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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怕问:“你女朋友怎么说?”
“能怎么说,期待我出奇迹呗。”张跃说:“她不赞成我辞职,不过辞都辞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张怕说:“应该跟她商量一下。”
“没办法商量。”张跃说:“商量了就是买不起房子,都没法见她父母,不如拼一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张怕说:“好好一件事,怎么让你说的跟劫道的一样?”
张跃说:“差不多一个意思,你吃点什么?”
张怕说:“什么东西卖的少,给我称三斤。”
“三斤?能吃的完么?”张跃问,跟着又说:“卖的少的卖给你,不是坑你么?”
张怕说:“不坑我坑谁?除非你的肉和油有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张跃说道。
张怕说:“那就是了,称两斤。”
“你刚说三斤。”张跃说。
“三斤两斤有什么区别,称两斤半吧。”张怕又一次改变重量。
张跃笑了下,切两大块猪头肉,也不过秤,直接切好拌好递过来。张怕放下一百块钱:“你是想赔死啊。”
“不要钱。”张跃说送你的。
张怕说:“下次再送。”拎肉回家。
家里面那群家伙又在喝酒,不过一个比一个懒,没人出去买菜,下酒菜是昨天晚上剩的和一堆花生米蚕豆香肠、甚至有榨菜?
张怕放下猪头肉:“算你们运气好。”说完想走。
胖子喊:“等下。”
张怕问怎么了?
胖子说:“你那个朋友。”
“我那个朋友怎么了?”张怕问:“哪个朋友?”
胖子说:“你那个朋友兑的摊子被人盯上了,前天去买肉的时候,有两个人冲他大声说话,很狂的那种感觉,肯定不是好路数,你朋友倒是没说什么,只说不卖,我琢磨着那是你朋友,就帮忙说几句话,那俩家伙还真是狂,骂我多管闲事什么的,我真是脾气好了,搁以前绝对打起来。”
张怕说:“具体怎么回事?”
“上午打听了,琢磨着问清楚才和你说。”胖子说:“那个摊子的位置好,再一个,跟后面、还有边上的店铺能连到一起,后面有家店看中那家铺子,一直想兑过来,原来的摊主不干,他们之间不对付,说是三、四年前,后面那家店联合市场管理人员把肉摊老板给坑了,好像不止一次,所以想出兑,被你同学捡个便宜。”
张怕挠挠头:“怎么不早告诉我?”
“不是说了,上午还在查么?不查清楚就跟你说,有用么?”胖子说:“反正就这么个事儿,你是想打想杀,喊我一个。”说完继续喝酒。
张怕琢磨琢磨,转身出门,又去找张跃。
外面有些黑,说明市场里的摊位该下班了。张怕重回到市场,张跃正在收拾东西。
张怕站在远处看他忙,等张跃全部收拾好,也是归置好剩下的肉菜,才出来准备关门。
张怕迎上去:“回家?”
张跃问:“你在等我?”
张怕说:“我想问句话。”
“你问。”张跃说道。
张怕说:“有人要收购你的店铺?”
“是啊,你怎么知道?”张跃问。
张怕又问:“有麻烦?”
“不算麻烦。”张跃回道:“我也是才知道,先前的老板根本没告诉我,说我要是能尽快接手,给我打八折,我一听这是好几万啊,就赶紧给钱,哪知道那么多事情?”
张怕问:“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卖,他还能怎么办?”张跃问:“你还有事?”
现在这时候,整个店铺打烊,收拾好东西,只开着门,俩人站在门口说话。张跃刚说完话,前面响起摩托车的马达声音。
很快一辆大摩托出现眼前,上面坐两个戴头盔的男人。后一人两手各拎一个黑色塑料带。
摩托车开到跟前,一个塑料袋甩过来,张怕赶忙拽张跃躲避,啪的一声,店铺门口粪便四溅。这幸亏是关了店铺,不然……
一个袋子之后又是另一个,摩托车上那人把袋子从左手换右手,跟着又是甩出来,摩托车却是不停,嗖地朝前面开远。
张怕没追,大晚上的跟摩托车比速度?那是疯子才做的事。
张跃倒是追出去,可摩托车开太快,他只能站在街口大骂脏话。
张怕说:“别骂了,赶紧接水擦地,这要是冻上怎么办?”
冻上绝对没法做生意,张跃赶忙回去屋里接水,先把墙壁和地面冲洗两遍,再拿笤帚、铁锹清理积水。
这是清理不干净的,好一通忙乎,算是勉强收拾干净。张跃非常气愤,这时候更是破口大骂。张怕说:“你明天得准备点沙子,黄土也行,前面这块肯定冻冰。”
张跃说:“他们也太下三赖了吧。”
张怕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就是为了要一个店铺,至于使这么多手段么?都是租……”
说到这个字,张怕绝对不对,想了下说:“房子是房东的,他们想租这个房子,直接跟房东谈啊?”
张跃说:“租期没到。”
张怕点下头:“对了,还有租房合同。”说着话往后走,那是家烟酒专卖,瞧得出生意还算不错。
站在门口往里看,里面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坐在电脑后面看连续剧。
张怕多看上几眼,这家店想并了熟食摊儿?再往边上看,是一家粮油店。三家店并不是并排的,熟食和粮油店在前面,烟酒店在后面,要是能并到一起,会是好大一片面积,在这块地界,那是做什么生意都够了。
问题是做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大店面?张怕想上一会儿也想不明白,回来问张跃:“烟酒店要你的铺子?”
“嗯,他家老板姓崔。”张跃回道。
“没说做什么买卖?”
“我没问。”张跃回道。
张怕想了下,如果是刻意隐瞒,问了也白搭。可在这片地方……这里是郊区,是城郊结合部,居住者多是穷人,做什么样的生意才值得他们一定要租下来前面这家店面?
这是个出题者不给出答案、凭自己想是想不出答案的问题,张怕跟张跃说:“喝酒去。”
“喝酒?在店里吧,我剩那么多肉,吃掉总比丢掉好。”张跃说。
张怕说:“这大冷天的也坏不了。”
张跃说:“天再冷,肉也不能一直放,要是吃一次热一次,肉会变质的。”
张怕说:“在你店里喝不如去我家喝。”
“也行,我拿点东西。”张跃回屋拎了两大袋子肉,张怕说:“我去买咸菜。”
于是就喝吧,家里面,胖子那些人正喝的高兴,看到张怕和张跃进门,赶忙招呼道:“快坐,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张怕说:“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有什么区别?”胖子喊老孟搬椅子。
张跃认出胖子,问话:“你和张怕住一起?”
张怕说:“这几个不要脸的一定要赖着不走,我也没办法。”
胖子说:“老子是在帮你,这么大屋子你一个人住,多孤单,我们来帮忙排解孤单。”
张怕看眼啤酒箱子:“就这些酒?”
张跃说:“我去买。”
张怕说:“买什么买?喝白的。”进屋拿出两瓶本地白酒。
胖子说:“白的我不喝啊。”
张怕说:“你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的,上次喝杜康,你一个人干了大半瓶。”
“那不是杜康么,要是茅台我能喝一瓶。”胖子说。
“喝死你,五十二度的。”张怕说。
“又不是只有五十二度,我挑度数低的喝。”胖子帮忙摆放他们带回来的菜。
第694章 心里有许多想法
喝酒时聊起店铺事情,张怕说:“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这个地理位置是真的很好?不至于吧。”跟着问张跃:“你觉得怎么样?”
张跃说没觉得多好,客流量还行。
城郊结合部最不缺的是人,物价比曾经的幸福里还低,只要东西够便宜,哪怕快过期也能卖出去。
张怕琢磨琢磨,问胖子:“你们觉得呢?”
“我们怎么觉得?就那么家店,后面厨房前面柜台,面积倒是不小,不过……那家老板是不是想开饭馆啊?把几家店并到一起。”胖子回话。
张怕说:“在这开饭馆?这地方的煎饼果子都比市里便宜五毛,那可是硬通货,你觉得开什么饭馆能赚大钱,值当他们这么折腾?”
乌龟笑着说:“也许地下埋着宝藏呢?”
张怕听得一愣,地下埋宝?不会吧,这可是传奇故事才有的情节,是不是有点太扯淡了?
张跃也有点疑惑:“地下埋宝?”想了下问张怕:“你觉得呢?”
张怕说你疯了?就算是缺钱也不能听信传奇故事。
张跃说:“必须得信啊,不然为什么要赶走上一家店主,现在又来折腾我?”跟着说:“他要是买房子还可以理解是等拆迁,可我这是租啊,是租房子。”
张怕问:“你见过房东没?”
“没有,倒是打过电话,房东在浦东住,说是在那面也有个二层楼,等着拆迁什么的。”张跃问:“那么发达的地方还有二层楼要拆迁?跟咱这城郊结合部一样?”
张怕说:“不许在我伤口撒盐,我怎么知道那地方是啥样子。”
张跃说:“房东说到日子打过去房租就行,还说不涨价,只要不把房子拆了,让我随便折腾。”
张怕笑了下:“这房东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啊?人家摆明不回来了,现在是等拆迁呢,拆迁了卖钱。”胖子问张跃:“隔壁店面也是他们家的吧?”
张跃说好像是,我没问,不过看着像,都是一个院子隔出来的。
胖子说:“那可不小,光两间屋子就差不多一百平,拆迁以后扩大面积,再转手卖掉,轻松过百万。”
张怕想了下说:“这么大地方,确实方便做生意。”
这一晚上差不多都在说这件事情,晚上九点半,张跃告辞回家,张怕回屋干活,明天就又是全新一天,日子照旧。
第二天接到老腰电话,说下午到省城,晚上喊张跃喝酒。
张怕说好。
中午时去张跃那里买吃的,顺便通知喝酒事情,发现店门关闭。门口也没有铺沙子、黄土,昨天留下的脏水现在变成透明的坚冰。
没上班?张怕走近两步,隐约听到屋里有响动,试着拽下门,拽不动,于是敲门:“张跃,我,在不在?”
屋里面安静下来,片刻后房门打开,张跃说快进。
张怕一步进门,张跃赶紧关门。
店铺分里外间,外面还是柜台那样,但是堆满东西。往里走,张怕很是吃惊:“大哥,你真刨了?”
里屋的很多东西挪到外面,地面正当中是一个大坑,明显挖了很久。
张跃说:“万一真埋着什么东西呢?”
张怕说:“你是要疯啊。”
张跃说:“管不了那么多,要是挖不到东西,无非出把子力气,耽误两天生意;这要是真挖到东西……”
张怕苦笑一下:“你真是偶像。”左右看看:“把钥匙给我,我出去把门锁了,你专心在里面挖,想出来了给我打电话。”
张跃说好,拿钥匙给他。
张怕接过钥匙:“对了,老腰来了,晚上喝酒。”
张跃想了下说:“你告诉他了?我辞职。”
张怕说是,又说:“你挖吧。”转身出门,锁好以后去看林浅草。
林浅草还在练吉他,就是吧,那手指头冻的都僵了。
张怕说:“你是虐待自己?这么折腾是练不出琴的。”
林浅草说:“每天回家就睡了,只能在这里练上一会儿。”又说:“有炉子,冷了就暖和会儿。”
张怕说:“成,我今天算是见到狠人了,你忙。”
“不吃煎饼?”林浅草问。
张怕说:“不吃了,你接着练。”
他真是遇到俩狠人,一个因为别人的一句胡说八道,就是真对房子下死手,这种人在医学上统称为精神病患者。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这事情不靠谱到极点,就好像我跟你说,你家楼下有可能埋着宝贝,你琢磨琢磨就去挖了……
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儿么?
还有林浅草那个不正常的,大冬天的卖煎饼果子弹吉他……
张怕转身想走,琢磨琢磨又转身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就我说的那个事。”
“你说过那么多事,是哪个?”林浅草问。
张怕说:“租地种地。”
林浅草想了下说:“我也想问你,前期需要多少钱?”
张怕说:“你要是想做,我出钱,算借给你的,免利息,等你种出菜按批发价抵给我,怎么样?”
林浅草说:“好是好,不过是不是有些占你便宜?”
“你得先能吃了这个苦再说。”张怕说:“种地的苦和卖煎饼果子的苦不一样。”
林浅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