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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推拿医生很多，可是，能够真正做到大师水平级的人很少，为什么？就因为推拿技术很难掌握。
颈椎病，腰椎病，肩周炎，推拿是很好的治疗方法。
可是，真正拿得下这些病的医生，却少而又少。
彭主任就不能让有椎间盘突出的颈椎腰椎归位，他只能松解粘连的筋膜，只能舒缓紧张的肌肉。
尽管如此，彭主任在本地已经是很有名的医生了，每天找他看病做针灸推拿的人都挤破门。
彭主任有三大绝技，推拿、针灸、小针刀。
彭主任那天看过刘牧樵推拿退烧之后，隐隐感觉，推拿还有另外一个境界，那是一片更加绚丽多姿的天地。
他窥视到了，但学起来，很难。
刘牧樵教他的推拿退烧，他至今都没有完全掌握，或者说，这张门的门槛好高啊，跳起来，也过不去。
现在刘牧樵就要来实习了，他自然开心，可以手把手教他，把他带进这个绚丽多彩的缤纷世界。
但是，内心深处，他又有一些恐惧。
恐惧什么？
说不清。
“彭老师，今后请多多关照。”刘牧樵一来，就给彭主任鞠了一躬。
针灸推拿科的早交班很简单，例行公事，三五分钟就结束了。
住院病人不多，即使是住院的，也是肩颈痛、腰腿痛的，在这里推拿按摩做牵引，与危重病人基本无缘。
针灸推拿科死亡率是最低的，十年也难得有一个病人死亡。
彭主任今天的话稍微多一点，强调了一下纪律和服务，对收费也强调了几分钟。
最近上面的飞行检查，发现了许多乱收费、分解收费的情况，甚至有的医院的记账，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譬如一次性床单，不管病人用了没用，统统记几张几十张。
“我们针灸推拿科虽然是小科，但是，收费问题也存在多记，上次有病人就反映，做了10推拿，我们记账却记了50次，这就不应该了，住院才十天，怎么可能做50次推拿呢？”
他看了看笔记本，接着说：“当然，并不增加病人本人多少费用，但是，医保局会查呀，医保的钱很不好拿，到时查出来，是骗保。”
最后，他把头转向刘牧樵，“哦，最后我说一下，刘牧樵同学来我们科室实习，他在医院比较有名气了，主要的工作呢，还是在神经内科，所以，在我们科室，基本上是打酱油，写病历这些事就算了，别指望他。至于他跟谁，你们谁愿意带他？”
有个中年医生慢悠悠地说：“给我吧。”
这个医生叫秦梅香，典型的女人名字。最近中医学院的实习生都回去复习考研了，他没有帮手。
刘牧樵转头看了一眼他，大手大脚，一脸的络腮胡子。
梅香，哼，梅臭还差不多。
刘牧樵又扫了一下四周，这才注意到，这个科室真的可怜，除了吴茜靓丽一点，其他人真不敢恭维，他们似乎和安泰医院格格不入。
医生，没必要多说，高的高，矮的矮，肥瘦不一，没有一个长得像普通人。
护士，也许是别的科室不愿要的，都归队到了这里。
除了护士长吴茜。
针灸推拿科护士的奖金最低，不过也有优势，她们的劳动量要少很多，晚夜班还可以伏在办公室桌上睡一觉。
难得一次的正规早交班终于结束，秦梅香拽着刘牧樵就走，“跟我查房去。”
秦梅香带着刘牧樵转了一圈，七个颈椎有问题的，三个腰椎有问题，刘牧樵都暗暗记住了。
然后回到治疗室，这里有两个病人在等他。
这是两个熟人。
他得先给熟人做了。
他们是不收费的。
两个人都带了一个袋子，刘牧樵瞄了一眼，一个是一条烟，蓝色硬盒的芙蓉王，另一个带的是一瓶茶油。
也许，这就是做推拿医生的优势所在，可以收获一点土特产和烟酒。
“刘牧樵，跟我学，颈椎按摩是这样做，颈部，分三部分，一是颈椎本身，二是周围的筋膜，三是附近的肌肉。懂吗？”
“懂的。”
“嗯，我们的任务是放松肌肉，再进一步就是松解筋膜，这就需要技术了，手法，我慢慢告诉你，总共归纳起来，常用的手法有上十种。你实习期不长，学会三种就可以了。至于颈椎本身的毛病，譬如退行性病变，椎间盘突出，椎体脱位，那就不是普通医生能够解决了，那要么是大师级医生，要么是外科手术。懂吗？”
“懂了。”
“嗯，你注意观察我的动作。这叫滚，先让颈部肌肉、筋膜放松。这叫推。这叫按。这叫拿。”
他一边做，一边讲。
病人很享受地低着头，嘴里时不时说几句：“舒服，舒服。”
这病人和秦梅香是熟人，这才有机会第一个做。
第一个做虽然并没有什么特殊，但病人心里感受是不同，有种优越感。
也许是熟人的缘故，或者也可能是对刘牧樵负责，他一连用了十种手法，都很娴熟。
十五分钟后，又换上了第二个病人。也是颈椎痛的。
秦梅香很耐得烦，又做了十五分钟，才把两个熟人给打发走了。
“你在这里守着，刚才我们看过的病人都会过来，我有点事出去一会，你就帮他们先按摩，要是病人不同意你做，你也别霸蛮，等我回来。”
说完，也没脱白大褂，走了。
刚走，病人就来了。
第124章 爽和惨
“秦医生呢？”
“出去有点事就来。”
“哦，他经常这样。不过，他手艺很好。”
“你先躺在床上，我帮你推拿一会。”
“你？”病人眼睛中满是不屑。
“是的，我推拿也还可以。”刘牧樵谦虚地说。
“你……就算了吧。医生说了，我这个是正规的颈椎病，要么手术，要么牵引，推拿只有一点辅助作用。秦医生说了，我这种颈椎，绝对不能到按摩厅里去按摩。”
刘牧樵也没有和他理论，只是说：“你等也是等，你躺着，我轻轻帮你推一推，还是比较舒服的。”
“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实习生，想找人练手。算了，你找别的轻病人吧，我这种重病号不适合你练手。”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
“老宋，你好些吗？”
先前那个病人问刚进门的病人。
“好是好些，但解决问题只怕是很难。”姓宋的病人提不起精神，“嗯？秦医生又走穴去了？”
“可不是？这个医生啊，真是的，我不是看他手艺好，早找夏医生了。”
“有什么办法？这个科室，最有水平的是彭主任，他的病人又太多，排不上号，其次，就是秦医生。”
姓宋的病人躺在床上。
他看见刘牧樵了。
“小哥，你站着干嘛？歇着也是歇着，帮我按按。”
姓宋的病人趴在床上，“我颈椎有问题，等会还要去做牵引。”
刘牧樵走了过去，先用酒精凝胶擦了一下手，然后把手搭在病人的颈椎上。
这一搭，姓宋的病人打了一个激灵，刘牧樵的手掌把一条颈椎牢牢抓在手中，这感觉是从来就没有的。
接下来，他一声惨叫一般的“啊”，把另一个病人吓了一跳。
“你别乱来，搞得人家高位截瘫你负的责起吗？”第一个来的病人赶紧提醒刘牧樵。
“喔！喔喔喔……”
刘牧樵微微笑着，手里没有停，手中的病人继续“喔”着。
另一个病人搞不清姓宋的病人嘴里“喔”到底是什么含义，他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刘牧樵。
“喀喳！”
一声轻响，姓宋的病人一声长长的“啊”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个病人惊疑地看着姓宋的病人。
“没事吧？”
“……”
“我问你呐。你还活着？”
“……”
“嗨嗨，你怎么啦！”
刘牧樵停了手，走到水龙头边，拧开龙头洗手。
那个病人摇了摇姓宋的病人。
“嗨！你哭了？”
猛然，姓宋的病人坐了起来，“你让我享受一会不行吗？好爽啊！”
“你这是爽吗？我还以为你很惨呢！”
刘牧樵回过头，对病人说：“你转转头试试。”
病人赶紧左转，右转，“咦！这是怎么回事啊？”
过去，病人不论向左还是向右转，都只能转70度左右，现在可以转到100度了。
完全正常了？
又转了几次之后，病人才真正尖叫起来。
好啦！
困扰多年的颈椎毛病，被这小哥捏几把，竟然复位了！
本来，他的颈椎病准备到天凉的时候去附属医院做手术，现在，竟然被这小哥一顿胡搞，好了。
姓宋的病人冲出了治疗室，他报喜去了。
“你，可以帮我试试吗？”第一个进来的病人轻声问，“我姓孙，利仁。”
“可以啊。”
刘牧樵又用酒精凝胶清洁了一下手，帮这个叫孙利仁的病人推拿起来。
这也是一个正宗的颈椎病人，这种病人最好治，可以说立竿见影，比有轻微颈椎病效果明显。
果然，几分钟后，孙利仁惊喜地发现，他的颈椎病竟然好了。
一个病人宣传，人家都是半信半疑，等两个病人尖叫，大家不淡定了。
秦梅香的那一组病人全过来了。
“轮我了。”
“该我！”
“我先。”
八个病人，都要争第一。
“腰椎有毛病的都回病房去，等秦老师帮你们做，我专门做颈椎的。”刘牧樵说。
“怎么可以这样呢？歧视！秦医生做了好几次了，效果不好，请你试试吧。”病人很期待地看着刘牧樵。
“我对颈椎比较内行，腰椎不行。”
“不都是脊椎吗？”
“不同的。来，谁是颈椎病啊，躺下，等着我。”刘牧樵没有再理睬那三个腰椎病人。
系统没有开启腰椎推拿技术，刘牧樵可不敢轻易冒险，他可不想坏了口碑。
刘牧樵还注意到，治疗刚才的两个真正的颈椎病，得到的人气值要更高，每个人可以得到1点。
七个病人你推我搡，最好还是排好了队，等着刘牧樵。
刘牧樵又洗了手，开始推拿。
“你的颈椎问题不是很大，回家后，要少看手机，多抬头看天空，告诉你们所有的人，要用脑袋写粪字，一天最好要写100个粪字，你们的颈椎病就不会再复发了。”
他一边做，一边说。
第一个病人又是一声惨叫，他的治疗随着这声叫而结束。
“试试。转头。”
病人站起来，左转，右转，起先还不敢动得太激烈，试了几下，头，拨浪鼓一般，转的飞快。
“奇迹！”
“神奇！”
“神医！”
……
七个病人都好了。
他们欢喜若狂，一个个大肆赞扬，嚷嚷着就要出院。
秦梅香的治疗室里，就剩下刘牧樵一个人了。
秦梅香回来了。
“咦，人呢？都没来？”
往日，他的四张治疗床早就躺满了人，今天一个没有。
“我打发他们回去了。”刘牧樵回答。
“打发回去了？你去把他们叫来。”秦梅香说，一边洗手，准备工作。
来了三个。
都是腰椎有毛病的。
“好，刘牧樵，你过来，我教你腰椎推拿技术。”
刘牧樵过来。
“腰椎不比颈椎，腰椎两边有两条粗大的腰大肌，加上腰椎本身比较强大，韧带也比较厚实，所以，腰椎的推拿需要力量。今天，你要是从事这个职业，那你在家里要练习两手臂的力量。你看我哈。”
说着，秦梅香两手一用力，病人“啊”一声惨叫。
这叫声，刘牧樵一听就知道，这不是爽，而是惨。
“哎！”
“哎！”
“哎哟！”
“秦医生，停停，停一下，受不了了，痛死了。”
秦梅香嘿嘿一笑，“痛，那是必须的，不痛，哪里治得好？”
“也太痛了。”
“你以为推拿是街上按摩女那样？那不叫按摩，那叫乱摸！”
第125章 不是很熟悉
秦梅香享受着带徒弟的快乐，他一边做，一边讲解给刘牧樵听。
三个病人，半个小时后，都转到了牵引室里做牵引去了。
“去把颈椎病人都叫过来。”
“我都已经打发他们走了。”
“没听懂。你说什么？”
“我已经帮他们做完了。”
“做完了？你？去叫他们回来，我再帮他们做一次。你才学，松解得肯定不到位。”
“我差不多已经帮他们治好了，好像，他们都准备出院了。”
秦梅香越听越糊涂，最后，扯不清，他只好亲自去看一看。
七个人，都在准备行李，准备出院。
“你们这是……”
“好了。”
“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