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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的自查,我们三番五次向下面要数据,还一再强调要准确,不得有水分,下面已经多次进行修正。我们若是再这么大动干戈的话,显然就是完全不信任他们,他们岂能没想法,岂能把心思用在开工上?当然了,我们也许本意不是要设置障碍,但却事实上影响了工程开工。”艾红云马上给出回复。
杨崇举“哦”了一声,没有直接应答,而是看向其他众人:“谁还是这种想法,谁还认为我是设置障碍?”
看着局长的冷脸,听着冷森的语句,别管心里怎么想,但人们不会傻傻的回答一个“我”字。
“看来其他人都不这么认为,那就只有艾副局长这么看了。”杨崇举代为解读了众人的沉默,然后才看向艾红云,“艾副局长,你觉得我们进行认真核实就是设置障碍?”
看到其他同僚不“放屁”,艾红云心中好不懊恼,却又不便直接质问。现在局长再次逼问,她便只得独自应对:“我刚才就说过,也许本意不是这样,但事实的确如此。”
“那要依你的说法,面对下面数据不闻不问,更不去核实准确与否,就是支持工作了?”杨崇举质问再起。
艾红云一时不好回复,只得支吾道:“这,这,局长这是断章取义。”
“我断章取义,还是你断章取义?你说局里认真核实是设置障碍,那么以你的理论推断,市里认真核实也是设置障碍,是为了延缓全市重点工程喽?”杨崇举的语气中冷意更浓。
好一顶大帽子,顿时压的艾红云喘不过气来。她急忙争辩道:“我,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分明就是否定市里决定。”杨崇举冷“哼”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
“啪”,
重重的声响仿佛击在心上,人们都不由得心头一颤:我的妈呀,这个罪名可担不起,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对于艾红云来说,可不只是击在心头,而是打在脸上,却又一时没有合适语句辩驳。这样的大帽子扣在头上,她已经慌乱的不知如何应对了。
杨崇举厉声再起:“在市政府昨天的会上,市领导就曾经指出,现在就有的这样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专会阳奉阴违。这种人口号喊得响,却不采取实际行动,以各种理由进行阻碍,不惜抹黑市里工作,甚至攻击市里决定,甚至影射市领导。我要说的是,市交通局决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存在,决不允许这样的思潮抬头,决不允许做出忤逆市政府决定的事情来。
第1138节
既然要干工作,就不要拈轻怕重,就不要口是心非。开展这样的工作,固然要付出一定的辛劳,固然要得罪一些人,但却可以查清事情本源,却可正确领导、督促相关工作,对整个工作绝对有促进作用。另一方面来讲,我们这么做,即使稍微多做了一点工作,也是在坚决执行市政府决定,是在以实际行动支持市政府工作。难道不应该吗?不应该吗?”
说到这里,杨崇举看向众人。
注意到局长的眼神,显然是等着回复。
副局长兼办公室主任焦向东马上抢先回答:“应该,完全应该。”
周刚也不甘落后:“应该,非常应该。”
“应该。”
“绝对应该。”
一个个附和声响起。
杨崇举说了声“好”,但目光仍然看着唯一没有言声的人。
艾红云尽管没有抬头,但还是感受到了大高个的咄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些幸灾乐祸的神情。她的牙齿咬了又咬,咬了又咬,只得憋着气回应:“应该,非常应该,绝对应该,应该应该。”
杨崇举脸上阴转眼,出现了阳光,但还是敲打着:“这就对了嘛,无论是为交通局做工作,还是为市政府做工作,都是我们的本分,都是非常应该的。我们一定要大力支持,一定不要阳奉阴违。再说了,我们自己核实出偏差,总比市里回头找我们要好得多,总比那样要主动的多。”
放屁,还不是在讥讽老娘。艾红云心中暗骂着。
“这样,刚才的这些都过去了。大家也是为了工作,有人可能考虑的角度不同,也可能认识的不够到位。只要勇于承认不足,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我这人对事不对人,不会揪辫子,希望这样的同志也不要有负担,要轻装上阵,大家共同努力,把这个核实工作认真进行下去。”杨崇举很是大度的说。
妈的,纯属猫哭耗子。艾红云真想当场骂娘,却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杨崇举又强调起来:“同志们,我们做数据核实工作,是为了让数据更准确,是为了更好的指导后续工作,也是为了给市政府提供*精确的数据参考。因此,在核实的时候,必须要实事求是,必须要公而忘私。如果谁在此过程中敷衍塞责,甚至帮着下面弄虚作假,别怪我杨崇举不客气,别怪纪律条例不讲情面。”
听着局长铿锵的语句,想着局长刚刚的彪悍,人们都暗暗告诫自己:小心从事,认真从事。
“好了,现在咱们议一议局核实小组构成,商讨一下具体核实工作。”杨崇举的语气缓了下来。
第两千零四十六章 哼哈二将
自从重点项目核实小组一开始运行,徐敏霞就提心吊胆,就不时打听着消息。她已经认定,这个事绝对是针对自己的,即使不完全是因自己而起,自己也绝对跑不了。
徐敏霞之所以担心成这样,首先是因为年前给楚天齐的下马威,当时自己把人都得罪到家了。
她觉得,以楚天齐的性格,以他现在的背景,他要不报复自己才怪。光是自己知道的相关事例就不下十多起,被楚天齐干掉的人更是数以十计,他岂会独独放过自己?又怎会有放过自己的理由?以前的时候,他的背景还处在隐蔽状态,便已经那么狂,现在既也公布,更没有低调的道理了。
除了自己主动得罪他以外,他也确实需要立威。年轻的常务副市长,又有众多所谓的政绩等身,来到新的地方,正需要快速树立个人威信。自己的职位不算低,也够了立威的份量,而且也没有真正的靠山,正是他立威的首选。
这两次会上的发言,虽然楚天齐没有指名点姓,也没有拿自己分管工作举例,但这是明摆的事,只不过他故意做出大公无私的样子而已。可是会上言词却是铿锵有力,显然就在挥动着大刀片,就等着砍在自己脖子上呢。
越想越觉得心窄,越想越不踏实,徐敏霞不担心才怪。而且这也不是自己的想法,好多人都是这么看的,已经有人提醒过自己了,当然不仅是那个恶人在说,好多同僚也是这么认为的。
正因为这种忐忑与不安,徐敏霞才要极力关注。但究竟要怎么应对攻击,她现在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看情况再说,她可不相信那个恶人会真正帮助自己。她已经看出来,当初所谓的助自己一臂之力,只不过是把自己当作棋子,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只是在关注的同时,徐敏霞也不禁疑惑。她疑惑的是冯俊飞怎么会被重用?前些年的时候,冯俊飞利用其大伯的权利,利用个人人脉真是没少整治楚天齐,有几次差点把楚天齐整趴下。楚天齐没理由原谅这个人的,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经过思考,徐敏霞觉得,冯俊飞之所以被安排做这个事情,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冯俊飞已经负荆请罪,主动递上了《保证书》,向楚天齐摇尾乞怜,已经得到了楚天齐的谅解。只不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第二种可能就是,楚天齐在巧秒利用冯俊飞。冯俊飞为了保平安,肯定是向楚天齐递了降书顺表,愿意跪地臣服。楚天齐也假意应承,然后以“重用”的理由,让冯俊飞替自己卖命,让其替自己得罪人。待到大功告成之时,再把冯俊飞一脚踢开,或是事情弄砸时,让其做替罪羊。
分析出冯俊飞竟然是这样的命运,徐敏霞不禁替这个人悲哀,也不禁鄙视其卑贱的骨头。当然也有一种自傲,那就是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活。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徐敏霞的思绪。
秘书推门进了屋子。
看到秘书前来,徐敏霞便知道是什么事,于是抬起头,直接看着对方。
来在近前,秘书直接说道:“市长,今天还是几拔人马分头行动,冯俊飞去了市清风徐来公司。目前接到的信息时,和昨天一样,那些被核实项目表面都很配合,但真正骨子里怎么想,不得而知。据听说冯俊飞还是一副上级大员的架势,虽然没有刻意摆谱,但对于人们的亲近一概拒绝,就好像纪检干部似的刚正不阿。今天早上行动前,他还又给那几组讲了纪律,也是说的言之凿凿,态度强硬。”
“就是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玩歪的,否则就是……”话到半截,徐敏霞才意识到,不该在下属面前发这样的感慨。那样既有失*身份,也不敢保证这些话传到不该传的地方。于是又换了话题,“人们有什么说道没?”
秘书“咯咯”一笑:“好多人都说,冯俊飞现在是傻小子一个,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有人说的更直接,说他就是‘虱子上脸,离死不远’。”
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徐敏霞心中发着感慨,却又追问着:“我是说,人们对于他们的作法怎么看?”
“还和昨天一样,大部分人觉得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觉得就是为了造声势,然后重拿轻放,以得到虚构的政绩为目的。只有个别人怕一些,觉得可能要大祸临头,正在想着各种办法,正在继续打探虚实。”秘书给出回复。
徐敏霞对着秘书挥了挥手:“你去吧,继续关注着,尤其关注着那几个部门。”
“明白。”应答一声,秘书出了屋子。
秘书的汇报很符合自己的想象,但她也多少有怀疑,怀疑秘书的信息是否全面,是否大多数人和自己想法一致。
想了想,徐敏霞伸手去拿电话听筒。
“叮呤呤”,固定电话却毫无征兆的响了,把徐敏霞还吓了一跳。
稍微一怔,看清了来电显示,徐敏霞轻道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然后拿起听筒:“喂,小艾,我问你……”
还没等徐敏霞说完,电话里却已传出急促的声音:“市长,现在说话方便吗?”
出什么事了?带着狐疑,徐敏霞给出回复:“方便。”
“市长,杨崇举又搞事了。”对方的声音又急又恨。
“搞事?搞什么事?他不是已经递上自查报表了吗?”徐敏霞有些不解。
电话里急的“哎呀”了一声:“市长,根本不是那个,他现在也要搞重点项目数据核实小组。”
“什么什么?也搞小组?上次自查不是核实?他还要怎么搞?”徐敏霞还是不甚明白。
“他说了,上次的自查是以数据核数据,是根据下面报的数据进行了重新核实,这种核实未必准确,必须要亲自对具体项目实打实的核。”对方解释的语气急切不已,甚至带着气恼。
略一沉吟,徐敏霞吸了口凉气,迟疑着说:“这么说来,他是也要学市里,要在交通系统来一次彻查?要以这种行为支持某些市领导?要给所有被核实单位打个样,做个表率?”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要呼应市里的举措。我向他提议,这相当于给项目设置障碍,是要影响开工,影响整个工期的。可他直接大帽子扣过来,说我这是影射市政府核查,是在影射市领导。”对方的语气满是委屈,“他怎么能这样?他也太的不讲理了?这哪有一点儿民*主?分明就是一言堂,就是霸权,就是一手遮天。”
徐敏霞厉声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竟然拍脑门就定,他把自己当成谁了?不要同意他的提议。”
“可,可是局党委会早通过了。当时除了我坚持真理外,那些人都是随风倒,全部表示赞同,还一块逼着我表态。现在就连核实小组都成立了,已经进入了具体操作。”停了一下,对方又挑拨起来,“他没向市长您汇报,没提前征得您的同意?按说他应该提前请示您呀。”
即使对方不拱火,徐敏霞已经气的够呛,再让对方这么串掇,更是怒火中烧。她胸脯起伏了几下,尽量压着火气,找着台阶:“他昨天倒是跟我约时间了,我当时正有事,就没见他,也许他就是要说这事。”
电话里“哦”了一声,又感叹起来:“关键时刻,老同学关系管用呀。”
“我这里来人了。”徐敏霞说过一声,迅即挂了电话。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