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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毒，是没有解药的。”他摇了摇头，轻轻安抚道，“蓁蓁，我很累，让我歇一歇，好吗？”
一生都在为权筹谋，都在勾心斗角，他真的很累。
现在歇下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唯独，有些舍不得她。
江蓁蓁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这一切的？”
五皇子的怀疑，非要让她先给他一天寿命。
这一定是有缘由的。
大将军笑着揉了揉她的脸：“从我得知，长生之术是换命后。”
那时，他在五皇子面前故作怀疑，故作迟疑，故表忠心，统统都是为了今日。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救她。
所以，他必须得将所有路都全铺上。
他得让她活下去。
无论如何。
“好了，别哭。”大将军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是不是很丑？”
“不丑。”大将军笑，“曾经我说你丑的话，都是骗你的，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
她的眼睛，是他见过最纯粹最好看的。
大将军看着她的眸子，眼底尽是不舍：“我原以为，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他原以为，他是不会这样不舍的。
“以后，好好活着……”
也原以为，他是不会这样不甘的。
“千万，千万别忘了我。
”意识到死期将至，大将军死死握住她的手，眼睛瞪得极大，眼白翻起，透出巨大的不甘，“我……我……”
他原以为，他是不在意生死的。
“若是……若是还有来世，记得，一定……一定要来找我……”
“来世，我一定，一定能一眼就认出你来……”
“到时候，由你，来护着我，好吗？”
说罢，大将军便断了气。
“不——！”
江蓁蓁伏在他身上，泣不成声。
五皇子得知大将军死了，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长生之术，简直是笑话！来人，将这妖女和他的尸体都扔出去喂狗！”
众人立马就要上前捉拿江蓁蓁。
一片闹哄哄中，江蓁蓁垂着头，缓缓站了起来：“喂……狗？”
五皇子冷笑：“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蓁蓁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你要，拿他，喂狗？”
五皇子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废话：“还不快动手？”
这时，只见那双手沾血的小姑娘，抬头朝他阴森森的笑，叫人毛骨悚然。
“他死了，那你，也得死。”
江蓁蓁说过，她什么都学过。
无所不能。
这其中，自然包括武功。
圣女从来就不是弱者。
弱者需要保护，可圣女，是保护整个巫族的人。
她是强者。
从来都是。
===第667章：玄学大佬的死对头（64）===
她要杀的人，从来，就没有杀不了的。
之所以会一步步落到今日的境地，只是因为她不懂而已。
不懂权谋诡术，不懂运筹帷幄，更不懂，原来她的能力，已经强大到，不需畏惧任何人。
可在大将军死的那一刻，她便什么都懂了。
江蓁蓁随手捡起一把带血的剑，一步步朝五皇子走去。
任由剑刃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五皇子先前看到天降异象，知晓这巫族圣女是有些本事的，现在见她眼神如此诡异，吓得不知所措：
“快！拦住她！拦住她！”
奈何，无人能拦住。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拦不住，本皇子要你们何用！”五皇子骂骂咧咧。
骂归骂，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
他锤了锤有些发软的腿脚，着急忙慌地往外逃。
奈何，他先前为了不让此事透出去一点风声，不仅选的地方偏僻，还安插了不少人在门外守着。
人太多，现场太乱，以至于他逃跑的速度慢得惊人。
“杀了她！只要能杀了她，本皇子赏金千两！”他怒喝道。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奈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果敢勇猛，都没用。
江蓁蓁身上沾满了血，走在
血泊中，宛若一个杀神一般逼近五皇子。
五皇子被吓得屁滚尿流，还是在侍卫的搀扶下，才勉强继续往门口逃。
就在这时，一群训练有素黑衣人从暗处现身。
五皇子被吓得不轻：“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殿下不用怕，他们带着大将军府的令牌，想必是大将军安排接应将军的。”
“好啊！”五皇子松了口气，“大将军果然没有让本皇子失望。”
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啊！
“本皇子在这里！”他冲黑衣人们喊道。
奈何黑衣人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直到看到江蓁蓁后，他们才上前，一边惊叹于她的强大，一边替她亲扫周边的护卫。
“江姑娘，请随属下离开。”
江蓁蓁涣散的眼神稍稍聚焦：“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精卫营的人，是大将军派我们在此接应姑娘的。”
此话一出，五皇子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精卫营！但精卫营不是只听令牌行事吗？”
转眼一看，却发现江蓁蓁的腰间，系着一块带血的令牌。
那是大将军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为她系上的。
他到死，都在为她盘算。
江蓁蓁低头，也看到了那块令牌，她将
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我不走。”
她不走，精卫营的人也不离开，只在一旁护着她。
有了精卫营的帮忙，她很快便来到五皇子的跟前。
五皇子脸色大变：“你不能杀我！我贵为五皇子，你若是杀了我，皇上必定不会放过你！”
但这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她手起刀落，斩断了他的四肢。
“啊——！”五皇子发出痛苦绝望的嚎叫。
但江蓁蓁并没有杀他，反而将药洒在他身上。
只一瞬，五皇子的血便止住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嗓子受到药的重创，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放心吧，你不会死。”
“你不是想要长生吗？那从今往后，你便作为一个废人，好好活下去吧。”
“你可千万，要活得更久一点。”
五皇子怨毒绝望地死死盯着她，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蓁蓁走出别院，因为净水起了作用，腹痛难忍。
一股温热的血，从腿间流了出来。
孩子没了。
她垂眸，抱起大将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会等到。”
“一直等到，你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到那时，你要记得，一定，要一眼就认出我来。”
……
褚之行猛地
从睡梦中惊醒。
他呆呆地盯着远方，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远记得初见江蓁蓁时，她一脸惊喜，满眼含泪颤巍巍的走到他面前，说着不着调的话：“你……还记得我吗？”
他自然不记得。
只是以为又是一个搭讪的女人，便没搭理。
可那女人不依不饶的缠着他，像个疯子一样不断重复一句话：“你，认出我来了对吧？一定记得我的对吧？”
因为他的拒绝，她有些不可置信：“我是，江蓁蓁啊……”
他还是没能如愿想起她来。
而后，她就变得癫狂起来了。
他当时觉得自己是碰到了疯子。
但她却说，她是前世的爱人，还说什么要帮他恢复前世的记忆。
他本来不信。
后来才发现，这个疯子，好像真的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寻找转世。
那时他就觉得这女人很蠢。
哪有人会执着前世，疯疯癫癫寻找这么多年？
可原来，她只是，在坚守与他的约定而已。
也是现在他才明白，江蓁蓁第一眼在看到他时，表现出来的近乎癫狂的欣喜，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他说过会一眼就认出她来的。
是他，食言了。
褚之行起身走到江蓁蓁门前，深吸一
口气，才推开了门。
她已经醒了。
就坐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晒太阳。
背影像个小团子，闲适又安静。
“唔，饭呢？”江蓁蓁听到声响，扭头见他没带饭，惊异得不行，“你……你原来是想将我饿死在这里！”
这都十点了！
她没打算绝食了，却不想，他竟有了强迫她绝食的盘算。
了不得！
褚之行失笑：“江蓁蓁，我恢复所有前世的记忆了。”
江蓁蓁：“？？”
好吧，明白为啥突然不给饭吃了。
原来是寻仇来了。
虽然好说歹说，她是真没想让他恢复记忆。
奈何，他一点不信。
这不，刚恢复记忆，就打算将她饿死在这里。
她，实惨！
“其实吧，记忆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清除。”江蓁蓁为了不被饿死，绞尽脑汁，“你之前是见识过我的能力了的，这样，我给你下一个小咒术，将你抹掉所有的记忆行不行？”
打个商量不是？
断食这种事情，那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请尽快恢复她的伙食，谢！
就在江蓁蓁还打算继续打商量的时候，褚之行已经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一把抱住他。
他的声音，缱绻又温柔：
“对不起，到现在，才想起你。”
===第668章：玄学大佬的死对头（65）===
本以为褚之行过来，是打算打爆她脑袋的江蓁蓁：“？？”
什么情况？
原文中，褚之行在青衣帮助解除咒术的时候，也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但，结果是，他更厌恶她了。
原因想来也是很简单的。
大约就是，褚之行那时已经喜欢上青衣，所以那些记忆对他而言，就是已经忘记了的和前女友的记忆。
结果被原主一折腾，反而使前女友的记忆愈发深刻，对他原本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褚之行不气才有鬼了。
自然也就愈发厌恶原主。
所以，大将军用身家性命，堵上一切换来的小姑娘，被他随随便便引诱出去，交给青衣打得魂飞魄散。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褚之行不是应该在想尽办法除掉她吗？
难道，是因为他现在还没爱上青衣，以至于对前世的记忆也没那么反感了？
“对不起，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没认出你来。”褚之行低声歉意地说道，“你……会怪我吗？”
他本以为，恢复记忆了，他就不再是他了。
可他现在才发现，那些记忆对他的影响，不过就是让他更在乎江蓁蓁了而已。
他依旧是他。
也是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他才能真真切
切地感受到，所谓前世，同他是一个人。
“不会。”江蓁蓁立马说道，“你不排斥这段记忆，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总归，这娃应该不会再发疯了。
褚之行想到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些不自在地虚咳两声：“你应该饿了，我去给你做早饭吧。”
“嗯！”
他放开她时，这才发现她的背，瘦得都能摸到骨头了。
“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一个孕妇，为什么能瘦成这样？
之前她瘦得那样厉害，他还以为是管家做的饭菜难吃。
可现在，是他给她做饭，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每顿都吃很多。
为什么还是这样瘦？
而且有越来越瘦的趋势。
江蓁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骷髅般的手腕，抿了抿唇。
她也没想到，身体会腐烂得这样快。
本来，只要用药维持着，她还能再活上一两个月。
但现在，孩子吸收了她大半的力量，导致她身体加速腐烂。
自然就撑不起这张人皮了。
“唔，大约是因为你最近让我不高兴了吧。”江蓁蓁提起裙边，露出瘦骨嶙峋的脚腕上的锁链，“你若是被这样关着，能不心力交瘁，能不瘦吗？”
褚之行觉得她说得有理：“之前，是我不对，
以后不会了。”
之前他是担心江蓁蓁爱的只是他的前世。
而现在，记忆恢复，明白前世也就是他自己，自然也就不会再有这种忧虑了。
他解开锁链，抱着她下了楼，随即进厨房做饭去了。
见他恢复正常，江蓁蓁也就不再想逃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