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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车厢里一帮子人议论纷纷。
“都别瞎说话,回到屯里,也别乱说,就在家里等着,我们几个先到区上看看啥情况,回来再商量。”
张韶峰提高声音,严肃地中断了众人的七嘴八舌。
而在这个时候,早被带进审讯室里的吕律,在阴冷的房间里看着墙壁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等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有两个公安推门走了进来,在吕律对面的桌前坐下,一人开始记录,而另一人则开始了审讯。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说不知道,到最后都交代了,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好好地想一想,自己做了些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违法乱纪?这事儿我还真不明白,我一个在山里边只知道种地打猎,安分守己的山野村民,只想着好好过日子,怎么就违法乱纪了?”
“嘴硬是吧,好……我提醒你一下,有人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说你到了秀山屯落户没多长时间,就跟屯里的姑娘乱搞到一块儿,还弄出私奔、强娶的事儿,你认不认?”
“如果说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到了适婚年龄,拿了结婚证才结的婚,也算是乱搞男女关系的话,我无话可说。对了,这话,我建议到屯里去问问,我结婚,屯长和治保主任做的证婚人,有那么多人见证,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具体是咋样,问问屯里人,还有女方及女方的家人,就都知道了。安这种名头给我,我不认。”
“拿了结婚证才结的婚?”
“是!”
“你现在不认没关系,会到你们屯里走访,如果事情不是像你所说,你该知道后果。下一个问题:你强占他人土地,这事儿,你又怎么说?”
“试问,我孤身一人来到秀山屯,得到认可,才落下了户口,我哪来的资格去屯里强占土地,就凭我一个外人,去跟一个屯子几百号人对抗?现实吗?我那地,是前屯长分给我的,哪来的强占一说,有治保主任作证。”
“那么,拉帮结伙呢?”
“我在山里,除了种地,就只剩下打猎和抬棒槌等赶山的事情,赚点微薄收入,但山林里哪是那么容易闯荡,打猎组个猎队,抬棒槌组个参帮,都是为了在山里,相互间有个照拂,如果组猎队、参帮算是拉帮结伙,那么大荒里所有进山打猎的,抬棒槌的,都应该被抓起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听说你跟人还有结义。”
“是有这么回事儿,但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们几个组建了赶山队伍,彼此间情谊深厚,结为兄弟,只为了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将彼此交托给对方,结义之事,自古就有,没有干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也不行?”
“那么,乱砍乱伐,圈占林地又是咋回事儿?”
“那是从响水溪林场承包的土地、林地,领着屯子里的人开办家庭农场,除了建造必要的设施,我一没毁林,二没开荒,从哪里说的乱砍乱伐,圈占林地。
对了,如果承包过来,啥事儿都不让干,请问,承包的意义是啥?本来就穷巴巴的,难道还有闲钱往里面贴?
在山沟里养黑蜂、养林蛙、养梅花鹿、养大雁,有啥问题,我并没有违反林场承包合同的条条框框,相反,我更希望我们承包范围内的植被,枝繁叶茂。乱砍乱伐说不上,圈占林地更是无稽之谈。”
……
吕律平心静气,一个个应对着这些盘问。
在这些事情上,没有逾规越矩,也理智气壮,反倒问得两个审讯人员面面相觑。
“同志,单纯对我进行这样的审讯,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在你们看来,还是片面之词,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去秀山屯好好走访,好好问一下,究竟是啥情况,早点还我清白,农场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打理。
当然了,还我清白后,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举报我的,在我看来,这是污蔑,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是想要我的命。”
吕律看着面前两张陌生面孔,很淡定地说。
进入派出所的时候,他就突然看到,里面似乎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人手,大都是没见过的。
听吕律这么说了,两人也不敢立马就妄下结论,相视一眼后,主审的人站了起来:“我们当然会去调查,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就只能在所里看守室里呆着了。”
吕律点点头:“这没问题,我等你们的调查结果,身正不怕影子歪。”
“走,跟我们到看守室!”两人收拾好东西,冲着吕律说道。
吕律微微一笑,站起身在两人的看守下走出审讯室。
刚出来没几步,就碰到熟人了,是派出所的所长侯成冲,在两次打虎的过程中,备案、记录的时候,还有在几次外出打证明之类也有过碰面,算是熟人。
“吕律……你这是咋了?”侯成冲有些奇怪地问道。
吕律笑了笑:“被举报说乱搞男女关系、强占人土地、拉帮结伙、乱砍乱伐,圈占林地等等,给我安的名头不少。”
看到两人说话,看守着吕律的两人先是微微一愣,连忙问道:“所长,你们认识?”
“这是咱们区上的名人,那是最好的猎人,打过野猪王,打过大爪子,还是兴办家庭农场的第一人,你们俩新来的不知道,他可是咱们区上的宝贝,前几天区政府开会,还在说找个时间去他农场学习学习,也让其他农场、林场能更好发展……这咋就把人抓来了?”
侯成冲看着两人,伸手过去:“把审讯记录给我看看。”
记录员将记录的本子递给侯成冲,打开来看了下,当即就把本子给砸了回去:“瞎搞,人小两口结婚的时候,还是在我这里打了证明,然后去民政所登记拿证的,还有林场、家庭农场,那都是登上报纸,合理合法事儿,哪来的圈占林地,乱砍乱伐……
还有这拉帮结伙,这不是瞎胡扯吗?知道他结义的人是谁不?那是抗联老英雄的后人,根红苗正的,报纸上也是有着结义事情的报道……你们是新来,不知道并不奇怪,赶紧放人!”
“所长,我们这也是接到举报,例行的调查……人家直接到所里来进行的举报,总不能不管吧,上面的命令总要执行的。”审讯的公安小声说道。
侯成冲听到这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看向吕律,神色有些为难。
“没事儿,你们让我走,我都不走,我等你们调查清楚了,好还我清白,不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回去了,我都不知道会被人咋看。就在所里呆上两天也无关紧要……我还想知道,到底是谁要陷害我!”
吕律冲着侯成冲笑笑,很淡定地说道。
“爷们,现在这情况有些复杂,事情从急,力度也大……现在这所里,我说的话也快做不得数了……”侯成冲有些歉意地说。
“谢谢候所长……我明白!”
吕律点点头,错过他身边,继续朝着前面的看守室走,进了房间以后,选了当阳的角落,靠坐下来,静静地等着。
第664章 第三次敲响的废铁轨
张韶峰和雷蒙等人地回到秀山屯,农场干活一干子人下车后,几人让孟兆华开车,直奔区上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门口,一帮子人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就往里走,倒是把里面往来的公安给吓了一跳。
他们慌急火燎的样子,在派出所的人看来,更像是气势汹汹。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门口立马汇集起七八个人,将几人给拦在外面,并大声质问:“干啥的干啥的?”
好在侯成冲还在所里,听到外面的异常,凑在窗口一看是张韶峰,赶忙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张韶峰在区上派出所和武装部,包括在区政府里边,早就是名人了,认识他的可不少。
“赶紧散开,这又不是啥罪犯,弄得那么紧张干啥?该忙啥忙啥去!”
侯成冲到了门口,冲着挡在大门口的人呵斥一声,在人散开后,这才又迎了过来:“你是为吕律的事情来的?”
“我就想问问,突然把我兄弟抓起来是干啥?”
张韶峰面色可是好看不起来:“我兄弟咋样了,你们没把他咋样吧?”
“放心,那爷们好好的,在看守室里呆着,等着我们还他清白……”
侯成冲拍了拍张韶峰肩膀,将他拉到一旁:“我知道你是来干啥的,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可不能乱来,一旦乱来,事情就严重了。我刚才在办公室查了一下,有人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强占人土地,拉帮结伙,乱砍乱伐、圈占林地啥的。”
“简直是放屁!”
一听到这些名头,别说张韶峰了,就连陈秀清都一下子怒了起来,直接就吼了起来:“到底是哪个瘪犊子举报的?”
张韶峰回头瞪了他一眼:“闭嘴!不知道是啥时候,老五没少跟你说吧,别张口就来,会坏事儿!”
陈秀清怔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把嘴巴紧紧闭上。
“侯所,能跟我说说是谁举报的吗?”张韶峰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来之前,我就在查看,可是实名检举,一起来的,三个人,朱春梅、陈卫国,还有个叫蒋明浩,都是你们屯的。”
侯成冲压低声音说了出来。
一听到这三个名字,张韶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他们啊,我是真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敢!”
“怎么?”侯成冲有些奇怪张韶峰的反应。
“这个叫朱春梅的,就是个媒婆,在屯里牵线搭桥给人做媒,为谋谢礼,那是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败坏人名声。
那蒋明浩,应该是因为他父亲传给吕律的兽皮书,想占便宜没能得逞,他在林场当检尺工,评级最终没能评上,他应该是因此记恨吕律了。他老爹当众烧了那兽皮书的事儿一传开,他这个不孝子的名头也跟着传开了。
至于那陈卫国,这老瘪犊子最不是个东西,他自己满裤裆的屎,居然还好意思来检举老四……给我等着!”
张韶峰冷哼一声:“他们既然那么不要脸,那我就让他们永远抬不起头来,都特么啥玩意儿!”
他说完,转身叫上几人就走。
“华子,把车子直接开到屯里大谷场上,我要当着众人,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
张韶峰坐到驾驶室里,在雷蒙等人上了后车厢的时候,冲着孟兆华说道。
“嗯呐!”
孟兆华点点头,开着车子一路往秀山屯赶。
车子直接停到秀山屯打谷场上,他拿起柿子树树洞里的小锤,对着柿子树枝头挂着的那段废铁轨,接连不断地敲着。
当当当……
清脆的铁轨敲击声在屯子里扩散开来,不多时,猫在家里边的男女老少纷纷朝着打谷场汇集过来。
这是吕律到了秀山屯两年时间里,屯子里第三次敲响这段废旧铁轨。
第一次是找陈秀玉。
第二次是因为兽皮书的事儿。
而这第三次,是因为吕律被派出所给抓起来了。
三次都跟吕律的事情有关。
第一时间赶到的人,不出意外的,就是参加兴办家庭农场和在农场上干活的人,一个个急匆匆地赶到打谷场,立马就围着梁康波、雷蒙等人问个不停,都想知道吕律究竟咋样了。
张韶峰看到周方敬过来,将敲铁轨的事情交给雷蒙,他自己则是把周方敬远远拉到一旁,凑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
周方敬听得脸色变了又变。
“兄弟,这次请你帮个忙,你要是愿意,我就说,不愿意,那就算了!其实,这事儿,屯里很多人早就知道了,只是没说出来。”张韶峰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问道。
周方敬沉默了好一会儿,沉声说道:“是你们把我叫醒的,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只想好好跟着你们干,为了吕律……说,为什么不说?也给我一个揍那老瘪犊子的理由!说出来以后,人还要活得更自在些。”
“可以揍,但命得留着!”张韶峰强调道:“还有用。”
“嗯呐!”周方敬沉沉点了点头。
张韶峰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周方敬的肩膀:“是个爷们!”随后,他又从雷蒙手中,接过小锤子继续敲。
陈秀玉和吴月佳也已经赶了回来,之前一直在马金兰家里等着,现在看到几人回来,首先就跑去把陈秀清拉到一旁询问:“律哥咋了?”
“律哥没事,别担心,今天他就能回来!”陈秀清不无安慰地说。
闻言,陈秀玉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梁康波等人有张韶峰交代,没有急着跟众人说,只说让他们等着,呆会就知道了。
废铁轨上的敲击紧促,人来得也很快。
不多时,凡是没有外出务工,在家里猫着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纷纷朝着打谷场汇集而来,不过十多分钟,几百人差不多都已经到场。
张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