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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来到学术厅，已经有30多个专家教授。
刘牧樵和吴教授选择在后面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但还是有人认出了吴教授。
“吴老，你大驾光临，坐前面啊！”
“这里很好。”吴教授憨厚地挥了挥手。
“吴老，什么时候请您到我们医院做一场学术讲座？”
“吴老，你在《柳叶刀》上有发表了一篇重要文章，我认真拜读了两遍。”
“吴老，我正好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我有一个感染病人，骨髓炎，半年多了，用过了青霉素类，头孢类，磷霉素类，克林霉素，沙星类的都用过，效果不好。想听听您老的意见。”
吴教授微微笑了笑，说：“关键还是做药敏试验，我估计，还是引流问题，引流不好，抗生素效果就差远了。”
……
认识吴教授的人很多。
没有认识刘牧樵的。
这很好理解，吴教授成名已久，又是医院感染学会的主任委员，知名医院，他都讲过学。
而刘牧樵成名不久，在创伤医学方面，他还没有独特的技能，自然没有人认识。
刘牧樵估计，就连邀请他的人，也不见得认识他。
第1003章 大会诊2
刘牧樵从他们的谈话中注意到了，这群人都是医学界的大佬，和吴教授是一个类别的。
吴教授是医院感染方面坐第一把交椅的人物，那么，其他人自然都是行业中的老一老二。
时间到。
门口出现了一群人。
噢，刘牧樵注意到了，来人不得了，卫生部里坐第二把交椅，管医政的大领导。
他亲自组织会诊，几乎不敢想象。
患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女儿，能有一个司长级别的人来组织会诊，就已经是超出常规的会诊了。
女孩是英雄，是舍身忘己的时代英雄，没错，她应该有高规格的诊疗，组织全国医疗界的精英会诊，没问题，应该。
但在座的几乎没有人会想到会是张文科副主任来组织会诊，张文科是部里的二号人物，是部里最懂专业的领导。
他一踏进学术厅，整个厅里顿时就肃然，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各位专家好！”
他挥了挥手，又朝几个人点头，似乎，认识他们。
他准备坐下。
“咦，老吴，吴教授，你怎么坐在后面？你这个大名鼎鼎的专家，坐过来，我还要听取你的意见呐！”他认出了吴教授。
吴教授只好赶紧站起来，往前面几排走过去，坐在一个姓周的教授身边。
张文科副主任坐下。
他身边是川省厅里面的赵主任，征求了一下意见之后，开始了主持。
“宋小花小姑娘的英雄事迹，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们医疗系统的精英，在张文科主任的亲自召唤之下，齐聚在川省川大附属医院，准备给宋小花小英雄最好的医疗诊疗。请各位积极发言，提供最宝贵的意见。下面，我介绍一下专家名字。”
接着，赵主任介绍各位专家。
姓名，擅长领域，成就和学会的职务，或者是行政职务。
刘牧樵的记忆力很好，介绍一遍，他基本上就都记住了。
都是大人物啊。
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常务理事、副院长、主任……
头衔都不少，最少的也有7、8个职位。
成就，更不得了，都是一大串，只差诺奖了。
要是在两年前，刘牧樵会惊讶得掉了下巴，也会为认识这么多大人物沾沾自喜。
现在，他倒是很平淡。
最后才介绍到刘牧樵。
众人听到他已经是教授，还是投来了不少的看稀奇的眼光，多少有些惊讶和赞叹。
这么年轻的教授，很稀奇啊。
不过，很多人还是有些疑虑，是不是水份比较多啊？
甚至有些人在琢磨，刘牧樵的身世背景。
当主持人介绍到他的头衔时，不得不惊讶了。几个名誉博士，客座教授的头衔，众人开始刮目相待。
不过，在众人心中，刘牧樵与“大专家”三字还是链接不起来。
至少，刘牧樵没有拿过什么大奖。
众专家心中最重的东西，一是大奖，二是学术职务和行政职务。
恰恰，这两个方面，刘牧樵一个也没有。
即使主持人说刘牧樵在卒中、神经学、肝胆胰外科、颈椎外科、整形美容等领域取得巨大成就，大家也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可而已。
刘牧樵没有得到一个宝盒奖励。
大家对刘牧樵的认识非常有限。
关键是他的成就很虚，没有得奖就不是很真实。
接下来开始讨论。
发言很踊跃。
这样的场合，大家都不会刻意的隐瞒实力，更没有人会过分谦虚，都明白，自己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代表了自己的单位。
更关键的是在张文科副主任大领导面前，要露一手。
大家争着发言，生怕被别人抢了功劳。
“宋小花小英雄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给她提供最正确的诊断和最合理的治疗。我认真看了资料，也看了本人。我的建议是尽早尽快进行高位截肢，否则，有可能因为毒素被吸收而引起肾功能衰竭，从而影响生命安全。本人在肾脏学上小有建树，我提议，由我主刀，做一个肾穿刺，搞清楚她的肾脏的状况……”
这是李教授的发言。
他的角度主要是从肾脏方面考虑病情。
“我也赞成尽快进行高位截肢，保住宋小花小英雄的生命是我们的职责。我从心血管方面考虑，由于坏死的组织形成的毒素，会影响心脏功能，所以，要严防心肌炎的发生……”
王教授的发言比较简练。他只用了5分钟的时间就讲完了。
“宋小花小英雄的病情还是相当危险的，一是她的身体创伤比较严重，二是心理打击也很大，我们需要从多方面考虑她的病情。我建议，提供心理疏导，并且还考虑给一定的药物干预，减少她的忧虑……”
神经学专家唐教授也用了几分钟时间发言。
“我认为，截肢是必须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
所有专家都比较一致，倾向于截肢，并且是高位截肢，这样的话，保住生命是不存在问题。
至于颜面部的整形问题，还没有人提到。
赵主任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追问道：“腿部的治疗方案趋向一致，请大家再谈谈脸部。我希望，还小英雄一张美丽的面孔。”
接下来，就有几个烧伤领域的专家发言了。
今天，真不缺专家，医学上几乎所有领域的专家都有，就连做假肢方面的专家都请来了。
“由于是急性期，脸部伤口不宜进行整形，等今后疤痕形成后，再处理变形的脸部。”
张教授的发言得到了烧伤界医生的赞成。烧伤，一般就是这样处理的。
看来，这种治疗方法也会成为主流意见。
刘牧樵有些着急，他不赞成前面所有的发言。
他举手。
手举得很高。
但是，主持人没有理睬他。
吴教授依然没有发言的准备。
他回过头朝刘牧樵摇摇头，似乎是说，你别提不同意见了吧，不会有人采纳的。
这样的大型会诊，吴教授的经验非常丰富，他不希望刘牧樵初次出来会诊就受到挫折。
这对他今后参加这样的活动很不好。
刘牧樵没听从他，他干脆站起来，把手举得老高！
第1004章 大会诊3
这样打破常规的非绅士风度的行为，主持人不得不让刘牧樵发言。
主持人对刘牧樵的印象不深，刘牧樵是部里点名的，现在亲眼见到他，这么年轻，他很快就对刘牧樵轻视了。
刘牧樵现在都站起来了，不得不让他发言。
他说：“我的观点与前面各位的发言有本质的不同，我的意见，并且是强烈的意见，我认为，患者根本不需要截肢，只需要一个非常出色的骨科专家，把骨头连接上，再来一次彻底的清创缝合，然后，把损伤的神经、血管吻合起来，患者完全可以把两条腿保留下来。”
他环顾了四周，大多是一种不屑的神态看着他，还有的人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他没有停下来，接着说：“至于他的颜面部，我认为现在是最佳手术时期，再过半个月，手术的机会就没有，要等两年后才能手术。”
他本来还想加一句，手术，我可以负责，但还是把这话咽下去了，说：“我发言完毕！”
接下来是一分钟的沉默。
一个本地的专家发言了，说：“刘先生的保留双下肢的建议，我不赞成。把骨头连接上，这个没问题，但是，这么多坏死组织，断了的神经、血管、肌肉，谁有这个能力去吻合？特别是刘先生对颜面部的处理，违背了美容学的基本原则，急性期，禁止做整形手术。”
他发言完毕，接下来就有不少的专家对刘牧樵发起了攻击。
有的人攻击语言还相当不友好。
“这是对病人生命漠视的表现。”
“理论上当然可行，但是，实际上，必须有神的能力才能做这样的手术。”
“我估计，刘先生对这类病人还没有见识过，所以才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
“我认为，刘牧樵先生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实践不够，我们不能对他有太多的责备。”
“退一万步讲，即便刘牧樵的提议是对的，但是，谁能做这样的手术呢？”
……
各种不屑、刻薄的语言铺天盖地。
刘牧樵微微有些怒意。
他到底年轻，心中的怒火表现到了脸上。
他呼地站起来，大声说：“这个患者的手术，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做，我就能完成。有的人说，我实践经验不足，我可以告诉大家，对伤口的处理，我有5000多例的实践经验，特殊伤口的清创处理，我也有数百例的经验。至于颜面部的手术，可以说，那是小菜一碟，我可以让患者美貌如仙……”
他这话一出，并没有让人信服，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突然声音大了起来。
“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啊！”
“是啊，他明知不会同意他做手术，所以才这么说。”
“没受过挫折。”
……
越来越多的讥讽。
“我来说两句。”吴教授举了举手。
“吴教授，请。”住持人做了个手势，非常恭敬。
“我基本赞成刘牧樵教授的意见，理由有下面三点。第一，刘教授在近期是非常活跃的学者，他在很多领域的研究都卓有成效，他所有理论都是建立在他的实践基础上的，所以不能说他的经验不足。第二，我相信刘博士，刚才，我和安泰医院的胡伯龙副院长联系了一下，他，过去是我们湘雅医院的教授，他清晰地告诉我，刘博士的清创术，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现在，他们医院聚集了大量的，全世界的特殊伤口病人，中西医结合，疗效非常好。第三，据胡伯龙副院长说，刘博士的手术技能，包括显微技术，他的技能是匪夷所思的，他参加过多次国外的高难度手术……”
吴教授是知名教授，在这些专家中，他是最知名的之一，他的话，没有人轻易反驳，更没有人讥笑。
那位部里来的张文科副主任，抬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没有接着发言。
现在出现了30比2的局面。
虽然还是一边倒，但至少是还有不同意见，决策层就比较难了。
冷了几分钟长，还是有人发表意见了。
“尊敬的张主任、赵主任，尊敬的吴教授，我发个言吧。虽然，吴教授的发言很有价值，给了我们很多的启发，但是，刘博士的成果，并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的认可，都是他们自己说的，所以，我不同意，把宋小花小英雄的命运交给一个不成熟的刘牧樵的成果上。”一个叫严小希的教授说。
“你的‘刘牧樵的成果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的认可’是不是说，他的成果没有得奖？”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文科主任说。
“是的。主任。”
“嗯，我可以透露一点内幕，快了，快了，他的成果会得到认可的。并且，还不是一般的认可。”张文科说。
“嚯！”众人轻声惊呼。
不完全是赞许刘牧樵，而是对张文科主任说话的回应。
这是常识。
领导说话，必须要有反应，这是做下属的基本素质。
张文科主任有矜持地紧闭嘴唇。
这时候，发言的风向又有了一些变化，接下来的发言，有5个是赞成刘牧樵的观点。
最终，双方的对比是30比12。
赵主任为难了。
他琢磨不透，张文科的意思，就小声请指示。
张文科微微笑了笑，说：“我尊重专家的意见。”
赵主任懵了。
尊重专家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