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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大多得在河水里捞,是明年开春以后的事儿了。
回到家里,陈秀玉帮着将这些摆件、雕刻一件件往家里搬,每拿到一样,也是左右端详,爱不释手。
以前觉得吕律弄些石头、木头啥的,没啥意思,直到工艺品厂建设起来,她才真正明白,看似普通的东西,经过这些师傅匠人的巧手,会变成那么一件件精美绝伦的东西,关键是,还能卖个好价钱。
东西被一样样送入房间里,专门找了箱子保管起来。
早已经进入十月的天气,吕律帮着陈秀玉将自家的地窖里储藏好冬季的菜,在农场的苞米大豆交到粮管所,顺便把公粮也交了以后,迎来了第一场雪。
北风咻咻地刮着,雪下得不大,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化完,但突然冷了很多,像是在向大荒里的人宣告,进入寒冬了。
吕律在第三天的时候,去烂泥沟林蛙养殖场看了下,捞了一些母豹子出来。
养了三年时间,一个个体格不小,肚子里更是鼓鼓的,那里面可都是满满的蛙油。
林蛙在入秋后,就开始逐步下山,到现在过去了那么时间,该来的都已经来了。
是时候开始进行晾晒取油的时候。
吕律当即去雷蒙家里,找到从大雁养殖场查看保暖情况回来的雷蒙:“大哥,现在大伙暂时都没啥事儿,让大伙找钉子做上一批木头架子,咱们明天准备趁着天气,晾晒林蛙了。”
原本吕律是想直接活体取蛙油的,但一想,现在完全没必要搞那么精细,直接来简单粗暴点。
“就等你这句话了!那架子做成啥样?”
雷蒙还没见过要怎么弄。
吕律随手捡了块石头,在地上划了一下,架子钉制起来很简单,一说就能明白,也不需要专门的木匠来做得多精细,几根木头和钉子就能轻松搞定。
看过样式后,雷蒙转身就去召集大鼻涕、周方敬、林玉龙和刘宝等人,开始准备材料和钉制。
而吕律则是返回秀山屯的时候,顺便去找了张韶峰、赵永柯,又往洄龙屯梁康波家里去了一趟。
第二天,一大帮子人齐聚烂泥沟。
越冬池设有专门的排水口,用滤网拦截,把水一放,那些蹲在水里准备越冬的林蛙,纷纷显露出来,在池底密密麻麻的。
吕律和张韶峰等人穿了水叉裤下到池子里边,将里面的林蛙,一桶桶地装起来,递到池子上,由众人挑回梅花鹿养殖场那边的草地。
大鼻涕两口子和周方敬两口子,专门在那儿进行淘洗后,负责用细铁丝从林蛙嘴巴里穿过,穿成串,绑在架子上晾晒着。
十数个池子的林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草地上一排排放着的架子上,晾晒满了林蛙。
被从嘴巴里穿透脑袋挂着的林蛙,不少短时间内并不会死去,在不停地踢蹬着小腿。
这样的场景,有些血腥残忍,林玉娟等人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忍直视,但到后来,也渐渐适应了,谁叫它们值钱。
南有燕窝、北有雪蛤,这玩意儿的价值,那真不是盖的。
每年一到入秋的时候,很多人上山,在临近河边的山上直接下拦网进行捕捉,也有人在河里挡小坝子,下地笼拦截。
但即使如此,这始终是一样价值极高且供不应求的东西。
晒干后,再将林蛙油取出来,送去药材公司或是收购站出售。
至于剩下的,林蛙干的籽和躯干,也能用来吃,但是因为很硬,所以需要泡软,至少二十四小时以上,然后再用文火慢炖才能做熟。或是装碗里蒸也行。
不过,这样的话并不太好吃,腥味儿有些重。
换一种方法,把躯干用木棒敲松软撒点盐水,慢火油炸金黄,那就是一道酥脆喷香的下酒菜了。
一帮子人忙活了五天时间,将池子里的母豹子抓了大半,进行晾晒,等晒干了,正好把猫冬的时间给利用起来,取林蛙油也是个活计。
至于剩下那些,等着吴万刚来看,若是能直接活体出售到馆子里,绝对比晾晒成蛤蟆干取油来的方便,也赚得更多。
之所以只留一半,是吕律担心他卖不完那么多,毕竟,这也是高端的东西了,一般人可舍不得去馆子吃。
当然了,农村方便些,在河里就能抓,小孩子尤其喜欢干这事儿,抓到得多了,回家煮汤,如果只是一两只,烧个火,怼火里烤出来,随便撒上点盐,就是个让人馋得流口水的美味儿。
看着一排排的架子,那是满满的收获。
吕律和农场的一帮子人,看着这些林蛙,脸上都充满笑意,可都是钱呐。
第778章 以后咋娶媳妇儿啊?
晾晒的事情忙完,接下来就是看着晾晒、收捡。
哥几个再次聚到雷蒙家里,既然是逮林蛙,自然少不了好好吃上一顿。
在农场帮忙的,也都各家各户分了一些林蛙回去尝尝鲜,自己养得舍不得吃,这可说不过去。
“我准备再去京城一趟,你们去不去?”吃饭的时候,吕律开口询问道。
张韶峰一边嗦着林蛙鲜嫩的肉一边问:“去京城干哈?又去买房?”
“也不仅仅是买房,想去看看干妈,也想去探探路,看看情况!”
这么久以来,和段大娘、刘浩他们,也就是往来了几封信而已,大概说了下双方的日子。一家人在一起,总比一人孤守在秀山屯好,她在城里过得很舒适,也很适应。
不管怎么说,比起秀山屯,京城始终要暖和一些,条件好一些。
段大娘心里惦记的,也就是同样在山里孤零零的刘炮的坟,托付吕律帮忙打理下杂草。
这种事儿,吕律自然愿意代劳。
“说起买房的事儿,我还是建议哥几个能到京城买上一套,甭管大小,只要地段选对了,以后肯定会涨价,买了放着也是钱。”
他初步估计过,几人手头的钱,买个二进的院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去不去……跑那么大老远买个房,就这么放着又不住,没啥意思,再说了就即使去了,到老了,也终究是落叶归根,还是得回来。家里的房子盖好,都才住过一年呢,我是真没啥兴趣。”
张韶峰摇摇头,笑问道:“老五,是不是又准备借钱,你要买的话我可以借你,反正存着也是存着。”
“我也懒得折腾,在这里住着挺安静也挺适应,我是准备在这儿扎根了,就不去折腾那些,把这个家经管好就行,在哪儿过日子不是过,何必往城里去,在城里边没个工作,都没法生活下去,干啥都要钱,累!”
雷蒙也是摇摇头,他和张韶峰他们不同,在农场里的时候,那些手底下的知青,大都回城了,有不少就是京城的,往来的信件上了解了不少东西。
“这怎么说呢……这叫投资!”吕律笑道:“买了房子,过些年涨价了,就能赚钱。”
“不去不去!”
张韶峰和雷蒙还是连连摇头。
“我还是喜欢山里!”赵永柯很简短的一句话,包含了所有想法。
至于梁康波,也没多说啥,只是微微摇摇头。
吕律不由苦笑起来。第一次劝说的时候,几人还充满兴趣,都有想去看看的想法,但是一听到那房价,都甩起了脑袋。没想到,现在一个个手头有钱了,反倒更不想挪窝了。
当然了,吕律也大概知道些他们心里的想法,都有些固有观念,不是那么轻易改变的,就如同上辈子的自己,又何曾想过去买房啥的,有个容身的地儿就行了,根本不会去想那么多。
“以后看到我房子赚钱了,可别心里觉得酸,我可是提醒过你们的!”吕律笑着说道。
“这有啥好心酸的!”
“那行,既然你们都不去,那就借点钱,每个二十万!”
加上自己手头的,能有一百五六十万了,吕律盘算着,能弄个不小的院子了,时隔一年不到,那房价应该也涨不了多少。
对于借钱,几人都没啥说的。主要是相信吕律的本事儿,在他们现在看来,哪怕借再多,吕律也能在很短时间里还上,反正在银行里放着也是放着。
“你说的探路,是啥意思?”雷蒙更在意的是这一点。
张韶峰等人也很好奇,纷纷看向吕律。
“上次去买房,刘浩介绍的帮我找房子的人名叫邓益民的,我没见过人,领着我去看房的是他妹妹,叫邓秋实。这邓秋实是公派到老毛子那边的留学生,他哥哥也经常坐着京城到老毛子那边的K3火车,去老毛子那边做生意。
别看老毛子造飞机大炮厉害,可是在制造衣服、鞋袜等方面那就相当差劲了,很多人有钱也没地儿买,带些衣服、鞋袜等东西就能赚钱。
他们兄妹俩应该比较熟悉那边的情况,我去找他们问问。咱们不是决定要到老毛子那边去赶山嘛,联系一下,万一有什么事情,说不定可以找他们帮忙解决一下。”
吕律简单说了下情况。
几人一听,都明白吕律其实是在为自己一帮人铺路,都纷纷点了点头,雷蒙笑道:“这样挺好,多个朋友多条路!”
“明天取钱,我准备趁着雪还没下来,跑上一趟。我走了以后,麻烦三哥帮我照看一下家里。”
“好!”
回到家里,吕律将准备再次进京的想法跟陈秀玉说了一遍,这其中赚钱的门道,有吕律言传身教,陈秀玉在这方面,比张韶峰他们想得还要通透得多得多,自然是同意的。
甚至,她还显得非常期盼,因为,又可以跟着吕律到京城去一趟了。
至于一下子借百万,陈秀玉也已经觉得不是啥大问题。
农场、养殖场、蜂场、工艺品加工厂的发展,都收益不小,再加上吕律等人每年打的皮毛,弄来的棒槌,还起来,不是啥难事儿,哪怕这些钱,在别人看来,是笔天大的巨款。
第二天早上,吕律开着汽车,叫上梁康波、赵永柯,到秀山屯接上张韶峰,再到农场叫上雷蒙,五个带着存折的男人,一起去了伊春的银行里边,进行汇款。
最大面额只是十块的大团结,这么多钱要是取出来带着,那真得用麻袋扛。
没有后世的银行卡使用方便,但为了发展贸易,少不了大宗交易,所以,早有了汇款。
当然,这时候的汇款挺麻烦。
因为此时行内系统和跨行系统都极度不完善,汇款是借助邮局来完成的,有信汇和电汇两种方式,这是普通的汇款方式。
信汇就是写一张汇单据,塞在信封里寄给对方。电汇就是写一封电报,请邮局发电报到对方。
跨行汇款就更费劲了,要先汇到当地的本行分支机构,再进行划转。
几人涉及的金额巨大,就这事儿,吕律随后又跑了两天时间,总是完成汇款,拿到汇款单据。
事情忙完,吕律和陈秀玉两口子,在家里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把照看家里的事情托付给赵永柯后,领着娃,前往伊春,再到HLJ,第二天抵达京城。
这一次,不用在旅馆住宿了。
两口在街上百货商店里买了些糕点、罐头,又给段大娘买了两身衣服,直接去了在后海的两进四合院。
“哐哐哐……”
吕律拉着门环轻撞门板,连续好几声,才听到院子里有人快步走出来的脚步声。
“谁啊!”里面传来段大娘的声音,她到了门口,却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先出声询问。
“干妈……是我和秀玉。”吕律在外边应了一声。
“真的是你们吗?”段大娘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地问。
“是我们,我们来看你来了!”吕律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就在这时,里面一阵哗啦作响,门闩被打开,随着一声略显刺耳的咯吱声,大门快快速打开。
“真是你们啊!”
段大娘看着吕律一家子,激动得不得了,眼睛里的泪花一下子就装不住了,赶忙回身拉着袖子擦了擦,却还是忍不住出了哭声:“我就说今天早上,咋老是看到喜鹊在院里的树上喳喳叫,原来是你们来了呀!可想死我了!”
陈秀玉很暖心地将段大娘搂过来抱着:“我们也很想你呀大娘!”
好好安慰了一阵,段大娘终于又破涕为笑,低头看看正在愣愣看着自己的小正阳,她蹲下去:“这才一年不见,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呀,这时间过得真快!”
吕律微微笑了笑,揉揉小正阳的脑袋:“小犊子,快叫奶奶!”
小正阳也配合,跟着叫了声:“奶奶!”
这可把段大娘乐坏了,伸手扶着小家伙的脑袋,在他脑门和两边脸蛋上都狠狠地亲了一下,这才站起来招呼两人:“快快快,进屋!”
喜鹊在枝头乱叫,向来是老辈人心里认为有好事儿的征兆。
当然,这很多时候是老辈人的客套话。
段大娘了大门,牵着陈秀玉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