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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物品,比如一饭盒粮票,用纸袋包裹的几双前进胶鞋,还有一铁饭盒玻璃球……
其中有个饭盒,上面贴着胶布,写着三个字,牛进财。最外面裹着塑料袋,打开饭盒,里面又是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厚厚一叠信纸。信纸的题头是曾经特别牛的那家企业的信纸。而牛进财就是那家企业曾经的主人。
工人不知道牛进财是谁,打开看看,不过是封家书,便是交到工程部,工程部一查,按照挖掘出来的位置做对比,确认是老牛家。
世上还是好人多,工程部的职员找负责拆迁工作的同事找到老牛家电话,打过去询问,牛进财是老牛的爷爷。
当天傍晚,老牛的父亲带着户口本去工程部,取回那封信。
没写给任何人,厚厚一卷信纸好象一部小说,其实是牛进财的自传,是那一段企业被卖的前因后果的自传。
从他怎么接手企业开始,怎么做大,最辉煌时在美国、欧洲设立办事处,在南方建立生产基地,在省城建设本部大楼,一直到自己是怎么被踢出去,一一做了交代。
牛进财是党员,是老一辈党员,对组织忠心。最开始是政府下个文,说是要做个什么什么什么企业,可是问遍政府部门,没有人愿意去。
牛进财去了,从原部门调离,从空手开始做起,用了不到五年时间,把那家企业做成行业内第一。
那时候的他雄心勃勃,也是特别忙,连市领导见他都提前打招呼,惟恐不在家。
按道理说,他有机会把政府的股份花高价收购回来,可是他没做,因为说到底,牛进财还是体制内的人。
做企业,牛进财很牛。在处理人事关系上……明显没有那么牛。
当时他在规划家属楼,对了,当时选的地方就是幸福里,他想建起一个城中城,建出一个省城里的省城。在这个规划中,幸福里还不够大,可是在当时,幸福里最把边,也是最荒凉,可以先期建设开工,后面再继续扩大就是。
可惜计划才提上去,他就被弄进监狱。
可以这么说,只要你是领导,就一定有各种机会被人查。往难听里说,就是一定有灰色、甚至黑色行为。
不查你,是不想查你。一查你,准有事儿!
牛进财在监狱里呆了不到一个月,企业被卖给国内一家投资公司。
原本是想卖给外企,那阵儿上面刮风,下面也有意见,为什么好好一家企业要卖给外国人?相关领导不敢做卖国贼,就随便找家企业便宜卖掉。
然后呢,那家投资公司经营不到五年,企业是一亏再亏,再转手卖给外国人。外国人得到这家企业也是一再转手,最后卖到台湾人手里,再后来,这家企业没了。
牛进财在监狱里知道企业被卖,知道一辈子的心血没了,直接晕倒。
好歹是个干部,急忙送进医院,好歹抢救回来。再后来就回家养病,跟他创立的那家企业一样,再后来就没了他的消息。
算起来,牛进财应该是幸福里最早一批住户,可惜没住几天,从医院出来,搬来这里不到半年时间,在一个冬天离世。
他的死无声无息,相比较于他做出来的那么大的贡献,他的死好象是个屁一样不重要,被人放了还要嫌弃一下。
老牛的爸爸叫牛爱华,一个很爱国的名字,也是当时很主流的名字。现在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头。平素不吵不骂,不论老牛在外面闯出什么祸,他也不骂。
估计除去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爹是牛进财,是曾经的特别牛特别风光的人物,在全国有名,甚至世界上也有名气。
回到幸福里,进到临时办公室,牛爱华还是表情木然,可是当他接过饭盒,看到盒子上面的牛进财三个字的时候,眼泪刷地出来了。
老牛陪他爸一起过来,当时吓坏了,急忙问怎么了。
牛爱华没回话,拿出身份证、户口本,证明牛进财跟自己的关系,在领取通知单签字,捧着饭盒离开。
这封信肯定是要看的,等回到家,牛爱华是边看边哭。老牛实在忍不住,让老爸别哭了,他拿过去看。
老牛今年三十岁,牛进财创办企业的时候,他还没出生。牛进财辉煌的时候,他也就是两、三岁的样子。等牛进财死去,他也还没进幼儿园。
那时候进幼儿园多是五岁左右,人记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老牛的全名是牛华生,那家曾经的企业的名字叫华生集团。
当看到企业名字就是自己名字的时候,老牛有些激动,问老爸:“我的名字?”
“你名字是早取好的,不管生男生女,都叫华生,将来都是要继承企业的,可惜……”牛爱华没说完话。
老牛开始看信,从头到尾通读一遍,忽然就发觉自己不怎么恨张怕、也不怎么恨王坤了,跟这封信里提到的几个人相比,张怕和王坤的那点事情算个屁?
老爸从他手里抽走信:“别看了,别看了。”想了想问:“烧了?”
“烧什么?”老牛又把信抢过来:“老子本来是富三代!因为几个狗屁人,老子变成混混,这笔账没完。”
老爸直接就怒了:“你想做什么?”
老牛把信折起来问道:“爸,你知道这些事情么?”
牛爱华摇头:“我就知道老头子出事被抓,因此发病,然后放出来,具体的,你爷爷什么都没说过。”
老牛拿着信说:“这么厚一摞,这么多字,都是爷爷的委屈。”
这封信不是给谁看的,是老头子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努力写出委屈,不能跟别人说,总要宣泄一下,再埋进地里,让苍天大地知道自己的苦楚,谁想幸福里拆迁一挖就挖出来了?
牛爱华说:“委屈又如何,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老牛说:“好,过去了。”转身出门:“我找大武喝酒。”
牛爱华有心拦一下,可想了想,说声早点回来。
老牛拿着信出门,很快又返回,把信认真藏好,才出门找大武和土匪。
三个人找家小酒馆喝酒,老牛说:“我问几个人,看你们谁认识?”
大武问:“混哪片的?又怎么了?”
老牛说:“哪片也不混。”把信里提到的名字说上两个。
信里面提到名字职位的一共有十三个人,其中有四个人格外提了又提,还有三个人重点提及。老牛当然不会问这么多人,挑着紧要的两个人打听一下。
大武问:“这都是什么鬼?没听过,不知道。”
土匪问:“是干嘛的?”
老牛摇摇头:“喝酒。”
他不死心,当然晚饭后,带着酒意去网吧上网搜索。
张怕自然不知道老牛的离奇身世,敢情家里面还出现过名人,不是跟传奇故事一样?此时的他正在办公室里发呆。
倒不是出了什么事,实在是除去发呆,不知道做什么好。
六月二十二日,第一天考试结束。语数外是三个上午考,每天一科,下午搭一个辅科。从今天考试后学生们的状态看,好象是不容乐观?因为十八班所有学生就没有一个是笑着出考场的,一个个都是沉默着出来,沉默着上车,沉默着回来,沉默着吃饭。
学生们沉默,不去管他们自己怎么想,仓库所有老师却是很紧张,此时多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第567章 很多人也是老单着
过上一会儿,刘老师回来:“学生们在学习,我想劝着休息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张怕说不用劝。
刘老师说:“还是劝一下吧,早点休息比较好,毕竟后面还有三科。”
张怕琢磨琢磨,拿手机看时间:“十点,到十点强制睡觉。”
“也行。”刘老师想了下说:“你们回吧,今天我值班。”
王维周说:“我还真不愿意回去,坐会儿吧。”
于是就坐,一群老师坐到十一点,坐到学生们都上床休息了才回宾馆。
往外走的时候,老师们互相笑话:“教一辈子书,老了老了,反是会紧张了?”
考试经过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是进考场出考场,很多新闻里可能出现的倒霉事情,大家是一件没趟上,都是顺利考试,顺利出考场,只是吧,依旧没人笑,都是很深沉的样子。
直到第三天上午考试结束,大家回到仓库,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张怕实在忍不住,到底是询问原因:“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都是阴沉着脸,没考好?”
学生们很沉默,还是老皮回话说:“题太简单了,我们可能考不进五十七中。”
张怕没明白:“什么玩意?题目简单你们考不进去?”
“越简单越不好。”老皮说:“比如说咱班有十个人能考进五十七中,可我排名在三十名左右,根本进不去五十七中。”
“因为这个,你不开心?”张怕问。
老皮说是。
张怕想想问余洋洋:“你为什么不开心?”
余洋洋看眼张怕,再看眼云争,没说。
张怕明白了,是因为云争阴沉着脸,她也只能阴沉着脸。可还有别人学习很好……张怕问章文:“你干嘛拉个长脸?”
章文不回话。
张怕叹气道:“算了,不折磨你们了,收拾收拾回家,你们苦难的日子到此结束。”
学生们没动地方。
张怕接着说:“也不用估分了,过些天就能知道,别忘了还有家长会。”
学生问:“在哪开?在这开?”
张怕说:“回学校开,初中生涯最后一次家长会。”说完出门。
中考是每个城市自己出题,是属于小范围的选拔考试。所以录取方式会有变化。
早先是四月末或五月初填报志愿,那时候要依靠模拟考试成绩进行瞎猜乱填。后来又改过一年的估分报志愿,跟高考雷同,考试结束给出正确答案,考生估算自己的分数填志愿。
今年改的更离奇,知道分以后填报志愿。所以,有关填报志愿的家长会就拖到考试结束才召开。
张怕离开,教室里面依旧沉默一片。好一会儿才有人问话:“你怎么样?”
办公室里面,老师们正在说这个事。
往年中考,不但是考试成绩重要,填报志愿同样重要,有道是考的好不如志愿填的好,运气好就是阳光大道。
今年直接用成绩说话,往年所谓的报名技巧全然无用。老教师们多年历练下来的神功等于是被破掉一样,心里自然不舒服。
不过,对十八班猴子是好事,知道成绩,知道总排名,填志愿时估计着名次就可以填个八九不离十。
问题是猴子们自己没信心,认为题目过于简单,他们未必能考过别的学校的好学生。
看着老师们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张怕笑道:“老师们,你们的工作到此结束,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的付出。”说着话鞠上一躬。
老师们说:“你也太客气了,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怕说:“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但是呢,今天没有工资,咱们定个时间,明天或者后天结清,考试后的奖金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以后再定,可以么?”
“没什么不可以的。”老师们小声商议几句,王维周:“我们不着急,等出成绩再说。”
张怕说:“你们要是不着急,我就不着急,反正我是欠债的。”
老师们都说不着急,约好了出成绩以后去学校。
张怕说成,又说:“先吃一顿散伙饭,走吧。”
正赶上中午,老师们也没推辞,一起吃上一顿。
气氛很好,只要是说起学生们的变化,老师们就都很高兴,只是想到下个月初的填报志愿,再有五十七中的录取线……情况好象不容乐观。
饭后,站饭店门口拦出租车,拦一辆,请一个老师上车,付上车钱;然后拦下一辆。
老师们说不用,张怕说一定要。等送走老师们,张怕再回去仓库。
仓库里还是很多人,云争五个都在,还有十几名同学坐在阴凉处发呆。
张怕走过来问:“这都是无家可归的?”
他是想开句玩笑,却是得到学生们肯定的回答。张怕暗叹一声:“好好休息吧,回去睡觉。”
“睡不着。”有学生说:“忽然就不考试不学习了,不知道做什么好,特别无聊。”
张怕笑道:“幸好有我。”带学生们进仓库,在最里面最阴暗的地方,让他们搬凳子过来坐。张怕去推出来自行车,就是那辆自诩为“黑酷”的冤大头自行车。
自行车自带环绕立体声音响,还有一台投影仪,接上电脑放电影,是喜剧片。
这帮学生都是没地儿可去的,在这里倒也快乐。
张怕站了会儿,告诉老皮你们自己折腾,回去房车。
衣正帅摆出个电影里的才有的POSE看着他,大概动作如下:肩膀斜靠在车身上,左腿支地,右腿弯曲放在左腿后面,脚尖点地,双手环抱胸前,嘴里咬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