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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再新是从教师改行的人,性格上有些书生意气,见不得那些龌龊。受到委屈也会直接站起来,驳回去。可行政口不一样,行政要求的是完全服从,这叫有大局观,服从组织。
实际上,往往是主官或掌控实权者意愿得到体现和执行,至于对错得失,当面不会有人讲。揭开皇帝新装真相的小孩,也是因为是小孩,大人没有一个人会说出来,这就是成熟。
杨再新这时候能够沉住气,这是逐渐成熟的表现,向军也放心一些。与杨再新一起做事随不多,但觉得有些投合,不愿意见到他再受打压。估计向敬也是想通过今天的汇报,将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果子完全装进自己框里。
向敬汇报之后,王成和问还有谁要补充,说这话时却是在看着杨再新,估计也担心他会站起来闹一闹,真闹出来,向敬不好过,杨再新自己的前途也完全丧尽。
用向敬来兑杨再新,对明华、王成和等人说来虽有风险,可却合算。向敬估计也懂这个,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杨再新没有任何表情,这是最好的结果,散会之后,向军跟在杨再新身后走,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出县,两人到客栈去挂铺,一直都不提今晚的会议和向敬所做的事。
第二天早早,两台车一起往省城进发,经过柳河市没有进城直接走省里。向军和杨再新、另一个县办女干部一车,向敬则同县委宣传部的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在一车。
到省城下高速口,两车汇集,向敬要向军先联络省农院那边,看今天能不能见面,最好是在明天能够将材料递交给对方。
向军也不好把杨再新推出来,便当着众人的面打电话。接通之后,省农院的娜娜得知是横折县的人到了,说,“向主任,你们县里的杨再新主任呢,他没来省城?村里那边的事情不是他在做吗。”
向军只好说,“美女,我们杨帅哥就在身边,不过他之前坐车有点点不适,我要他过来说电话。”说着将手机递给杨再新,对方要求,向敬也没办法。
向敬表情很难看,不过,也庆幸没有将杨再新完全踢开,而是带他来省城。
杨再新接了手机,先笑呵呵地问好娜娜,才说到今天来省城,带来了先期在双沟村所做实地考察的资料,是不是今天可交到省农院。另外,除了他和向军来省城之外,县里还有领导也来了,想代表县里对省农院表达一下感谢之情,一起吃一个饭。
来之前,县领导做了这样的要求,杨再新这时候所说,也是转述,没有任何情绪化,更没有不满。向敬听杨再新这样说了,也放心一些。
娜娜是省农院对外接洽的人员,自然熟悉下面基层的做法,说,“杨主任,你们到省城来,该我们安排。对了,你们住宿还没安排好吧。我们农院有对点酒店,相对要便宜一些。”
让对方请吃饭显然不适合,没有将县里的善意表达出来,至于住宿安排,杨再新也不敢做主,看了看向敬,见他点头,才说,“娜娜美女,吃饭还是我们安排,住宿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沟通之后,下午可到农院去见面谈谈情况,资料也可递交给农院。然后一起吃饭,进一步沟通项目事宜,最好拿到省农院的承诺,以及项目推进时间表。
午餐就在路边找一家可停车的餐馆,工作沟通顺利,向敬虽说有点丢面子,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却是完成了县里交给的任务。笑呵呵地点菜,但多同宣传部那位说话,偶尔和向军说几句,家门哥哥叫着,显得亲热。
叫了冷饮,停留的时间也不长,先开车到酒店住宿。那边已经安排好房间,不需要县里这边担负,也说明省农院的态度。向敬很满意,只是,安排房间时,没有给他和宣传部那位单间,美中不足。
杨再新和向军在一间,关了门,向军说,“杨主任,娜娜就认你一个,怎么办?”
“我哪知道,上次之后,都没同对方联络。”接下来如果娜娜还是只认杨主任,说明省农院这边也是有态度的,县里安排向敬来抓这个工作,安排上与省农院有些冲突,回去之后,县里很可能没办法,只有另外安排向敬。
这样一来,对杨再新也未必就是好事,省农院会一直揪住杨再新不放吗?理论上说是不可能的。
“帅哥留给美女的印象就是不同,那天我也说不少话吧。”向军嘻嘻地笑。
“向哥,我这样子还叫帅哥,牛都比我帅啊。”也明白向军的意思,对接下来省农院的用意,他也无法左右。
向敬找到一个阳台,这边安静无人,便在那里打电话。将在省城这边发生的事情给明华汇报,他拿不准是不是杨再新在背后先同省农院进行沟通,使得对方点名要杨再新来接洽。
明华也拿不准,按说杨再新与对方还不至于有多深的关系,不可能让省农院这样做。接下来的事情,明华也拿不准,只有让向敬看着办,尽可能地将与省农院接洽主导权掌控在手。
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摸清省农院的意思,向敬心里郁闷,可在各人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有将笑容堆在脸上,和杨再新说见到省农院的领导后,这边该要注意的事项。
车到省农院,是娜娜出来接洽。娜娜说教授今天不在,去京城了。可能要过两天才回来,但县里带来的资料,完全可放在农院这边,他们也有工作成员,可先研究这些资料。
杨再新在会议室将内存盘打开,播放里面的视频资料,字资料也分发到各人手中。讲解了双沟村的地貌、刺梨的分布情况,对实际环境做细致的解说。
这些东西,如今向敬也可做,但娜娜之前点了杨再新的名,请他解说,向敬只能郁闷做听众。t;!t;
第58章 三条线配合行动
省农院的接洽总体说来是顺利的,娜娜代表省农院接待和对横折县所作的工作进行赞扬。杨再新对此无所谓,因为之前所做的事情确实周全,完全有说服力,相信省农院也可看到他们的努力和付出。
沟通之后,娜娜原本想安排接待,向敬坚持要请农院的人吃饭,表达横折县的敬意和诚意,娜娜也不坚持。吃饭过程很热烈,酒喝了不少。
期间娜娜给县里这边的人敬酒时,第一个就给杨再新敬,原因有三:一来最先认识,二来年轻帅气,三是副科级驻村干部。这些原因说出来,其他人都不好反对。因为在场的横折县人,最高级别就是副科级,连向军 这个快四十岁的人,也是这样的级别。
向敬冷眼相看,也想判断省农院是什么态度,娜娜所作,是农院的意思还是她个人的意思。但娜娜根本不在乎横折县的人怎么想,向敬也无法。
酒意稍浓,饭局也就散了。大家回酒店,与省农院之间的沟通算是任务完成。至于工作是否圆满,下一步要等省农院给县里的通知。
从娜娜的表现看,大家都觉得省农院这个种植项目的引进,基本上可说是确定了的。唯一让向敬不满的,就是今后与省农院的洽谈,很可能都没法将杨再新丢开。
原本第二天就可返回,向敬却要留在省城两天,理由是稍等一等,说不定省农院的教授从京城返回,如此,就可少跑一趟。
两天的休息,杨再新原想是去省党校见一见老板,但向敬对工作小组的要求确是不准任何人单独行动,这是出来的人纪律要求,违背纪律规定,回县里必然要汇报领导,并作出处理。
如果偷偷出去见一见章童俊,向军肯定不会说出去,杨再新想过之后,还是没必要。其实彼此之间用手机信息沟通,也可达到目的。
章童俊在党校学习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想来,他的去留问题还没到确定的时候。杨再新也明白,自家老板离开横折县是必然的,也不希求他在离开之前,能把自己带走或改变目前的处境。
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大家基本是留在酒店里。如果出酒店,则必须三个人以上,当然,向敬例外。返回横折县,在高速路上,杨再新接到了龙秀国发来的短信,县里扶贫督查小组的人进村了。
心里一笑,随手将信息删掉。这条信息其实可通向军分享的,但杨再新还是没给向军看,因为有些事情没必要将向军拉下水。
从省城返回横折县走高速,要四个多小时,到县城时已经是中午之后。杨再新盘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双沟村那边的扶贫工作在检查中出问题,等他到县里,下车时很可能县里那些人就通知自己去纪委解释了。
如此用心非常明显,杨再新只能苦笑。他们这样做,可能在去省城之前就安排好了的,而省农院娜娜的态度,也让向敬等人难以接受,想办法让自己受到处分,然后才好挪开位子。
双沟村这一天的天气晴朗,虽说一直在防备着有人突然到村里来检查工作,龙秀国和其他村干事先通过气度,在村里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会让谁抓到空子。
工作督查小组是到村部后,才给龙秀国电话。镇上的领导也被带过来,进村部之后,来人说,“今天,我们到双沟村来,是夏季例行检查。事先不通知、不定行程,检查那个村都是出发前抽签,抽到哪个村就走哪个村。”
村主干心里也明白,不说话,龙秀国表示村里会配合检查组的工作。来人问,“你们村驻村干部是谁?”
“办杨再新主任,到村里驻村快两个月了。”龙秀国说。
“他人呢,今天不在村里?”那人说,边上有人记载谈话内情。
“四天前,杨主任就去县城了,据说会去省城一趟。”龙秀国也装痴,顺着对方的话说。
“驻村干部在村里是有工作纪律的,要求每月不得离开村里多于两天。你们村的驻村干部搞特殊化?”那人脸色有些沉,质问龙秀国,“平时在村里,都怎么做工作的?”
对方显然在挑刺,龙秀国就不应答。杨再新到县里、去省城,那是县里通知去的,检查组哪会不知情?即使这边记下来,也不可能用这一条来给杨再新处理。这时候,不过是作出一种态度和姿态,让村干们体会到检查组的态度。
问了一些情况,这些人也是故意这样提出更多问题,将村里主干留在村部,实际上检查组的暗访人员早就分散出去,有两个人直接到四组龙国发家去看情况,想看看龙国发家里差到什么状态。
分头行动,这样才让村里这边无法应对、临时作假。村部这边有条不紊地询问平日工作状况,查看驻村干部的出勤、各种工作记载、村里的工作及会议记录等等,对照扶贫工作要求,一条条对应。
另外在四组那边的两个人,也是直奔龙国发家,来之前,已经将村里这边发生的事情了解不少,知道龙国发家的房子、酒疯子打老娘断腿的情况,至于村里会有什么做法,他们都觉得镇上和县里没有在检查之前,村里不可能太积极维修龙国发的房子。
杨再新是驻村干部,他可能会有担心,但他当天就留在县城,随后去了省城,这边的工作台还想得起?即使有所安排,村里也不可能只有重视,不折不扣地按照杨再新的意思落实到位。
进了村,彼此也不讨论如果检查到情况,该怎么去做。按照平时的做法,要处理人,就必须做到证据充足,拍照、留视频、村里人的问话、主家的说法等等,收集齐备之后,真是工作没做到位,谁也反驳不了,经得起上上下下的质疑。
酒疯子的家事先也问清楚,进村后,两人直接走龙国发家。沿着破损的石级上去,见酒疯子的房子已经盖上石棉瓦,得到了维修。
门还是旧门,这时候门关着,没锁。不知酒疯子在不在家,两人心里发怵,小心推开门,问,“有人在家吗?”t;!t;
第59章 没漏洞
旧门不算牢固,在村里这样的门自然是拦猪狗,不可能挡住小偷。
推开门,两人最担心的是酒疯子在家里,醉醺醺的,惊扰到酒疯子,很可能会遭到酒疯子的追击。
门推开后,里面稍黑,一时间看不清有没有人。再次扬声问,“有人在家吗?”
这时候是上午十点样子,村里人出工地话,未必就回来。大热天,村里人做事是早上和傍晚,一般都是上午十点以后从地里返家、做饭,再早一些要找人就必须到地头去或山林去才见到。
问了两次,里面没有回应。两人也没办法判断酒疯子是不是躺在床上睡,不进门就没法看清里面的情况。进门又担心酒疯子在里面,如果突然醒转,会不会没头没脑地打他们?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大的,酒疯子连老娘都打断腿,何况他们外人。