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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这个狗东西,冒着胃吐血的风险,跟他拼酒,确实成功让他喝了不少。
被冰冷刺骨的水刺激后,江平安顿时清醒不少。
将脸盆放回洗脸架上,江平安打开收音机,调了个评书听。
正要坐下休息一会儿,阎埠贵伸着头在门边往里望。
“平安,声音能开大些不?你三大爷也想听一句半声的。”
江平安回头笑了笑,没有拒绝,将声音开到最大。
“就是这个味儿!你这新的收音机就是好,声音大,音质清晰,听着舒服。”
阎埠贵竖了竖大拇指,一脸羡慕道。
江平安提了两个小板凳来到门边,递给阎埠贵一个,笑着说:
“三大爷,你要是不节省电,你那收音机照样能听得够味儿。”
其实院儿里都是包灯用户。
以照明电灯只数及功率瓦数,按月定量计费。
先数灯泡再交电费,这种方法学名叫“包灯制”。
操作方法就是数灯泡,电费多少取决于灯光瓦数的大小。
如电费按每月每只15瓦的灯泡0。15元。
25瓦的灯泡0。25元,40瓦的灯泡0。4元收费。
当时最常用的是15瓦的灯泡,只有有钱人家才舍得用25瓦的。
有不自觉的,点大泡报小泡的事,在个别人家也时有发生。
为了杜绝这种现象,做到公平合理,人们又发明了贴封条的办法。
就是在灯口处贴一盖有各家名章的封条,使人没法偷换大泡。
阎埠贵抠唆惯了,怕收音机也算一个灯泡,所以就用电池偶尔听听。
每次还把声音开得极小,说声音大耗电。
他尴尬的笑了笑,接过板凳坐下,听了几句,惊讶道:“这是《平原枪声》?”
“三大爷听过?你不是只爱听新闻的么?”江平安笑问道。
阎埠贵干笑两声,提了提眼镜,回道:“听过一段儿,不敢听多了。”
“我知道,耗电嘛!”江平安一脸理解的表情,点头说道。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江平安也不觉得阎埠贵有什么不对。
他家收入少,又要养活那么多的人,不计划着过日子,肯定是不行的。
这年头,其实家家户户都差不多,要算计着过日子。
尤其是为了口吃的,操碎了心。
哪怕家里人都是城市户口,那点儿粮食定额也是不够吃的。
还要时不时的去寻摸些杂粮,如山芋干、玉米、红薯等补充粮食缺口。
然而在最近几年困难时期,就连红薯和土豆都很难寻摸到了。
所以不分城里还是乡下,现在大不部分的人都是处于饥饿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梁拉娣、秦淮茹、刘岚,为了点儿吃的。
甘愿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和江平安暗地里瞎搞的重要原因。
人一旦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两人正听着评书,二大爷家的老大刘光齐踱步揣手,从后院儿出来。
阎埠贵回头看了一眼,好奇道:“光齐,你工作的事落实了吗?”
“还在等信儿呢,三大爷,哟,你们这就听上了?”
刘光齐回了一句,听到屋里传出来的收音机声音,顿时来了兴致。
他紧走几步,从兜里掏出香烟,给江平安和阎埠贵各递了一只。
“我家没板凳了,你去三大爷家借个过来坐吧!”江平安接过烟后,微笑道。
阎埠贵收了烟,笑眯眯的点头道:“去吧,自己去拿。”
刘光齐诶了声,小跑着去阎埠贵家拿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在江平安身旁。
三人吞云吐雾,江平安笑道:
“二大爷好似就疼你这大儿,连牡丹都抽上了!”
刘光齐抽了口烟后,缓缓摇头道:“我也就很少挨打。”
江平安默默点头,心道难怪这家伙结婚之后,就搬走了,很少回来过。
估计他也是看到自己老子经常打老二老三,就算不是打自己,心里也有阴影。
“老刘教育孩子的方式还是有些不对。”阎埠贵突然插话道。
江平安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二大爷管自家孩子,外人不好掺和。”
这年头,父母胖揍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不错刘海中太极端了些,不分对错,不分轻重。
他只宠大儿,对老二老三却动不动拳脚相加。
“也是,老刘教育孩子,外人确实不好说什么。”阎埠贵点头道。
这时刘光齐突然问江平安道:
“对了江平安,听说你路子广,能不能帮我寻摸一个好点儿的工作?”
“你是高中生,很好找工作,二大爷会帮你安排妥妥的。”江平安微笑道。
这年头,大学生和中专生都包分配,高中生却不包分配。
不过现在高中生比较少,所以都很重视,找工作还是挺容易的。
但是要找到如意的工作,就要看运气了。
刘光齐摇头叹道:“我爸那人不靠谱,谁知道他会帮我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你就别挑三拣四了,不管是什么工作,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江平安道。
话说回来,这刘光齐能够扔下自己父母不管不顾,也是个妥妥的白眼儿狼。
况且他开口就要好工作,那到底什么样的工作才是好工作?
也不知道他是脑袋缺根筋还是怎么滴。
两人关系本就不咋滴,江平安又不欠他人情,凭什么帮他?
而且就算是刘海中出面,送上丰厚的礼物来求,江平安也不会帮忙。
帮刘光齐这种白眼儿狼的忙,保不齐最后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那才恶心。
刘光齐见江平安言里言外总是推辞,心中十分不悦,觉得他不近人情。
自家借了他这么多钱,请他帮个忙,连话头都不接,真是个白眼儿狼。
不过刘光齐心中再不爽,也不敢跟江平安使脸色看。
在刘海中的阴影下,刘光齐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知道哪些人不能惹。
不说江平安在外边儿路子有多野,只说在四合院儿内。
贾张氏那么嚣张跋扈的人,不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么?
傻柱那个脾气忒臭的,也没见他在江平安面前炸过毛。
许大茂那个坏的流脓的小人,也被江平安摁的死死的,连斗嘴都不敢太过分。
更别说院儿里的三个大爷,似乎也很少找江平安的麻烦。
这无不说明,江平安或明或暗是做了许多的事,才能让这群人尽量不招惹他。
……
刘光齐灰溜溜的走了。
阎埠贵看了一见刘光齐的背影,又不着痕迹的打量江平安几眼。
目光凝了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一段评书听完,江平安跟阎埠贵说了声,就起身去将收音机关了。
阎埠贵依依不舍,却还是喜笑颜开的回家去了。
今儿听了那么久的收音机,对他来说,就是赚大发了。
江平安出门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在门口正好遇到贾东旭。
看他愁眉苦脸的样,江平安笑问道:“贾东旭,你这又是去桌上了?”
“别乱说啊,我只是出去随便逛逛。”贾东旭欲盖弥彰,惊慌道。
江平安笑了笑,凑上前小声问道:
“放心,我口风紧着呢,不会到处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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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在院儿里,什么时候乱嚼过别人的舌根?”
贾东旭神色稍缓,掏出烟,递了一根给江平安,点头沮丧道:
“这段时间手气忒差,我把下个月的口粮也输了!”
“江平安,你能不能借我点儿?”
说着,又擦燃火柴,为江平安点烟。
江平安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斜着眼淡然道:
“你小子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赌钱,十赌九输的道理不用我说吧?”
“你还好意思跟我借,没见我不也在院儿里借烂了吗?”
贾东旭皱眉道:“你不一样,你是借粗粮换细粮吃。”
“我说你也太娇贵了吧?这年头哪有人天天吃细粮的?”
“这样,你下个月就别换细粮吃了,匀点儿粗粮给我。”
“你脸大!”江平安瘪瘪嘴,没好气道:
“咱们的关系还不到这个地步吧?”
“我凭什么放着细粮不吃,要把粮食省下来,给你去赌?”
贾东旭连忙道:“我不赌,借你的粮食是为了养家,真的。”
“真个机儿,我还不知道你的德行?”江平安瞪了他一眼道。
“还有啊,你老娘和秦淮茹就要回来了,我看你怎么跟她们交待。”
“到时候几张嘴嗷嗷待哺,总不能光喝西北风吧?嘿嘿……”
贾东旭瞳孔一缩,秦淮茹他不怕,就是贾张氏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他恐惧。
“不是,江平安,你一定要帮我!”贾东旭着急了。
这些天他浑浑噩噩光顾着赌钱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这会儿被江平安一提醒,顿时惶恐不安起来。
“帮个卵,不帮!”江平安白了他一眼,将烟扔掉,转身就走了。
贾东旭连忙追上去,边走边说:
“江平安,只要你能帮我这一次,以后我管你叫哥!”
“不稀罕!”江平安头也不回道。
“你就算是叫我爸,叫我爷爷,我也不会帮你!”
突然,他停下脚步,贾东旭心里一喜,以为事情有转机。
却见江平安回过头来,好奇道:“对了,你不会把家里的积蓄也输光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贾东旭连连摇头,神色慌张。
江平安直视他几眼,切了声,说:“你果然把积蓄都输了,嘿嘿……”
“你别乱说,家里的积蓄我可没有动过分毫。”贾东旭脸色煞白,嘴硬道。
江平安翻了个白眼,瘪嘴道:
“你当我是傻子么?你若真还有积蓄,早跑鸽子市去想办法了!”
鸽子市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大多都是出来寻粮食的。
然而这年头粮食金贵,很少有人拿出来卖,等过几年估计情况才会好转。
贾东旭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狡辩道:
“这年头粮食管控极严,我可不敢冒着天大的风险去鸽子市荡悠。”
江平安嘿嘿直笑,说道:“那要不我带你去?”
“就以轧钢厂公家的名义过去采购,保证安全,你快回去拿钱!”
贾东旭紧咬着牙齿,低头不语。
江平安切了声,说:“跟我嘴硬,没钱就没钱吧,我又不会说出去。”
“是没钱了,行了吧?”贾东旭叹了口气,全身突然松懈下来,抬头说道:
“我都跟你坦白了,你现在可以答应帮我了吧?”
江平安被气笑了,上前一步,用力使劲挼着贾东旭的头发,怒骂道:
“你个狗东西,我想看看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是粪吗?”
“就算你跟我坦白了,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就凭你贾东旭的脸大?你脸也不大啊!老子一拳就可以揍个稀烂!”
贾东旭被挼的嗷嗷直叫,疼的眼泪花花直冒,左右闪躲。
却被江平安抓的死死的,躲又躲不开。
“嗷!江平安,你住手,头发被扯掉了!”
“嗷嗷!我不找你借了,你快松开,老子不让你帮忙了!”
院儿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却没人上前劝阻。
看情况江平安又在收拾贾东旭。
贾家人在院儿里人缘不好,自然没人帮贾东旭说话。
如果是秦淮茹在。
她上前哭哭啼啼一番,或许还会有人心生不忍,出言劝阻。
但今儿就贾东旭,被江平安收拾了也是活该。
江平安呵呵直笑。
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抓住他的耳朵,脸和鼻子一顿猛搓,冷笑道:
“你要当谁的老子?你个狗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嗷嗷!我错了,你是老子,你是老子行了吧?我错了,快松开,嗷嗷……”
贾东旭疼的泪流满面,江平安见他求饶,嫌弃的一把将他推开。
“真尼玛恶心!”江平安瘪瘪嘴,走到水槽边洗手。
贾东旭却不敢再多话一句,连忙抱头跑回家了。
这时阎埠贵才含笑上前,问江平安道:“你们又为什么事儿闹起来了?”
“他要找我借粮食。”江平安洗好手,轻甩着水珠,一脸不忿道。
“三大爷,你给评评理,我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他尽然还找我借。”
“你说说,他是安的什么心?简直太歹毒了,是想饿死我吗?”
“呃……”阎埠贵被噎住了,干巴巴道:“那他确实心思歹毒……”
然后,他笑了笑,就转身拉着凑过来的三大妈回去了。
生怕江平安又说自己缺粮,让他这个三大爷帮忙出主意。
“切,你要敢跟我抖搂三大爷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