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对了。”林海文准备下台,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如果具体到古诗词这个比较特殊的领域的话,也是可以先确定一个小目标的,比如先写一首《月下独酌》这样的,然后再去追求《明月几时有》那个水准的。当然,上面说的这些,都是一家之言,仅供大家参考,谢谢。”
先写一首《月下独酌》这样的?呵,怎么听着那么欠揍呢?
坐在第二桌上的摩诘先生,笑着摇摇头,侧身跟旁边的一个老头说了句,“瞧瞧,咱们觉得好到天上有地上无的诗,人家小朋友只是当那是个小目标,我这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他这个小目标的程度啊。”
“哈哈。”老头瞧着款款下台,俊容修仪的林海文,“好事儿啊,咱们就看看,他的大目标是什么。”
“人家不是写出《明月几时有》了么?”又一个老头插嘴。
摩诘先生和头一个老人家,被噎住了。
现代诗颁发结束,接下来就是古体诗词了。宣布完二等奖的时候,林海文跟另外两位诗人,一同上台了。这次他比较客气,让别人先说了,自己就说了几个谢谢,主持人也不敢再拉他说话了。
诗歌组的最后一个奖,就是古诗词的一等奖了,陆松华上台的时候,下面一阵安静。
泰山北斗的人物,历来是给小说组一等奖颁奖的,也是压场的意思,这一回打破常规,竟然提前了。
理由,自然是林海文无疑,陆松华对《明月几时有》的盛赞,可谓众人皆知了。
第0109章 你是一只兔子么
“我不说太多,得奖的这位,是实至名归,我想也是本届青艺赛,本年度,甚至是若干年来,我们诗歌文学界最大的一个惊喜,他将现代的古诗词,提高到了堪与古人一比的高度,他让能够千古的流传名作里,有了现代古诗词人的一席之地。第53届全国青年文艺作品大赛诗歌组古诗词类一等奖得主,林海文《明月几时有》《月下独酌》《独上西楼》。”
陆松华说完,率先开始鼓掌。
台下,摩诘老师、海云生、谷云盛等等,也都站起来,朝着林海文这边鼓掌,连带其他人,不管愿意不愿意的,也都站了起来。最后竟是满会堂的人,都起立为林海文鼓掌。在这如雷鸣般的掌声里,林海文心里都难免生出一股激荡感觉来。
照理说应该有点心虚啊,可是,我怎么就没有呢?林海文走上台去的时候,还有点纳闷。
从陆松华那里接过奖座,林海文等了一会儿,台下才平息下来,他照例感谢了一些人,包括曾经为他撰写诗评的那些前辈。
“古诗词是我们国家文学艺术品类中,独具一格的体裁,是不容遗忘、丢失和蒙尘的,我期待跟我一样的年轻人,甚至比我更小一些的小朋友,能够多学习一些古诗词的知识,能够尝试进行这种兼具文学性和强烈美感的作品的创作,希望,这一朵艺术廊院里的奇葩,能够开的更美更好。谢谢大家。”
林海文说完,特意停了一停,果然两个主持人又靠了过来。
挺不怕死啊。
其实他们两个,也不愿意上来,毕竟听到《新婚之夜》,然后僵死在那里,也算是主持事故了,阴影还没散去,但是导演之命不可违背,哪怕他们抗议了也没用。
“万一他又说些乱七八糟的怎么办?”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说的不是挺好的么?接地气的很,再说了,你们可以把话题引导一下嘛,不然要让随意发挥不就行了。”
“……好吧。”
女主持人捧着端庄的笑容,“海文先生,再次恭喜你,这是你今晚第三次上台,第六次得奖了。”
“谢谢。”
“那么,我们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女主持人搜肠刮肚的,想出一个比较安全的问题来,“你觉得,在创作古诗词的过程中,是天赋,还是勤奋更加重要。”
林海文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前面已经说了,——”
“是的是的,我们都记得,你说写诗需要一步一步地走,但想要达到比较高的艺术水准,到底是天赋的作用更大,还是说只要足够勤奋,一般的天赋也能够创作出好诗来呢?”男主持人一副我不知道你没说完的样子,迅速把话题又给带了回来。
刚才的惨痛记忆,他显然是心有余悸。
“关于勤奋和天赋,我有一个小故事,当初是讲给我的外甥,做睡前故事的。”林海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想了想说道,“故事呢,讲的是一个兔子,和一只乌龟赛跑。兔子领先了很多,所以它就放松了,找了一棵大树开始打盹,这么一睡就睡过去了。而乌龟呢,则持续不懈地往前爬,在兔子打盹的时候,悄悄地超过了兔子,最先到达了终点,取得了胜利。可以说,这个故事,是有一定代表性的。”
“哦?看来海文先生是支持勤能补拙的?”男主持人心情舒畅,这才是能上《人民日报》的观点嘛。
“呵呵,这个故事给小朋友说,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今天在这里,它还没有结束。这只乌龟呢,自从胜过了兔子,就常常有人邀请他去参加比赛,尤其是以其它兔子为多,自然,他再也碰不到中途睡觉的兔子了,所以也再也没有赢过。”
男女主持被这一碗毒鸡汤,灌了个猝不及防,开始使劲儿往里头拗,“这么听来,天赋似乎要更为重要一点,在双方都同样用出全力的情况,还是天赋更好的人会获得成功了。”
这不是废话么?
从台上的礼仪小姐,到台下几百号人,都暗暗翻了个白眼。
“我想要说的,包括古诗词,也包括其它的文学艺术创作,其实都不是一只乌龟和一只兔子之间的比赛,而是很多只乌龟,很多只兔子之间的较量,如果你是一只乌龟——”林海文说着,看向了女主持人,微笑了一下。
妈妈呀,我想回家,我不是一只乌龟啊。
“或者你是一只兔子。”林海文又转向了男主持人,同样笑了笑。
……我能不能不是兔子,乌龟也好——我能不能也不是乌龟?男主持人心里想着,就知道上来不会有好事。
“那么你们不是跟一个对手在较量,而是跟无数的兔子、乌龟同场竞技。你能指望一只兔子打盹,但不能指望所有兔子都在打盹,甚至不能指望有比较多的兔子打盹——毕竟,森林里没有夜生活,兔子没有那么困嘛,哈哈。”
林海文开了个玩笑,但是没有人笑,他只好装作不太尴尬地继续说下去。
“这种情况下,乌龟有可能获胜么?有可能获得好的名次么?不可能!所以我这个故事,想要告诉你们什么呢?那就是天赋和勤奋并不是敌对的两种素质,有天赋的人很多,这里面勤奋的也很多。它们之间的关系,理当是,天赋被用以选择行业,勤奋被用于成就行业。乌龟和兔子如果比谁活得长,我想只要乌龟不溜进小饭店里,应该都是能够赢的。”
林海文在最后,又开了个小玩笑,当然,还是没有人笑。
底下的这群人,尤其是后面的,都相当地沉默。
之前收拾完回来的蓝尔成,这时候也在想,“我究竟是一只兔子呢?还是一只乌龟?应该算得上是兔子了吧?嗯,我是一只兔子,我一定是一只兔子。”
兔子,还是乌龟?这是个问题!
林海文下台的时候,掌声稀稀落落的,他心里还撇了撇嘴,我正儿八经地给你们灌鸡汤,居然反应这么不热烈,下次还是赚点恶人值算了。他瞧了瞧界面上,两个主持人,还是给了他一点安慰的。
在浓郁的思考氛围中,小说组的颁奖也结束了,最后分组上台大合影,整个晚会就结束了。
“小林先生,来来来,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交流交流,学习学习。报名的事,我给央美的老蒋打电话,让他找个人帮你办,你明天不管什么时候去,给他电话就可以了。”陆松华一结束,就特意过来,再次邀请林海文参加那个研讨会。
“呃,好吧,那就却之不恭了。”
第0110章 忘年交
说是小型研讨会,其实更多的是个老朋友聚会,聊诗词,也聊八卦。毕竟这些诗人、鉴赏家、批评家,有一些在京城,另外一些就常年在外地了,大家平时三三两两能碰见,但聚齐是不太容易的。陆松华让林海文参加,更多的,还是让他见见行当里头的人,有一点引门入道的意思。
几位老先生聊天,年轻的这些都只能听着,倒是让林海文担心露馅的事情,没有发生。
“说起来,今年我回了趟老家,真是物是人非了,除了口音还能有些熟悉,其它的,什么都变了。”摩诘先生从某知名作家,闹了一场追求真爱的大戏,谈到了林海文的《错误》,然后是思归,从思归又谈到了思乡,也是相当有感慨,“17岁出门求学,一恍惚就五十年了。”
陆松华点点头,突然瞥了眼林海文,“小林先生就没有这样的感慨吧?不像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坐下来就是伤春悲秋、坐而怀古,没什么意思。”
林海文看着这么一排头发发白的老人家,齐刷刷地转头过来看他,那真是有点心慌慌。整个小厅,除了他之外,拢共还有谭启昌等四五个稍显年轻的,而且基本上是几个老先生的嫡系弟子。毕竟,今年诗歌类的一等奖得主——只有他一个。
“怎么会,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都是人之常情。海文虽然年纪小,但也能感受得到。”林海文连连否认。
摩诘先生身子一挺,坐了起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这是哪里的诗,你的新作?刚刚想的?”
呃,一溜嘴就出来了,林海文也是有点蒙,不过点头已经成了自然动作,“是,就得了这么一句,还不成诗呢。”
摩诘先生轻轻点头,“老大回,鬓毛衰,是啊,再回去都是六十多的老头子了,两鬓的头发,何止是疏疏落落,都要凋零干净了。好诗,好句,小林先生,看来这个小字,不能再用了,有这分感悟,那真是跟我们一个年纪的了。”
“来来来,我们今天也是幸运的很,得了小林先生这么一句佳句,不如都来想一想,狗尾续貂一番,怎么样?”一个老先生,是写文艺批评的,那也是外头人恨得牙痒的。一骂就是一拨人,今天说写诗的文风不正,明天说写文章的心怀狡狯,总之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这个时候,倒是和蔼可亲起来了,“哪天传了出去,也是一番佳话啊。”
陆松华点点他,“我们这些老头子,要是接的不好,岂不是脸上无光?我可是很珍惜这张老脸的,还是让他们几个年轻人,接两联试试,这首诗啊,我看,终究还是要小林先生自己来,其他人,恐怕是接不住这一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了。”
他所谓的几个年轻人,自然就是谭启昌他们几个了。这里头最年轻的,也得有四十多了,比林作栋年纪小不了几岁。
“这还真是不容易。”谭启昌作为老大陆松华的弟子,自然是头一个,抹了抹额头,有点细密的汗,“得想一想。”
老头们也不急,和林海文开始扯。
“今天那个小姑娘,是你的小女朋友吧?”祁卉让司机先送了回去,他在央美有关系,总不能让陆松华再去中戏给祁卉找关系。
林海文摇摇头,“是高中同学,正好有机会,就带她来看看,见识一下。”
“噢,正是桃花要开时,半露真容半含笑啊。”
“我瞧着是郎心不知妾意,石头不闻花香了。”
“哎,你们这些老家伙,根本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人家就是爱这么一口,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似近还远,似远又近,这就是自由恋爱的趣味了。我们这些人,当初找的,那都是革命伴侣,认识三天就去领证了。”
“老萧,你这么快的啊?我当初可也是自由恋爱的,跟你们这群人不一样。”
“啧。”
林海文也是挺不住,辛亏他脸皮够厚,不然绝对是顶不住这帮老头的,半文半白,动不动来几句诗,都是些情情爱爱,暧昧难当的,可见都是有过一段闷骚岁月的。
“启昌,怎么样了?”摩诘先生瞧瞧时间,“再长,就只能往后再欣赏了。”
谭启昌咳了两声,“仓促得了一句,念给大家听听。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檐角忽闻雏燕鸣,老泥又添几番新?”
陆松华不说话,他的弟子嘛。其它的老头一个个是不客气的。
“勉强接上吧。”
“真是续貂之作了,哈哈,启昌啊,你可不要生气哦,这么一句可是对不住小林先生的首联。”
“还是可以的,但情绪略有不足啊,我看后头你还要再接几句。”
谭启昌连连摆手,“还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