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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大声音,吓得在炕上趴着玩嘎拉哈的孩子吓了一跳,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嘎拉哈,是大荒里小女孩的玩具,是羊的膝盖骨,只有后腿有,共有四个面,以四个为一副,能提高人们的敏捷力。
以小羊拐为上品,这种骨头,不仅在羊身上有,猪牛身上以及狍子身上也有。
吕正阳正在玩的,是吕律从狍子身上取下来的,品相也很不错。
煮吃狍子肉,在剔骨的时候专门找出来,清洗干净当成了孩子的玩具。孩子还小,还不知道怎么玩,只是放在炕上胡乱地扒拉。
见孩子被吓哭,吕律愣了一下,赶忙将孩子抱起来逗弄,试图将他哄乖:“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声音大了,以后不会了……”
而在一旁的王燕听到这话,却是吓得浑身打颤,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身体晃了晃,被陈秀玉扶住。
“他骑着去的马被打死,他自己左小腿被人打了一枪,崩断了骨头,也伤了筋脉,已经被我们送到医院里边救醒了,医生说,他那只脚,以后要靠拐杖走路了。他现在还没回来,在那边医院里住着院,有峰哥、赵大哥和梁炮守着,等到医生让接回来修养的时候,再接回来。”
怀里的孩子在吕律逗弄下,渐渐又安静下来。
吕律抬头看着王燕:“这样也好,以后能安分在家呆着,不用跟着我们去赶山了。他这命,能捡回来一次,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可惜,我劝说过那么多次,还是不懂得珍惜,我也只能帮到这份上了。
我话说得直,想不通的话,你们对我是怨还是恨,随你们。
秀玉,明天同样的话你自己跟妈说。”
王燕闷着头掉眼泪,好一会儿,扭头朝外面跑去。
陈秀玉和段大娘见状,也跟着往外跑。
直到临近天黑的时候,陈秀玉才回来,看到吕律就坐在炕上,没有再动筷,一直等着。
“燕子已经回到家了,事情,我也跟我妈说了,劝过她们在家不要吵不要闹,也跟她们说了,不要外传……路上我拉着问过,燕子跟你说的一样,是有了小算盘,只是,他高估了我哥的能力,两个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陈秀玉在炕沿边坐下,小声地说着。
“让他们自己慢慢去想吧!”
吕律更在意的是陈秀玉这个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的态度:“媳妇儿,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在这件事情上,你会不会恨我?”
陈秀玉微微笑了笑:“我怎么可能会恨你,一直以来,你没少说教,就连在私底下,我也没少说他,叮嘱他,可我哥这铁皮憨憨……唉……
说不定,这对我哥来说也是好事儿。就像你说的,命能救回来一次,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何况,他这是第二次了……”
吕律点点头:“不怪我就好!干妈呢?”
“干妈在我哥家里呢,在那儿陪着她们,说是晚上回家住,明早再过来。”
“害得她连饭都吃不好。”
“其实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没事儿!我去把菜热一下,再添两个小菜,待会儿,我陪你喝点!”
“好!”
陈秀玉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吕律则是趁机去仓房,将随手放进仓房的那些金子和一沓沓的钞票拿回卧室,放入楼板上的箱子里。
那些戚文凯提炼后的金块,还专门用了模具,弄成了一根根金条,少说也有十三四斤。
钱可以存银行,可这些金子,也不能一直放楼板上的箱子里。
以后绝了去淘金的念想,这些金子也该藏起来了,留到以后备用。
关键是,大都是狗头金,现在按照普通砂金出售,那根本就是划不来的,作为金矿的标的物,太容易引起轰动,也太容易引起注意。
至于将来,出售渠道多了去了,吕律倒是丝毫不担心。
放好东西,吕律站在门口看了好一阵,觉得就自家院子里的那棵去年移栽回来,长了一年,如今已经藤条爬到架子挂满了果子的软青枣树(东北野生猕猴桃)的树下就是个极为不错的地方,深挖个洞,埋下去就完事儿了。
人来人往,大热天来家里,也都喜欢在那树下乘凉,最显眼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秀玉弄好了小菜,她给自己倒了些柔和的蓝莓果酒,上炕跟着吕律边唠边喝,言语中,更多的是在安慰着吕律。
有这样一个一心向着自己的媳妇儿,吕律满是欣慰。
他顺便也将埋金子的事情跟陈秀玉说了,当天晚上,陈秀玉打着手电照着,吕律在树根脚挖了个一米多的深坑,将那些金子找了个罐子装着,放在坑底埋上,顺便把树根脚的土都松了一下,施了些腐熟的农家肥掩盖痕迹。
第二天早上,王燕和马金兰没有过来草甸子帮忙打理獐子养殖场,吕律一点都不意外,他估计,两人这会儿,应该都在家里关着大门抹眼泪。
这方面,两人倒是很像。
但,抹眼泪最大的作用,顶多就是让自己不那么难过,别的改变不了什么。
能不能想清楚,也只能看她们自己。
段大娘倒是来的挺早,王燕和马金兰没来,吕律也就亲自上阵,赶着架子车和段大娘一起去地里拔胡萝卜和收集其它草叶,用于配制獐子所需的饲料。
现在在家里,已经能时不时地闻到麝香味道,吕律知道,在九月中旬,又到了一年收集麝香的时段。
两人一边唠嗑一边赶着架子车往地里走,一路上段大娘和吕律说了昨晚陈秀玉回来后王燕和马金兰的情况,也在不断地宽吕律的心。
“干妈,这段时间,浩子没有从京城来信?”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办的事儿,在京城此时唯一的熟人刘浩大概能帮上忙,吕律也趁机问了一嘴。
“来信,那信一个月有两三封,你一直都忙,所以就没怎么去烦你,我找的是秀玉,秀玉不是一直在识字嘛,我经常让她给我念,也让她帮忙回信,这事儿可把她忙坏了,念一封信,得不停地查字典,手忙脚乱地。
有些字潦草认不出来,靠猜,后来啊,秀玉干脆在回信里让浩子媳妇儿写好点,现在回信,可都是横平竖直的方块字。”
说起这事儿,段大娘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没啥喜事儿?”吕律笑问道。
“有啊,他们有了孩子,是个女儿,还给我寄回来照片,三个月大了,胖嘟嘟的,老稀罕了。”段大娘满脸堆笑。
“想不想去京城看看浩子?”
“想……可是又怕去麻烦他。”
“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我在接近十月的时候准备去京城一趟,到时候跟我去一趟吧,也顺便见见浩子。”
“你怎么想起来要去京城?”
“听说有大阅兵,想去看看,也想领着秀玉去看看京城到底啥样。”
“这样啊……我真的能去?”
“当然!下午的时候,我给浩子写封信知会一声,到时候好碰头,我也有点事儿,想请他帮帮忙……到时候一起去吧!你有啥想跟他说的?”
“就想问问他们身体好不好,孙女乖不乖,有没有啥想吃的,我给他带过去,另外就是告诉他我很好,让他自己把钱留着,家里什么都不缺……”
一时间,段大娘兴奋得不得了,眼睛中充满了期盼。
而回信的内容,永远是让儿子儿媳照顾好自己,她啥都好,就连新养的鸡仔长多大了都有。
絮叨,但却温馨无比。
也正是因此,吕律在忙完獐子养殖场的时候,花了一个多小时,写了自己自有记忆以来最长的一封信,当然了,也在信中说了自己买房的想法,请刘浩帮忙问问什刹海周边有没有好的四合院出售。
好歹在那边也混了不少日子,他相信这事儿对于现如今的刘浩而言并不难,也省得他到了京城,花大把的时间去问去找。
也就在当天下午,吕律骑着追风往城里去了一趟,去电话电报大楼寄信,然后又往银行里存入十万。
第701章 还是个穷鬼
陈秀清在吕律回到家后的第五天被张韶峰找了辆汽车送回家里,他们路上花了两天,相当于陈秀清住了七天院。
伤情稳定,每天主要是打消炎针水,这事儿,王德民也能完成。
张韶峰、梁康波和赵永柯三人到吕律草甸子来过说明情况。
就陈秀清现在的状态,没有一两个月可能都下不了炕。
为了一路上畅通无阻,张韶峰还专门打了电话到区上的武装部,这才在塔河那边弄到了出行证明。
他也已经将小西尔根气河有金砂矿脉的事情跟武装部做了汇报,联系了黄金部队。
这事儿,引起了高度重视。
张韶峰在家休息了三天,黄金部队有人找上门来,他和赵永柯、梁康波三人专门领着往那边去了一趟,去的是主干那条十六里长的矿脉带。
漫山遍野都是试图找金子的人,出现打打杀杀的情况也已经司空见惯,急需找到金子的年头,没人会过多在意那些情况,他们只在意矿脉大不大,金砂矿脉的含量多不多,以及进行怎样的保护开发。
几人去淘金的事儿,早已经交代不外泄,只说是打猎遇到,简单遮掩过去。
对于一帮子人的贡献,按照八零年颁发的鼓励群众找矿的《群众报矿奖励办法》,因为属于大型金砂矿脉,有相当高的经济价值和研究价值,上边研究后,原本八百到五千的奖励,破例直接每人给了他们六人每人一万现金,还颁发了奖状、证书的特殊奖励。
这好事儿,当然少不了带上雷蒙。
马金兰和王燕只能在家照看陈秀清,没有继续到草甸子来帮忙打理獐子养殖场的事儿。
吕律和陈秀玉两人去看望过一次,没有多说啥,只让他安心养着,至于后续的事情,等他伤好了再说。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九月。
这段时间,吕律主要精力就放在伺候那群獐子和领娃这两件事情上了。
草甸子上,浓郁的麝香味儿飘荡,预示着到取麝香的时候了,也是收割稻谷的时候。
吕律这段时间往养殖场去了几趟,雷蒙将事情打理得很好,根本不用他过多操心,至于自家那三亩稻谷,两口子下地,也就三天时间搞定。
在九月三号这天,吕律请来张韶峰、梁康波和赵永柯三人帮忙。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养殖场里的麝香取掉。
他特意去收购站里问了下,现如今的麝香价格,是五百块钱一两,换算下来,也就是一克十块钱。
得,继续存着吧!
还不到卖的时候。
这在后世比金子还贵的东西,现在的收购价格实在不咋地,但他清楚,在接下来几年的时间里,随着市场经济的进一步放开,这玩意的价格也开始了爆发式的增长。
但五百块钱一两的价格,在这年头也相当高昂了,在这价格的刺激下,林麝、原麝、马麝这些产麝香的动物,也就是在这几年遭到大量猎杀,变得相当稀少。
但吕律不需要考虑这问题。
自己的獐子养殖场里的獐子,到了明年,獐子的数量,还会成倍增加,还有得赚。
养好了就行。
同时,他也清楚,自己想要用这些麝香换成更多的钱,到时候,少不了要往沿海跑一趟,国际价格可比国内高太多,当然,得赶在禁止售往国外之前。
到了那时候,也已经攒下不少,能换不少钱了。
直到陈秀清能杵着拐杖下地,王燕重新回到草甸子帮忙照管獐子,吕律终于稍微松了口气,能回来,至少说明她已经想通了。
终于空闲下来,吕律找了张韶峰等人,一起到雷蒙那里,商量关于工艺品厂的事情。
倒不是说这事儿非干不可,主要是这时候挣的钱,在这年头是值钱,但随着经济发展,那是在疯狂的贬值,投资,让这些钱发挥作用,创建出生财的门路,才是保值且继续赚钱的最佳法子。
而工艺品厂,现如今的投资,只需要不大的一片地儿,一个厂房,有区政府支持,通过外贸公司出口创汇,按规矩缴纳税收和各种费用就行,所用材料又到处是,何乐而不为。
本就是农村各种小厂、作坊、公司如雨后春笋四处绽放拉动经济增长的年头。
事情完全可以全权让孔思仁领头,带着几个师傅和学徒,以一个中型作坊的形式开办就行,再往屯里找上三四个人,专门去找各种木桩材料进行供应就行。
吕律自然不会将精力大量的浪费在这件事情上,手头盯着的打猎、抬棒槌和种养殖才是大头,他只是不想孔思仁那等好手艺就这么埋没了,也算是互利互惠。
商量结束,几人表态相信吕律,决定去试一试。
陈秀清的状况只能是退出猎队,吕律承担百分之六十的投入,其余四人各自承担百分之十,他们一起去了孔思仁家里,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