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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小鸟呀。”
完全看不出来。
周进繁:“真可爱的小鸟哈哈哈。”
关振指着画里的人:“我,小一。”
他问小一是谁,关振指着旁边:“他就在那。”
那个角落里并没有人,只有敞开的窗户,和窗外被晚风鼓起的床单。
周进繁知道这是因为他有精神分裂,不觉得奇怪,也不太害怕,正想和他继续聊聊,这时,拍门声忽然响起,周进繁以为是送蛋糕的,欲开门,厨房的关敏心放下葱段出来,先一步把门打开。
谁知冲直接进来个坨红着双颊的男人,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看着喝了不少,进来就大声喊关敏心的名字,然后一把揪住关敏心的围裙带子,把她抓过来。
“你做什么!陈义!我都跟你离婚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把钱还我!把钱还我!!”那男人抓住她不放,眼神红得可怖,狰狞道:“都怪你!你把我的事闹到单位去,贱…人!你把钱还我!”
周进繁马上去挡,男人喝了酒一身蛮力,把他打开,疯了似的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叫他还钱,奶奶在旁边吓坏了,去扶周进繁:“手机、手机……报警,报警!”
关敏心痛苦地张着嘴,反手去抠他的眼珠子,嘴里吼道:“我杀了你,我真的会——”男人吃痛,猛地把她推到地砖上,让她只能张着嘴,出不了声。
关作恒一身鸡血从厨房大步出来,手里还拿着刀,一脚踢他手腕上,男人吃痛大叫,松开手劲的同时,只听“咚”一声沉闷的巨响,坚硬的花瓶和头骨相击。男人双目剧烈扩张,直接歪着身体倒下去。
世界安静了。
关振双手拿着周进繁买的土耳其花瓶,居高临下地站着。
时间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的慢,周进繁睁大眼睛坐在地上。
过了三秒,关振面无表情地把花瓶放回原位,花瓶里插着的勿忘我干花,只落了两片花瓣。
关作恒眉头皱得很深,蹲下摸他后脑勺,肿了,没出血,再探他呼吸,人没死。
关敏心痛苦地咳嗽,惊惧到说不出话来,似乎想到了非常可怕的事:“小泥……”
“晕过去了,可能脑震荡,等他醒了带他去医院照片。”关作恒平静地说完,看向有些被吓到,坐在地上睁大眼睛嘴唇微微发抖的小繁。
眉骨在这时压得极低,站起身,关作恒把围裙摘了,看起来异常冷静。他背影很宽,回身在厨房洗手,抽纸擦干,站在周进繁面前弯腰,把手给他:“我送你回家。”
周进繁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胸口还有起伏。他抓住了关作恒的手,站起来时踉跄了下,撞在他怀里,关作恒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沉着声:“不怕。”
第22章 Chapter 22
Chapter 22
寿宴算是毁了。
关作恒冷静交代; 让小叔把人丢进卫生间,门锁上:“他喝醉了,醒了恐怕要闹; 我送小繁回去,等我回来再带他去医院检查。”
然后叫关敏心:“姐; 你去朋友家借住一晚,不要自己一个人回家。”
她之前打工认识了不错的朋友,关敏心站起时神色恍惚; 站不稳似的,眼里充满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有些绝望地望向弟弟,仿佛历史在眼前重演:“小泥……”
“他没有死,你放心。”关作恒拿了一条搭在沙发侧的丝巾给关敏心,然后让奶奶先回房间,奶奶犹豫; 说警察会不会找上门抓走关振……关作恒安慰:“正当防卫,不是刑事案件。如果检查出来脑震荡,要赔点钱; 没事的。”
周进繁平日玩恐怖密室; 总是胆子最大的那个,可实际上这种暴力事件发生在眼前; 是截然不同的感官; 离婚后还纠缠前妻、甚至酗酒暴力对待妄图掐死对方这种事; 只在新闻上见过。
在他们家,周昆和米莉尽管会吵架; 但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互相揪对方耳朵。
这让他意识到; 人是有很多种的; 可以很善良,就像他身边的朋友;也可以面目丑恶,就像倒地不起像条死狗一样被关振拖到厕所里的男人。
周进繁醒过神来:“可今天是奶奶的生日……”蜡烛还没吹呢,还没祝寿。
关作恒低头问:“你吃蛋糕吗,我给你切一块。”
“不吃了……”周进繁对关奶奶说生日快乐,接着,关作恒是牵着他出去的,门口还停着陈义的车,是一辆黑色的韩国现代。
看来他是醉驾过来的。
关作恒先把关敏心送上出租车:“联系上朋友了吗?”
她点点头,勉强露出笑:“嗯,我去方圆那里住一晚。”
“我送你过去?”
关敏心摇头,脖子还有很明显的红痕,她把丝巾戴上:“你送小繁吧。我自己没问题。”她好歹是个成年人,周进繁才十四五岁。
这时,送蛋糕的终于来了,刚好到小区门口,见他提着蛋糕,关作恒把人拦下:“是送到3栋102的?”
小哥点头:“您尾号是?”
确认尾号后,把蛋糕给他了。
随即关作恒又打了第二辆出租,让周进繁坐上去,自己坐在旁边,告诉司机:“去春城诗苑。”
打车过去不过十来分钟,周进繁默默地坐着,说:“姐姐怎么跟那种人在一起了。”
“她不懂事。”十八岁的关作恒这么去说二十三岁的关敏心。
关敏心想要爱情,又渴望爱情,结婚前给他打电话时语气满满的幸福,说:“我不喜欢没钱的,可是他没什么钱我就觉得没关系,日子是两个人过出来的。”
图是那份虚无缥缈的“爱”。
关作恒并不相信这种东西。
“还好离婚了。”周进繁侧过头去,看见他抱着的蛋糕,透明盒子,能清晰看见蛋糕的造型挺福禄寿,一个大寿桃,还写了字,祝80岁的小黄鹂生日快乐。
他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奶奶叫赵黄鹂?”
“赵鹂。”关作恒也看着蛋糕,“她爱唱歌,唱歌好听。”以前爷爷叫她黄鹂鸟。
周进繁点了下头,说改天来带她去KTV,又说:“表哥,要是那个谁,脑震荡怎么办。”
“赔钱。”关作恒的语气轻飘飘的。
“讹你们呢?”
“讹不了。”
离婚前男人就有家暴行为,醉驾后闯上门来殴打前妻,就是闹到庭前也不怕。
周进繁想了想:“不要赔钱了,我让我叔叔写封律师函,限制他的行为。姐姐脖子都那样了,应该是他赔我们钱才对。”
听他那句“我们”,关作恒不置可否地摇了下头:“我找个房子,搬走。”
“哦,那……”
他还没说完,关作恒直接道:“你不会有个做房产中介的叔叔吧?”
周进繁想了想:“开发商叔叔算吗?如果你们要买房子,有便宜内部尾盘的,一般都是一楼。哦对,我干妈爸爸是检察院的,他们查抄的贪官房子,价格很低的,还有那种发生过凶杀案的房子……”
这些东西他不懂,都是从大人聊天对话里听来的。
到小区门口,出租车进不去,关作恒扫码给了钱,周进繁说谢谢师傅,两人下车,他说:“你不用送啦,都到门口了,我自己走进去。”
“走吧。”他提着蛋糕,“送你到家门口。”
关作恒把他送到楼下,把蛋糕给他:“你拿回去吃吧。”
“我不,不吃,你给奶奶买的。”
他摇下头,风把尤加利的树叶吹作金石声,很脆,关作恒说:“估计吃不下,你买的那个我们明天吃。”
“明天开学啦。”
关作恒说学校见:“你上去吧。”
这栋楼的感应灯一直都是坏的,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每次晚上下楼都要靠摸索。最近又修好了,周进繁走上去时,每一步都有灯亮起,他的背影永远光亮欢悦。
关作恒沉默地站在树下,望着他走上去,等他进门,方才转身。
他打车回去。
路上,接到了奶奶的电话,语无伦次地说:“陈义!哎呀!小泥,陈义他,他好像跑了!”
关作恒以为陈义是醒了,跑了,问奶奶:“他从正门跑出去的吗?”
“我不知道。我听见里头有动静,我以为他醒过来了,也不敢去开门看。现在又没动静了,你小叔把他捆着的,我不敢去看,但是,里面好像没有人。”
厕所的门本就是磨砂玻璃,关振把他丢进去时,拿了今天买鸡时捆公鸡的绳子,把他手绑了起来,怕他醒了叫得难听吵到邻居,还把发馊的臭袜子粗鲁地塞他嘴里,想来要晕个两三天。
关作恒刚说完让他们别打开厕所门,就听奶奶焦急地说:“你小叔把门开了,里面没有人,陈义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他……”
“别急,等我回来,有人敲门不要开,你和小叔都进屋,把门反锁上。”关作恒让师傅把车开快点。
他跑着回家,门口,姐姐的前夫陈义开来的那辆黑色现代已经不见了,他蹙眉,马上进门去,两人都在房间里,关作恒打开厕所的取暖灯,看见厕所的防盗窗被人为撬开,人是从窗户跑的。
外面是那条幽深的巷道,对着一面黑色的围墙,围墙背面是供居民晾衣活动的大操场,有人忘了收衣服,春城晚上风大,被吹得振翅欲飞。
关作恒眼睛凝在窗户防盗锁上。
是从外部撬开的。
第23章 Chapter 23
Chapter 23
卫生间的推拉防盗窗是什么时候坏的?
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注意过; 或许是之前某天就被人撬开过但未曾发现,也或许陈义有同伙,看见了全过程; 随后撬窗进入、开车把他带走了。
送周进繁出去的时候,车上并没有其他人。
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 关作恒先让奶奶和小叔去换衣服,给关敏心打了个电话:“姐,你到朋友家了吗?”
她声音小; 说到了:“已经快准备睡了。”
“尽量和她待在一起,门窗关好。明天你去上班吗?”
“去的。”离婚的事儿耗费不少时间; 便利店的工作辞了,现在换到一家大超市当收银员了。
“那上下班的时候注意安全,记得给我发语音。”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疑似是她起身走到阳台,声音微弱地问:“陈义醒了吗?”
关作恒并未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只说陈义醒了,并且已经开车离开了。
这下关敏心心里有了数,弟弟是在提醒自己; 担心他来报复。
陈义的确是做得出这种事的。
她点头:“你放心; 我朋友家很安全,出入都要扫脸; 他进不来的。他也不知道这里。而且我脖子上的掐痕迹; 我都拍了照。”
关作恒叫她明天上午去趟派出所; 先报案,全程声音都有条不紊。
她有些迟疑:“可是小叔打晕了他……”
“没关系; 你照实说; 让你朋友陪着你一起去。”
电话挂了; 关作恒收拾了点洗漱用品,和明天开学要用到的东西,用纸把被撬开的推拉窗合上,在上面夹了一根头发,接着,他在窗户下方的地上倒了一点面粉。
随后拉了电闸。
奶奶问去哪,他说去酒店。
“酒店安全,睡得踏实点。”
“那,那个坏掉的窗户……”奶奶担心有小偷会很容易进来,但也没什么宝贝的物件,想了想把孩子他爷的相片、还有当年结婚时买的、用了六十年的老筷子揣在了包里。
房子是租的,家具都是二手的,电视机恐怕不值五百块,最值钱的大概是那个坚硬的土耳其花瓶——小偷都会踩点的,不会盯上他们这样的家庭。
关作恒订了最近的一家四星级,两个房间,两晚一共一千块。
当晚九点,酒店监控清晰地拍下来,三口人入住酒店,次日早在酒店用早餐,除了要上学的关作恒,另外两人都未曾离开过房间。
十四号上午,学校。
关作恒来初中部找了周进繁,两人就坐在初中部的小操场旁的长椅上,面前是课外时间打羽毛球的同学。关作恒说:“如果警察来问你,实话实说,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隐瞒什么。”
他啊了一声,感到疑惑,问为什么:“是不是那男的报警了?他还有脸报警???”
“他可能会报警,所以可能会有警察来问你,只是有可能而已。”
周进繁追问具体的:“表哥,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了吗,真的脑震荡了?还是?”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关作恒让他不要想太多,大概是想安慰他,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回去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