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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抱怨和家长的催促,还是不时响起大爷大妈们宠溺的责怪。
陈立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了,柏清已经走了,走之前还在陈立安的手腕上留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过了许久陈立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蒙上被子翻了个身继续装死了。
直到下午一点多,陈立安才掀开被子,揉了一下后背的红彤彤的抓痕才从床上爬起来。
下午的院子很安静,陈立安蹲在院子里刷牙,看着光秃秃的银杏树枝,想到了程美人院子里的那棵。
不知道她商演有没有结束,赚了多少钱,不过再多应该也比不上自己,自己的账户在唐先生那里加了三倍杠杆,等到月底就能小赚几百万了。
以大陆的商业环境来说,哪怕是最红的明星一次商演的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程美人没可能赢过自己的。
陈立安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擦了擦嘴角跑进屋子里拿出电话给张国容打了过去。
“什么?打麻将?”电话刚接通,陈立安还没说话,张国容就飞快地让陈立安快点过去打麻将。
陈立安是真的很佩服张国容的牌瘾,无奈的挂了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的去赴约了。
打麻将的还是原来的那几个人,陈立安一边出牌一边询问张国容自己账户的事情。
“唐先生这两天有没有说情况怎么样?”陈立安丢出一张一条问道。
张国容搓着手里的牌,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知道他没说,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仔细搓了几下后,张国容有些失落地把刚抓的牌打出去,嘴里还念叨着麻将口诀。
“八万!”
“胡了!”
王祖娴和陈立安同时推倒自己面前的牌,一张八万一炮双响。
张国容顿时气得把手里的牌一推,耍赖地喊道:“不玩了!”
“那也要先给钱!”
“没钱!”
“又耍赖是不是,你这样我以后不陪你打麻将了!”
“我以后也不陪你打牌了。”王祖娴也跟着附和道,自己这一把可是清一色,怎么能轻易放过张国容。
张国容悲愤地哼了两声,只能老老实实的掏钱。
龚莉在一旁看着,止不住的想笑,真想不明白张国容的牌技那么差,为什么还这么大的牌瘾。
“龚莉,你还笑得出来,你也输钱好不好。”张国容没好气的说道。
陈立安把钱收好,插话道:“人家不耍赖啊。”
张国容:“……”没意思!明天绝对不打麻将了!
不打麻将能做什么呢,陈立安拗不过闲不住的王祖娴,只能带她去完成爬长城的心愿。
冬天爬长城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哪怕阳光明媚,寒风吹在身上也会很冷。
陈立安拉着王祖娴的手,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停下脚步说道:“休息一会吧,我们应该春天或者秋天过来的。”
“没错,我现在又热又冷,都快累死了。”跟在后面的张国容有气无力地靠在城墙上,十分后悔自己今天凑热闹的举动。
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多好啊。
王祖娴的小脸红扑扑的,微微喘息道:“还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来呢,今天一定要爬上去!”
“好,那休息一会我们继续。”陈立安体力很好,并没有觉得很累。
休息了几分钟后,王祖娴恢复了不少力气,看着前面的高台喊道:“出发!”
说着就迈着大长腿跨过台阶向上继续爬,陈立安回头看了一眼张国容问道:“行不行啊,不行你就在这等着吧。”
“说谁不行呢!”张国容立马站起来,小跑着追了上去。
冬日的长城上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外地游客,王祖娴和张国容也没做伪装,路上还被人认出来好几次,合了几张影。
陈立安这个娱乐圈的边缘人自然没人认识,被游客们当成助理还被拉壮丁当摄影师,给他们拍了照后还留下了游客的地址,说洗好给他们寄过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贴心的。”张国容看着记下地址的陈立安调侃道。
陈立安撇撇嘴说道:“谁让我是你的助理呢,不能给你丢脸啊。”
“是我的助理!”王祖娴在旁边拉着陈立安手强调道。
“你的你的,我不和你抢!”张国容分外嫌弃,不过还是毒舌地补了一句道:“不过有人和你抢,还是好几个!”
“哥哥!”王祖娴气得牙疼,跺了一下脚就要去打张国容。
张国容立马怪叫一声逃走,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在长城上打打闹闹,前进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八达岭长城的最高处,王祖娴站在平台上看着远处的山河,只觉得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得到释放,忍不住对着远处的群山大声呐喊:“啊……”
看着张开双臂呐喊的王祖娴,张国容靠在墙垛上喘着气也忍不住跟着大喊起来。
陈立安站在旁边将这一幕拍了下来,爬长城虽然累,但是爬上去之后成就感还是大过疲惫的。
王祖娴喊了一会,双手扶着墙垛喘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陈立安嫣然一笑,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咔嚓……
陈立安立马举起相机拍了下来,认识她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得这么开心,活泼青春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张国容斜靠在墙上,看着笑容明媚的王祖娴,也忍不住勾起笑容,心里原本还对陈立安不安分的勾搭有意见,现在也消失了。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开心心,王祖娴和陈立安在一起既然快乐,那自己管那么多干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谁都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的。
张国容不想做救世主,但是陈立安却一直想着自己能不能做一次救世主。
“你以后要对祖娴好一点,不要再让她伤心了。”张国容站在陈立安旁边眺望着远方,手指上的香烟飘起缕缕青烟。
陈立安扭头看了一眼远处在和粉丝聊天的王祖娴,然后点头道:“我尽力,不过我……”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张国荣打断陈立安的话,抽着烟说道:“你虽然不算好男人,但还算坦荡,不会去许诺什么,所以千万不要给人家希望最后又去伤害别人。”
陈立安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手腕有些刺痛,柏清留下的那个牙印还没消下去呢。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下午三人从长城下来后,都疲惫的不太想说话了,回去的车子里王祖娴靠在陈立安的肩膀上,累的睡着了。
坐在前排的张国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准备回香江了,祖娴应该和我一起回去。”
陈立安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要回去,唐先生不是说圣诞节之前会来嘛?”
“公司临时有工作,假期要提前结束了。”张国容无奈地说道。
这段时间天天和张国容他们在一起玩,突然要分开陈立安还有些不习惯,于是问道:“什么时候走?”
“后天上午的飞机。”张国容回了一句笑着说道:“回去之后我会帮你看着你的账户的。”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那个不重要,后天我送你们吧。”
“不用啦,又不是不见了。”张国容无所谓说道,然后看了一眼睡着的王祖娴说:“明天就好好陪祖娴吧。”
陈立安点了点头,扭头看着王祖娴微动的眼皮,抬起手抚着她的头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
后海的胡同里,陈立安手里拿着一堆只吃了一半的小吃,只咬了一口的糖葫芦,剩下一半的粉色棉花糖,缺了一个角的蠢萌糖人……
王祖娴看到什么都想买下来试试,但是只会尝一口就都丢给陈立安了。
“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嫌我买的太多?”王祖娴搂着陈立安的胳膊问道。
“我不喜欢吃甜的。”陈立安有些无奈的看着手里的一堆的甜食,不过还是咬下一颗糖葫芦。
不能浪费粮食!
王祖娴眯着眼睛看着陈立安皱着眉头吃东西的样子,又忍不住买了好多东西,就想看着陈立安不情愿还是愿意包容自己的模样。
“我明天就走了,你会不会想我?”临近傍晚的时候,王祖娴看着陈立安突然问道。
陈立安看着王祖娴嘴角沾着的一点糖渍,抬起手轻轻擦了一下说道:“会,明年就去看你。”
“什么时候?”王祖娴的眼睛立马亮了。
“过完年,不过不会呆太长时间。”
“那你去了要好好陪我,不许陪哥哥打麻将!”
“好,不过我怕他又撒娇。”
“不理他!”
两人漫步在胡同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紧紧依靠在一起,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分开。
……
第二天一早,陈立安坐在早餐摊上吃着油条,抬头看了一眼蓝天中飞机飞过留下的一道长长白痕,又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生活就是这样分分合合才是常态,天上的那道白痕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的。
中国美术馆里,陈立安隔了好几天又接到全国美展评委会的通知,让他来听入选参加威尼斯双年展评选的结果。
对于评委会的评选结果,陈立安是没有抱太多期望的,自己这几天压根没有去走关系,选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威尼斯双年展是艺术界三大展览中含金量最高的展览,不知道多少人想参加呢,陈立安不去走关系自然有人去走关系。
别以为艺术家就不食人间火淡泊名利,大家都是人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
陈立安坐在老熟人美术馆馆长杨立洲的对面,好奇地问道:“您没参加评选吗?”
“没意思,你看起来好像胸有成竹。”杨立洲说了一句也不解释哪里没意思,倒是对陈立安的淡然很好奇,猜测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结果。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不是胸有成竹,是我知道自己没希望。”
杨立洲看着陈立安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勉励了几句:“你才二十岁,能保持这种纯粹很好,但是以后也要保持才行,名利固然重要,但不要失了本心才最重要。”
陈立安点头,他对杨立洲是很有好感的,当初办影展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看了陈立安的作品就一口应下来,还帮忙跑了手续。
不过该花的钱还是一分不少的问陈立安要,杨立洲算是公私分明的一个人。
“你最近有没有新的创作思路?你上次那个作品真的不错,比你这次的油画要有意义。”杨立洲看了一眼人还没到齐,继续和陈立安聊着。
陈立安抽了一根中南海递过去说道:“有,正在做。”
“嗯,那就好,旺盛的创作欲才是最重要的。”杨立洲接过烟自嘲地说道:“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想做一幅好作品有多难了,很多人到这个年纪也只剩下沽名钓誉了。”
陈立安点燃烟没有回话,这种事情是常态,陈立安也不敢保证自己老了之后会不会变成吃老本的老顽固。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评委会的那些才不急不缓的过来,杨立洲扭过头对陈立安说:“想不想知道结果?”
陈立安愣了一下问道:“您知道?”
“当然知道,这是我的地方。”
“那您刚刚为什么不说?”
“聊忘了。”
“……”
陈立安过了好一会,听着絮絮叨叨的讲话的评委,才忍不住扭过头看着杨立洲问道:“您还是先告诉我吧,这些人讲话太慢了,要是没选中我我就先撤了。”
“哈哈,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杨立洲笑了一下,然后才小声地说:“本来没有你的,后来名单交上去的时候你的名字被加上了。”
陈立安皱了一下眉头,不确定地问道:“您帮我了?”
“和我没关系,我没参与评选,说不话。”杨立洲解释了一句后,才感慨地说道:“我要不是知道你没什么背景,都怀疑你是不是哪个大院出来的了。”
陈立安无语地说:“哪个大院子弟,办个影展还没有门路的。”
杨立洲哈哈一笑,拍了一下陈立安的肩膀说:“不管怎么样,能选上是好事。”
陈立安点点头,不过却在思考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被加上,能在这种事情上插手的人位置一定不低。
他一个大杂院穷小子,可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认为是有人欣赏自己,嗯……只要这一个解释了,也许是自己的影展符合了上面领导想要整顿保健品行业的心思,被人记住了。
对于陈立安的猜测,杨立洲也颇为认可,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上面也许是想把陈立安这种不闹事不疯魔还心系社会的艺术家作为典型。
陈立安总比东村和圆明园那群人要强得多。
提前知道结果的陈立安没什么心思继续听那些套话,和杨立洲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