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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五人的神态,肖月娥暗自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然后讥诮的开了口:“各位,这个人都认识吧?他说他是无辜的。你们见到相关文件了吗?还是看到组织部来人宣布了?”
四男一女稍微一楞,全都摇了摇头。
“说话。”肖月娥脸上带了冷色。
“没有。”
“没见。”
五人都表达了否定的意思。
“对了,他说他是无辜的,那么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们谁跟我说说呀?”肖月娥的神情又换上了讥诮。
五人对望了一眼,没有言声。
“你们不知道吗?”肖月娥声音沉了下来,“难道谁都不知道?”
“我,我知道。”唯一的女副手先开了口,“他儿子用他的车拉了嫌疑人,他还把存折给了儿子。”
办公室主任接着说话:“对,用私家车帮助劫匪逃脱,向犯罪分子资助活动经费,助纣为虐。”
其他三名副手也相继发言,痛数穆学军的“罪恶”。
看到这种“踊跃”情形,肖月娥脸上才又阴转睛。看着穆学军说:“穆学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说没见到文件,也没……”
穆学军已经看出来,这个女人分明是要“公审”自己,分明是要进行当众羞辱。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太过分了。想至此,他怒声打断:“我再重申一遍,我只说我是无辜的,并没说有什么文件或是什么人,那都是某些人凭空推测的。还有,我今天是来进行移交,不是来听你们扯蛋的。”
妈的,老东西,都成这德性了,还敢耍横,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想至此,肖月娥也怒道:“穆学军,自己思想堕落,犯了错误,现在不思检点,还趾高气扬,喧哗吵闹,我看你是想二进宫了。”
“肖月娥,说话可要负责任,什么叫二进宫?思想堕落又是谁说的?我犯了什么错误,是纪委下的结论,还是监察局出了文件?你倒是说呀?”穆学军瞪起了眼睛。
肖月娥气的手直发抖:“你……你也太猖狂了,你竟敢……”
穆学军提高了嗓门:“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是你太狂了,别以为今天坐到这就了不起,能够坐长才算好汉。别看今天有人给你捧臭脚,等你下台的时候,拍你越厉害的人跺你越狠,不信走着瞧。”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本来想着“公审”这老家伙,狠狠灭其威风,同时增加自己威信,也让那些属下当众表态服帖。不曾想,反被这老家伙质问,这他娘的反了,还有没有天理?气的半死,肖月娥说话也就口无遮拦:“穆学军,别以为你那些事我不知道,领导都说了,你早晚要遭殃,你……”
听闻此言,穆学军就是一震,随即冷笑一声:“哪些事?是哪个领导说的?你倒是说呀。”
“我……”肖月娥也意识到言语有失,一下子被噎住了。
“局长,一会您还要开会。”办公室主任及时插了话。
并未接纳属下给台阶的好意,肖月娥反而把火撒到了对方头上:“怎么回事?连个门都把不严。告诉保安、门卫,财政局是机关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尤其无赖、罪犯更要严防。”
“那……那来办事的人呢?”办公室主任支吾着。
“严格履行登记制度呀,少他娘的像以前一样敷衍了事。”骂出脏字后,肖月娥停了一下,又沉声道,“办公室负责人员的交接手续,你要全程监督、监视,以免重要东西丢失,哪怕一张纸、一根笔芯也不能流失。”
办公室主任脸上肌肉动了动,答了声“好的”,又转向穆学军:“跟我走。”
看到那个女人气的不轻,穆学军反倒心气顺了好多,挑衅的瞟了女人一眼,背手走去。
“局长,我先去了。”打了声招呼,办公室主任快步跟上穆学军。
看到那个“谢顶”闪出屋门,肖月娥“哼”了一声:“倒是减肥了,草包肚也……”
不曾想,秃脑门再次闪现在门口,吐出一句话来:“不用羡慕,你很快就会去减肥的,会减的更彻底。”
“你他……”肖月娥刚想骂人,发现那个老家伙已经闪开了。
……
财政局发生的这一幕,很快便传到了楚天齐耳朵里。
听完刘拙的汇报,楚天齐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挥手,让对方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楚天齐才缓缓的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耍威风不成,自取其辱呀。”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子不教,谁之过?
看着那个沙发上歪斜的秃瓢,感受着屋子里的空寂,吴慧敏心灰意冷。
本来是令人羡慕的吴经理,顷刻间就成了家庭妇女,辞退的理由竟然是“家庭成员品行不端”。自以为能力不错,人脉很广,可信心满满跨过一个个企业门槛,却又垂头丧气离开一个个屋子;虽然拒绝聘用的说辞千差万别,但吴慧敏能感觉出来,其实“子不教,母之过”才是关键因素。
在吴慧敏的概念中,就没想过赋闲在家,自己要活到老干到老,这并非是他愿意受累,更不是因为家里缺那些钱,而是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没什么价值,就是一个人老珠黄、遭人厌弃的普通女人而已。
自己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那些官场中人都要尊称一声“穆夫人”,能够喊一声“嫂子”都是好多人的荣幸。这还不仅局限在财政局,就是同样级别的局长,见到自己也要尊敬有加。可这已经是过去时了,往日还是让人敬仰的局长夫人,霎时便成了“犯错男人”的老婆。现在进行时则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却还要躲在一旁指指点点。将来时会是什么样,想都不敢想呀。
说到将来,宝贝儿子就是最好的将来,是吴慧敏最大的希望所在。生儿子那天,正下着小雨,吴慧敏感觉这就是穆家的及时雨,是给千倾地送来的一根独苗。在高兴之余,吴慧敏也不禁担心,担心儿子随了那个“秃脑门”,也担心三十多岁的种子品质不佳。后来证明,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孩子那眉眼、那皮肤,样样都随自己,看着就亲的不行。关键儿子还聪明,虽说上学不用心,可是其它事情什么都懂。
和好多家长不同,吴慧敏对儿子的期望很是多元,当官也行,做生意亦可。结果这小子还真有经商头脑,小小年纪就知道做生意,虽然没有捞到第一桶金,可也是一场历练,关键他有这种意识呀。死老穆非要拿学习数落儿子,又是不成器,又是不学好的。可吴慧敏不这么看,他觉得自己儿子最优秀,比任何人的孩子都强百倍。不爱学习怎么啦?当不了官怎么啦?条条大路通罗马,不当官更自由,有出息的人多的是。
想到儿子,吴慧敏就恨的要命,当然她不是恨穆小雨,而是恨穆学军。儿子不想学习,就应该让他去做生意呀,可那个老东西就知道今天转这个学校,明天接触那个当官的子弟。都怪老东西,要是不接触所谓的“官二代”,要是不和那个姓秦的家伙混,何至于如此?自己儿子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总被那个姓秦家伙当枪使。明知姓楚的家伙要逮儿子,可姓秦崽子偏让儿子出面,结果中了人家的圈套。儿子你傻呀,那个一撮毛让你接,你就去呀?你也不问问他是什么事,你太善良了。
单纯、善良的儿子也不知关在哪了,肯定那里边又黑、又潮、又闷,他那嫩胳膊、嫩*腿可怎么受的了?他们会怎么对待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呀。想到儿子,吴慧敏忍不住大放悲声:“小雨,妈想你,你过的怎么样,他们欺负你了吗?你就是太老实了,都怪……”
穆学军猛的坐起,大声吼道:“嚎,嚎,就知道嚎。要不是你成天惯着,他也不至于成这样,我也不至于这个结局。都是……”
“自己没能耐,窝囊废,倒把错怪到老娘头上,怪到儿子身上了。你要是有能耐,咱们何至于让人欺负?你何至于被人骟了?又何至于大前天让那骚娘们羞辱?”吴慧敏手指对方,反唇相讥,“在官场混了三十来年,你白混了,跟着乔金宝好好的,非要跟姓楚的混。这下怎么着,乔金宝下手了吧?你的楚县长呢,你不成天对他溜须拍马吗,他怎么不管你了,连个屁都不放呀?他就是拿你……”
穆学军破口大骂:“放你*娘个屁,说老子就说老子,少他娘捎带别人,少他娘埋汰楚县长。人家是吃你一颗米了,还是收你一根线了?身为财政局长,服从领导管理,执行政府决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都是你成天叨叨叨,又是乔金宝树大根深,又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了,成天让老子站稳立场,排好队的。要是一开始就规规矩矩做事,本本分分做人,还没这事呢。要是那个逆子不闯祸,也根本找不到老子头上。都是你这个败家娘们……”
“好啊,我败家,他逆子,那就你一人过吧,我们娘俩都不活了。”吴慧敏“嗷”一声,扑了过去,用头去顶穆学军,双手也不停的舞着,“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留你一个老绝户自个过。给你打,给你打。”
第967节
“你……你这个泼妇。”穆学军一时手忙脚乱,打也不是,躲也躲不开,只能尽力双手去推,“闪开,闪开。”
“我不活了,给你打,给你打。”吴慧敏仍旧双手胡乱挥动着。
“你……你……”仰靠在沙发上,穆学军躲是躲不开,推又推不动,打是不能打,最后干脆举起双手,“算了,你爱咋咋地吧。”
“给你打,我不想……”刚才还一副拼命架势,现在对方忽然一副仍由处置样式,吴慧敏再撒泼也没意思了,便“嘤咛”一声,扑倒在对方身侧,“呜呜”啼哭起来。
“哎……”长叹一声,穆学军仰头看着顶棚,眼中涌上了无数晶莹,说不出的孤寂与悲哀。
过了好大一会儿,吴慧敏忽然抬起头,哭着扑在穆学军身上:“老穆,你得管管儿子呀,你得救他呀……呜呜……”
“怎么救,怎么救?”吼过两声之后,一串水珠滚出眼眶,穆学军声音低沉下来,喃喃着,“怎么救,怎么救呀?”
“你就……”仰头看到垂泪的男人,吴慧敏声音不再尖厉,变得楚楚可怜,“老穆,你得救他呀。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你可怎么活呀?咱们都活不成。”
“救,肯定要救,他是我儿子,是我老穆家的后呀,可我怎么救?谁能救呀?”任由泪花横流,穆学军不停的摇头,满脸尽是无奈。
吴慧敏急道:“找……找姓楚……找楚县长,找楚县长呀。乔海涛、胡广成都听他的,儿子肯定要犯他们手里。不管怎么说,你毕竟给他卖命了,你……”
“卖……卖什么命?”吼着打断对方,穆学军语气一软,“我真不是给人家卖命,我只是做了我的本职工作。说实话,若不是乔金宝忌惮着他,恐怕我这次就回不来了。若不是上次他开恩,儿子还在里面关着呢。”
“哼,都怪他,要是他不让放出儿子,儿子也不至于摊上这次的事。你求求他,求他开恩,伸一伸手吧,否则咱儿子就不知判多少年了。”吴慧敏又是咬牙切齿,又是软语相求,思维有些混乱了。
“好,好吧,我求他,求他。”穆学军机械的应答着。
说了声“好”,吴慧敏爬起来,拿起手机,递给男人,“你给他打电话,现在就打,求他放了咱儿子。”
“痴人说梦,就儿子干那事,能轻易就放吗?你想的太简单了吧?”穆学军质问着。
“不放,不放,从轻发落,总行吧?”吴慧敏继续向前递着手机,“给他打,给他打。”
“好好好。”穆学军接过手机,“你别闹,我去旁边打,好不好?”说着,穆学军站起身,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穆学军走了出来:“打不通。可能在开会吧。”
“不通?那就会后打。会后总该通吧?你可得救儿子出来呀,咱们就这一个……”说着说着,吴慧敏又啼哭起来。
穆学军心中暗叹一声:电话会不通吗?二十四小时都通着。可我怎么开口呀?
……
放下签字笔,楚天齐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这一天马上过去,又要到周末了。
“叮呤”,两声短促的铃声响过。
拿起手机,点了下按键,一条信息跳了出来:县长,对不起您,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没能把工作做好,还给您添了麻烦,请您谅解。我好不容易才走上正途,本想着在您正确领导下,多为百姓做些正事,多为您分担一些辛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