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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有才迟疑了一下,去找锤子了。
对于局长今天的作派,高峰和那名干警没感觉有什么特别,反正局长就是局长,下属就是下属,人家是领导,咱是奉命行*事的。
相比高峰等人,曲刚今天却感触颇深。本来他今天非常发怵来见牛斌,知道见不到县长好脸色。但上支下派,人家楚天齐是局长,自己只是常务,不想来也得来。果然,不但没见到“明白人”,反而被牛斌拒之门外,更是被马有才这个政府办主任难为了半天。
反正我是惹不起,还是你来吧。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曲刚才给楚天齐打了电话。正不知如何说出想法,人家楚天齐却直接说“我过去”,这让曲刚心里大为轻松,有局长在前边顶着,我这个常务只需跟着就是了。
在一楼等上楚天齐后,按曲刚的想法,肯定是先去找马有才,客气的请马主任向县长通报,然后楚天齐进到县长办公室,礼貌的请县长支持工作,县长最后给个面子。等到事情真正进行的时候,整个流程几乎一样,但细节和结果却不不相同。
本来以为见马主任会客气,不曾想,一进屋楚天齐就气粗的很。不但不给对方看搜查证,而且还给对方扣了个妨碍公务的帽子,甚至拍桌子直呼“马有才”,后来更是嚷着要直接找牛县长。反观马有才,虽然还想拿个架势,但显然根本就不是楚天齐的对手,只得狼狈的去向县长“告状”,请县长做主。
看到当时的情形,曲刚也不得不佩服,这就叫官大一级压死人。楚天齐是县政府党组成员,政府办主任是给政府领导服务的,党组成员也属于政府领导中的一分子。面对党组成员,马有才就根本没脾气。而马有才在对待自己时,完全就把这个正科级常务副局长看做下属,想给脸色就给。谁叫人家马主任是政府大管家呢?当然了,自己在面对马有才的时候,就没敢像楚天齐那样理直气壮,而是自短了半截。
在佩服楚天齐耍领导派头的时候,曲刚也替楚天齐担心,同时也替自己担心。马有才受了气,肯定要向牛斌“告状”,牛斌焉能不护短?牛斌那可是一县之长,是真正大权在握的正处级,远非那个正科马主任可比,就是你楚天齐这个副处局长,也差的远。牛县长肯定要给你这个党组成员难堪,自己这个常务副局长只有陪着受过的份。
可是没想到,楚天齐根本不等允许,直接就闯了进去,当时曲刚就想到了一个字“作”,就更不想进去。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曲刚无语,楚天齐根本就没有要对县长礼貌的意思,反而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这还不算,楚天齐还用秘书犯错挤兑牛斌,分明就是在说“养不教父之过”。而且用警官对普通公民的语气,说什么“请配合”、“按程序”,最后更说出“想起来再汇报”,这不是影射县长知情不报吗?
当时曲刚在现场,非常担心,担心楚天齐耍威风太过,会被县长直接给拍回来,顺便肯定也要收拾自己,说什么“有没有立场”、“党性又在哪”。可是让曲刚吃惊的是,虽然牛斌也提了一些问题,但都被楚天齐有理有据的挡了回去,牛斌也没有发作,还选择了忍气吞声配合。曲刚不明白,是楚天齐太厉害,还是牛斌有什么难言之隐,竟然被楚天齐反客为主,仿佛楚大牛小似的。
带着疑惑和不解,出了县长办公室,曲刚最先看到的就是等在那里的马有才。马主任哪还有在自己面前的威风,完全就是一个等着主子吩咐的奴才、受气包,尤其楚天齐让对方拿锤子的语气完全就是命令,马有才照样屁颠屁颠的去了。比起马有才,楚天齐对自己说话很有礼貌,即使两人斗的那一阵,也是把自己当成对手,而不是奴才。尤其后来这段时候,楚天齐更是非常倚重自己,也很敬重自己这个县局老人。从今天的情形来看,楚天齐真是给自己天大的面子了。
曲刚正暗自腹诽,马有才拿着锤子回来了。
来到屋里,向前一递锤子,马有才陪笑道:“楚党组,锤子拿来了。”
“把锁子砸开。”楚天齐看都不看对方,完全一副命令的口吻。
脸上肌肉动了动,马有才把锤子挥向了柜子上的锁头。
“咣,咣,咣。”马有才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了锁子上,一下一下使劲的抡着锤子。也不怪他生气,平时这种活都是现场职位最低的人干,而今天却是自己受累,那几个小警察反而在旁边等现成的。
砸锁子也是个技术活,马有才根本就没有这种实践,有时都把锁鼻砸歪了,锁子照样还锁的死死的。
终于砸坏了一个,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慢慢的掌握了窍门,马有才的工作进度也快了一些。
外面“咣咣”的声响,听在牛斌耳中,感觉就像重锤砸在自己心上一样。这分明是楚天齐在打自己的脸,“啪啪”的打,可他却只得挨着,既不能喝止又不能推开。
办公室翻了好几遍,整个屋里弄的乱七八糟,也没有什么发现。但这些警察依然用镊子夹着,或是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把一些“证据”放进塑封袋,煞有介事的在上面编号、做标记。这些工作做完,还让马有才在一些文档上面签了名字。
虽然不敢得罪楚天齐,但马有才在事关自己的事上不敢马虎,每次都把名字签在“见证人”后面,而没有误签在本应“明白人”签字的地方。
从县长秘书办公室出来,马有才带着众人下楼,去往“明白人”的宿舍。在下楼过程中,楚天齐虽然没有回头,但他知道,门缝里或拐角处有好多双偷偷张望的眼睛。他不禁心中暗笑,得意不已。
在从县局出来的时候,楚天齐已经决定,今天要来“横”的,要把有理事真正做有理,做到理直气壮。所以,他在见到马有才时,直接就是以大压小、居高临下的气势,甚至有些蛮横。在面对牛斌时,也完全不像是见县长,倒像是警官面对嫌疑人的同事,或者说是同伙一样。
楚天齐这么做的目的,主要就是告诉人们,自己也不是善茬。他这么做也不是逞一时之勇,而是有长远考虑的。自己不远千里,来到许源县做官,虽说目前在县里也有了应有的位置,但还远远不够。尤其每遇到事时,就显出了亲疏,牛斌、萧长海之流就会拿自己撒气,给自己穿小鞋。自己为了顾全大局,也每每只是尽量不丢面子,而没有狠狠反击。这让好多人以为自己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现在案子是一个接一个,警察行动却经常慢半拍,形势很不利。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强势一些,不但县领导不拿自己当碟菜,可能县里同僚、单位下属也会拿领导压自己,甚至在关键时刻反水。
正等着立威机会,结果“明白人”却负罪潜逃,那我只能拿你牛斌出气了。今天那样的态度,如果对待县里的科局长,那怕是副县长,效果必定大打折扣。但面对牛斌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可是手握重权的大县长,别人溜须拍马还来不及,而自己却把对方当成嫌疑人同伙对待,牛斌的脸往哪搁?他相信,曲刚、马有才肯定感触颇深,其他人会把这事迅速传遍许源县。这样人们就会知道,我楚天齐专打县长脸,我姓楚的并不好惹,你们少给我两面三刀。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明白人是关键节点
从办公楼出来,本以为向后拐,后面是县委、县政府的集体宿舍。没想到,马有才却直接领着大家向东走去,穿过中间侧门,到了许源饭店院里。
此时,楚天齐已然明白,那次见到明白人并非偶然,偶然的是自己来的少。
果然,马有才带路,进了许源饭店,直接向楼上走去。然后由饭店工作人员打开了五楼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没有门牌号。打开屋门后,工作人员离去了,众人进了房间。
一股异味直冲鼻管,楚天齐循味进屋,只见便盆里堵着好多黑色纸浆。显然是烧毁了大量纸质材料,用水冲刷时没有冲尽,这也说明人在离去时的匆忙。
看见这个现场,众人都想到了一个词:毁灭证据。
马有才更是“啧啧”连声,可能在表示“没想到”吧。
里外间转了一下,楚天齐发现这是一间行政套房。外间有高档沙发、茶几、冰箱等物品,里间是两米二宽的大双人席梦思床,还有整套的组合家具,卫生间也是浴缸、淋浴、洗衣机一应俱全。尤其那套卫生洁具,是电动冲洗式的,少说也得上万元。从房间布置看,这肯定不是饭店客房标配,而是专门用做了居家房屋。
第604节
楚天齐“嗤笑”了一声:“这是明拜仁宿舍?”
马有才答了声:“是。”
楚天齐又问:“这标准是处级还是什么级?是不是没房子的都有呀?”
“什么标准,我也不知道。他住这房子的时候,我还没做办公室主任呢。”马有才说到这里,满脸堆上了笑容,“楚党组,您做为政府领导,理应政府安排住房,我马上让人去布置一套。您是选阳面还是……”
楚天齐一指门口:“马主任,我们要开始工作了,你去那等着。”
“好,好。”马有才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曲刚、高峰等人搜查着柜子、抽屉、床厢、沙发等各处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楚天齐则坐在沙发上,目光不时在屋子里来回搜寻着。
“局长,你看这个。”曲刚用一支铅笔挑着个物体,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女人的内衣,怎么都坏了窟窿?”楚天齐已想到这肯定“娘娘腔”的东西,只是不明白怎么坏了还留着,至于这么艰苦吗?
曲刚“嘿嘿”一笑:“局长,那不是坏的。你真不认识这东西?”
楚天齐摇摇头:“那要不是坏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叫情趣内衣,都是一些有个性女人穿的,只是‘明白人’弄这些东西,真是变*态。”说到这里,曲刚笑的更诡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楚天齐“哦”了一声:“这东西倒是听人说过,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跟老曲你比起来,我也太的老土了。”
“我也第一次见,第一次见。”楚天齐赶忙帮着解释。
“嘿嘿”、“嘿嘿”几声偷笑响起,是高峰和那几名干警发出的。当然马有才也笑了,而且笑的更精彩,分明是想起了更可乐的东西。
坐了一会儿,楚天齐站起身,里外屋转着,然后去了卫生间。他揭开便盆上的水箱盖看看,见里面没有类似塑料袋包裹的东西,又打开洗脸盆台面上的化妆品盒翻了翻,也没有异常。
楚天齐环顾四周,目光无意中投到那个废纸篓,盯在一张卡片上。卡片上的字不多,就三个字,但字的笔体却很眼熟。他弯下腰,拿起卡片瞧瞧,放进了衣兜里。
在明白人宿舍搜查,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把一些认为可疑的物件装到塑封袋里,写上编号,再让马有才在相关表格上签字,搜查结束。搜查明白人宿舍,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时间。
从许源饭店出来,楚天齐等人没有再去县政府,而是直接回了公安局。马有才独自穿过侧门,回了单位。
……
吃完午饭,正准备午休一会,曲刚和柯晓明来了,汇报对肖有富和明白人的搜寻情况,主要由柯晓明汇报。
柯晓明说:“通过调阅录像,肖有富驾驶的无牌照汽车,直接出城,奔乡下方向而去,出城十多公里后,就拐上了岔路。辖区派出所出警后,发现那辆汽车停在路边,上面没人也没有物品,很显然,肖有富是弃车而逃。从弃车现场的车辙印看,是换乘了另一辆车,很可能是有专人接应。沿车辙印追寻,大约十公里后,那辆汽车又驶上了主路。但由于那一段没有监控设备,只能大致判断,汽车奔向了秋胡镇方向,辖区派出所和交警队还在相关区域搜查。
明拜仁是驾驶越野车离开的,他出县政府的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十七分,从县政府直接到了许源饭店。然后在九点三十二分又出饭店出来,直接驶出县城,出城时间是九点四十九分。出城以后,他直接上了奔向省城的公路,在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的时候,从何阳出口出去,进了何阳市区。现在那辆越野车,就停放在何阳市碧海龙庭洗浴停车场,明拜仁拿着拉杆箱直接进了洗浴,之后再没见他从里面出来。
在当地警方配合下,我们赶去的干警,在洗浴进行了搜查,也没见到明拜仁的人影,只见到了他的那两个拉杆箱,拉杆箱是空的。明拜仁应该是化妆后出去的,肯定是遗弃了空的大拉杆箱,拿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