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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刘翰墨问。
“嗯，死了，延髓出血。超大量出血，死亡率很高。”刘牧樵说。
“嗯，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也知道，脑干出血，一般都没有救。也只听说你能做这个方面的手术。”刘翰墨说。
“我估计会有一场医疗纠纷的。”刘牧樵从皮院长语气中估计到了。
“没事，我们有专门的医疗纠纷处理机构。”刘翰墨最擅长的就是建立机构，效率很高，处理事情都很专业。
“对不起，刘总，第一次援手就失手了。”
“这样说？这不很正常吗？医院不死人，那是没有病人，或者说是很小、很差劲的医院。今后，德欣医院，还要依仗你，我希望，牧樵，今后我们有更深的合作。”刘翰墨说。
刘牧樵点点头，很违心地说：“好吧。”
他内心，根本就没有打算有深层次的合作。
合作，是口头上的，也是形式上的，虽然刘牧樵在德欣医院设立了工作室，但是，要说真正合作，刘牧樵还找不出合作的理由。
他并没有挤垮德欣医院的打算，但也没有很强烈帮扶德欣医院的意愿，说到底，他们终究还是竞争对手。
刘牧樵把目光放在国际市场，但实际上，国内的病人才是他真正的病人来源地，国内竞争，德欣医院和安泰医院，就不存在实质性的合作。
不过，人家刘翰墨是德高望重的商界泰斗，刘牧樵从表面上也会要尊重他的。所以，讲话，他必须倍加小心。
“牧樵，我想听听你对我们医院的建议。”这应该是刘翰墨今晚请刘牧樵喝咖啡的真实意图。
“哈，刘总你办的医院，从基础设施，从战略定位等方面来看，是非常的远见卓识，我刘牧樵非常敬佩。提建议，真不敢班门弄斧了。”刘牧樵说。
“牧樵，你过奖了。要说远见卓识，真的不敢这样说。你知道，我是外行，战略定位我肯定是不内行的，我请了一个顾问班子，是他们帮我定的位。其中，就有一个你很喜欢的人，李六一，他贡献了大半的策略。”
“嚯，还是你厉害，把他挖过来了，我挖了他很多次，都失败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知道李六一为什么不到你们安泰医院来吗？我跟你说，他对你有种不服的成分，但是，他又不得不服你。我利用他的这种想法，把他挖了过来。未来，我准备让他做德欣医院的院长。当然，那是五年后，要是可能的话，李六一做不做院长，还请你做主。”
“我做主？”
刘翰墨诡异地笑了笑，说：“不着急，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刘牧樵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刘翰墨接着说：“牧樵，我是真心想听听你的建议。”
刘牧樵摇头，说：“没有很深的了解，真的不敢提建议。”
这也是实话。
建议，有两个层面上的。
从战略上，刘牧樵真的不愿意帮刘翰墨想太多，为什么要帮竞争对手提建议？
从战术上，刘牧樵更不想提意见，这些事，是皮院长、胡伯龙需要考虑的，轮不到我刘牧樵啊。
刘翰墨准备再追问，刘牧樵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皮院长。
“你还在德欣吗？”
“在。”
“有个急性重症胰腺炎的病人，想请你上台。”
刘牧樵想哭。
老皮啊，你有没有搞错，这里不是安泰医院，你不是安泰医院的院长了，这里是德欣医院。
德欣医院收治重症胰腺炎病人，你得有这类的医生啊，动不动就喊我刘牧樵上台，你真把我当成德欣医院的员工了？
不过，由于是皮院长亲自打的电话，加上本人现在在德欣医院，还能不帮他的忙？
“好吧，我这就过来。”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哦，牧樵，真不好意思，谢敏妈妈不会等你吧？今晚可是团圆的日子。”
刘牧樵苦笑了一声，“既然做了医生，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很少了。没办法，去年过年，我也是在手术室里度过的，初二才出来。”
“那就谢谢你了，请代我，跟谢敏说声对不起。”
刘牧樵到了普外科。
德欣医院没有分胰腺外科，胰腺外科是和肝胆科在一起的。
德欣医院的肝胆胰腺外科的班底主要是从沪市各大医院引进来的人才，主任医师，副主任医生都有，不过，力量并不太强，要是和安泰医院相比，那就差别大了。
但是，客观地讲，也不是太差，与清江大学附属医院相比，应该是一个档次。
刘牧樵看了病人，看了病历，最后看了一会CT。
“这台手术，按理，你们不会有问题吧？”刘牧樵看着一个主任医师，两个副主任医生问。
“我们想跟你学。听说，您的胰腺外科手术是世界一流的，想学一学。”主任医师谭兴发说。
刘牧樵没有谦虚，说：“行，有空，你们可以来安泰医院做手术。我们医院的杜小平，孟飞云都是好手，你们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
第1072章 教教你们
手术开始。
刘牧樵对几个德欣医院的医生说：“我今天就算是做一次教学手术，你们集中思想，跟着我来。你们要注意，急性坏死性胰腺炎，既要做彻底，又要最大可能保留胰腺组织，是我做这台手术最大的亮点。”
过去，遇到严重的急性坏死性胰腺炎病人，追求稳妥，往往是以牺牲更多的胰腺组织为代价。
胰腺炎最大的问题是并发症，形成胰漏，或者囊肿，或者慢性胰腺炎等。
为了减少并发症，大部分医生是选择“宁愿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
而刘牧樵不同，他是在保证手术成功的基础上，尽可能地保留胰腺组织。
这才是教真本事。
几个医师他们早就知道刘牧樵是谁了，也在杂志上看过刘牧樵不少的论文，他们甚至还学过Vilishi简化版。
虽然还没学会，但是，在手术中，他们还是有所借鉴。
关键是，他们知道刘牧樵是打败滕策的人。
刘牧樵没有让一助开腹，而是拿出三刀开腹的绝技。
“注意基本技能。”
他的话才落，三刀下去，腹腔就打开了。
嚯！
几位德欣医院的医生，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刀法，不由得惊叹不已，嘴巴张开半天，合不拢来。
接下来，清理了腹腔，把结肠，空肠，胃挪开，露出了胰腺。
胰腺呈现暗红色，周围还有渗出液。
一般的医生见到这种胰腺，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这是相当严重的胰腺炎，只有胰尾处还有一部分正常胰腺。
第一个反应，切！
除了刘牧樵，其他医生脑子里就是一个字，切，大刀阔斧地切，至于今后出现消化不良等并发症，暂时就不考虑了。
胰腺是最重要的消化器官之一。
食物的消化，首先是在胃里，经过胃酸和胃里面的消化酶进行第一轮的消化，然后食物就进入小肠。
小肠里，有大量的胰腺碱性消化液，对食物进行第二轮消化，这一轮可以说是最重要的，蛋白质的分解主要就是胰液里的蛋白水解酶。
没有蛋白水解酶，消化不良，营养不良的概率就会非常大，还可能会并发有腹水。
作为外科医生，会考虑这个问题，但是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冒险，保守起见，很多医生会选择尽可能地多切除一些坏死组织。
刘牧樵纵向切开了胰体，并且，切了三条切口。
这是干嘛？
很快，他们明白了，这是刘牧樵打开胰腺，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检查胰腺组织是否坏死。
这种检查法，没见过。
可是，对于刘牧樵来说，这是他做急性坏死性胰腺炎的最基础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注意到了吗？三道切口可以很直接就看清楚哪些是正常胰腺，哪些是坏死胰腺。我们，尽可能保留正常组织。你们注意，这种颜色变暗的，直接就不考虑保留了，而这种介于鲜红与暗红之间的，解压之后，就有可能恢复功能，应该予以保留。”
说完，刘牧樵很轻松就切下了三块暗红色的胰腺组织。
“下一步，关键是做好胰管的吻合。”刘牧樵用镊子轻轻挑起三根胰管，他准备把它们吻合在主胰管上。
这也是难点。
但是，对刘牧樵来说，就太轻松了，他只用了十几分钟时间，就完成了吻合术。
一助清理术野，二助负责拉钩，三助在一边晾着。
刘牧樵飞快地操作。
只切这么多的胰腺组织？
保留80％的胰腺组织？
不可想象！
普通的医师，至少要切除60％以上的胰腺，现在只切除了20％的胰腺，真的不担心并发症？
或者说，你不怕手术失败？
遗漏任何坏死组织，都有可能引发胰腺炎复发，需要再次手术。
主任医师忍不住问：“刘博士，你确定不需要多切一些组织？那些可疑的组织，不会误事吧？”
刘牧樵说：“我们直接打开了胰腺，你还不放心？根据解剖位置，我们其实是完全解剖了胰腺，直接把坏死组织暴露出来了。所以，不要担心，这个病人，我们只需要切除这么多。当然，你要再多切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根据我的经验，足够了。理由很简单，这个病人发病时间不长，很多有炎症的组织，都能够逆转。”
刘牧樵用温热的盐水纱布敷在胰腺上，过了一会，揭开纱布，颜色比较暗淡的部位血运恢复了。
“看到了这个颜色吗？红色，应该不错吧，解除了压迫，解除了侵蚀，它们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术后，我们用几天善得定，阿托品，估计，1周到10天就能够出院。”
“7天？”
“10天？”
又一次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胰腺手术，绝大多数住院时间在半个月以上，急性坏死性胰腺炎，住一两个月，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哪天，你们来安泰医院来看看，我们医院的胰腺外科，普遍的都是一周出院，超过两周的，都是别的医院弄坏了的。”
刘牧樵开始缝合胰腺。
“注意，缝合也是有学问的，尽可能的不影响腺体的解剖结构。因为，影响腺体结构，就有可能引起胰腺流不出来，出现坏死。所以，缝合是非常关键的。把并发症降低到1％以下，就必须练好缝合这一关。”
“1％？”
三个本院的医师又一次惊呼。
在安泰医院，胰腺炎手术并发症非常低，他们才实现了一周出院的奇迹。而在大多数的其他医院里，胰腺手术的并发症极高，30％的并发症那是很正常的。
安泰医院的并发症不到0。3％，与基本技能的提高有很大关系。
“对的，胰腺外科，过去的并发症太高，现在有几个医院的并发症也降到了1％以下，并不奇怪了。京大一院就做到了这点。”刘牧樵介绍。
“刘博士，我们可以派人到你这里进修吗？”主任医师问。
“可以的，任何时候都欢迎。”刘牧樵很爽快就答应了。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回事呢？把德欣医院做竞争对手，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呢？
这，是不是刘翰墨这老头子有什么魔力呢？
第1073章 太慢了，着急啊
刘牧樵回到孤儿院已经是凌晨了。
谢敏还没有睡。
她在院子里准备了很多水果和零食。
有个年轻的阿姨陪着她。
孩子们玩了一会也已经睡了，刚才，苏雅娟和姜薇领着他们玩了一会，还放了很多的烟花，玩累了，都睡觉去了。
“又加班去了？”谢敏站起来迎接，问。
“是的，刘翰墨的德欣医院请我去做手术，一个脑干出血的，失败了，另外又做了一台胰腺炎手术。”刘牧樵把皮包放在凳子上。
谢敏一愣，惊讶地说：“刘翰墨的德欣医院？你在那里做手术？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吗？”
她一连提了三个问题，脸上，似乎还有一些怒意。
刘牧樵笑着说：“按理，是竞争对手。但是，我狠不下心来，我总觉得，德欣医院似乎是友军。”
谢敏的脸色有几分冷峻，说：“你应该狠心一些！刘翰墨是商人，商贾之人，你不要太轻信他们了。很明显，刘翰墨在清江市建医院，就是不应该的。你要下狠心，打败他。”
刘牧樵拿起一个橙子，剥开，然后又一分为二，一半给谢敏，一半往嘴里塞。
“不必。我的目标是国际市场。再说，他的强势学科，正好是我们的弱势学科。我们有互补关系。”刘牧樵边吃橙子边说。
“这就是商人的狡猾之处。牧樵，听我的，在竞争中，一定要心狠手辣。”
“好吧。”
刘牧樵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再说，现在是大过年的，没必要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