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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啥,又不是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走走走……”吕律拉着侯成冲往田友诚的馆子走。
侯成冲也是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注意自己,也就半推半就地跟着。
进了田友诚的馆子,吕律热情地点了酒菜,招呼着侯成冲好好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后,侯成冲也就直接问了:“说吧,你今天找我啥事儿?”
“没啥事儿就不能请你吃顿饭?”吕律笑着反问。
“总不能是无事献殷勤吧……咱们谁跟谁啊,都已经是老熟人了,有话就直说吧。”
见侯成冲这样痛快,吕律微微点了点头:“那我就直说了,今天找你,确实是有点事儿,就是昨天,郭志坤的事儿,我已经跟你们说过关于兽皮书的事儿,但是,你也知道,大伙儿都知道棒槌值钱,有那么一本记录着老兆的兽皮书,价值就不得了。
虽然这书已经被烧了,但毕竟到过我的手里,而郭志坤传扬出去,说我手里还有备着的份儿,我虽然没有,但不妨碍别人相信我有啊。”
“你是想说,自己怕被人惦记着?”侯成冲一下子就明白了吕律的意思。
吕律点点头:“不得不说,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儿。郭志坤不都说了吗,有人都找到他门上来问这事儿了。我今天想问的是,有没有从他那里审出来,那些找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我也好防备啊,不然的话,就我住的那草甸子,隔村子又远,万一有人去寻麻烦,就我媳妇和孩子在家里,可不安全。”
“有道理……你们昨天打了招呼,我特意去翻看了一下审讯记录,郭志坤确实不知道找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只是在那两人离开的时候,他听到那两人嘀咕说,你们是猎人,又不是在他们的地盘上,不好招惹,还说抬棒槌的时候,总会遇上……”
侯成冲简单提点了两句,随后笑笑:“我该回去工作了,改天碰到再聊。”
“嗯呐!”
看着侯成冲出了馆子,朝派出所方向走去,吕律却是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知道是打猎的不好招惹,是想在抬棒槌的时候再来算计吗?那么多老兆的位置,上次还碰到那父子三人知道部分位置,那就有可能还有别的人知道,老兆的位置有重叠,确实有很大可能遇上啊,明年准备把境内的老兆走上一遍,怕是要遇上拦路虎!
可是,既然选择在山里,那就很有可能,他们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些老兆的位置才这么做。
在山里……谁怕谁啊!”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只能是明年到了山里,遇到情况再说了。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警醒,得更加小心。
在清朝就留下的兽皮书,就即使以灭亡的1912年来算,也足有七十年了。
难怪那些老兆周围,经常能看到五品叶棒槌,甚至还有六品叶。
找田友诚结了请侯成冲请客吃饭的钱,吕律出了馆子,到百货商店买了些陈秀玉和孩子喜欢的零嘴带着,他开着汽车返回草甸子,先去看了孟兆华两口子看护的丁香花黑蜂养殖场,检查了蜂箱保暖和有没有遭到鼠害的事情,在路过洄龙屯的时候,跟梁康波打了招呼,让明天到草甸子来打理那些皮毛。
进山两个多月的收获,那些皮毛想要完成一系列的铲油皮、清洗、晾干和绷框,兄弟五个齐上,也得花费好几天的时间。
等把这些事情做完,已经快要考虑杀年猪过年了。
一年似乎就这么过了。
只觉得这日子过得飞快,一年的时间,好像很忙,但又像是啥都没做一样,总觉得有些恍惚。
从梁康波家里出来,吕律继续开着车返回草甸子。
陈秀玉听见屋外的汽车声响,跑出来开栅栏大门,待吕律将汽车停到地窨子前边的空地上,跳下车往屋里走的时候,陈秀玉忽然把他拉住。
看着陈秀玉欲言又止的样子,吕律神情有些古怪地问:“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半个多小时以前,峰哥来找过你,说是……蒋大爷和吴大娘过世了。”
“过世了,昨天……昨天不都还好好的吗?这咋就过世了?”
“今天早上都还在有人看到她们老俩口在屯里串门呢,还去找过王大爷,中午的时候,屯里人看到他家房子起火冒烟了,这才看到老两口就躺在大炕上,褥子盖得好好的,人已经没气儿了。”
吕律听到这儿,跑到院子里牵出追风,骑着就往秀山屯跑。
一路上纵马狂奔,不过数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秀山屯,顺着土路上到屯子最靠后的蒋泽伟家院子前,看着屋顶都被焚烧塌毁大半的老屋子,吕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他挤进围在旁边窃窃私语的人群,进入院子里,从歪斜的大门钻了进去,看到两个躺在炕上的老人,久久无语。
张韶峰、王德民和龙跃旺也在旁边看着。
“早上的时候,老俩口到我那里串过门,只是一个劲地说,他这辈子一辈子浑浑噩噩的,说是没意思,还说活到七十多岁了,越活越累……我之前还觉得他是因为被蒋明凤那两口子的事儿,还在一直宽慰她们俩,谁想到,一转眼就成这样了。咋那么想不开呢?”
王德民指了指炕桌,上面饭菜很丰盛,就是吕律送来的那些肉,跟摆宴席宴席一样,做了好多菜,每样都被吃了不少,桌上还放着两张纸片,用来包老鼠药的。
他长吁短叹:“回到家里,老俩口像是约起来一样,一起吃了砒霜……”
蒋泽伟几个结义兄弟中,只剩下的最后一个的龙跃旺也是甩甩头,说道:“他们也去找过我,跟我唠了很多以前的事儿,最后又说到一双儿女……唉,我倒觉得,这活着吧,心里边也遭罪,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也快跟着下去,兄弟几个也能团聚了,没了这么多糟心事儿,也算是解脱吧!”
吕律沉默不语,他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蒋泽伟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打心里,他不觉得自己对蒋泽伟有啥亏欠,可又隐隐觉得,正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才导致一些矛盾激化得更严重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产生,尤其是在兽皮书归属这件事情上,看到利益,那兄妹俩就心里各种不平衡,事情也愈演愈烈。
细细一想,昨天郭志坤、蒋明凤两口子被抓以后,吕律就已经觉得蒋泽伟有些不对头了,把自己的骨肉给送进去,确实心里不好承受……吕律心里边又莫名地愧疚起来。
可事已至此,还能改变什么?
而且,这也是在遵循蒋泽伟的意愿……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吧!
第735章 找补
出了这种事儿,打理皮毛的事情也只能延后了。
蒋泽伟的老屋被毁了半数,已然不能再用,只能是在打谷场上搭建临时的棚舍灵堂。
吕律出钱,从区上买来两副老杉木打造的棺材,在王德民的主持下,找了些人帮忙入殓。
张韶峰则亲自赶往鹤岗,来回花了三天时间,只是把蒋明浩给不情不愿地“请”了回来。
他亲自过去,自然是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已经跟蒋明浩说了。
蒋明浩一家子回到秀山屯,啥也不说,只是草草安排了蒋泽伟老俩口的葬礼,埋入他们家祖坟。
似乎是觉得家里剩下的老物件还有点价值,蒋明浩请了一辆汽车,收捡后,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反倒是一应开销是吕律在处理。
当然了,看在抬棒槌是蒋泽伟领进门这件事情上,那点钱对他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也算是尽了心了。
但蒋明浩的做法,实在有些枉为人子,屯里人当着面啥也不说,背后却是没少对这对薄情寡义的兄妹俩暗骂不已。
蒋泽伟的重义,秀山屯里的人无不称道,偏偏养的一对儿女是如今这般模样,也是感慨万分,都觉得不值得。
吕律却是很无所谓,相信以后也不会跟蒋明浩有什么交集了,走得干净点也好,省得碍眼。
转眼间,七天时间过去。
也就吕律弄了点纸钱和果品,去简单祭拜了一番。
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实在是凄凉。
但日子总要继续。
吕律也只能将心头笼罩的阴霾强行驱散,不去想这些东西,召集兄弟几个,开始处理那些皮毛。
一转眼又是七八天时间过去。
皮毛处理完,屯子里有人开始请人杀年猪了,吕律也叫上张韶峰他们和几个民兵兄弟,将段大娘家养着的两头猪捆了,放爬犁里拉回草甸子给宰了。
这日子像是又进入了某种轮回。
而也正是这样的轮回,让每一年都在这重复的日子中,有了铭刻到骨子里那些记挂着的人和熟悉的氛围,成了年味。
接下来就是轮换着被请着去一家家帮忙杀年猪,吃杀猪饭,这也是个增进感情的机会,吕律来者不拒。
在临近年边的时候,吕律叫上张韶峰等人,开始了家庭农场新建以来,第二次分红。
到这时候,大雁还有三分之一没卖出去,飞龙也还有小半。
但价格的提高,所得的收入已经远超过去年。
农场收支情况,在公示牌上公开透明,这笔账算起来很简单,也没啥争议,进行得很顺利。
就即使增加了不少人手,除去所有开支,还有奖励给林玉龙兄妹俩的,吕律占比百分之五十的收入也比去年要高不少。
到了明年,陈秀清的占比减少,部分投入,又达到百分之六十,效果好的话,还会收入更多。
这让他集中买房后的剩下的钱加上手头的留存、分红,先一步还了张韶峰、雷蒙和梁康波三人那里借的钱,至于赵永柯的,已经跟他商量好,明年攒够再还。
参加农场兴建和管理的,每家都有一个非常不错的收入,这让屯里人又狠狠羡慕了一把。
吕律干脆借此,叫上张韶峰等人,去拜访了几户比较靠谱的民兵兄弟家里,着手承包明年增加两个林蛙养殖场、飞龙养殖场,大雁养殖场和獐子养殖场所需要的林地。
一番商议后,在洄龙屯后边的三块石那座山边,又增加了一个黑蜂养殖场。
当然,规模的扩大,管理人手上自然也跟着扩招了。
承包林地的事情,很快办理下来,就等着明年的新一轮扩建了。
接下来就是过年了,买年货一一拜访农场的各户人家以及王德民、金家宝、龙跃旺、孔思仁、林子道等人,还有区上一些关系的打点,花了吕律两天时间。
接下来清扫屋子、贴对联又花了一天,终于爆竹声中,迎来了大年三十,遗憾的是,大过年的居然还是没电,连春晚都没能看上,两口子只能躺炕上找感觉了。
接下来三天年,吕律就有些无聊了,唯一有趣的是,孩子能放鞭炮了。
这种事情,吕律作为过来人,熟悉而又陌生,看着小家伙拿着点燃的一根香,颤颤巍巍去点炮仗引线的样子,好笑之余,也来了兴趣。
想着草甸子的那些獐子受不了这种惊吓,干脆领着孩子去草甸子外边的大路上折腾。
他拉着孩子的小手,去点扣在雪地上的搪瓷碗,看着搪瓷碗被崩飞起老高,看着扔到树梢的炮仗,炸得满树落雪飘飘洒洒,看着树洞里炮仗炸过后青烟袅袅……
那感觉,就像是他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没玩好的童年一样,完全参与进去的吕律玩得不亦乐乎,找补回来很多,小家伙也笨拙地跟在后边咯咯直笑。
直到看到小家伙居然也开始学着吕律,左手拿着香,右手拿着炮仗,天赋异禀地将炮仗点燃……
这把吕律吓了一跳,赶忙冲过去一下子将鞭炮从小家伙手里打掉,只来得及将小家伙提起来,炮仗就炸开了,崩了一裤腿的雪。
事情弄得挺悬,要是不打掉,孩子的小手,怕是得见血。
吕律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玩性,专注看护孩子。
于是,在陈秀玉去叫马金兰、王燕和陈秀清到家里来吃饭的时候,看到吕律正在教孩子炸路上的牛粪。
这引来陈秀玉好一阵白眼。
她直接上前,抱着孩子就往草甸子走:“那么大个人了,教啥不好,教孩子炸牛粪,亏你想得出。”
“男孩子嘛,皮点没事儿!”
吕律悻悻地跟在后边回家:“这要长大了,没经历过,也是一种遗憾不是!”
跟在后边的马金兰、陈秀清和王燕看着走在前边的两口子,一直在憋笑。
吕律又岂会注意不到,随即笑呵呵地问陈秀清:“准备啥时候生个娃,让他跟着正阳一起皮?”
被这么一问,王燕瞬间脸红,陈秀清则是挠着头说道:“应该快了吧?”
“什么叫应该啊?”
在这种事情上,明明陈秀清一向很努力,咋到现在还如此模棱两可……吕律随后瞟了一眼王燕,也没看出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