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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丢下来的,关作恒家外面倒是干净许多,像是整理过,而这条小道抵着一面两米高的围墙,围墙上面就是一个大平台,摆放着大量的晾衣架——
衣架上挂着花色各样的衣服和被单,被春城的风吹得鼓起来,像色彩斑斓的鸟群,在温暖的风里打转。
这画面落在摄影师眼里,兴许是极美的构图。
在大平台背后,四面八方都是建筑,老房子此起彼伏。
周进繁又问:“会不会是姐姐的前夫找的人啊,想使坏。”
姐姐跟丈夫还在打离婚官司,但是由于女方提供了家暴证据,财产分割的很不顺利。
关作恒并未回答,只让他快些回家。
是问了关敏心,他才知关作恒为什么在医院。
似乎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家事,哼哼有个小姑姑,小姑在春城嫁了人,有了小孩。
奶奶昨天带了小叔一同去冯家看望外孙。
小姑在社区报了个免费的舞蹈班,学得很开心。他们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夫妻俩为此事在吵,奶奶去劝架,不小心被冯川推倒,头磕了一下,旁边的小叔关振就像是被打开了邪恶开关,把冯川打了个半死。
目前奶奶倒是没有大碍,检查一番就能出院,而冯川在医院躺着不能动弹。
周进繁:“表叔干得漂亮啊。”
虽然不知道哼哼的姑姑家什么情况,但能因为报跳舞班吵起来还推搡老年人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家的时候,周进繁买了点枣泥蛋糕,他家奥利奥最近开始不吃不喝了,周进繁就变着花样地给奥利奥买它以前爱吃的东西回家。
奥利奥趴在自己买的手工地毯上,闻了闻,但没有张嘴,棕色的眼睛变得无神。
周进繁就坐在地上抱了它很久,然后睡着了。
他心里清楚,狗狗活到这个岁数,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今年年初也出现过这种状况,宠物医生说:“可能熬到这个夏天吧。”
但他们家比格又熬过了夏天,变得精神许多,想吃肉,会垂涎地盯着自己啃骨头,但狗狗只能吃点软烂的食物,并且吃的不多。
米莉回家的时候就发现他抱着狗,蜷缩在地上睡觉。奥利奥似乎是醒着的,但维持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姿势,任由小烦将它抱在怀里。
小比格是米莉怀宝宝前带回家的,那时候比格在国内并不流行,带回家前米莉也不知比格是这种烦人的性格,但她和周昆并未弃养,生小孩后送回老家两年,发现小孩比狗还烦,又把比格接了回来,想着让他们互相烦去。
一养这么多年,她也有些伤感,没有吵醒儿子,到了晚上十点才叫他起来吃点东西。
周进繁只吃了两口:“小奥还没吃,它什么也不吃。”
他问米莉:“妈妈,奥利奥是不是要走了。”
米莉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明天能请假吗。”他声音已经有些翁了,说,“我明天想带他出去晒太阳。”
周进繁请了两天假,周三就去学校上课了。因为他想到了付时唯,付时唯在学校没有其他朋友,只是跟周进繁的朋友们认识,但付时唯太内向,也不跟人说话。但他性格很好,总是第一名,别人问他学业上的问题,他也会回答。
有不少人都喜欢他。
周进繁跟他说了奥利奥的事,付时唯说晚上跟他回家去看看。
“我们家有花,你会过敏的。”
“没事,我带了防花粉的口罩。”
“那我叫杨姨把花都收起来。”
奥利奥还是一动不动,任人叫它、摸它,都没有反应,像极了一块风化的雕塑。
饶是如此,付时唯还是过敏了,连着几天都在咳嗽流眼泪,鼻子都红了,干脆请假回家去了。
周六那天下午,周进繁还在学校里上自习,突然收到消息,周昆说狗走丢了。
自习课人人都很安静,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看新闻,周进繁拿起手机就跑出去,然后迭回,找老师要假条。
看他表情都要哭了,老师连原因都没问,就飞快地写了张假条。
他跑得很快,这辈子没跑那么快过,风像刀刃般从耳边刮过,把假条往门卫桌上一丢,周进繁就冲了出去。
给周昆打电话,周昆的声音也急坏了,说:“下午我和你妈都在,看见有海鸥,就想推着狗去看,结果刚走到公园,就见不着它了。”
11月,海鸥又飞回了春城。
他们家狗从小喜欢追鸟,尤其是海鸥来的时候,能在海埂大坝上狂奔三千米。周进繁那时候年纪也不大,跟着跑得气喘吁吁,握紧小拳头在后面追着骂:“你又没长翅膀,想跟着飞走吗!”
周进繁知道,狗狗生命走到尽头前,有的会离家出走。是兽医讲的,他昨天还在跟周昆说:“门记得关好,不要让它离家出走,在外面去世。”
谁知道今天就应验了。
周进繁跑不动了,他弯着腰喘气,四下张望来往行人和车流,看有的人牵着宠物,就发呆似的盯着。周昆说,已经不见了半小时了,可能是有心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死去。他们在公园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周进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奥利奥走不动路,肯定不可能跑太远。他打了车过去,在车上编辑了一段寻狗启示发在朋友圈,他有很多本地朋友,不知能不能有些帮助。
周昆说公园里找过了,他就沿着外围跑,一边跑一边拿着手机照片问:“打扰一下,请问有没有见到……”
沿着翠湖外围跑了整整一圈,一个小时过去了,黄昏将至,周进繁听见有个小朋友说:“在公园里见到了一只狗狗,不知道是不是哥哥家的狗狗。”
问他是不是照片上这只。
小朋友点点头。
大人却摇摇头,说自己没看见。
小朋友强调说:“我看见了的!我真的看见了的!在跑呢。”
在跑……
周进繁想那很有可能不是他们家的。
但还是立刻折返至公园门口,喉咙像着了火一样烧起来,要竭力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停在他面前,拽住他的胳膊。
周进繁怔怔地回过头,通红的眼里满是惊惶。
关作恒问他:“你去哪里?”
“公园,我……我家……”
“我知道。你先上车,我载你过去。”关作恒放学的时候看见了几个小烦玩得好的同班同学,几个人拼车过来,说要去公园帮他找狗。
他这才知道这件事的,随即就骑车过来了。
他骑的是共享单车,但周进繁直接踩在后轮胎的螺丝上,抓住他的肩膀。
刚才急坏了,没想过扫一辆单车。
约莫两三分钟,周进繁就被他带到了公园门口:“谢谢。”他跳下车,飞快地插队朝里边儿跑,一边跑一边说对不起。
这时已经接近闭园时间了。
关作恒是跟在他后面进去的,上次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家狗狗年纪很大了,但瞧着还挺有精神,会对着烤猪蹄流口水。
翠湖公园太大了,关作恒陪着奶奶和小叔一起来散过步。
太大了。
周进繁一路跑一路问人,大多数都摇头,因为公园现在禁止带宠物入内,按理说不会有狗的,如果有应该非常显眼,却没有人看见踪迹。
周昆给他打来电话,他说自己在公园,周昆说已经在公园里找过一圈了,没有。
“一个小朋友说他在公园里看见了。”周进繁说,“我再去找找。”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周进繁在公园里还看见了同学,付时唯也给他发了消息,说叫了二十多个保镖过来在翠湖附近帮他找狗,公园的工作人员也在帮忙,打着手电筒喊奥利奥的名字。
可还是一无所获。
月亮爬上来了。
突然,周进繁好像听见了一声类似小狗的呜咽声,很像是幻听,他精准地找到方向,那是湖边传来的,周进繁快步朝湖边跑去。
闭园后,公园的卡通脚踏船就上了锁,有几只大概是坏了很久,没有处理,漂浮在湖边,顶棚灰蒙蒙的,满是落叶。
周进繁举着快没电的手机,打开强光手电筒,忽地晃到脚踏船里躺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明明没有看清楚,却似有所感,鼻尖酸涩到难以呼吸,他弯腰踩上船,小船漂浮地晃了晃,周进繁躬着身体。
“我找到了。”他给周昆发了语音。
湖边传来几声叫喊:“小繁,找到了吗?”
那是他的同学。
周进繁无声地回应,弯着腰把奥利奥抱了出来。
草坪上站着几个人,这时看见他抱着什么,都没有人说话了,他哽咽着一一道谢,还看见了关作恒,周进繁深吸一口气,蹲在地上说:“很晚了,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家吧,我爸爸马上就来。”
第48章 Chapter 48善与恶互相交融
周进繁不是没有彻夜不归过。
还小的时候; 就跟朋友出门玩,整夜没回家。
但这次是周昆给他打电话打得最多的一次,他没空理; 因为关作恒搞一次又一次; 中途还下去拿个送『药』的外卖。周进繁动也动不得; 翻身都要他抱。
他抽空拿手机回周昆:“我在宋钊这里!勿念!”
正在家里啃小龙虾的宋钊打个的喷嚏。
米莉问人呢; 怎么还不回家。
周昆含糊地答:“在他一个同学家里。”
“哪个同学啊?”因为有过先例; 米莉没往那面想。
“宋钊; 你有印象吗,搞房地产那个宋剑他儿子。”
米莉头:“哦,有印象。那就让他在同学家玩吧。天让他直接打车去他外公家。”
周昆不晓得说什么,又坐在马桶上抽烟,抽一个小时,还是觉得没对。
因为自己给周进繁打那么多电话; 他都没接,那么匆忙的回个信息,肯定有事在忙。能忙什么啊?在外面玩桌游?
桌游吧这几天都该关门吧。
打桌游有什么不能接电话的?
烟灰抖在腿上。他给郭宇菁发个消息,让她帮忙查一下,周进繁的开房记录。
周进繁过来的时候,以为待一儿就去吃饭呢; 根本没登记,公安部查也查不到。
郭宇菁问:“小烦怎么啊?你查他开房记录干什么。”
“没事……他今晚没回来,我就是怀疑他谈恋爱。”
“谈就谈嘛,那有什么!都快十九岁的孩子,你还管他恋爱?”
周昆心情很复杂:“一言难尽啊。”
他没告诉郭宇菁这事儿,自己憋着,给周进繁留言:“天上午你自己打车来你外公这儿。”
小孩没回他。
“我想吃小龙虾行吗?”周进繁饿; 开始看朋友圈,刚看见宋钊发的小龙虾和生蚝。
“不许吃。”关作恒打电话问酒店要温补的汤,“喝汤。”
“我想吃小龙虾!”他要吃的『乳』鸽那家店,这儿已打烊,但夜宵还有很多家在营业。
“屁股不疼?”
“有一!”
“你看你眼睛,”关作恒的指尖在他的眼尾,然后捏他的鼻尖,“红的。刚刚哭那么大声。”
周进繁嘟哝:“我是高兴才哭的。”
关作恒抱着他钻在自己怀里的脑袋,问他为什么高兴。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是你的人,我不高兴吗?”
刚开始周进繁是哭。
他是不喜欢隐藏情绪的人,有什么都爱说出,说疼,然后哭。
哭久,从真疼到变味,哭声从鬼哭狼嚎变成沙哑的委曲求饶。
现在居然还想吃小龙虾。
周进繁非要吃,关作恒备注不要辣椒,给他外卖,开始给他剥。
他就留一晚上,第天是下午飞腾冲的航班,他要先回笠县老家去扫墓,再去沙溪和姐姐、小叔一起过春节。
周进繁在他怀里睡到晌午,送他去机场,才去外公家里过年。
外公米康正拿着他卖字儿这消息说事:“我们小烦的字,在外头卖几千一幅,今年的春联交给你来。”
“是吗?”米莉说,“我怎么不知道呢?小烦,你多久开始卖字的?”
“就上大学啊,没卖多少……”后面他不让关作恒买,那几幅字,又卖一幅出去,还剩几幅丢画廊,无人问津。
“我说呢,”周昆的眼神落在他有些发肿的嘴唇上,凝道,“难怪这几个月没跟我哭穷,自己赚钱?行啊。”
“不,我还是缺钱花的!你不能因为我自己在赚钱就不给我钱花。”
外公忙说他有他有,转头给小烦转几万,又给他拿个两万的压岁包:“没钱花就问外公要,你几幅字呢,我挂到书法协去,给你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