就行!
杀年猪、吃杀猪饭,最不缺的,就是人啊。
结果,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吕律五花肉和排骨,一条条地往家里提,竟是渐渐地攒起来七八十斤,这都快赶上半头猪了。
这还没完,洄龙屯梁康波家里杀猪,过来一问,知道吕律忙得不可开交后,也就不勉强了,只是到了第二天,也给吕律送来不少肉,还有孟兆华、王大龙家里也一样。
陈秀清家里,自然也少不了杀猪。
他家里,也跟张韶峰家一样,杀了两头猪,都是两百多斤的。
吕律没有掺和杀猪的事儿,但却是把做菜这活接手过来。
陈秀玉也叫上蒲桂英和周翠芬来帮忙,一起过来的,还有赵美玲和王燕。
事情办得比张韶峰家里还热闹一些。
吕律也放开了造,煎炸烹煮,弄上几桌好菜,不再是杀猪时传统的八大碗,而是后世较为清淡、美味的菜肴。
这顿饭菜,让这些来帮忙天天吃肉的人口舌一新,再吃着味道决然不同的菜肴,一个个胃口大开,纷纷叹息自家做杀猪饭的时候,居然没有把吕律撵进厨房。
事情办完,陈秀清直接给吕律送来一只后腿。
接下来还有王德民、蒋泽伟家,蒲桂英家和周翠芬家是同一天杀的猪,吕律和陈秀玉自然也逃不过,也就在这一天,吕律见到了许久未曾见到的大鼻涕冯德柱。
这家伙自打转性后,扎根农场,农场没事情以后,也回到家,去了响水溪林场伐木。
以前德性没养好,满脑子的鬼主意,好吃懒做,小偷小摸的,现在转性了,还成了个挺会干活的人,身体也不再是之前瘦弱的样子,壮实了不少。
只是,在见到吕律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尴尬,道歉的话说了不少,清楚吕律没少帮他们家,感谢的话也说了不少。
清楚这事儿的人,纷纷打趣冯德柱:大鼻涕终于抹干净了。
周翠芬本就是勤快实在的人,圈里养着的猪,达到了三百多斤,堪称屯里年猪的猪王,也让他们家在屯里出了名。
两口子第二天,亲自给吕律送来了一只猪后腿,算是屯里人送得最多的。
这也让吕律家里存着的肉,飙升到了两百多斤。
好嘛,家里不杀猪的,猪肉反倒比杀了年猪的人家里的还多。
看着院子里雪窝子中埋着的好肉,还有那些被腌制着的肉,陈秀玉看着自家男人的时候,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不大的事情上,却能看出吕律在屯里有多受欢迎。
吕律心里也很高兴,他心知,自己算是完全融入秀山屯了,而且,这人情世故的局面,也已经打开。
也正是因此,吕律对未来的事情,也充满了期待。
“明天二十八了,咱们得到区上好好买些年货,给屯里这些人家,回礼!”
“嗯呐!”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两口子,在草甸子上散步的时候,简单的一句话,达成了统一。
什么叫人情世故,不就是有来有往,互帮互助,处得舒服吗?
这种事情上,吕律自然不会吝啬。
陈秀玉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对这事儿,她看得其实比吕律还重些。
早之前家里贫困,再加上马金兰那扯淡的性子,屯里有不少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们,那像是被屯里人抛弃了一样,很不舒服。现在不一样了,有吕律在,这家总算是在屯里支棱起来,所过之处,处处皆是春风拂面。
这是种很舒服的感觉。
正因为知道难得,所以,她比吕律还渴望得到。
就在傍晚,两口子在自己家里,烧了火盆,烤着肉串的时候,院子里的白龙和黑嘴传来吠叫声。
没有听到元宝的叫声,这让吕律有些奇怪。
他凑在窗户旁往外边看,看到元宝就站在院门口,定定地看着林子间的大路。
这一幕让吕律有些奇怪。
两口子凑在窗口,看着来草甸子的会是谁。
等了大约四五分钟后,段大娘当先出了林子,来到小桥边,紧随其后的是一男一女,都身穿军用棉大衣,戴着捂耳帽子。
吕律微微愣了下,猛然想起段大娘曾让他看过的信,想起了她的儿子儿媳要在过年的时候回来探亲的事儿。
“媳妇儿,这应该是段大娘的儿子和儿媳,她儿子叫啥来着,刘……”
吕律一时间有些懵,忘记了这个在自己脑海中没啥印象的名字。
“刘浩……浩哥!”小时候本就一起长大的人,陈秀玉自然熟识。
“对对对……就是刘浩!”
吕律说完,跳下炕穿着袼褙鞋就往外走。
陈秀玉也跟着下炕,穿上鞋子,跟着吕律迎了出去。
“干妈!”
吕律远远地打着招呼,小跑着过去将栅栏门打开,把三人迎了进来。
陈秀玉挺着肚子,走得谨慎,慢了几步。
反倒是元宝,在院子门打开,先一步领着三条狗崽跑到了栅栏边,冲着三人呜呜哼叫着,紧跟最后的才是青狼和黑嘴。
听着青狼和黑嘴这两个没眼力劲的狗子还在吠叫着,元宝猛地回头,冲着两条狗凶叫两声,两条狗子顿时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吕律在打开栅栏门,看到元宝冲着刘浩四处嗅的样子,心里很清楚,元宝这是认出刘浩了。
作为曾经原主人的儿子,那也曾是它的小主人。
大笨狗就是这样,挂有一个笨字,脑袋里却总能一直牢牢地记住一些过往,哪怕隔的时间再长,也不会忘记。
刘浩也伸手想要去摸一下元宝的脑袋,谁知道,元宝却是偏到了一旁,没有让他碰触到。
“元宝,不记得我了?”
刘浩笑着再次靠近,试图伸手去抚摸一下元宝。
这次元宝更干脆,直接跑回到吕律旁边。
“元宝记着你呢,换作别人的话,它早出声了,刚才还让狗仔们不准咬呢!?”吕律微笑道。
“干儿子,这就是我的儿子,刘浩,回来探亲了!”段大娘高兴无比,脸都笑成了花。
“干娘心里一年到头,最大的事儿,就只是惦记你了,平时可没少念叨,这位是……”
吕律冲着刘浩笑了笑,扭头打量着刘浩身边身材修长,一脸坚毅的女子。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