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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玉一下子兴奋得像个孩子,跳到吕律面前,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当真了!”
“呃……还是不行!”吕律挠了挠头。
“啊……”
陈秀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至少,这个冬季不行,这个冬季我们还得进山一趟。”吕律摇摇头说道。
“为啥呀?”
“因为我们这次去抬的棒槌,还有很多没拿回来!”
“那赶在下雪之前把东西拿回来不就行了。”
“暂时去不了,现在去了也拿不回来……”
“怎么会拿不回来,很多吗?你们去年抬回来那么多棒槌,也没吓到我。”
“是很多,四叶及以上的棒槌,有几百公斤……”
吕律沉吟了一下,他觉得,藏在山洞里那么多棒槌,拿回来以后,肯定是避不开陈秀玉的,毕竟要大部分要留存在家里保存,事情也没办法一直瞒着。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惊讶得合不拢嘴的陈秀玉,接着说道:“我想跟你说件事儿,可又怕说出来吓到你……”
“咋会那么多?一棵棒槌,几十克,百来克,两三百克的已经算是大的了,这得有多少棵啊?”
陈秀玉是个聪明人,简单一衡量,就已经觉察到了问题所在:“你们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弄到那么多,除非是去参园子里拔的!要不然,上哪里去一下子找到那么多棒槌,棒槌可不是随处都有!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她心里是真的有些惊恐了。
哪怕当时吕律他们从宝兴沟回来,带回来那么多金砂,她也没有觉得那么不可思议。
这么多棒槌,如果是野山参的话,远不是那些金砂能比的,毕竟,这年头金砂的价格是真不高。
她知道,吕律这里肯定有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还不是小事儿。
“肯定是野山参,要是园参,那才值得几个钱啊,总的得有两千多根吧……”
往返四趟,每趟上百公斤的量,吕律也没具体数过,但知道这些棒槌数量,肯定不少,而且高品质的也很多。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直接跟你说了吧,这些棒槌,不是在大荒里抬得,而是在毛子那边的锡霍特山脉,就是咱们以前的老爷岭,那里早在几十年前就把三十万华人给驱逐出来了,后来又建立了保护期,还从大荒买了几吨的参籽,撒在那边的山上。
所以,棒槌很多,大货也很多,很容易就能找到一片,而且一片里边,挑着好的采挖,一个地方抬出二十来棵棒槌,那还是少的,多的地方能有四五十棵的!
我们是夜里偷偷过的江,那么多东西带不回来,就找了个山洞藏了起来,用河沙护着,想等冬季的时候,河面封冻了,能走马匹爬犁了,再去取回来。”
陈秀玉一下子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去年冬季的时候,你们就是去江那边打猎吗?”
这下,反倒让吕律愣了一下:“你啥时候知道的!”
“刚刚才猜到了,因为你留在家里边那些外国钱!”
“呃……是去了一趟!”
陈秀玉却是一下子怒了,忽然一把抓起竖在门口的笤帚朝着吕律就打了下来。
吕律赶忙将怀里抱着的孩子护住,却见陈秀玉扬起的笤帚僵住,没有落下来。
笤帚最后被她恨恨地扔到了一旁,跟着就哭了起来:“你不知道前些年才打过仗吗?你不知道没有允许不能过江吗?被抓到了,是会坐牢会被枪毙的……你咋那么糊涂啊?”
陈秀玉被吓到了!
别看她是山野村屯里的姑娘,但并不代表她就没一点见识。
这方面的事情,她听吕律、张韶峰、雷蒙等人说过不少,也听老辈人讲过很多,尤其是在努力学着识字,开始看书看报纸,听收音机,看电视机,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但也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
吕律苦笑一声:“你说这个,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想赚钱是其一,其二,就是因为心里边多少有些不忿,那些地方,曾经都是咱们国家的,如今却沦落到别人的手里,老毛子挺欺负人的,想着去拿点东西回来。
还有一个原因,大荒里现如今其实已经不适合打猎,也不适合抬棒槌了,因为真的所剩不多。”
很多收购站里收购的皮毛,年年下降收购数量指标,一直在提价,却年年都完成不了。
“咱们赚钱,不是非要去那种地方啊!现在连以前都看不上眼的山野菜,现在都能卖到几块钱一斤干货了,咱们就即使别的都不干,就采野菜、蘑菇、松子啥的,也能过日子……律哥,你那么有本事儿的一个人,不用为了钱去干这些事情的,咱们干啥都行啊,你可千万别再去了。”
陈秀玉的声音都有了哀求的意味。
听到陈秀玉的哭腔,就连沉浸在零嘴美味中的小正阳也凑到了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厨房里的陈秀玉和吕律。
他忽然跑回客厅,爬上大炕,从炕桌上拿了块炉果跑回来,拉着陈秀玉的手摇晃:“妈妈不哭,吃炉果!”
吕律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却见小家伙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在襁褓里睡熟了,他把她放到大炕上边挂着的悠车子里,小心地盖上狍皮褥子,轻轻摇晃起来,然后返回厨房,将陈秀玉搂在怀里,紧紧抱着。
他心里深知,陈秀玉这是在担心他,也清楚,没有比一家子人都团圆安康更重要的事儿。
结婚几年的时间里,陈秀玉还是第一次这样爆发。
“不管怎么样,那些棒槌辛辛苦苦抬出来,总不能就这么扔了吧!冬季的时候还是要去一次……我答应你,去过这一次以后,就再也不去了。”
吕律小声地说。
陈秀玉挣扎着将闷在吕律怀里的头抬起来看着他:“就这一次了!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吕律肯定地点点头,他深深吸了口气:“做饭吃吧,等把饭吃了,峰哥他们很快也会过来,泡澡的时候,我跟哥几个把这事儿说说!”
“好!”陈秀玉轻轻点点头。
吕律宠溺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谁知道,在一旁的小屁孩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羞羞……”
吕律冲着他白了一眼,抬脚就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屁!”
灶上的水烧开,吕律帮忙拿来热水瓶装满,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陈秀玉就在这时候问道:“想吃啥?”
“要不……给我弄一碗酸菜篓子?”吕律也不知道为啥,忽然想吃这东西。
“好,对了律哥……卧室里的炕琴抽屉里,有两封信,一封是刘浩寄来的,另一封是一个叫邓益民的人寄来的,都是写来找你的,我没看呢,你赶紧看看,前两天才收到的!”
“知道了!”
吕律转身去了卧室,将两封信找了出来。
刘浩的信大都是替段大娘写来嘘寒问暖唠家常的,经常会有,邓益民的倒还是第一次收到,不知道要说些啥。
第830章 散伙?
回到炕上坐着,吕律将两封信放在炕桌上,先打开刘浩寄来的那一封,如同意料的一样,信件内容都是段大娘口述,刘浩的媳妇儿代笔写的家常话。
一遍看下来,挺暖心的。
接着,他打开邓益民的那一封信,内容上,简单的问候,说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有港商前来询问四合院卖不卖;另外一件就是问想不想跟他一起跑K3列车,他想把生意做大些。
吕律当即找来信笺和笔,给两人回信。
回给段大娘的自然是家里的日常。回给邓益民的,也是不用考虑的东西。
提及港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霍家老爷子……买房可不是为了现在卖的,当然是一口回绝,这是他买下来的,不再是公家给人住着的大杂院,当然是自己说了算。
至于乘坐K3列车当倒爷,吕律也觉得,还在不是时候,真正大宗的,还得是在91年毛子解体以后,很多人变卖各种重工产品,那是个大的机会。
而且,吕律已经有了很好的路子,搭上苏马罗科夫这条线,会比去找别的路子更方便。
当然,前提是作为律贼的苏马罗科夫能活到那会儿。
两封信写完的时候,陈秀玉也已经把酸菜篓子做好,像是饿急了一样,吕律接连炫了三大碗。
直到肚子都吃得鼓了起来,这才觉得舒坦。
这次过老爷岭抬棒槌,一个多月下来,就没吃过几顿像样的饭菜,大概是吃的苞米大碴粥多了,连看到苞米,都感觉有些怕。
休息一会儿之后,吕律这才给浴室里的水池换了水。
在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张韶峰、雷蒙等人陆续地来到吕律家里。
陈秀玉给几人都泡了茶水,听着他们唠嗑。
吕律没少问其他几家人的情况,都表示挺好,也就张韶峰家两个双胞胎儿子捣蛋,又把他的自行车弄出去骑,结果闯祸了,下坡刹不住自行车,把别人家的孩子给撞翻,那孩子摔了一跤,把手给弄折了,吴月佳赶忙将人送去医院接骨,后来没少上门去赔礼探望,说了不少好话,善后的事情做得很足。
看在张韶峰等人的面子上,也没有刁难。
并没有因为有钱而显得蛮横,挺好!
“既然哥几个都到了,咱们把东西给分了吧!”
吕律翻身下炕穿鞋子:“这次事情不同以往,咱们哥几个都冒着一样的凶险,听我的,所有东西平分了,不要再说其它的,这不比咱们在大荒里打猎。”
“这……不合适吧?”
几人纷纷看向吕律。
吕律只是淡淡地笑笑:“没啥不合适的,这次过去,咱们承担的风险都是一样的,是我领的头,领着你们去冒的险,都是玩命的事儿,命都一样。这是最后一次过去抬棒槌了,冬季也是最后一次过去打猎。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啥意思……我咋觉得你是准备解散猎队啊?”
张韶峰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吕律笑笑:“没说解散猎队,咱们时不时的,还是能出去到山里混混,只是不到毛子那边去了,就在咱们这边,而且,我觉得这打猎吧,也打不了多长时间了。”
事实也是如此,在吕律的记忆中,八九年的时候就颁布了各种法案,在这其中,很多猎物都列入了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这其中大爪子是早就保护起来的。
而就在这名录中,像梅花鹿、紫貂、秋沙鸭、貂熊、豹子等列为一级。
熊瞎子、豺、棕熊、水狗子、猞猁、麝、马鹿、驼鹿、飞龙等为二级。
就连豹猫、貉、狐、黄皮子、獾子,还有些品种的兔子、松鼠等,列为三级。
还有很多鱼类、鸟类……这些东西一点出来,就知道,都是赚钱的玩意儿,吕律等人进山打猎,那也是瞅着这些东西打。
都成保护动物了,也就到了该放下猎枪的时候,再继续下去,那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很多人认为是到九六年才禁猎的,其实不是一个概念,到了九六年,那是全面禁止猎捕陆生动物,啥都不让碰到。
过了八九年,大概也就能弄点跳猫子、野鸡、野猪、狍子啥的,比较值钱而且能打的,大概也就是狼了……但就这点东西,又能打到多少。
其实也就相当于断了猎人的路子,再打就是盗猎了。
翻过年就是八七年了,也就明年和后年两个冬季……没多长时间可以玩了。
而且,以大荒现在的情况来看,动物已经很少很少,一天到晚遇不到一个值得下手的猎物是很正常的事儿。
“先听我的,把东西分了,泡澡的时候,我还有些话要说!”
吕律笑着说道:“带回来的这些棒槌,数量还是太多,不能一次性全都给了魏春安他们,留出一部分交给他们,剩下的,比较小的,送去移栽,好点的,我们哥几个分了,包括冬季带回来的那些也是一样,小的移栽,其它的平分,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看你们自己。还有那些黄金也一样!我的建议是,两样东西,都好好存放着。”
“不对头不对头……你今天不对头!”
梁康波听到这些话直摇头:“话是散伙的话,做法也是散伙的做法!”
“二哥,你真是想多了……泡澡的时候,我会好好跟你们说,说完你们就明白了!”
吕律不再耽搁,领头当先出门:“走,帮忙拿东西。”
几人面面相觑,但还是跟了出去。
藏房门被再次打开,几人将猎囊和口袋里装着的那些东西,全都搬到屋里。
吕律看了看陈秀玉,又看向小正阳:“小犊子,去外边玩,爸爸不叫进来就别进来。”
包里大块的金砖,吕律不想让小正阳看到,孩子还小,容易把事情传扬出去,至于陈秀玉,吕律觉得也没必要瞒着她了。
小正阳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