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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律见状,赶忙让元宝它们趴下,伸手按着元宝的脑袋,防止一听到枪响,立刻冲出去,对那鄂伦春猎人造成干扰。
只见那鄂伦春猎人蹲跪下去后,抬枪瞄准。
“砰……砰……”
他扣动扳机,接连开了两枪。子弹擦着最大的那头当真有三百斤往上的大炮卵子头皮擦过,射入旁边的大树树干。
“唰……”那大炮卵子头顶和后颈上如铁丝般的鬃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
其它野猪掉头就跑,只有这头大炮卵子猛地一下调转头,朝着枪响的地方张望。
那鄂伦春猎人将枪竖在一旁,并没有隐藏,而是故意走到明处,以便大炮卵子能发现他自己。
那大炮卵子没有立刻跑掉,明显是被惊怒了,一看到那鄂伦春猎人,立刻呲着锋利的獠牙,哼哼着朝着他扑了过来。
开始还只是缓跑,一步,两步……大炮卵子突然加速,离鄂伦春猎人越来越近。
“呼”地一声,大炮卵子像是受到了挑衅,再无法容忍眼前这个好整以暇的猎人的蔑视,突然爆发,以更狂放的姿态冲撞而来。
庞大的身躯、坚硬的嘴巴,锋利的獠牙,雷霆万钧般的力量,直抵他的腹部。
看到这一幕,吕律等人的心一下子也跟着悬了起来。
这若是被撞到,他的身体骨骼马上就会被拦腰撞断,大炮卵子锋利的獠牙,三挑两挑,就能将他在地上摩擦得稀巴烂!
只见那鄂伦春猎人依然岿然不动,他只是双手叉腰,叉着两腿,站在原地,等候大炮卵子送上门来。
大炮卵子的獠牙几乎挑到了那鄂伦春猎人的肚子,吕律都觉得自己都像是闻到了大炮卵子的腥臊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鄂伦春猎人身子猛地往旁边一斜,左手抓住大炮卵子直立的鬃毛,右腿轻轻一蹁,整个人已经以毫厘之差避开大炮卵子的冲撞。
那动作轻盈敏捷,看得吕律心里赞叹不已。
还没等大炮卵子回过味儿来,更来不及做出下一个攻击动作,那鄂伦春猎人的右手已经闪电般从腰间将猎刀抽了出来。
他把右肘飞速地向后一撤,这是在积聚力量,而后“嗬”地大喝一声,锋利的猎刀顺着大炮卵子前腋窝插进了心脏。
紧跟着,他又把猎刀一拧,刀身镟了半圈,估计被刺中的心脏都被绞烂了。
“哗……”
几乎在那鄂伦春猎人往外拔刀的同时,大炮卵子的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雪地顿时被染黑大片(天不是很亮,看着是黑的),大炮卵子哼哼两声,庞大的身躯颤抖着倒在血泊中。
“这……这就宰了?”陈秀清惊讶地从隐藏的地方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仅仅是陈秀清,吕律等人也都觉得实在超乎想象。纷纷朝着被猎杀的大炮卵子走了过去,看着生命体征快速消散的大炮卵子,不由纷纷感叹:“宰杀大炮卵子,简直跟杀鸡似的,太厉害了!”
这是刀猎高手啊!
第654章 老猪圈
听着几人的夸赞,那鄂伦春猎人只是憨厚地笑了笑,跟吕律等人说了一通话,赵永柯翻译过来,意思是见者有份,让吕律他们把这头野猪肉分走一些。
吕律他们当然不会要他的,准备尽早离开,早早地换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也远远地避开这里的大群野猪。
分别的时候,吕律还是说了一句:“既然能用枪解决,还是尽量用枪吧,那种刀猎的法子,实在凶险,但凡有丝毫误差,很可能就是送命的。”
赵永柯翻译后得到的答案是,这鄂伦春猎人认为,用子弹打死的大炮卵子,全身的血都凝在肉里,那样的肉腥臊味太重,大炮卵子的肉,得把血尽量放干净,肉才更好吃一些,他已经用这样的方法,猎杀过不少野猪了,非常有把握。
是熟能生巧,也是艺高人胆大。
吕律好心劝说过,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儿了,但吕律也不得不感叹,大荒里的猎人高手实在是多,只是没显露出来而已,猎人狩猎,各有各的法子,也许刀猎是他最擅长的。
这人刀猎三百多斤重的野猪的事情,自然成为几人返回时津津乐道的事儿。
尤其是陈秀清,开始不断的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到如此勇猛的程度。
这让吕律不得不怼他几句:“这一手,既要有勇,还得有谋,得足够灵敏,还得清楚知道从哪儿下手,最是考验心性和技巧的事情,你就空有一膀子力气而已,真这么干,你那就是送死。别的不说,知道人家为什么从哪里下刀吗?”
陈秀清憨笑着,一如既往地挠着头发,然后问道:“为啥啊!”
这确实和杀年猪下刀的部位不同,选择的是腋下,按理说很容易捅到胸腔的勒骨上,而且,大炮卵子本就在狂奔冲撞的状态,那样精准的刺入,是相当的难把握。
“腋窝是野猪全身除了后门最薄弱的地方,没有‘挂甲’,刀子容易刺入,当需要相当的精准,不然,非死在大炮卵子的獠牙之下不可。”
吕律瞪了他一眼:“别看着别人容易,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怕是几百个猎手中找不出一个来。相比起肉好不好吃,人的命更重要,你要是不想早死的话,最好不要有尝试刀猎这种想法。”
吕律说完,径直领头前行。
赵永柯拍了拍陈秀清的肩膀,微微笑了笑,紧紧跟上吕律。接下来往他身边走过的梁康波和雷蒙,也都在他肩膀拍了一下,都笑得意味深长。
陈秀清闷头想了想,也提着纱框追了上去:“律哥,我听进去了,再不会有这想法。”
“这就对了!”梁康波笑道:“活着,比啥都重要,干嘛要去做那种铤而走险的事情。”
陈秀清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几人一路回到车边,张韶峰和孟兆华他们围在火堆旁等着,火上架着的锑锅里咕噜噜地直冒热气。
进山的时候,不只是吕律带了食物,其余几人也挑着家里的东西带了不少进山,闻着气味就知道,锅里煮着的蘑菇炖肉,还有早已经做熟的大米饭在另一个锑锅里,放在火边烤着,老远就能闻到肉香和大米的锅巴香气。
“吃了饭,咱们就立马换个地方,这地方不能多呆,容易出状况!”
几人把装着飞龙的纱框叠着放到车里,然后在里面撒了些苞米面和松子啥的,回到火堆边,简单用雪搓洗双手,孟兆华已经将碗筷取出,忙着添饭,一个个地递过来,吃饭的时候,吕律做了安排,也把这片山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安装了不少捉脚、铁夹,再加上那么大群野猪,太容易出状况了。
吃饱喝足后,各自忙着收拾好东西,互相帮着将车子打着火,直接顺着瓦拉干林场大路穿过林场,继续往北边走,顺便在经过林场车队的时候,找车队的负责人好说歹说,最终多塞了二十块钱,将三辆车的油给加满。
加油的时候,也跟车队的人打听了一下,确认那边山里,确实有这么一群的危险的野猪在活动。
这次,倒也没走多远,出了车队走出五六公里的地方,就将车子在路边选了片平整背风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已经错开十多里地的距离了,倒也不用太过担心遭遇那群野猪。
尽管如此,吕律还是要求几人打起精神来,尤其是孟兆华等人,在晚上的时候,要千万小心。
让孟兆华等人准备雪屋,吕律他们几个则是拢了一大堆柴火,裹着褥子就躺在雪地里补充睡眠。
昨天晚上的捕捉飞龙的收获不行,他们不得不在这里多呆上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一如既往地进山,开始搜寻飞龙。
张韶峰硬说自己的腿脚没事儿,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吕律劝说不住,也只得让他参与进来。
没想到,在山里的一片草地上,看到了一个鄂伦春人的乌力楞,七八家人都住在小小的木刻楞里,周边开垦了一些土地,用栅栏简单圈了起来,还能看到几只驯鹿在林间晃悠,猎狗的惊叫声,引出来十多个男女老少张望。
好巧不巧的,那个刀猎大炮卵子的猎手,居然就是这乌力楞的人。
他倒是很热情地招呼几人进去烤火,但被吕律等人以忙着捕捉飞龙不能耽搁为由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那猎手特意给吕律等人指了几个飞龙鸟多的地方,他们确实没有因为飞龙好吃,就针对着打的习惯,就在那猎人所指的几个地方,哪怕距离他们的乌力楞不算特别远,也有不亚于其它任何地方的收获。
真的是越往北,飞龙越多的样子。
吕律都在想,这要是到了最北端的漠河,是不是更多。
一晚上的时间悄然而过,白天在雪屋里安稳地睡了一觉,傍晚吃过饭,几人换了片地方继续搜捕,搜寻到半夜,元宝居然又在红松林子里找到一个石仓子。
捕捉飞龙的事情已经完成,所有的笼子都装上了一群群的飞龙,这些天忙活下来,初步估计,少说也有四百对飞龙,差不多够了,关键是笼子已经用完。
几人也提早回去休息,心里想着,明天早上杀了仓子,不管怎样,难得这么大老远地来上一趟,怎么说也要打一些飞龙带回去,于是决定,回去补充好睡眠养足精神,再打上一天的时间,当然,还得将找到的三个紫貂树洞也给掏了。
第二天,几人都好好睡了一觉,一直到了九点左右才从雪屋钻了出来,吕律特意想去车里看了下纱框里装着的飞龙。
飞龙倒是没啥问题,只是几天下来,车厢里早已经是一股子冲鼻的熏臭味儿。
这还是孟兆华他们三个司机,每天都将纱框取出来,给飞龙喂食喂水,有过打扫的前提下。
这么多飞龙聚拢在一个车厢里,倒也算不冷。
但这样长时间闷在里面,也不是事儿,今天忙完,得赶紧动身回去才是正事儿。
吃过早饭后,几人也早早地进了山里。
一路用弹弓打着飞龙,发现紫貂的时候,好打的直接打,不好打的放白玉,一连找到三个紫貂洞穴掏了,然后前往石仓子杀熊。
昨天夜里是在山里选着差不多的林子到处转,白天看地形跟晚上看的又完全不一样,如果按照昨天晚上的路线,势必要绕一个大圈,多走很多路,而且,飞龙经过捕捉,白天再走同样的路线也会少得多。
所以,几人也就换了方向,还是选着柞树、榛子这类林木多的地方走,在这时节喜欢吃萌芽嫩枝尖的飞龙,次生林里活动得也多。
只是翻过两道山脊的时候,几人明显感觉不对劲起来,尤其是经过的那片柞树林,野猪的脚印也实在太多了些。
野猪冬天喜欢在柞树林里翻找雪层和枯枝杂叶埋着的橡果,这是很正常的事儿,可是,一整片林子,像是被很彻底地犁了一遍,到处是外翻的黑土、腐叶和野猪脚印的情况,尤其是在林间看到一串不比人手巴掌小的猪蹄印的时候,让吕律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怀疑伤人的就是这群野猪,看看那脚印,不比咱们在松岭杀的那只野猪王小……咱们换条道!”吕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梁康波也在打量那些脚印,点点头:“是该换个方向,这要是遇上了,麻烦!”
几人果断地换了方向,没想到,迎头翻过一个岗子,在大片松树林里,尽管背着山风,也能闻到弥漫林间的腥臭味,再走没多远,几人看到一条条猪道在林中穿插。
就在林子中间的空地上,堆放着冒着腾腾热气的大堆野猪粪便。
野猪这玩意别看平时在泥地里打滚,这里蹭,哪里磨,在泥土雪层中翻拱,看上去邋遢得不得了,却有个很好的习惯,绝不在自己的猪窝边排粪,而是在自己活动的区域中间选择一个靠近中间的位置,集中堆积。
看着眼前的粪塘,有不少都是新鲜粪便,都堆起来一米多高了。大冷天的也在发酵,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恶臭。
看到这粪便,吕律心里又是一凉,他明白这确实是一群形成规模,而且有着自己领地的庞大猪群了。
野猪是会絮窝的,它们会把树枝、树杈之类咬成一段一段的,然后拖回去集中起来,堆成一堆,再配合上草叶等东西,搭建成窝棚的样子,也能起到遮挡风雪保温的作用。
尤其是母猪在产崽之前,这是必做的一个事情。
这样的地方,往往被称为猪圈。
虽然猪群为了觅食,隔一段时间换个地儿,但这样有老猪圈的地方,周边往往也是各种食物比较充沛的地方,每年都会有野猪群在这种地方入住现成的猪窝,成为老猪圈。
猎人们会记住这样的地方,找着机会到这些地儿蹲守打肉,免去掐踪追逐的麻烦。
话又说回来,吕律进山那么久,也只是在山里偶尔看到过几个母猪产崽弄的小猪窝,石崖下的凹坑里,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