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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他对这行人身份的怀疑。
“他们连春雨服装摊位负责人都没有交流？身份能确定吗？”曹珍抓住了关键。
父子两人点头。
外面的人不清楚他们家里谁当家。
他们家里自己清楚。
顾学勇最早时候做走街串巷的货郎，就是在曹珍的支持下开始起步；儿子进厂当学徒，也是曹珍的主意。
纽扣很小，价格也低。
全世界对这东西的需求却极其庞大。
当初选择做这个行业，她就说过：哪怕我们只是把全国需要的纽扣业务占据三分之一，也是一笔惊天的财富……
现在，他们的纽扣，超过了这个规模。
已经开始向着周边领域延伸。
“这么说来，跟他们合作的条件，就是我们建厂在他们那边？是否需要我们先给钱？”
曹珍皱起了眉头。
各种大厂，可不好打交道。
很多国营厂，他们也是接触过的。
别说主动找他们，就连他们主动找上门，人家都不正眼看一下。
“不用我们先给钱！涉及到冲压件、注塑等……他们提供厂房，搞好配套，我们只需要运输设备过去，安排技术人员……”顾学勇点头，看着妻子眉头拧在了一起，知道她担心什么，“阿珍，他们的身份确实很可疑，如果这是真的，我们将会遇到一个非常大的机会……”
“机会是没错。可问题是，对方为什么是找我们！对于春雨服装，我们根本就不了解。”
有太多东西想不通了。
“妈，对方说了，我们可以先去考察，然后再谈合作的事情。他们的产业涉及到服装制造、彩电、收录音机、拖拉机等，据说，现在在制造汽车……”
顾斌这样一句话，倒是让曹珍放心了不少。
先去考察。
即使是假的，对方的身份有问题，损失也不过是一趟路费。
“什么时候去？”
曹珍问父子两。
父子两茫然地摇头，随后看向了曹珍。
“小斌在家里守着，我跟你爸去看看！”没有看到具体情况，曹珍并不愿意做出决定。
之前上当不少。
虽说都是这父子两人导致的，她也得负责。
她要是一定不同意，父子两人也折腾不起来。
家里的钱，都是她掌管着呢。
“那我去找人帮忙安排火车票。”顾学勇见妻子没有反对，放心了不少。
之所以太过谨慎，甚至触怒了刘春来等人，就是怕媳妇儿收拾。
家里做主的人不是他。
“再把事情说一遍，不能有什么遗漏。虽然他们跟来咱们市场进货的人很不同，以前那些人，都变现得很不同的……”曹珍并没有觉得轻松。
她不认为机会这么好。
对方不可能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情况。
个体户！
雇工数量，都是靠着亲朋好友帮忙，由他们帮着发工资，以此来应对雇工不超过7个人的规定。
他们可不愿意被割资本主义尾巴。
“春来哥，咱们坐飞机多好！非得这样开车，累死人了！”
在刘春来换着开车的时候，杨小乐抱怨不已。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刘春来究竟怎么想的。
有飞机不坐，非得开车来受罪。
第708章 别人能挣的钱，为什么你们不能
长途开车，多闹心！
腰酸背痛的不说，还得时刻注意避免出现车祸。
沿海地区，连通南北的交通干线，路上的车，可不少！
海运太慢。
铁路的火车皮太难搞。
汽车运输虽然快，可太累人了！
“这一路，你看到了什么？”刘春来平时很少跟杨小乐长时间在一起，很愿意跟他扯淡。
当然，更主要的是，能在杨小乐面前装逼。
要是在田明发这些人面前装，人家都不懂，搞得刘大队长最后都闹心不已。
杨小乐聪明。
所以，装逼于无形，很容易就达到了。
“车多！比咱们内地的那些公路上，车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另外就是，这些车，速度太快，狗曰的，开远光……”
杨小乐说到后面，就开始抱怨起来。
“为什么车多呢？”刘春来扭头，发现刚才停车时候田明发坐起来，这会儿车子开着上路，那狗曰的又睡着了。
国道硬化过了。
对面开来的大货车不仅速度快，还开着远光灯。
视线很受影响。
必须打起精神才行。
田明发戴着眼镜，在灯光下，视线更受影响，他倒是想要开车，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两人也坚决不同意的。
为什么？
杨小乐没有想过。
“物流！货物流动的速度。从生产制造出来，可以更快地投入市场……而我们的产品，投放市场的速度很慢，虽然每一款新设计一上市就会有不小的批量，却需要我们挤压成本，一旦我们的设计在市场上不被用户接受，最终结果……”
刘春来脸上神色变得严肃。
杨小乐陷入了沉思。
他隐隐明白了刘春来的想法，可跟刘春来表现出来的，又不一样。
总不能，做什么，都自己去配套吧？
“我们在内地，区位优势几乎没有。唯一便捷的就是水运……在整个西南，估计也找不出哪条公路有这条公路繁忙。只有深入到里面，感受了，才知道我们的差距……包括沿海的这些产业……不管是国营大厂，还是那些家庭式的手工作坊，你看看他们的生产……这个时代，赚钱的产业太多了……”
刘春来没有等杨小乐回答，继续说道。
“春来哥，如果我用钱投资别的，可以吗？”杨小乐突然问刘春来。
脸上满是紧张。
他很清楚，是谁给了他现在的这一切。
如果不是刘春来，他现在依然是山城的盲流。
或许能挣一些钱，绝对不会太多。
刘春来给了他舞台。
同时，刘春来也打开了他的眼界。
如同刘春来说的，这个时代，赚钱的产业实在是太多了。
只要胆子够大，即使不了解，也能赚钱！
“为什么不可以呢？”刘春来扭头看了杨小乐一眼，刚好对面过来一辆货车，明亮的灯光把刘春来脸上的表情照亮。
一脸淡淡的笑容。
却让杨小乐心沉到了谷底。
他认为，刘春来这是说的反话。
要是对方直接表示反对，远比这种态度更容易让人接受。
“小乐，我说真的。咱们合作归咱们合作，你们如果有别的项目，也可以做。只要不影响咱们合作的生意就好。”刘春来等了好一阵，没听到杨小乐开口，扭头一看，见他陷入了沉思，顿时知道对方误会了。
八十年代，遍地黄金。
很多生意，明知道有很大利润，刘春来却不愿意做。
因为他不想操心太多。
但是也不会因为他不做，就不允许跟着他的小伙伴去做。
他们不做，会有别人做的。
就像卫生巾一样。
国内市场很大，却没有多少人做这个。
连有技术能力的国营厂，参与的都不多。
却有民营厂开始做了。
“春来哥，我不是这意思，只是不知道这种生意是否值得去做。”杨小乐说道。
他自然不能说，不太相信刘春来。
“准备做什么？”刘春来问。
没有继续解释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
“进出口贸易。我这人不太适合搞实业，没有那个耐心。我跟冯雁秋以及白紫烟等人准备做进出口贸易……”杨小乐脸上的担忧更甚。
一直盯着刘春来的表情。
见刘春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一横，咬牙说道，“我们准备从国外引进服装跟箱包等……春雨的品牌没有做起来，国内一些人，喜欢国外的东西……即使我们的在国外卖得很好。”
一时间，刘春来有些失神。
方向盘有点歪，不小心就压了中间分车道的实线。
对面一辆速度很快的大货车看着，不停地按喇叭，速度却依然没有降低。
速度太快，惯性太大了。
“春来哥！”
杨小乐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满是惊恐。
“滴！滴！滴……”
对面的大货车司机不停地按着喇叭。；
刘春来回过神来，方向盘也没有打得太猛，两车交会时，相距不过五十公分的距离。
“你特么找死啊……”
隐隐传来了对面大货车司机的骂声。
“春来哥，要不，还是我来开吧……”杨小乐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汗水，“你如果不同意，我们肯定不会做的……”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谈这个。
这可是车流量很大的国道。
一个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还好，后面没有车跟得很紧。
“不是这事儿，刚才走神了。你们是准备依托我们出口的获得的外汇，直接从国外引进高档服装等？”刘春来也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杨小乐的话，确实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国外各种品牌，很快就会大举涌入。
国人的钱包，在改革开放后，逐步鼓起来了。
羊肥了。
屠夫自然就开始磨刀霍霍了。
对于很多有钱人来说，春雨的各种服装虽然在国内外都卖得比较好，说出去，却没有太多可以炫耀的。
很多人巴不得别人知道自己有钱。
特别是一些个体工商户。
在八十年代，买车之类的，普通小老百姓可没有多少渠道。
进口车的数量又不多。
合资品牌的汽车，数量也不是很多。
要炫耀，用什么？
家电等，只能在周围邻居面前显摆。
如果穿上进口的服装，最好一套的价格都是几千上万……
奢侈品！
刘春来不去薅这羊毛，别人自然会去薅。
奢侈品挣钱，远比普通的商品更挣钱。
他即使想要培育春雨，最终也不过是中端，普通大众能消费的！
定位就很明显。
“不是这事儿？”杨小乐可不敢太过刺激刘春来，“认识了一些朋友，对于咱们服装的款式，他们都很满意，可做工以及面料，都是有些……”
他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就靠着春雨服装挣钱呢。
“他们是嫌春雨的价格太低，对吧？”刘春来笑了，“只有进口的一些高端服装，才能符合他们的身份。咱们既然有资源，有渠道，为什么不利用起来？你们是准备单干？”
“这不是怕你没兴趣嘛。如果能以公司的名义，自然最好。”杨小乐说道。
“白紫烟的主意还是冯雁秋的？”
“我的……”杨小乐想都没想就把这事情承担了，看到刘春来垮下来的脸，无奈地承认，“这是白紫烟的意思。她在法国那边留学的时候，整个欧洲的国家没少跑，包括意大利等……这些都需要不少外汇……”
之所以觉得刘春来不会干这个，就是因为涉及到外汇。
目前，外汇不好搞。
春雨服装每年大规模出口服装，带来了不少的外汇，最终自己手里没有外汇保留权。
刘春来自己对外汇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如果进口设备啥的，刘春来会支持的。
“那就不以公司的名义，另外成立一家公司吧。你们准备搞多大规模？”刘春来问杨小乐。
杨小乐愣了。
刘春来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他同意，公司搞，股东也依然是这些人。
至于吴二娃等人，杨小乐也不介意他们多分一些钱。
“白紫烟跟我，短时间内，是给不了名分的。我手里的这些公司，也不会让她插手……我帮她投资一份，当成她的零花钱吧……”刘春来叹了一口气。
他跟白紫烟之间的关系，外人不知道。
杨小乐跟冯雁秋等人绝对是知道的。
“我们准备投一百万来搞……”杨小乐有些忐忑。
“搞一百五十万，我帮紫烟出五十万，这事情你不要告诉她，她知道了不会要的，就说我的股份，先放在她的名下，回去我会跟她谈这个……”
“春来哥，进口服装，可是会对春雨的业务造成不小的影响……”杨小乐真的很意外。
白紫烟回来就准备搞。
却因为她跟刘春来的关系，怕影响春雨的发展，没有提过。
杨小乐等人知道后，想着手里的各种资源，他们要是做进口，同样也可以利用春雨的市场渠道，快速打开局面。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需要从别人手里搞外汇配额。
每年好几百万外汇搞回来，保留几十百万美元，问题并不是太大。
“即使你们不做，别人不做么？都是赚钱，自己朋友能赚，为什么让别人赚了？”刘春来笑容很诚恳，“我不会因为你们跟我合作，就对你们一切负责……同样，我也不会因为你们跟我合作，就要求你们跟我绑死……”
第7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