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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只是他红着眼睛，一直在找你，这样吧，你住我同学那里，她去外地了，我帮她看着房子。”
“好。”
秦月决定休息几日，把孩子做掉，再重新打算。这个城市，她忽然感到很陌生。
电话里有陌生的电话号码，秦月接起来。是个陌生的声音，秦月听了半天才听出，是何叔叔。
他在说着车祸的事情。
秦月很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没事了，一点擦伤而已，您怎么知道的？”
秦月又听了半天，原来他说的是妈妈，是妈妈出了车祸。
秦月呆住了。
果然祸不单行。还有什么要来的，统统来吧。
秦月站起来，直接在商场里买了一身衣服穿上。那件美丽的礼服，她扔到了垃圾箱里。
刘晓叫来大师兄林涛。林涛开着车拉着秦月和刘晓。妈妈在何叔叔的老家出的事。她在医院里。
见到秦月，妈妈睁开眼睛看着她，嘴颤抖着，费力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谢谢你，让我，多活了一年。你要好好活着，好好的，快乐的，活着…。”
秦月泪如雨下，我会的。
去年这个时候，母亲也差一点离开自己。那种无助和绝望，曾经紧紧扼住过秦月的喉咙，现在，它又来了，只是秦月已经不怕了。
生命的无常，会嘎然截断你所有的计划。所以，珍惜身边所有爱你的和你爱的人。万事竭尽全能，无法改变就坦然接受，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
秦月哭干了眼泪。
亲戚们陆续到来。
秦月为母亲办葬礼的这一天，她看到了楚汉。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缓缓地走向她。
她象看着陌生人，没有一丝波澜。
白天的时候，他们的确是陌生的。
楚汉看着她，她的清澈忧郁的眼睛。
刘晓走过来，手里拿着扫帚，“你来干什么；过来补刀的？”
楚汉没说话，他看着秦月抱着母亲的骨灰，瘦弱的身体倔强地站在那里。
秦月再一转眼，他不见了。
温言接着电话，“她在哪？她母亲怎么了？”温言放下电话，神情黯然。
“你在找她？”楚云问。
“是。”
“你对她是真心的？”楚云不死心。
“我只是觉得，她是唯一不会骗我的人。也许也是唯一一个我爱的人。”
“那么我们算什么？”
“我们是交易，这个你我都很清楚。”
楚云冷笑，“这一点你倒是从来没变过。”
“不会变。”
“楚汉真的放手了？”楚云问。
“暂时是。”
“你会放过他？”
“楚汉？怎么会，我的母亲和姐姐都是因他而死，他还一心想着整垮温氏，有他没我，一样，我活着，他也别想快乐。”
秦月的离职报告和所有的资料都是刘晓去帮她办理的。
温言看着她曾经用过的空空的桌子。想起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和眼睛里亮晶晶的星星。
“这张桌子，不要再坐别人，也不要撤。”他对钟灵说。
办理完了母亲的一切后事。秦月觉得自己的心象被掏空了一样。
她拒绝了刘晓的盛情邀请，今年想自己一个人过年，当然，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母亲的去世，让她明白生命是如此珍贵。这个世上，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孤零零在世上的感觉，像是水里的浮萍，没有牵挂，也没有归宿。没有牵挂，是可怕的事情。
肚子里的孩子，她想留下来。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秦月在一个安静的下午，来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她收拾自己的东西，这里离温氏太近了。透过窗户，能看到温氏的大门和进进出出的曾经的认识的人。
她看到挂在橱窗里的衣服，有自己新设计的尘世系列。那种肆意快乐的美丽深深刺疼着秦月的眼睛。
晚上，她来到拐角处那个大排档。她看到温言坐在黑暗里，一个人，咯吱咯吱嚼着菜心。
………………………………
第34章 难止休001
他的身影如此落寞，有一刹那，秦月觉得他是在等她。
他看见她。她也看着他。
然后像是陌生人，她与他擦肩而过。
温言再也没看到秦月，她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管他动用什么关系和手段，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楚汉离开了温氏集团。
在审计的报告还没有放上董事长的桌子上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在长林集团的办公室里，他坐在那里。
“楚总，下一步我们从哪里着手？”
常冬问他，常冬是他的助理，他是常叔的儿子。他的网名叫严冬。
“从今天开始，我们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必再偷偷摸摸，温氏服装系列暂时先放着，不要动了，从温氏商贸公司入手。”
“她有消息了吗？”楚汉问道。
“还是没有。”常冬说。
“怎么会，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继续找。”
又过了两个月，仍旧没有秦月的任何消息。
楚汉和温言都找过刘晓，她没用正眼看过他们，也不回答他问的任何问题。因为他们逼秦月离开了这个城市。
三个月了，仍旧没有她的消息。她好像消失了一样。世界如此大，藏一个人有时候很容易。
“今天开始，不要再找了。”楚汉对常冬说。
她的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
自己也从来没在一个女人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既然放手了，何必纠缠。楚汉从她秦月那里得到过的一丝温暖，慢慢成了记忆，压在心底某处，永远不再翻动。
楚汉还是那个醉生梦死的楚汉，还是那个喜欢买欢的楚汉，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楚汉。
他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
如果你消失了，有谁会找你？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秦月想。
这个世界，人太多，梦想太多，破碎和失望太多。
有时候一个人，像一粒浮尘。在与不在，都没有人在意。
三年后的初冬。
秦月回到这个城市。她画着淡的妆，修着不太细的眉。她的眉不修也好看。是直的眉尾稍弯的那种。白皙的皮肤，涂淡粉色的唇彩。
这个地方，曾经有她的梦想，有她的青春，有她无法言说的疼。虽然她今年才26岁。
刘晓今天请客，秦月在海阳居住的这段时间，只和刘晓联系。
刘晓在渔歌船请她吃饭，一起的还有大师兄林涛。他们打算今年结婚。
海边的餐厅，有着特殊的大海的味道。
天是瓦蓝的，飘着大朵大朵的云，阳光直直洒下来，感觉心都是暖的，冷冽的风吹在脸上，却并不感到冷。
秦月站在刘晓面前。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
刘晓抱着她，蹲下看着他，“你叫秦锐？”
“是的，刘晓阿姨。”
他有着秦月一样的长长的睫毛，长得却并不像她。像极了一个人。
“走，阿姨请你吃大餐。”刘晓想要抱着他。
“阿姨，我能走。”他拒绝。
“鬼精灵，”刘晓笑着。
“订了包间，只有我们三个人，”
“算上我了吗？”秦锐插嘴。
“哦，对不起，加上你，四个人，阿姨刚才说错了。”刘晓看着这个小大人，好想笑。
“好吧，原谅你了。”秦锐并不觉得好笑。
秦月进了包间，秦锐像个小尾巴，跟在后面。
“妈妈，我可以到外面看看吗？”
“只能在门口，妈妈能看见的地方。”秦月打开门。
秦锐来到门口，这里生意火爆，冬天，大家都爱吃火锅。
楚汉订了渔歌船的包间。
今天约了何一诺的父母一起吃饭，当然还有自己的母亲白冰。
火锅吃的火热，他们刚刚结婚，在一起吃团圆饭。
楚汉仍然冷漠，不说话，何一诺今天穿的很喜庆，酒红的长裙，仍然是超短发。
屋里太热，楚汉打开包间的门。
一只球滚进来，跟着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朋友，你是谁呀？”
何一诺的父亲何以城笑眯眯地问道。
“我是秦锐，爷爷。”
白冰看着他，俨然看到幼时的楚汉。
“这个孩子，和你小时候好像。”白冰突然说。
“我看你是想孙子想疯了，看谁都像自己家的孩子，”何一诺的母亲秦晴打趣她。
“是呀，所以要督促孩子们要早点要孩子。”白冰说。
“你，好像我的爸爸。”秦锐突然看着楚汉说。
众人大笑起来。“小朋友，这个话可不能乱说的。”何一诺说。
“真的，我妈妈放在书里的爸爸的照片，我偷偷看过，真的很象。”
“秦锐！”林涛出来找秦锐。
秦锐听到声音赶紧拣了球溜出去。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刘晓问秦月。
“是的。找好了单位。小锐也大了，回来上幼儿园，上学。”
秦锐吃了几口饭，又跑了出去。
和旁边桌上两个小孩玩起了躲迷藏。
他偷偷藏进楚汉的包间，趴到桌子底下，楚汉刚一低头看他，他把食指伸出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那种精灵的眼神，楚汉突然想到了她，那个被他们伤的体无完肤的美丽精灵的女孩子。
他的心抽疼起来。这几年每当想起她，他都会有这种抽疼的感觉。时间长了，成了他的一种病。大夫说他这是神经性疼痛，很难根治。
手机收到图片。
楚汉低头看，常冬发的，一张照片。何一诺和别人厮混的照片，是一个8线演员。
哈，现在已经开始包小鲜肉了。何一诺只比自己小一岁。已经31岁了。
门缝里钻进一个小孩的小脑袋，“找到你了！”胖胖的男孩揪住秦锐的脚。
“秦锐，秦锐，你在哪，我们要走了。”秦月的声音。
“好了，我不玩了，我妈妈找我了，我们要走了。”
“我在这里！”秦锐稚嫩的回应。
秦月走进来，“你怎么在地上坐着？”她拉起他。愣住。
楚汉站在对面。
这是宿命吗，秦月叹气。自己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命运。
可是为什么会在回来的第一天碰见他。
“妈妈，我们要走了吗，这个叔叔，好像爸爸。”秦锐指着楚汉。
他是你的孩子？楚汉问。
“是的。”他看到她，没有变化，只是皮肤更白皙了些，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他几岁了？”他问道。
楚汉走出来，他蹲下，看着秦锐：“你知道自己几岁了吗？”
“当然知道，我三岁了，9月16日刚过的生日。”
………………………………
第35章 难止休002
秦月拉起秦锐转身。
楚汉拽住她。
“怎么回事？”何一诺的父母问。
“楚汉就是为了她放弃了温氏服装！”
秦月听到何一诺气急败坏的声音。
秦月拉着秦锐，挣脱开楚汉，匆匆走到外面。楚汉追出来。
“告诉我，怎么回事，他是谁的孩子，他的？”
“他是我的孩子。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联系。”秦月看着他。
刘晓和林涛追出来。
“天，真是孽缘，最不想见到谁，偏偏看到谁。”刘晓叹气。
“你是我爸爸是吧？你一直在欺负我妈妈是不是？”秦锐稚气的声音。
“秦锐，他不是你爸爸，不是。”秦月把秦锐拉到身后。
“妈妈，我看过爸爸的照片，你放在书里那张，我看到你拿出来看着他哭，就是这个叔叔。”
“别瞎说，你的爸爸在外地，在外地。”秦月不让秦锐说话。
秦月拉过秦锐往门口走去，楚汉追出去。
“楚汉，你要是再追出去，我就和你离婚！”何一诺的声音。
“你随便。”楚汉并没停住脚步。
“楚汉，你站住！”母亲的声音。
楚汉并不想放弃，她突然降落在他面前，这个女人，总能带给他震惊和烦恼。
这个孩子，这个奇怪的孩子是谁的。她怎么会有了孩子。
秦月已经坐上出租车。楚汉的车跟着她。
她来到自己的住处。这是刘晓的房子，暂时借住给秦月，她正在找房子。
楚汉跟在后面。
“常冬，马上带人到香港中路惠馨特宾馆旁边的单元房，她回来了。帮我盯着她，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楚汉打电话。
常冬很快带人赶到。
“带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