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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抱怨时,白云天笑嘻嘻的也不打断,静静地等他说完,然后回了一句:“不是都想搞,而是都要搞!”
杜炜逸被他没心没肺的回答弄得无语,一翻白眼:“你说得倒轻松,可我们现在的人力、物力,最多也就在保持电动车项目的基础上,再多支持一个项目!你告诉我,其他的产能,怎么解决?”
“现在的地盘不够,那我们就将航仪厂整个吃下来啊!”白云天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听说,航仪厂的干部职工,包括家属,现在都在围攻厂办那班家伙,他们被挤兑得家都不敢回了。”
“那是!”
说起这个,杜炜逸也开怀大笑。
航仪厂只要并入中华制造,就能同样参与分房的传言,比风还快就传遍了整个航仪厂。于是风向瞬间变换,之前嫉恨不已的职工、家属们,现在全都涌到了厂办,强烈要求合并。
要是不肯合并,就自己造房子,给每户人家都分一套住房。
对此,杜炜逸是非常佩服的。
白云天轻飘飘一句话,就化敌为友,让本来对中华制造羡慕嫉妒恨的航仪厂职工,变成了己方友军,成了最佳的助攻队友。他们又没事可干,有的是时间天天去堵人。这些老国营厂职工胆子大得很,根本不怕领导,敢在厂长办公室拍桌子,朝书记喷口水,惹急了甚至敢抡拳头。
自己建房,他们也想啊,还可以在其中上下其手。
可是到现在为止,中华制造只给了职工基本生活费。而且通过银行给每人开了一个工资账户,钱直接进到每个人的活期存折里,让厂部没有任何插手的机会。
除了这笔相当于救命钱的定时拨款,多的一分都没有。开董事会要求分红也没用,杜炜逸、白云天、包文山、严季和直接就当场否决。
没分红,他们哪来的钱建房?
上千号人群情激愤,逼得厂办一干领导鸡飞狗跳,只能跑到市工业局去哭诉,顺带着躲灾。
“可是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啊,厂办的家伙都去市里告状,说我们意图吞并国有资产。市委都打过两次电话来了,问我们到底什么个意思……”杜炜逸愁眉苦脸道。
白云天瞟了他一眼:“你不是天天晚上都请市委、市体改办、工业局的领导上高级饭店、夜总会嗨皮,会怕他们告状?”
杜炜逸可是拉关系的好手。
他可不是那些普通的港商暴发户,而是货真价实的金融界大亨子弟。
结交强力人士,已经是他的本能。
香港金融世家出身、富二代、爱国港商、救活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大型国企、技术填补了国内空白,从任何角度来说,各方面都没有难为中华制造的理由。
君不见,不少伪劣港商,假借投资为名,公款吃喝嫖赌,各地方政府还不是笑脸相迎?
加上杜炜逸刻意结交,舍得花钱,长袖善舞,和市委领导可以打打高尔夫、讨论讨论国内外政治经济;和下面的局长、处长可以送点古董字画,请对方批评雅正;与办事员可以一起勾肩搭背夜夜笙歌,可谓是文也文得、武也武得,高雅粗俗,轻松切换。
他现在在苏城的口碑好得很,上上下下对他印象都极好,是人人夸赞的爱国港商。
几个失势的厂干部,还不是市里的亲儿子,谁理他!
“好吧,我承认,这些家伙翻不了事。”见唬不了白云天,杜炜逸也光棍认账,耸耸肩,“但是光靠下面的人闹事,也不顶事啊。只要厂办那干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硬撑着,工人再多意见也等于是个屁!”
他难得的说了句粗话。
“厂领导只是一个专用词汇,并不是指某个人,而是一个群体。既然是群体,就各有心思。我不相信,你就没有搞分化瓦解?只要有干部愿意上书申请,窦处长他们就有理由下来帮我们站台,合并自然就水到渠成。”白云天懒洋洋道。
“我去,你连这都猜到了!”杜炜逸吓了一跳,手上的金笔都脱手掉落。
切!
白云天不想多说。
他对吞并航仪厂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没有中华制造,航仪厂早垮了,这些干部还回兵器工业总公司当一个坐办公室的小干部,最多是失去了上升空间。但是那些普通职工,下场不知多惨。
现在日子刚有好转,那些干部又舍不得自己的官位,拖着不肯合并,看样子还在等这边分红,以后可以过上不用工作,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
他早就厌烦透了。
中华制造辛辛苦苦做实业,努力研发技术、开拓市场,挣来的钱就是用来养这么一群蠹虫?
还不如合并了,把所有的利润都用来做点实事!
这个责任,他必须担!
至于厂办那些家伙,还是早死早超升的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调查团
火车站出口外,挤满接人的人群。
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又有一群人抢占了一个出口,让旁边其他人侧目以视。
在这一群人中,又泾渭分明地分作了两堆。
最奇怪的,是在右边这一堆人中,又有一小拨人与其他人略略有些疏远。从站位来看,更接近于左边站的这群人。
这种让外人摸不清头脑的站队,所体现的其实正是航仪厂、中华制造目前现状。
“任厂长他们,已经将我们恨死了吧?”白云天看着对面航仪厂厂领导们,面无表情地蠕动着嘴唇,低声说道。
“要做事,怎么可能不得罪人?蛋糕就这么大,你吃了,别人还吃什么,恨我们是正常的。要想和和气气不得罪人,那就别做事好了。”杜炜逸一副看破世事的表情,低沉地说道。
“他们最恨的,其实还不是我们,而是李所长!”白云天看了一眼被航仪厂厂领导排斥在外的李敬谦等人,有些同情他们的境遇。
杜炜逸搞得那些小花招,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但都看在眼里。
在杜炜逸拉拢的厂干部里,职务最高的是副厂长洪连坤。
洪连坤是厂里的第三副厂长,负责分管研究所、职工医院、子弟校、厂办企业等第三产业。
按说要向上级打企业合并报告,应该是由他这个职务最高的人来牵头更合适。
可是这家伙老奸巨猾,居然劝说李敬谦所长来牵这个头。说什么他是厂里的技术权威,德高望重,由他来牵这个头,才最能说明厂里干部职工的呼声。
并且表示,一旦合并以后,中华制造方面答应立即补齐该发的经费,同时承诺,以后每年都会给研究所增加一百万的经费,用以支持研究工作。
李所长搞了一辈子技术,是个标准的技术型官员,虽然当了这么多年所长,其实人还是有些天真。眼看着航仪厂始终没有起色,研究所已经好几年没有拿到一分钱经费,而隔壁中华制造大手笔的投入研究,他就心急如焚。
洪副厂长一撺掇,听到这么好的待遇,他马上就答应了,而且真的豁下老脸到处奔走。
这下子,他可是把厂干一干人给得罪死了。
震怒之下,厂长任容、副书记何春华都大骂他是老糊涂了,当即发下话来,表示即便以后航仪厂手里有了钱,也绝不给研究所一分一厘。
这次接人,虽说大家都是一个单位,但隐隐之中,李所长等人却被排挤在大部队外,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一群群大包小包的旅客,从站台涌出,显然火车已经到站了。
“来了来了!”
几个眼尖的干部,一眼就看到了要接的人,连忙向所有人报告。
厂长任容马上招呼众人,重新依职务排名,依次站好队。
那人喊的时候,白云天也看到了人群中窦处长、袁副处长熟悉的面孔。在他们身侧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簇拥着他们大步而来。
与上几次轻车简从不同,这次兵器工业总公司来的人非常多,粗粗一看,就不下十几二十个。
可谓是阵仗十足。
“窦处长、袁处长!”
窦处长一行人才出站台,他们就一拥而上,毕恭毕敬地排队问候。
马向阳被调走以后,航仪厂就没再任命新的书记,暂时由厂长任容主持全面工作。他可天天盼着,能再进一步,成为真正的一把手。
“好好好,大家都好!”窦处长带着和煦地笑容,与每一位干部认真握手,并特意对任容维持航仪厂工作表扬了几句,似乎对他的工作非常满意。
任容很是激动,认为升书记的事有希望了。
与所有人握完手,窦处长看到孤独站在一旁的李所长等人,大步走过去,伸出了手:“你就是李敬谦同志吧?你的信我们已经收到了,总公司的领导对此非常重视,特意派我们下来,进行认真调查,处理此事。”
李所长听到他温和的话,眼眶都红了,握着他的手,颤抖道:“我写这封信,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够让厂里的职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让我们的研究工作能够顺利开展,请组织上相信我!”
“你放心,事情是怎样就是怎样,我们既不会夸大其词,也不会避讳不言,要相信组织!”窦处长和蔼地说道。
“谢谢!这样,我死也瞑目了!”李所长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满面的悲伤、无辜。
窦处长拍拍他手,不再多说,对着杜炜逸、白云天一行人只是点点头,没有过来见面握手,随即就跟着航仪厂的人离开了站前广场,上了他们的车,向航仪厂驶去。
“这是什么意思?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杜炜逸愕然道。
白云天低头沉思。
“这不见得是坏事。毕竟他下来,是接到航仪厂干部职工联名要求与我们合并,特意过来调查。如果他跟我们太过亲近,就很难让人认为他会公正处理此事。我认为他的避嫌,恰好说了他其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他想了一阵,冷静说道。
“真的?”杜炜逸表示怀疑。
再怎么避嫌,也不用连握个手的机会都不给吧。
他可是知道,窦处长是很看重白云天的,上次过来,还亲自带着他,借机把他介绍给市委领导。正是有这个底气,他才敢挑起话题,引来总公司出面。
可眼前的表现,好像跟他的预计相差太远了。
“我确定!”
白云天坚定地说道。
他是真的确定。
因为引来总公司调查的主因,可不是李所长等人的一封联名信。而是他在和窦处长的电话中,表示将把中华制造的家属楼建设项目,交给兵器工业总公司下属建筑公司来做。
这可是价值几千万的大项目!
白云天从窦处长那里得知,兵器工业总公司收拢各个效益不好的军工企业,成立的建筑公司。按照他当初的建议,初期承接了一些房屋拆迁业务,凝聚了队伍,锻炼了一批人才。
可是由于公司才成立不久,同时又面临着中建、铁建,以及各省市建筑公司的竞争,想要抢到一个房地产建筑业务何其之难,正不知怎么打开局面。
白云天一听,就马上将家属楼修建计划,告诉给了对方,并说了中华制造目前的难处。
当时窦处长可是兴奋得拍了桌子,大呼是雪中送炭。
紧跟着不久,就有了这次调查组之行。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全体职工大会
调查组的到来,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航仪厂内所有人都在热议此事。
有些人开心,有些人烦恼,有些人忧心忡忡,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所有人都在通过种种蛛丝马迹,猜测调查组的倾向。
比如说,接站时窦处长没有与中华制造一行人见面握手,而且也没有坐港商的豪华轿车,却跟厂领导们握手言欢,上了对方的桑塔纳。
比如窦处长一行人到厂以后,没有住中华制造重新装修后的招待所,而是在总厂库房打起了地铺。
比如说调查组的人,没有接受过港商老板的请吃请喝,坚持吃着总厂大食堂。
比如说调查组一到厂,就散开来,详细走访、询问厂里的干部职工,他们的想法,对于和中华制造合并的态度等等。整个过程,全部都有厂干部陪同,并没有私下见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丝毫诱导性的言论,立场可谓是公正之极。
这种种表现,都让有心人们解读出了总公司对中华制造有意见的看法。
“你认为航仪厂应该和中华制造合并吗?”一名调查人员,在厂干部陪同下,坐在仅有两三平方的屋内,严肃地询问着眼前那名老实憨厚的工人。
“不应该!”工人坚决地摇着头,“怎么是国营厂,怎么能被港商兼并了呢?”
厂干部一脸喜色。
这些天,调查组在询问时,得到答案大多如此。国营厂的职工们,就算是到了这个境地,依然有着我们是国家单位的傲气,无法接受被私人企业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