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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立安这组作品的核心,前六幅画都过于阴暗压抑,就要靠最后一幅画上的万丈金光和初升的朝阳来破开阴郁的主题,完成最后的升华。
封建、教条、规矩、阶级对人性的束缚最后都在鲜红的太阳给点燃烧毁殆尽。
这张照片也是所有照片中最大的一幅,巨大的尺寸也就意味着创作难度的上升。
陈立安和柏清画这幅画已经花了三天的时间了,但是只完成了一小半,并不是两人画的慢,只是越画到最后越不敢下笔。
总觉得自己画不出心中想要的那种效果。
陈立安有些烦躁的丢下手里的画笔,看着面前的照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柏清坐在旁边没有出声,撑着下巴也在思考该如何表现出想要的效果。
沉默了十多分钟后,陈立安和柏清同时转头看着彼此,异口同声地说道:“看日出!”
“走走走!”
陈立安立马感觉抓住了黑暗中的那抹灵光,把画笔颜料还有画家全都拿好,拉着柏清往外走。
柏清随手抓起两人的外套,就被陈立安拉着出门了。
京城能看日出的地方很多,但是符合陈立安和柏清要求的就不多了。
两人出了院子后也没有交流沟通,目的很明确的朝着内环直奔,现在是凌晨四点多,街上几乎一个人没有。
两人裹着厚厚的大衣,神色都有些亢奋,两个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像是奔向自由和远方的恋人。
空旷的广场中,陈立安敞开大衣把柏清裹住抱着她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像是要见证奇迹一样。”
柏清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支好的画架,目光穿过城楼上金色的瓦块,看向东方微微发白的天色。
广场上的巡逻队已经在陈立安和柏清身边来回经过好几次了,要不是地上还摆着颜料和画架,估摸着这会已经被带走询问了。
很快天色越来越亮,柏清从陈立安的怀里钻出来,给他扣好大衣的扣子,走到画架前和他对视了一眼,同时拿起画笔静静等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心中的情绪也酝酿到了极致,直到一抹阳光掠过金色的屋檐直直的照在他们两身上,心中积累的情绪终于爆发,透过手里的画笔宣泄在画面之上。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两人身上,像是给他们打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广场上巡逻的队伍在路过他们的他们的时候,都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广场边上一个来取材的摄影师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拿起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广场上的阳光越来越多,大红色的墙面越来越鲜艳,陈立安和柏清的眼中也只剩下红色,画面上的鲜艳的红和刺目的金色阳光,也越来越夺目。
两人身后的那个摄影师,看着这一幕感受到一股神圣之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会打扰到他们。
陈立安和柏清完全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黑色眸子中只有画面上那绚丽的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陈立安和柏清的动作慢了下来,涂抹在画面上的颜色也在减少,直到画笔上最后一抹红涂在画面上,两人同时顿住,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眼中炙热的光芒也在消散。
啪嗒……
陈立安手里的画笔掉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广场上响起,周围的几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大口的呼吸起来。
此时广场上嘈杂的声音才传进陈立安和柏清的耳朵里,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抱在一起,看着彼此的眼睛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在他们身后的摄影师此时也大着胆子举起相机,只听咔嚓一声,两人迎着朝阳相拥在一起的画面被记录下来,画面中两人的身后那副让人惊艳震撼的画也被记录了下来。
这名摄影师是报社的记者,今天过来本来是想拍升旗的,却没想到意外记录下这样震撼人心的一幕,于是立马拉着陈立安的和柏清想要采访他们。
大脑空空的陈立安和柏清面对记者喋喋不休的询问,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带着完成的画回家了。
两人此时的精神都高度亢奋,但是身体却很疲倦,躺在床上侧头望着彼此,十几秒钟后两人同时动了起来,靠近彼此热烈相吻,像是要把自己心中难以消减的亢奋发泄出来。
艺术创作看似很简单,没有去工地扛水泥累,也没有在黄土地里耕种累,但是真正的完成一幅作品的人才会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消耗。
它会掏空你心中所有的东西,掏空你的大脑,让你失去所有的力气和精神。
陈立安和柏清自从画完画后,两人在屋子里像是脱水的鱼一样,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干。
缓了两天的时间才恢复了一点生机,眼中才重新有了焦点和光芒。
陈立安从床上坐起来,抓了一下有些油腻的头发,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起来,出去洗澡。”陈立安推了一下在旁边躺尸的柏清。
“不想动,你帮我洗。”柏清翻了个身,又继续躺尸。
陈立安皱着眉头,套上衣服从床上跳下来,看着像植物人一样的柏清,只感觉脑瓜子疼。
十几分钟后,衣服穿的歪歪扭扭的柏清被陈立安拉着出门了。
雾气弥漫的澡堂子里,陈立安靠在池边身上的肌肤都被烫得微微发红,不过他却一点不适都没有,反而面带享受的仰着头闭上眼睛假寐。
温热的水温让陈立安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特别是让手劲贼大的大爷给自己擦背之后,更是感觉自己现在能打死一头牛,然后串起来烤了吃了。
一个多小时后,也同样恢复清爽和精神的柏清,坐在陈立安的对面大口地吃着涮羊肉。
足足吃了两大口之后,柏清才放下筷子喘了一口气对陈立安说道:“终于活过来了,和你在一起太危险了。”
陈立安低头吃着东西,没搭理柏清,自己还没彻底活过来呢。
铜锅上热气弥漫,柏清的目光穿过水汽看着低头吃东西的陈立安说道:“和你认识几个月,我差点感觉死了两次,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柏清说的死不是物理死亡而是心理上的,每一次耗空精气神的创作都让她有种寂灭之感。
要是去修道绝对能成神仙!到达无欲无求的大自在境界。
消灭了两盘羊肉的陈立安,擦了一下嘴感觉自己彻底活过来后,才抬头看着柏清说道:“你要是害怕,现在离开也来得及。”
柏清翻了个白眼,在桌子下的脚踢了陈立安一下说道:“我就不!”
“不走就不走,你踢我干嘛!”陈立安没好气的瞪了柏清一眼,然后说起正事:“我过年之后去香江,把另一半拍完,回来之后拼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柏清闻言认真了一点,看着陈立安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去,不然我怕我摸不准你的思路。”
陈立安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于是说道:“那行,回头办一下通行证,年后和我一起去。”
“具体时间?”柏清问道。
“十五之后吧,你抓紧时间去办通行证,等过年放假你想办都办不了了。”陈立安回道然后又解释一句道:“四月份我还要去苏州,程导的电影还没拍完,展览要尽快才行。”
柏清点了点头,算了一下时间感觉有点紧,就说道:“那我们要尽快,初八之前就去吧,姬法那边估计三月份就开始做展览了。”
“行,那就初八之前,到时候直接飞深城。”
第103章 城市是个多面体
这个世界上总会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陈立安没想到自己在广场上画画的行为登上报纸之后,还引发了热议。
在全国美展期间,京城的艺术氛围本身就比以往要浓厚的多,陈立安和柏清的行为很容易就引发了讨论。
以往京城的艺术家往往是以负面的形象出现,各种看不懂的行为艺术总是让大众对艺术的认知出现偏差,陈立安和柏清算是起到了一些正面形象宣传。
算是小小的出名一把,不过就是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推动,陈立安可还记着王主任说要扶持青年艺术家呢。
也许这就是一个好的契机,毕竟年后就要对圆明园画家村进行规划了,这个时候要表现出对艺术的扶持才行。
这件事对于陈立安来说是一件好事,圈子里已经有人在打听他的新作品什么时候能展出了,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报纸上那惊鸿一瞥的作品会有多震撼。
柏清看着神色郁郁的陈立安小声地宽慰道:“出名了还不好,上面有意扶持你,不是一件坏事。”
陈立安把手里的烟头丢进炉子旁的煤灰里,苦笑着道:“出名当然好,就是杨馆长非要我去办画展,但是在姬法的计划里,我们要先去欧洲办展才行。”
柏清也有些无奈看着报纸上的新闻,想不明白自己和陈立安在广场上画画怎么就突然火了呢!不就是把照片和油画结合起来吗。
不算什么新兴艺术吧。
“算了,我先回绝杨馆长吧。”陈立安也挺无奈的,人情这种事情不可避免的,当初杨馆长帮他在美术馆办影展,自己欠个人情了。
不过现在还真没办法还人情,不然姬法在欧洲的努力就白费了,国内的艺术影响力还是小了一些。
现在的陈立安签了约,总得考虑经理人的想法和利益,不能任性啊。
不过很快春节的喜气就吹走了陈立安的郁闷,和一群半大的孩子一起放炮仗让他很欢乐。
还是和小孩子一起玩比较单纯,不用考虑人情往来,只要承包他们一天的炮仗和奶糖就行,玩累了就回家吃法,想玩了就出来决战一场,开心得很。
春节欢乐的氛围让陈立安心态平复了很多,在大年初七的时候和柏清一起坐上飞机飞往深城了。
来过一次香江的陈立安熟门熟路的过关,然后就见到了早就在等他的张国容。
“哇,几天不见感觉你胖了不少啊。”陈立安看着戴墨镜靠在车门上的张国容说道。
张国容取下墨镜看了一眼陈立安旁边的柏清,然后才没好气地打了陈立安一下说道:“你才胖了!”
说完张国容笑着对柏清说:“你就是柏清吧,很高兴认识你。”
柏清微笑着点头说道:“谢谢你来接我们。”
“不用客气啦,都是朋友。”张国容笑着说道,然后拉开车门说:“走吧,上车。”
这一次陈立安没去张国容家里住,而是选择了酒店,毕竟带着柏清一起呢,不好住在张国容那里。
不过张国容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陈立安,好不容易在香江潜心学习了一下麻将技术,怎么能不报仇呢!
“晚上来打麻将啊,今晚通宵!”张国容单手开着车,车窗缝隙吹进来的风,让他的头发肆意飞舞,潇洒的像是在拍电影。
陈立安看着气场和赌神有一拼的张国容,忍不住撇了一下嘴,你的牌技要是和你的颜值一样,也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不过晚上去打麻将,陈立安还是有些心动的,这东西就很奇怪,真的会享受那种摸牌的感觉。
柏清看出陈立安的想法,主动说道:“你去玩你的,我在酒店休息一会,顺便去看看香江的夜景,找找你说的那种感觉。”
“好,不过有些地方不要去,不安全。”陈立安提醒道。
张国容也主动说道:“没错,有些地方还是不安全的,待会我给你找个司机带你去吧。”
“这样最好。”陈立安立马说道,然后转头看着柏清嘱咐道:“有些地方等我明天回来和你一起去,你今晚就随便逛逛就行。”
“嗯,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柏清淡定地说道。
陈立安想想也是,能一个人在宋庄坚持画画那么久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子呢。
下午陈立安把柏清安顿好之后,就和张国容一起走了。
在去旺角的路上张国容忍不住骂道:“你来就来还带一个红颜知己,你让祖娴怎么想!”
“艺术上的伙伴,不要那么敏感。”陈立安看着前进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对,就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去哪?不是去旺角吧。”
陈立安上一次把香江转了个遍,对路线还是很熟悉的,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去旺角的方向。
“去接祖娴啦,她下午的飞机,马上就到了。”张国容解释了一句还是有些气不过,又开口骂道:“艺术上的伙伴,你也好意思说。”
陈立安瘪了一下嘴没反驳什么,老父亲上身的张国容有点惹不起,还是装乖比较好。
“别以为装乖乖仔就没事了,你要是让祖娴伤心,我肯定不放过你。”张国容生气地骂道。
“知道了哥哥。”
“……”
张国容看了一眼乖巧的陈立安,叹了一口气,算了,说到底就是个孩子,不骂他了。
计划生效!不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