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偏偏定野市交通局却灯火通明,豪车出进,人声熙熙攘攘。
对于今天的特殊情形,门卫室老严不免神情紧张。以往的时候,这个点了哪还有人来,哪还有这么多车?除非出现特大事故,除非发生了不可测的事情。但到目前为止,老严还没接到这方面通知,也没听说相关的事项。
其实老严本已熟睡了,却突然被鸣笛声惊醒。等他出院一看,只见门外白茫茫一片刺眼光芒,停着好多汽车。当时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有坏人闹事。结果对方说是局领导通知来开会,而且好几辆汽车确实来过院里。
但老严依旧心里不托底,便没有立即开门,而是继续向对方求证着消息。结果却捅了马蜂窝,被随后赶到的常务肖副市长骂了个狗血喷头,扣了一堆大帽子,就差直接说出“狗仗人势”这个词了。
企业的人可以不给开,常务副市长哪敢得罪?老严只好开了门,还被对方申斥为“敬酒不吃吃罚酒”。
跟着常务副市长的车,其余汽车也一涌而入,那些企业的人也跟着骂街。
想到肖云萍的恶毒语句,想到另外那些人的嚣张气焰,老严就憋闷的不严,但却也只能憋着,只能小声的骂着一些脏话,只能在心里诅咒刚才那些人。
“嘀嘀”,又是一阵鸣笛声响起。
马上停止心理活动,老严快步出了屋子。
大门外是两只闪亮的车灯,好像是一辆大越野汽车。
老严学灵了,没有首先发问,而是走向近前,想着看牌识人。
还没等老严看清汽车牌照,汽车上已经传出声音:“是严师傅吧,帮我开开门,我是市政府楚天齐。”
“楚市长,您等着。”老严不敢怠慢,马上打开院门。
越野车驶进大门,楚天齐的声音也随即响起:“辛苦你了,严师傅。”
“市长,不辛苦。”老严心中无限温暖,也暗自感慨人与人的差别。
正要锁上院门,“嘀嘀”声再次响起,一辆白色越野冲了过来。
看到是局长专车,老严自是不能关上院门,而是迅速站到一侧,注视着白色大越野车。
“严师傅,不错。”楚晓娅声音飘出车外。
回想着刚才这些人的语句,老言切实感受到了“良言一句严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的真谛,也不禁替这个关爱下属的女局长捏了把汗。
……
楚天齐来到交通局会议室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好多人,肖云萍也在其中。
大致看了一下,除了那三家声言要退出的企业外,其余竞标企业几乎都来了。
看到主管交通副市长进屋,屋里好多人都纷纷起身,和楚天齐打招呼。有人更是跑到近前,直接与楚市长寒暄,当然也有人不理不睬。
对于打招呼的人,楚天齐都予以回应,并问对方“怎么来了”。这些人都指向了昆仲公司桌签的位置,表示自己已经睡下,却被对方电话吵醒,告之“交通局要连夜宣布结果。本来好多人不想再起了,但也担心得罪交通局,才急忙赶来的。
而那个花半袖看到人们指向自己,则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标准的目中无人架势。
楚天齐没再理肖云萍,而是快步走上台阶,坐在主席台上。
正这时,楚晓娅疾步进了屋子。
“楚局长,来台上,程副局长也上来,这里是你们的主场。”楚天齐招呼着。
楚晓娅、程海龙都略显别扭的上了台,台下可是坐着常务副市长的,这样做是放肆了。
楚天齐可没管这些,见主要人员都已到位,便看了看手表,然后道:“现在是六月六日二十三*点五十八分,会议开始。”
随着楚天齐这一声讲出,现场气氛都为之严肃,都想听听是什么结果,也想看看会否出现什么事情。
“我先来宣布一件事情,是关于215公路招投标的。”做过说明后,楚天齐语气严厉的讲出了具体事项,“从现在开始,先取消昆仲路桥公司参与215公路投标资格。”
“啊?”惊讶之声立即响起。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 这等于草菅人命
好多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马上要出结果了,为什么要取消投标资格?
“凭什么?”“花半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楚天齐没有回答,谁都没有回答,现场静了下来。
“花半袖”再次追问:“凭什么?有什么道理?从投标到现在,昆仲公司经历了四十多天,准备了四十多天,也等了四十多天,数十位同志的心血啊。怎么说取消就取消?这也太儿戏了。我们大家投标是严格按照《招投标法》的,有法可依。即使你们是政府部门,即使你是政府领导,也不能侵犯我们的权益,也不能践踏法律呀。大家说是不是?”
“是,就是,这是公然践踏法律,是违法的,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专为某些人制定的,任何人也无权破坏,手大也不能捂天吧。”
立即有两人附和,也仅是两人,但叫的却挺凶。
“说,你倒是说呀。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要是不能有让人信服的理由,我不服,我们大伙都不服。我们就找市领导反映,向省里告你破坏《招投标法》,让你这官当不成,让你灰溜溜的下台。”这个“花半袖”说的唾沫横飞,竟然还声音哽咽了,“太欺负人了,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有你这样当官的吗?你这纯属就是公器私用,有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呀,《招投标法》那是招投标工程必须遵守的法律,任何单位任何个人都无权破坏,没有法外之地,也不存在法外之人。不论谁破坏了法律,都要为此付出代价,都必须承担应有的责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仅只是说说而已,是必须要不折不扣实施的,任何践踏法律的行径,都要受到法律制裁。楚市长,你说是不是?”肖云萍说话了。
“肖市长,你说呢?”楚天齐看向了台下这个女人。
“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大家都不是瞎子。企业准备了这么多天,就等着今天的结果呢,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怎么能这么随便?这分明是……”说到这里,肖云萍忽然收住话头,低着头。其实刚刚她已经提前低着头了。
楚天齐追问着:“分明是什么?我会随便就取消吗?”
肖云萍没有答复。
“花半袖”却接了话:“不是随便取消是什么?到这节骨眼了,让我们等到大半夜,到头来却是这么个结果,这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我看八成是个别领导收受了别人好处,对我们公司打击报复,想要独占标段工程,这里面绝对有猫腻。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辛辛苦苦的配合着,到头来却是这么一个结果,人家明明要退……”
“楚市长怎么会随便取消企业投标资格?他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也是一个模范践行法律的人。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正是为了法律的严肃,正是为了很好落实《招投标法》,是对法律的高度尊重,也是对其它企业的认真负责。”打断“花半袖”的人是肖云萍。
什么情况?
人们都楞了,肖云萍说的话不对劲呀。她吃错药了?
“花半袖”更懵了,直接开口询问:“肖市长,你怎么这么说?你可是一直坚持正义,一直为我们企业着想的。在开会前,你还大声为企业疾呼,这次会议就是你……”
肖云萍再次打断:“这位同志,请你不要理会错了。身为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我只坚持对的,不管对企业还是政府机构,不管对同事还是他人,都是一碗水端平。”
“花半袖”马上接话:“是呀,肖市长,正是相信你满身正气,我才向你投诉,也才请你向市领导反映。你可是答应要为企业做主,要惩治无法无天的下属,要让两个姓楚的人付出……”
“你这人怎么回事?”肖云萍直接手指对方,“怎么断章取义,怎么曲解别人的意思?我刚才说过,我只对事不对人,只坚持对的。我不但要对属下和同僚严厉,也绝不允许企业为所欲为。楚市长,我支持你的决定。”
“什么?你们官官相拥,欺骗企业。当官的没一个好……”“花半袖”真的急了,直接口无遮拦起来。
肖云萍“啪”的一拍桌子:“闭嘴,你太猖狂了,竟然如此诋毁政府领导。对于你们这样的企业,必须施以严惩,不严厉不足以震慑。”
此时,在场众人都感觉出了异样,即使想要跟着起哄或看热闹的人,也意识到了气氛诡异,主要是肖云萍的变化太大了。
不止他人对肖云萍做法不解,楚天齐刚一开始也很疑惑,不明白肖云萍抽了什么风。但很快他就看出端倪,意识到肖云萍低头瞬间肯定得到了什么消息,也才立即变的前倨后恭的。
“都说够了没有?”楚天齐厉声质问。他这不只是说“花半袖”等人,分明连肖云萍也说了。”
“花半袖”嚷着:“太不公平,我要……”
“闭嘴。”楚天齐声音缓缓的。
但“花半袖”听在耳中,却不由一震,嘎巴了两下嘴,没有发出声来。
屋子里整个静了下来。
目光冷冷扫过全场,楚天齐转向楚晓娅:“楚局长,把视频放一下。”
“好的。”楚晓娅应答一声,拿出一个优盘来。
办公室文员快步上前,接过优盘,到了侧旁,打开桌上电脑,插上了优盘。
在文员的操作下,电脑待机画面一变,由静态变成了动态。
视频中,伴着“哗哗”的雨声,一辆前四后八停在公路上。
不,准确的说,货车是“趴”着。
画面中,苫布掀起一个大角,车厢中显现出很少的货物。随即镜头摇到车底,多半个轮胎都陷进了路面,好像车轴还埋进了一些。
画面跳跃一下,视频中多了两辆吊车,吊车正在做起吊前四后八的准备工作。
第1052节
随着前四后八渐渐被吊离路面,随着货车放到平板拖车上,路面上显现出一个大坑。
尽管刚才人们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时,还是很震撼的。现场众人都不是外行,两眼看着黑漆漆的路面和清晰的标线,显然道路通车时间不长,但却有这么一个大坑,这说明什么?人们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
大坑四周拉上了警戒线,一名穿戴着明显标识服的人出现在警戒线内,这是交通局的专业技术人员。这名人员利用手中工具,求证着路面牢固性,很是谨慎,还在路面画上了标识。
两名工人出现在警戒线内,按着技术人员的指示,挥动手中敲击工具,敲击在大坑周围的区域。
“咚咚”的声响传出,在会议室内回响。
“咚”、“哗啦”、“扑通”,各种声音相继响起,塌陷面积逐渐扩大。
画面中可以看到,有小碎块和泥花溅起。
“咚咚”、“咚”、“轰隆”,声响更大,掉落的沥青混凝土也更大。
各种声响交织,响彻整个屋子,也震颤着每个人的心房。
肖云萍心脏快速跳动着,发出“咚咚”声响,就跟重锤敲在心头一样,心脏也确实有一种被重物敲击的疼痛。
“花半袖”脸上的嚣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之色,似乎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两名工人离开了警戒区,塌陷的大坑慢慢摇近,坑里情形也出现在画面中。
坑中很像火山坑一样高低不平,所不同的是,那里不是火山岩浆,而是泡在泥浆中的破损水泥混凝土和沥青碎块。
依据路的横宽做比,这个坑最深处应该在三米左右,大部分都有两米多深,坑宽也有七、八米,纵向坑长应该超过十米了。
各种声响停歇,画面静止为拉近的大坑。坑口四周参差不齐,就像一个已经肆虐过许多生灵的巨型大口,而且还是一副随时准备再次吞噬的架势。
接到楚天齐的点头示意,楚晓娅语气森冷的说:“去年刚刚竣工,通车还不到一年的公路,竟然被一辆正常荷载的汽车压塌,这说明什么?说明什么?”
没人回答,但大家心中的答案都是一致的,也是统一的:严重质量事故。
“你说,这是什么?”楚晓娅恨声点指“花半袖”,“站起来说。”
人们的目光都投了过去,看着那个吊死鬼脸男人。
“我,赶上下雨,又正好过重车,路好像也差了些。”“花半袖”支吾着。
“胡说。”楚晓娅“啪”的一掌拍在桌上,“什么下雨,什么重车,重吗?这是豆腐渣工程,这等于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