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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老说你是铁皮憨憨吗?就是因为你有的时候,太莽了。”
几人听了都微微一笑。
随后,纷纷跳下石砬子,各自取了猎刀、侵刀,开始给两头熊瞎子剥皮取胆。
吕律也在取胆的时候,特意留下了一块熊瞎子的肝页。
等把两头熊瞎子的皮剥下来以后,天都已经快黑了。
几人赶忙将东西装爬犁上,打上手电筒往回走。
今天回去得比昨天还晚。
梁康波也是早早地准备好了饭菜等着,见到几人返回,迎上去帮忙卸东西,他先看了看爬犁上的几大块熊瞎子肉,问道:“咋样,过程顺利吗?”
“有你送去的狼獾,事情果然好办多了!”
吕律笑道:“二哥,你是咋弄到那只狼獾的?”
“我今天解开马匹缰绳,放他们在草坡雪地上吃草的时候遇到的,突然就从树上下来,去咬马,还好巧不巧的,咬的就是我那一匹,我听到马匹惊叫,跑过去一看,正好看到它被我那匹马甩飞下来,还被踩了两脚。
这玩意儿也真是皮实,换成是人,被马踩上两脚,怕是早就没命了,它倒好,活蹦乱跳的,还准备继续去咬马,我不是心想着你们可能用得上,就没动枪,找了根棒子上去打。
结果,被我抡了一棒子后,它倒反过来追着我咬,凶得很,最后被我用猎囊里装着的猎网给网住,捆绑起来给你们送过去,见仓子口的雪没动过,就留在那里。”
梁康波乐呵呵地说:“这玩意,差点没把我熏死,身上那股味儿,太难闻了。”
吕律是被狼獾袭击过的,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狼獾那种悍不畏死,只一个劲地忙着撕咬的劲头的。凶残、好斗,可是它的本性。
“你没被伤到吧?”吕律关心地问。
“没有,被马踩上两脚,它也够受,凶归凶,但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马也没问题,现在我是真的相信,鄂伦春马能跟野兽搏斗了,不但会踩会踢,还会咬!几下蹿跳,从树上跳下来的狼獾直接就被它从背上抖落下来……就在皮上留下几道爪痕,我看了下,都是些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
梁康波现在对这些看上去形体并不高大的鄂伦春马,满意得不得了。
“没事儿就好啊……”
吕律将专门留下的两颗熊心拿了出来,见柴火正旺,直接找棍子,扒拉一下下面厚厚的木炭,直接将两颗熊心都给怼炭火里埋着烧。
随后,他又将那颗豹子胆取了出来,找了个碗,用猎刀挑破胆囊把胆汁给放出来,然后把带回来的熊肝从中间剖了几刀,胆汁直接淋在上面,合起来后,也塞炭火里埋着烧。
“这是干啥啊?饭菜我都准备了不少……”梁康波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律哥打算让咱们都尝尝熊心豹子胆!”
陈秀清在一旁插嘴:“说是给大伙都壮壮胆子。”
吕律也笑道:“其实,我主要也是想尝尝,究竟是啥味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对身体很有好处。晚上,可都得吃点……另外,今晚的酒可以适当加点量,但不允许喝醉。”
几人闻言,顿时都笑了起来。
吕律在喝酒这事儿上,一向管控得很严,就怕醉酒误事儿。
饭菜重新热上,一帮人围坐在火堆边烤火唠嗑,等了大半个小时,熊心和豹胆煨熊肝都被吕律从炭灰里扒拉出来。
拍掉表层的草木灰,用猎刀将烧焦的部分刮到,吕律将两样东西都切成了片。
熊心还好,那苦胆煨肝的腥气可就不得了,冲鼻,被木炭一烧,胆汁都融入到熊肝里面去了,切开的熊肝,看上去都黄绿黄绿的。
几人在一旁看得咋舌,都在怀疑自己能不能吃下去。
吕律也不去管他们,找了碗,弄了一个糊辣椒蘸水。
事情弄得简单粗暴。
“尝尝……”
吕律冲着几人示意。
但几人只是微微笑着,左顾右盼,都没动嘴的想法。
吕律摇了摇头,自己先拿了一片熊肝,在蘸水中蘸了下,放在嘴巴中慢慢地嚼慢慢地品:“是有些苦,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他的带动下,几人都各自尝了一块,一个个的脸色可就变得精彩了。
不过,怎么说也是豹胆,清楚那是好东西,再难吃也舍不得吐掉,都咽了下去,然后就各自忙着拿出自己的酒壶,往嘴巴里灌酒,总算感觉好了很多。
只有吕律,一块接一块地吃着,分分钟就连吃了四五块,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把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律哥,你……”陈秀清看得皱眉:“你就不觉得太苦过分了吗?”
吕律抬头看了他一眼:“明知道是好东西,苦点算得了啥?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都得尝尝。也许吃过苦,才更能体味其它滋味的精彩。”
这话在几人听来,都觉得有些怪怪的,都感觉现在的吕律,似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越想越觉得话中大有深意。
于是,也各自动了筷子,反倒是将豹胆煨熊肝给吃完,然后是熊心。
也不知道是为啥,吃过这些东西后,似乎吃别的东西的时候,真的更有滋味起来。
他们却不知道,带苦味的食物能刺激胃液和胆汁的分泌,这一系列的作用结合起来,便会增进食欲、促进消化,对增强体质都有很好的作用。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几人就在周边又选着好的地势打了几天的猎物。
终于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没见到啥野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没了那么多纷纷扰扰,只是专心地找猎物、设陷阱,收获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好。
单论紫貂而言,大兴安岭的紫貂始终没有小兴安岭的多,自然,猎捕到的也比在小兴安岭的要少得多。
但是,这边的熊瞎子、棕熊、猞猁,水狗子、獾子、狐狸、豹猫、马鹿等,却又比小兴安岭要多得多,大概是因为森林的原生程度比小兴安岭的要好得多得多,在里面活动的人又比较少的缘故。
最后打到的好肉,连带着这些日子所打到的皮毛,将六人赶来的爬犁,都装得满满当当。
这些东西带回去,肉除了几家人留一部分,其它的可以让屯里的人分了。
那些皮毛,估计没有四五天,怕是很难能完成铲油皮这事儿,还有一堆子事儿忙呢。
赶着爬犁往回走的时候,张韶峰看着这满满的收获:“真想在过年前再来上一次!”
“还要到国富那边抓梅花鹿,明天还要到塔河抓飞龙,咱们得往这边跑两趟呢。”吕律笑道:“明年抓飞龙的时候,也可以打啊。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先把场地的准备也安排下去。”
吕律其实一直在考虑,飞龙养殖,笼养和网养究竟是哪样好,一直拿不定主意。主要是觉得这样搞的话,飞龙都太过密集。
任何养殖,一旦密集了,就容易出问题。
而现在,放着大片山野不利用起来,也对不起这场地,能让它们自己采食,加人工辅助的法子,似乎更为节约成本,这样,也能保证它们有更多的活动量和太阳光照,抵抗能力自然更强。
本就是能在雪窝子里过冬的鸟类,可不能把这天性给泯灭了。
但想来想去,以现在的条件,实施起来,都有相当大的难度,最终只能考虑半舍半网的法子更合适些,得选个桦树次生林子。
但凡铁丝、钢丝能大批量弄到,他就能直接开始放养模式,可惜,这年头,想要弄到足够多的量,还是太难。
只能考虑一下白狗剩的柳条编织能耐了。
东西打整完毕,几人也随即踏上返程,前往加格达奇。
这一次,不用再在山沟谷地穿行了,他们直接将爬犁赶上加格达奇前往塔河的大路。
大路上的雪层,早已经在这段时间的冰冻和车轮碾压下边的坚硬,有些滑,但好在没什么特别大的坡路。
只是,这一路上走得枯寂,一整天下来,也只是看到了两辆而已,一辆是去塔河方向的,另一辆则是塔河方向出来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几人顺着这条主道,往里边少说也深入了八十公里,马匹拉着满载的爬犁,一天可走不完这么多路。
于是,只能是在半道宿营。
傍晚的时候,几人在大路旁的草地上涮着马鹿肉的时候,趴在帐篷门口的元宝却是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大路发出凶声。
吕律起身看了一眼,见从塔河方向,有三人踩着雪顺路走了下来。
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回到火堆边继续烤火吃肉去了。
不多时,那三人经过帐篷的时候朝着这边扫了一眼,随即惊喜地走了过来。
而吕律在看到领头那人后,眉头却是倏地皱了起来。
又一个“老熟人”。
第625章 已经够实诚了
戚文凯!
吕律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深山老林里遇到戚文凯。
上辈子最终坑了他的三人中的第二个,也是一个知青。
吕律是在上海知青联谊会上经人介绍认识的,一个服装厂老板。
据他所了解,戚文凯是滨州人,知青回城后,他在第二年成功考上大学,学业结束后,又去了小龟子那边留学,感觉国内经济形势好转,没有选择入公职,而是选择下海经商,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成功在上海开办服装厂,并在上海安居落户。
这算是吕律认识得最晚的一个人,吕律倒腾各种皮毛,而他也在生产各种草皮草,一拍即合。
只是,他所开设的公司最终受到几次冲击后,变得一蹶不振,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他这个时候不是在大学里边,也该在小龟子那边才对,咋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兴安岭深处?
他这副嘴脸,吕律怎么可能忘记。
但很显然,吕律就即使现在就抱着半自动,再有直接拿枪将他突突了的想法,也不能乱来。
张韶峰等人就在旁边呢。
莫名其妙端枪就干,太没有理由,那是神经病的做法。
所以,他强行将自己心里的愤怒给压了下来,只是冷眼看着走来的三人。
“哎呀,真没想到,我们走了七八里地,原本还一直想着,得到小杨气镇才能找到人,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人了,真是老天开恩啊。”
戚文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冲着吕律等人打招呼:“几位爷们好啊!”
吕律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韶峰却是笑着说道:“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啊?”
“我们从碧洲镇过来……是这样,几位爷们,我们在山里开着车往这边走的时候,路上滑,汽车滑到一旁的林子里了,开不上来,我看几位爷们这里有六匹马,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帮我把车子给拖一下。”
张韶峰没有立刻答应,转而看向吕律。
吕律笑了笑,问道:“远不远啊?”
“不远,距离这里也就七八里路!”
戚文凯满脸堆笑地冲着几人拱拱手:“等我们走到小扬气镇,少说也还得两三个小时,车里还有几个兄弟在车上等着呢,这要是等我们回来,车子怕是摇都摇不着,那几个兄弟也遭罪。”
“我们今天也赶了不少路了,人困马乏的,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这一路来回折腾,少说也得两个小时……”
吕律很犹豫。
见状,戚文凯看了左右两边的人,很是精明地冲着吕律笑道:“爷们,我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这样,只要你们帮了我这个忙,我每人给你们二十块钱,咋样?”
“二十块钱?”吕律眉头一挑,笑着摇摇头。
“三十!”戚文凯果断加码。
“都是出门在外,碰到难处自然该伸手帮一把,何况,还是这么大方的老板……行吧,这事儿,我们帮了。对了老板,听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啊?”吕律不无试探地问:“咋跑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了?”
“我确实是外地的,在这边做点小生意……你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啊!”
戚文凯的嘴巴里含糊其辞,就没一句真的东西,还反过来打探起吕律。
吕律摇了摇头,直接说了:“你这人不实诚,得先把钱付了。”
戚文凯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行!”他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十八张递给吕律……”
吕律没有去接:“我们的人不能全都去,得留下一半的人看东西,给九十就行。”
他早已经注意到三人,已经往一旁放着的爬犁上瞟过几次了。
被他坑过,吕律有着强烈的抵触和防备。
“这……人不去也没问题,马去了就可以!”戚文凯退而求其次:“如果只是去三匹马的话,怕是不容易拖上来。”
“那不行,马匹是我们最好的伙伴,可不放心交给外人!”吕律摇头道:“要不就算了……你另外请人?”
另外请人?
咋感觉突然一下子就变卦了!
想想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