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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楚天齐反问。
“不,不。”赵顺自然不敢说出外面的传言,不敢当面讲出常胜说的那些话。否认过后,他又说,“如果只是让鹏程公司来谈,他们会来吗?他们会不会装作不明白?”
楚天齐道:“工作函只需指出,二毛厂地块和无线电地块开始停工的时间,要求他们限时来谈。同时,打印一份《土地管理法》,把‘闲置两年就收回’的内容划出来,和工作函一同寄过去。”
“好的,没问题。”赵顺先是爽快答应,然后又问,“如果他们来了,我们谈什么,要是他们不来的话,我们下步该怎么办?”
楚天齐说:“要是他们来了,就跟他们按规定谈,就谈要收回这两个地块,就说要走手续。如果他们不来的话,你再来找我,我告诉你怎么办。”
赵顺点点头:“明白。市长还有其它事吗?”
“这一段工作不错,两个地块的事跟的挺紧。另外,十一月份的工作纪律整顿也很有成效。”楚天齐面带微笑,伸出右手,“再接再历。”
“谢谢市长。”与楚天齐握别后,赵顺走出了屋子。
楚天齐的笑容越来越浓,轻声道:“我就不信,你能不露面,能总是当缩头乌龟。”
……
市长办公室。
王永新坐在办公桌后,秘书杨永亮站在桌子前面。
王永新皱着眉头问:“消息准确吗?怎么又发函?”
“准确,老陈说他亲自打印的函件内容,也是他把快件直接送到邮政局寄走的。他还说,赵顺嘱咐他,务必上午就寄走,说楚市长盯着这件事。”杨永亮说,“至于为什么也发函,我估计是楚天齐三次给鹏燕公司发函,对方都态度强硬,不退半步,他已经束手无策。他肯定也了解了鹏燕和鹏程的关系,肯定是想以那两块地引出鹏程,通过鹏程再引出鹏燕来。”
点点头,王永新又说:“你觉得这招管用吗?”
“我看够呛。就他这小伎俩,人家肯定早就看出来了。再说了,就凭人家的硬后台,也未必就鸟姓楚的。楚天齐这也是黔驴技穷,纯属是病急乱投医,胡折腾。”杨永亮评价着。
“小杨,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要对领导直呼其名。在我面前倒没什么,要是出去说漏嘴了,那不但显得你素质不高,而且也丢我的人,尤其还会招致相关领导忌恨。”提醒过后,他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好的,知道了。”答应过后,杨永亮走了出去。
王永新不禁疑惑,楚天齐这是怎么了?发函发上瘾了?
从市民到省里上访开始,王永新就在想着处理那两个烂尾工程的事,为此从省里一回来,就和薛涛商定了负责人选——楚天齐。当时之所以选择楚天齐,主要是这事和城建有关,另外楚天齐的级别也够,正好可以不用自己这个市长冲在前面。说白了,他把楚天齐当做了挡箭牌。
后来在常委会上,楚天齐揣着明白装糊涂,提出了那么多过分的条件。这让王永新意识到,这个小年轻也不简单,不禁怀疑是让对方背了锅,还是对方顺势而为达成了目的。对于楚天齐当时提的条件,依王永新的意思,不准备全部答应,顶多就是对方不愿意接那事。最终可以通过强加的办法,让对方接受,实在不行的话,这事就暂且放下。只要先把补偿款付了,应该就没什么事,就不会影响到自己这个市长什么。可薛涛却答应下来,看样子只要楚天齐背了那个锅就行。
后来楚天齐拿出了相关方案,连人选都物色好了。在人选构成上,楚天齐考虑了各个常委的人,这让王永新再次意识到,楚天齐的确不简单。他对处理烂尾工程的事,又增添了信心,只是他不明白对方要如何与鹏燕公司谈判。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王永新的信心却减了不少。他发现,楚天齐所发的三份函件没什么份量,全被对方驳了回来。按说楚天齐应该再拿出进一步的制裁办法,逼迫鹏燕公司来人商谈或做出让步才对。可这小子怎么又舍近求远,盯上二毛厂和无电线的地块呢?真能通过一封函件,把对方调过来吗?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王永新按下了接听键。
对方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老王,怎么回事?这发函还发上瘾了?放着那件事不做,他怎么又盯上别的事了?他到底心思在不在那事上,到底是不是假借这件事,来实际促成那两件事?”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干实事的人,绝不会那么做的。”王永新说的很肯定。这倒不是王永新对楚天齐真的这么信任,而是这种情况下,必须要这么说。
“哼,你对他的了解?你真的了解他?远了不说,就说常委会上,他先是装可怜,大打悲情牌,条件提了一个又一个。可到头来,人家早有准备,把所有常委都当成了傻子,耍的团团转。你那时了解他吗?”对方语气很是不善,“你做为市政府市长,也是这件事的实际总牵头人,不要什么事都当甩手掌柜,该管也得管,该限制也得限制。”
王永新不悦的说:“我并没有当甩手掌柜,该管也管了,该限制也限制了,还要怎么做?总不能限制的他没法做事吧?总不能……”
对方抢了话:“老王,你这叫什么话?我只是提醒你,放任他这么胡闹可不行。”
“那怎么弄?换掉他?那好啊。那你说让谁来处理这事?”王永新也不禁火起,“或者干脆就不去管这事,爱咋咋的?行吗?”
“你……”对方被抢白,语气软了下来,“老王,在这事上,咱们应该思想统一才对。我这是为大家好,你怎么倒有情绪了?”
“不是我有情绪,而是这事必须得给足他空间和时间。这事一拖就是两年多,没人睬没人问,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出面了,我们不要过于苛责,只要他最终把事处理了就行。他当时明知对方背景,但依然敢接,那就说明他有一定准备。就冲这种胆气,就种这种智谋,我们也得佩服。咱们班子里这么多人,也就他敢接这事,换做你我也未必敢直接碰鹏燕吧。如果现在对他的做法看不懂,那我们就继续看着,只到看明白为止,或者等他自己告饶也可以。人家现在面对我们使的小绊子,都没有气馁,没有放弃,我们就不该武断的给他下结论。”王永新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咱们思想是该统一,那就是在此事上全力支持他,让他为我们大家排雷。除了他,我想不出谁还能做这事。”
“那你多关注点,别让这事失控了。”对方声音戛然而止。
第668节
挂断手机,王永新冷哼道:“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瞎哇哇。大不了这事就放下,反正老子也不怕。”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欠收拾
“啪”一声脆响,碎片四贱,紧接是几声零星“哗啦”声。刚才还晶莹剔透的一件艺术品,现在已经混到了地上碎屑中。
看着碎屑满地,屋子里的男人还不解恨,又抓起一个器皿,准备再次向地上掷去。同时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妈的,老子弄死你。”
“咚咚咚”,砸门声响起。
“妈的,找死呢,老子说过,谁都不能来打扰老子。”男人嘴里骂着,举起手中的琉璃杯。
“鹏飞,你发什么神经?开门。”伴随着“咚咚”敲门声,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声音。
“你……你来干什么?不用你管。”男人尽管嘴上硬着,但右手还是松开了那个杯子。
“开门,听见没有?再不开的话,我让工人拿电钻开。”女人在外面继续砸着门。
“哎,她怎么来了?”男人嘟囔着走过去,打开了反锁着的屋门。
屋门猛的向后一开,把门后男人推到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然后“咣”的一声把屋门关上。看了眼杂乱的地面,女人手指男人:“张鹏飞,你想干什么?看看这满地的东西,是不是又不想好了?现在人家函件又来了,你不想着怎么处理,反而拿这些东西撒气,真不让人省心。”
“姐,你能不能不像我妈一样?”*在墙根,支吾着。
“少提二婶,二婶也是被你气死的。”女人说着,踩着碎屑间的空地,走到办公桌后,坐到了椅子上,“少费话,先把地上打扫干净。”
“好吧。”男人说着,伸手去拉屋门。
“站住,不许喊人,你自己打扫。还嫌不够丢人,非得让下属看到一个‘败家子’老板?”女人命令道。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人?唠唠叨叨的,就跟老娘们一样,按说你也不老呀。”男人磨磨叽叽的走到卫生间,拿了一把扫帚,在地上胡乱扫着。
“摊上你才倒霉呢。”女人说着,离开座位,从男人手上抢过扫帚,“行了,我来吧。”然后细心的打扫着地上那些碎玻璃碴子。
男人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抽了起来。
把地上所有碎屑打扫干净,女人从纸抽里取出一张纸巾,轻轻揩去脸上汗珠,再次坐到办公桌后椅子上。她盯着沙发上的男人道:“鹏飞,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天总是这么不着调,你什么时候能给二叔省点心,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明知故问。你不知道?那你来干什么?”男人拿眼翻着对方。
女人拿起桌子上一张倒扣的纸扫了一眼,说:“是因为这份工作函吧?”
“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有病?前几天因为飞天大厦和四海商贸的事,接连来了三封函件。那事好不容易消停了,他又盯上了那两块地皮,还让土地局也给发什么函件。他们也真敢写,竟然提什么‘两年空置’,还寄来了所谓的《土地管理法》,专门在那个条款上做了标记。”男人恨恨的说,“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欠收拾?”
“成天就是收拾这个,收拾那个的,你还能干什么?”女人斥责道。
“有些家伙就是欠收拾,不收拾就不老实。”男人骂骂咧咧着,“赵顺算什么东西,平时看见我就跟哈巴狗一样,恨不得上来舔*我脚丫子,我都懒的拿眼瞧他。你看现在把他胆肥的,竟然跟着姓楚的帮虎吃食,还想收老子的地,我看他是活腻歪了。那个姓曹的家伙也一样,现在也得瑟的紧,也是皮紧的很。老子……”
女人打断对方:“别怨这个怪那个的,你就不想想自己干那事?你也动动脑筋,以前根本不敢对你大声说话的人,为什么现在也敢跟你叫板?”
男人咬牙切齿:“还不是姓楚那家伙蛊惑的?所以我才说那家伙是罪魁祸首,就该狠狠收拾他,让他长记性。”,
“你的脑袋是不是全装的浆糊,你就不想想他们为什么听姓楚的,是为了权,还是为了钱?”女人申斥着。
男人不屑:“他能给个屁?他自己还是靠女人活着,能顾上他们俩。”
“对呀。从表面看,他是给不了他们什么,但他们现在却听他的话,这是不是更值得我们深思?”停了一下,女人又说,“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不理他就是了。听危|蛄叫,还不种豆子了?我真就不信,他能把那两块地收回去,全河西省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在全国我也没听说。”男人不以为然,“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以为自己是谁?”
女人提醒着:“没有先例人家可以给你开。我告诉你,当初一块地只花了五百万,现在翻了好几翻,要是真让人家收回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量他也不敢。他要是真敢那样做的话,我就灭了他。我倒要看看,他那颗鸡蛋还真敢跟我这石头碰?”男人哼了一声,“其实他也就是虚张声势,还不是想拿这件事逼我们,让我们和他谈那件事吗?”
“肯定这事是因那事引起,这绝对没错。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虚虚实实的,真就那么做了怎么办?我了解过那个家伙,别看平时总是人畜无害的样子,真要动起狠来,真能下的去手。”女人语重心长的说,“鹏飞,商场有商场的规矩,不像你所谓的‘混社会’,比的是情商,而不是比蛮力。人家现在按商业规矩发函,我们就要有回函,否则就是理亏,也为后续处理留下把柄。”
“好,听你的,我让老二去做。”男人显然不耐烦,把声音接的很长。
女人忙道:“尹老二?他能干什么?还是找法律顾问,让他弄。另外,你还得准备一下,到时看让谁去成康接触对方。就让法人代表杨木森做好准备,我看他做事还有点脑子。”
“他有什么脑子?放着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